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平笑的憨厚,“缺钱。”
柳无心有些不适的动了动,陆天成下意识的搂过他。
看着自己下意识的动作,陆天成郁闷的皱了眉头,柳无心则把头埋在陆天成的颈间,掩去了一抹满足的笑意。
李承平见大家都不说话,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清楚,便解释道,“我十岁那年,家里揭不开锅,娘不得已才让我去万岳府办差的。”
再多问,李承平也不知道了。
此时的杜忧夜和陆天成默契的对视,既知心中都是一个想法,去找李承平的娘。
但随即杜忧夜便开口对陆天成道,“你不能去。”陆天成本想开口,但看着怀中的柳无心,便道,“快些回来。”
杜忧夜蓝了陆天成一眼,“管好你怀里的。”说完提着李承平便往外走,绯霞看了看床上的两人,又看看了门外的两人,迅速作了出门的决定。房间内仿佛有着两人特有的气场,是旁人无法介入的。
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法像柳无心那般付出吧。
绯霞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陆天成觉得柳无心身上有些发烫,便运功使自己体温降低,柳无心觉得很舒坦,向陆天成靠了靠。
陆天成挑眉笑道,“不嫌脏了?”
柳无心没有说话,靠的更紧些。一瞬间陆天成觉得有种难以名状的满足和…甜蜜。陆天成突然发现,他在往奇怪的地方想。为了避免自己有奇怪的反应,陆天成不得不咽了咽口水,静心入定。
李承平走出了三山阁很远,才明白杜忧夜是要去找自己的娘,面露难色,“我娘从不见外人的。”杜忧夜笑道,“我不是外人。”李承平瞪着眼看他,似乎在等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杜忧夜笑得越来越暧昧和不明所以,李承平渐渐觉得毛骨悚然。“我要和你娘说,你从今以后跟在我身边。”
李承平拧着眉毛,“那我更不能领你去了。”
杜忧夜眉毛一挑,手轻勾李承平的下巴,嘴唇贴的越来越近,“我总有办法让你同意的。”
李承平的脸唰的红了,舌头不好用的打着结,“我…领你去,领你去。”
绯霞突然觉得很孤寂。
李承平的娘亲住在一条非常隐蔽的巷子尽头,院子不大,但却很干净。李承平进去说明来意,房内一个冷冷的声音道,“进来罢。”
李承平的娘名叫栾青悠。容貌姣好,倒是一眼能看出是李承平的娘,不过神情冷清,不似李承平活泼俏皮,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看到杜忧夜,脸色更是不悦,“要问什么。”
杜忧夜道,“寒霜。”
栾青悠更为不悦,但碍在李承平的面子上,她还是沉住了气,“寒霜怎样?”
“寒霜究竟是怎样一种毒?”
栾青悠上下扫了一眼杜忧夜,然后眼睛定在了他的一双蓝眸上,“你是幽蓝的后人?”刚说完又摇了摇头,叹息道,“不,你不是。”话锋一转又道,“谁中寒霜了?”
李承平伏在栾青悠的肩头,不满道,“是陆天成那个大淫贼。”栾青悠的眼神很茫然,“谁是陆天成?”随后又蹙眉道,“难道是陆泽的儿子?”
杜忧夜想,陆天成是三山阁阁主的事情还是暂时保密的好。不过,陆泽的名头响得很,想保密恐怕也保不住了。
栾青悠却似乎毫不在意,“陆泽真是报应。他搅合别人的好事,自己的儿子遭了秧。”
杜忧夜想,栾青悠这句话说出口,就很难再叫李承平和绯霞出去了。毕竟无论是谁在场都不会甘心放弃这块江湖猛料,但转念一想,无论是陆天成还是总阁主,名声都已经不怎么样了,索性坦然道,“还请您详谈。”
栾青悠冷冷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李承平“诶”了一声道,“娘,你方才不是答应我了吗?”栾青悠看了看杜忧夜的蓝眸道,“刚才看到我儿心情好,自然有求必应,但现在看到这个妖怪,心情不好了。”
杜忧夜的心情突然也不怎么好。
蓝眸闪烁,杜忧夜的不悦也很明显,但他报复的方式非常简单而有效。
那就是饱含爱意的对着李承平微笑。
栾青悠秀眉微蹙,“平儿,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诶?”李承平非常无辜,连忙摆手,但是想起暧昧的吻和这些天杜忧夜滴水不漏的保护,脸不自觉红到了耳根。
杜忧夜想,总需要有些担当才好,便微笑道,“还请夫人同意。”
栾青悠的丈夫就是被男人抢走的,现如今儿子也要被男人抢走,脸色十分难看,“你若是敢碰承平一下,我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杜忧夜皱眉不解道,“生不如死莫过于手刃至亲,难道夫人您想让我杀了承平?”
此言一出,栾青悠眉头一跳,冷声道,“你敢碰平儿,莫说是我,就是元瑞也不会放过你的!”
事关亲儿子,栾青悠脸色不好,干脆回到屋里,下了逐客令。
李承平等着杜忧夜道,“都是你,害的我娘不开心!”杜忧夜把李承平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他乱说话,仔细思索了一下,想略略整理出个大概。
可是想来想去,杜忧夜只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在李元瑞和柳微存的断袖恋情中,陆泽插了一腿。
李承平被闷的喘不过去,脸憋的通红,好容易挣脱了杜忧夜,使劲的咳嗽。栾青悠心疼儿子,但却没露面,“平儿,照顾好自己。”
绯霞有些羡慕杜忧夜看着李承平的眼神。
杜忧夜突然转头看绯霞,“你该知道不少关于你爹和你父亲的事情吧?”
☆、寒霜(下)
绯霞突然被他这么一问,有些茫然道,“说起来我从不知道…父亲…的事,还是承平告诉我的。十年前,我还以为是柳公子杀了我爹,还一心要找他报仇,若不是见到了承平,知道爹还活着…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柳公子饶我性命。”
杜忧夜道,“既然活着,总有安身的地方。”
可是李承平不知道他在哪,绯霞就更不知道了。
但是栾青悠应该能知道。杜忧夜看着房中寂静无声,正筹措着如何让栾青悠开口,却登时察觉到六个人逼近而来的脚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那六人又靠近了些,李承平和绯霞也有所察觉。
李承平向着栾青悠的房门悄悄退过去,怎料那六人一齐出手,目标正是栾青悠。
栾青悠安坐不动,李承平登时落入险境,没工夫想其他,杜忧夜欺身入包围圈,眼见李承平左支右绌,干脆一手搂过他的腰护他在怀中。虽然以一敌六而且抱着个累赘,杜忧夜却更能放的开,反而不落下风。
至少不用总分心看李承平受没受伤了。
栾青悠稍一抬手,声音仍是冷若冰霜,“退下。”那六人登时收手,作揖跃出。
原来这些人以为来者不善,出来御敌。杜忧夜脸上挑起一丝笑意,这回不用费心撬开栾青悠的嘴了。
栾青悠果然神色有所缓和,“你功夫不错,叫什么名字?”
杜忧夜恭敬道,“晚辈杜忧夜,自幼父母双亡,还有一妹相依为命。”
栾青悠轻哼一声,似乎对于杜忧夜突如其来的恭敬攻势十分受用,声音缓和了不少,“说起寒霜,就要先说那三个人的事。不过在此之前,我倒要问你,陆泽家的小畜生和你是什么关系?”
杜忧夜心头嘿嘿一笑,可叹江湖上佳人为陆某人神魂颠倒,总算有个正常些的女人说陆天成是畜生,听栾青悠的口气绝对不想听到比仇人更亲近的话,当即道,“他是放荡浪子,染指柳无心也就罢了,还调戏晚辈的妹子。”
话音刚落,李承平鄙夷的看着杜忧夜,怒道,“那你之前还帮他解毒…”杜忧夜心头一沉,怎么把这个祖宗忘了,转口道,“但是!陆天成乃是晚辈平生唯一至交,他与晚辈从小长大,毫不避讳晚辈妖眸,更能以死相护,他行为不专,风流成性,皆是因为从前与柳无心的一段情伤,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寒霜的缘故,晚辈解陆天成之毒,虽是为他,实却为夫人您。”杜忧夜清清楚楚的看到,在自己说平生唯一至交时,李承平不屑的撇了撇嘴。
栾青悠神色不变,“男人的花言巧语我听多了,你最好少来这套。”
宝蓝色的眸子下薄唇轻挑,“晚辈不才,得知寒霜毒种在柳无心身上。”此言一出,栾青悠眉头一跳怒道,“柳微存这个狗东西,果然不能信他。口口声声说要为了李元瑞保护我儿,让我母子有事便去万岳府,岂料他竟狠心把寒霜种在自己儿子身上,万一柳无心看上了我的宝贝儿子该如何是好!”
要知道,毒种在柳无心身上,谁若爱上他,谁便会中寒霜。
杜忧夜忙点头道,“正是,平儿在万岳府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晚辈已擅自做主将平儿接到晚辈身边。”
李承平额上青筋突突的跳,“谁让你叫我平儿的!谁让你接我到你身边的!柳老爷子有什么不好?万岳府有什么不好?”杜忧夜仍是一脸的温和笑意,“毕竟我粗通医理,你若不愿来我身边,我去万岳府守着你也无妨。”李承平还要说什么,但栾青悠爱子心切,竟喝住了李承平,“平儿,先这么办。”
杜忧夜刚挑起的唇角立刻被栾青悠冷冰冰的声音冻住,“但你莫要妄想我儿,你敢一点歪心思,我也能有办法治你。”说罢不理会杜忧夜僵在一半的表情,又缓了口气道,“寒霜是柳微存琢磨出来的,原本是要对付陆泽。李元瑞和柳微存两个人是断袖,陆泽喜欢柳微存,三山阁势力庞大,要对付元瑞山庄轻而易举,万岳府虽万贯家财却也无力抗衡三山阁,柳微存便开始邪门歪道的琢磨毒术。”
一时室中寂静,栾青悠吐了口气,“柳微存毒术不算高明,研制出寒霜时不知它效用究竟为何种程度,便偷偷下药给我。结果便是我对李元瑞痛下杀手,柳微存怕陆泽中毒后会杀了自己,便另想他法。两人约定好一齐假死逃脱陆泽,这便有了十年前山庄的事情。李元瑞还算有点良心,不忘我儿,将我母子安排在此隐居,并派贴身侍卫守护。”
杜忧夜面露讶异,“晚辈愚钝,夫人并未中毒。”
栾青悠轻哼一声道,“那碗药面子能让我中多久的毒,我费些内力也就解开了。不过若是中了毒种上的毒嘛…”
李承平皱着眉头道,“怎么跟爹和我说的不一样?”
栾青悠声音更为寒冷,“你爹自然是护着柳微存,把不好的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揽,我若是没猜错,他定是同你说是他逼的柳微存给柳家小子下的毒?”
李承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栾青悠道,“这也说得过去,像柳微存和陆泽这样的畜生爹,做的这些个畜生事,说出去也没人信。”
杜忧夜蓝眸一亮,事关陆天成,可要听仔细些。谁知栾青悠没了下文,反而转口自言自语道,“为何柳老贼要把毒种在儿子身上呢?”
绯霞长长叹息,幽幽启口,“夫人不明白,是因为夫人没见过柳公子。”
栾青悠神色不解,见绯霞不再说话,一拍椅子扶手,声音冷冽,“说!”
论起来,绯霞对栾青悠和李承平都没什么感情在里头。一是元瑞山庄也不是个小地方,栾青悠母子也不怎么走动,见面次数屈指可数,还都是擦肩而过有些眼缘,二是绯霞被李元瑞领养回来,便整日沉迷在琴乐女工上,眼中除了琴便是爹,此时她本不用在意栾青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