夜里,晚裳推门而进,手上拿了鼎小小的香炉,将香炉放到桌案上,说道,“你最近气色不太好,肯定夜里没睡好,用这个吧,我刚从药房那领的,听说效果不错。”语毕,晚裳点上熏香,见聂子莺从自己进门开始就一声不吭的坐在床边,手里不知把玩着什么。
晚裳好奇道,“你在做什么?”走近床畔,只见一个小巧的香袋正被聂子莺拿在手中,“咦?这个香袋?”晚裳弯身细看着香袋,询问道,“能给我看看吗?”
聂子莺指尖摩挲着缎面上的花纹,抬起郁郁不欢的眼眸,“恩,可以。”说着,聂子莺将香袋递到晚裳手中。
晚裳拿着香袋翻来覆去的瞧了瞧,最后眉头紧锁的将它移到鼻下闻了闻,“这个味道……”晚裳突然脸露惊讶,伸手捂住口鼻,赶忙把香袋扔到地上,推开房门,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副惊恐的模样。
“晚裳,你怎么了?”聂子莺拣起香袋,语气里透着丝不高兴,“干什么扔我东西?”
晚裳站在门口,眼睛直盯着聂子莺手中的香袋,神色慌张道,“你快把它收起来!”
“恩?”聂子莺满腹不解,但看晚裳这副着急的模样,还是依言将它收进自己的衣襟内。谁料,晚裳又道,“把它放进柜子或者抽屉。”
聂子莺问道,“为什么?”
晚裳着急道,“我对花粉过敏。”
原来是这样,聂子莺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将它收进一个小抽屉内。“晚裳,你还好吧?”聂子莺走进晚裳关切问道,她的模样实在有些令人担心。
随着聂子莺越走越近,晚裳又渐渐闻到了他衣服上所带的香味,“唔……”晚裳脸色煞白,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晚裳?”聂子莺站在晚裳后头,看着她飞奔离去的身影,这是怎么了?
合了门,聂子莺觉得房内有些闷沈,便开了一扇窗透气,而后褪下衣物,吹熄烛火,上了床榻。房内一室熏香缭绕,闻着香气,聂子莺有些昏沈,直想睡觉,果然同晚裳说的一样,效果真好。
深夜,不断有风从未合上的窗户吹进,房内的熏香渐渐燃尽,一室的香味也正慢慢淡去。聂子莺睡的并不安稳。
过眼繁花,却在一刹那纷落,颓败的景象,让人看的难受。聂子莺独自一人,头疼欲裂地向前跑,周围的景色越来越昏暗,眼前忽然出现一潭湖水,他继续跑着,眼前渐渐朦胧不清,“啊……”脚下一滑,猛然落进水中,他在水中挣扎着,最后失去了力气,只觉浑身轻飘飘的,耳边有道声音,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如花落般轻柔的声音响起,“子墨,你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聂子莺在水中模糊的睁开眼,湖水浸湿了眼睛,碧绿的湖水让他眼前一前一片绿光,这个声音是百里惜的吗?是在他心里留下了道说不明,说不清的眷念和伤感的百里惜吗?
朦胧的绿光内,百里惜眸底带着怜爱与伤感,“子墨,你为什么又哭了?”
聂子莺看着百里惜,没有回答,百里惜总是如此的温暖,似乎是任何人也代替不了的。
“百里惜。”聂子莺自梦中轻轻益出声,一道淡淡的香味钻入他的口鼻,那个味道很好闻,也很熟悉,因为那是百里惜身上的味道。随着那道香味越来越浓郁,聂子莺轻颤了一下眼睫,心情也开始抑郁。为什么他会闻到百里惜的味道?眼皮依然有些重,令他不想睁开眼。
正当聂子莺迷惑的时候,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唇。恩?感觉到唇上的异物,聂子莺倏的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怎么回事,一只温暖的手掌忽然覆上了他的眼睛。唇上的温暖并未因他的醒来而离去,炽热的鼻息拂在他的脸上,唇上的那道温暖不断摩挲着他。
“唔……”聂子莺终于从迷糊中明白过来,有人在吻他。伴着聂子莺这一声吐气,对方的舌头灵活的窜入他的口内。
是谁?为什么会在他的房内?他到底想做什么?成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聂子莺伸手推拒着,下一刻,他的双手被那人一手擒住固定在他的胸前。口中的舌头依旧缠着他不放,到底是谁?不知热切的纠缠了多久,对方终于放开了他,只是眼上的手掌依然覆着。
聂子莺调整着呼吸,问道,“是谁?”
一道轻柔如风,令人沉迷的嗓音吹过聂子莺的耳际,“我是百里惜……”
“百里惜?”聂子莺的心不由自主的揪了一下,随着他这一声诧异的轻呼,覆住他双眼的手掌也被抽离。
聂子莺坐起身,床边空无一人,是他的错觉吗?下床,点上蜡烛,令他的眼前清晰了不少,但依然空无一人,房内只有他。
聂子莺抬手抚上被吮的发麻,还留有一丝余温的唇瓣,是错觉还是梦?和百里惜在一起的日子既温暖又带了丝尴尬。百里惜已经死了,是他亲眼看见的,所以刚才的人怎么可能是百里惜?可是,他的口里还残留着对方的气息,如果不是百里惜,那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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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住了……几天都没碰了……有没有谁能给我提点想法的……
孽情之啼莺(父子3P) 73
空荡的回廊之上,散着淡淡的香味,一道人影飞快的闪过,而在那道人影之后还有着另一道身影尾随其后,后面的那道身影追的有些吃力。
来到一隐蔽之处,凌兮凤停下脚步,回眸看着身后气息不紊的人,“追我何事?”
晚裳喘着气,只觉胸口越来越疼,额上泌出微汗,“求盟主赐药。”都怪她一时大意,居然没发现聂子莺身上香味的不对劲,直到今日才察觉那香味竟是从香袋传出来的,害她闻了这么多时日,而凌兮凤也不曾告诉她,聂子莺身上有这么个香袋。
“赐药?”凌兮凤看向晚裳,眸光冷淡,“你先说说,今夜怎么回事?”
闻言,晚裳垂首而跪,乌黑的长发直泄而下,不安的咬着红唇,“属下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岔子,属下明明是紧遵盟主的吩咐将那香炉送到聂公子房内,实在不知聂公子为何会中途醒来。”
晚裳默默跪在地上,跪了良久都不见凌兮凤开口,偷偷抬起眼眸看向凌兮凤,只见他正不知沉思着什么事情。晚裳缓缓开口道,“也许是药量下的不够,不如属下明日……”
“不用。”凌兮凤终于开口,看向晚裳,“明日,你有其他的事要去做。”语毕,凌兮凤从袖中拿出个药瓶扔到她跟前,脚尖点地,人已纵身凌空,转而消失不见。
翌日,已经过了午时许久,聂子莺还躺在床上,他后半夜根本未睡,也不想起身,听见外头的一阵细碎的脚步,定是晚裳来了,这日晚衣破天荒的没有一大早就唤他起床,坐起身,拿起件衣裳胡乱一披,开门道,“晚裳,你昨夜在隔壁有听到什么人来过吗?”
自前几日起,晚裳便搬来了南院,就住在聂子莺隔壁,其中原由不想也明白。晚裳还未进门,便见聂子莺忽然开门奔出。
看着衣衫不整的聂子莺,晚裳端着饭菜,摇头道,“没有啊,昨夜我什么人声都没听见。”
是吗?可他觉得明明就有人,聂子莺有些纳闷。
晚裳疑问道,“怎么?昨夜有人吗?”
聂子莺拧眉道,“大概有,大概没有。”
晚裳惊讶道,“有人?怎么会呢?”
聂子莺看着晚裳一副疑惑的模样,果然是在做梦,垂下眼,走回房,心中有道苦涩,莫非他太思念百里惜?所以才做了个这样的梦?抬手触上唇瓣,已是一片冰凉,想到昨夜那个热切的吻,聂子莺心下又是一阵翻腾,他怎会做那种羞人的梦?
晚裳瞧聂子莺一副失魂模样,问道,“你怎么了?”
聂子莺依旧眼哞低垂,摇头道,“没事。”
“是吗?”晚裳担心道,“看你脸色不太好,昨夜用了熏香还是没睡好吗?”
聂子莺勉强勾起嘴角浅笑,“真没事。”
晚裳拉起聂子莺,把他按在镜台前的椅子上,说道,“这样子也叫没事吗?”
镜子里的人,一脸郁闷,令人只需瞧上一眼,就可瞧出他的心情低落,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没有神采。
晚裳询问道,“你是不是病了?”
聂子莺道,“你想多了。”
晚裳忽然笑道,“让我来帮你振作一下!”
真是一句奇怪的话,聂子莺懒懒的合了一下眼,又随即睁开。“你想做什么?”
晚裳打开衣柜,翻出一堆衣裳,细细斟酌着,黑的太老成,白的也不行,他的脸色已经够白了,水湖蓝的?晚裳看了聂子莺半晌后又摇摇头作罢,“这件不错!”晚衣拿起件月牙色的衣袍,袍角上绣了朵绽放的兰花,很是惹人喜爱。
见到晚裳手中的衣袍,聂子莺迟疑了一下,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衣物内有那么一件绣着兰花的袍子?
晚裳拿着衣袍走近,笑道,“听说不同样式的衣袍和发式会改变人的心情。”搀起聂子莺,晚裳细细的为他着装梳洗。
聂子莺安静的任她服侍,“是吗?”为什么他穿上这件衣服,反而觉得心情更抑郁了?
晚裳认真回道,“当然。”语毕,她打开小抽屉,拿出被聂子莺收入其中的香袋,浅闻一下道,“这淡淡的香味好清雅,和你这身衣裳好相配呢!”
聂子莺瞧着晚裳的举动,问道,“你不是对花粉过敏吗?”
晚裳抬眸笑道,“其实我也不是经常过花粉过敏,只是昨日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又闻到这花香才引了不适。”说着,她将香袋放入聂子莺袖内。“昨日看你很紧张它的样子,喏,好好收着吧。”
聂子莺轻轻的恩了一声。
晚裳拿起桌上的木梳,将聂子莺的长发半束起,再用一支玉簪插进发里,将他装扮得得体之后,满意道,“比起前面,整个人看起来好多了。”
目光飘向桌上的饭菜,聂子莺觉得有些饿了,坐到桌边,拨弄着眼前碗盘里的菜,才刚吃几口。便听晚裳道,“今日漠北很热闹哦,没久没这么热闹了。”
聂子莺一听,来了好奇。“什么热闹?”
晚裳接口道,“好象是有什么人要来吧,一大早总管就唤了所有人去准备,连我都被叫去了呢。”
聂子莺嚼着口中的食物,吐字含糊道,“谁要来?”
“这个总管可没说。”晚裳问道,“你很好奇吗?”
聂子莺继续用着早已过了时辰的午膳道,“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晚裳满脸好奇道,“可是,我很好奇呀,我们一起去看看可好?”
聂子莺干脆道,“没兴趣。”他并不想出门。
“难得有热闹看,不去怎么成?”晚裳不管聂子莺还未吃完,拉起他便往外走,“照顾你这么多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忍心扫我兴致?”
“好吧。”实在拗不住晚裳,聂子莺只好跟着晚裳出了门。
孽情之啼莺(父子3P) 74
一路上,漠北内忙碌的身影不断,晚裳拉着聂子莺走过一道又一道的长廊,而路上的人影也越来越少,聂子莺走了许久,有些发累,“还没到吗?晚裳,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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