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添很直接的去了鲁臻的海边别墅,十分有礼貌的敲了门,说要见鲁老大。
开门的保镖板着脸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添,让旁边的另一个保镖盯着他,就进去通报鲁臻。
勤奋养家糊口的鲁荆峰去上班了,太爷似的鲁臻今天没什么事,一个人在坐在院子的软榻里望着大海,惬意的喝着下午茶。
“老板,有位姓李的先生在门外要见您。”保镖过来恭敬的说。
鲁臻不记得约过什么姓李的人上门,就问:“一个人?”
“嗯,是一个人。”保镖回答。
鲁臻想了想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鲁臻放下手里的茶杯,抬头便见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迎着海风步步矫健而来。
那个身形气质隐隐约约似曾相识,可是仿佛太久远想不起来,鲁臻不由的一愣。
李添没有平时邋遢大叔那样塌肩歪八拖拉着走路,也没有杀手那种冷峻带煞的气场,而是像一名运动员潇洒阔步来到鲁臻跟前。
“鲁先生,我是李添。”李添开门见山的说,声音很爽快。
鲁臻眨了眨眼,掩饰了一下刚才的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就微微笑了,“呵,就是你啊。”
鲁臻站了起来,本来午后阳光下的休闲感觉霎那消失,周围空气仿佛凝结冻住。
李添立刻条件反射的将胸口气息上提,脚步微退,而鲁臻忽然身形一闪,同时李添的耳边一股劲风袭来。
鲁臻的伤早已养好,但可没忘记那时的狼狈和痛楚,现在放开手脚非要亲自揍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杀手。
李添没料到自己还未说上两句话,鲁臻便已在瞬间动起了手,李添只好招架应对。
李添心里清楚这是鲁臻的地盘,就在想自己不如挨上几下总比直接吃枪子要强。
可是鲁臻不但出手飞快,而且招招要命的狠辣,上面袭向鼻梁的拳头僵僵躲过,下面腿脚已经招呼到了腰腹。
李添虽然心里想着挨打,可本能的却是在迎战,而且越打越头脑发热,血液沸腾。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鲁臻的保镖和手下把两人围在当中,但没有鲁臻的命令不敢插手。
李添被鲁臻一拳击在侧脸,他只是随着力道的方向踉跄了一下,甩了甩头后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李添像钢铁做的一般,鲁臻兴奋起来,他还没见过这么耐打的,这下可以尽兴了,于是出手就越来越迅猛毒辣起来。
鲁荆峰因为保镖的报告早已赶回来,鲁荆峰不知道和鲁臻交手的是什么人物,不过看鲁臻没有吃亏而且似乎很过瘾的样子,也就没有命人上去护驾。
激烈的打斗已经超过一个钟头,鲁臻虽然没受什么伤,但体力开始不敌了。
鲁臻动作稍有滞后便被一直寻找机会的李添一拳打在了肋下,而且很不幸的还是上次骨裂的地方,顿时痛得钻心,脸色发白。
鲁荆峰立马脸色一沉,当即对一帮手下做了个手势。
周围的二十来个保镖立刻扑了上去,一部分不顾鲁臻的拳脚将鲁臻抱住,另一部分则不是赤手空拳而是用电棒将李添直接电倒,接着狠狠的按在地上。
鲁臻一脚踹开一个还拉着自己手下,脸色很难看,大骂道:“滚,谁让你们插手的?!”
手下人纷纷松手散开,不敢上前。
“大流氓,你怎么样?”鲁荆峰急急赶到鲁臻身边。
鲁臻看了眼面上带着担忧之色的弟弟,慢慢平静高强运动后的气息,挥了挥手,“没事。”
鲁荆峰点点头,没问鲁臻的旧伤而是回过头指了指按在地上的大个子,“这是谁?”
16
16、十六。 。。。
李添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他很不好受,刚才的电击加上之前鲁臻的狠损拳脚,现在头脑一冷静下来,浑身就跟着痛起来了。
鲁臻慢慢踱回软塌半躺下,微微侧着身子,一手似乎随意的捂在腰肋处。
“哦,他啊,他就是那个前段时间来暗杀的杀手。”鲁臻无所谓的看着鲁荆峰说,嘴角还微微翘着。
鲁荆峰听了立刻皱起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鲁臻的手下一听这个就是上回暗杀老大的人立刻掏出枪来,李添的脑袋表面几乎塞不下那么多根黑乎乎的枪管。
李添来的时候是好好盘算过的,自己如果还想见程光,还想继续在道上混,就得过鲁臻这一关。
鲁臻既然放过了程光,那他就也有希望,再说了他还有一块免死牌。
这免死牌算是承传上辈,不过李添本来是不想用的,毕竟他都成了不知死活的杀手了还要靠死掉的老爸保命,的确是很丢脸。
鲁臻悠闲的躺在那里不发话,只是在观察鲁荆峰的反应。
鲁荆峰皱着眉眯着眼盯着李添看了一会儿,他倒不是在打量李添,而是在做心里建设。
鲁荆峰下定决心后,就让手下把李添拉起来,接着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李添跟前,抬手从旁边的一个手下手里拿过一把抢。
李添见鲁荆峰溢着杀气拿了枪抵在自己脑袋上,再看鲁臻一脸看戏的模样,他心里大惊。
鲁臻这个后弟弟恐怕真的敢开枪,李添赶紧甩出了自己的护身符,大喊:“等等!我是梁继刚的儿子!”
鲁荆峰一顿,他没听过什么梁继刚,于是停下动作回头疑问鲁臻,而他身后的鲁臻此时已经站了起来。
鲁臻几步到了李添面前瞪着李添的脸一眨不眨的猛瞧,半晌才幽幽的问:“我凭什么信你?”
“我脖子上挂的子弹头,你看看还认识不认识……”
李添被鲁臻盯得有些发毛,他知道他父亲曾经是这位鲁大少的保镖不但救过鲁臻的命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不过毕竟不是他亲眼所见。
鲁臻走近李添,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鲁臻盯着李添的眼睛,抬起手抚在李添的颈侧,那手很轻柔的慢慢滑至李添的胸前,摸到那枚子弹头后缓缓掏出来。
鲁臻没有把子弹头拽下来,而是和李添挨得更近,就着李添的脖子上拴子弹头的链子,低下头仔细的看了那个子弹头。
鲁臻美丽但一身寒煞之气,如深秋的金叶红花,一颦一笑散发着临冬的肃杀,生冷萧瑟。
鲁臻垂着头看着手里捏着的子弹头,乌黑的发丝撩着李添的下巴,手指脸蛋全都漂亮得无暇。
李添觉得自己的身子僵得几乎发抖,他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惊艳还是害怕,是激动还是恐惧,是想逃还是想扑上去。
好在李添此刻正被一堆人按住,想动也动不了。
手里这个不大的子弹头上歪歪扭扭的刻着“小正”两个字,鲁臻忽然感到自己的喉咙被哽住了竟说不出话来。
鲁臻紧挨着那个刺客一句话不说只是望着那个旧子弹头。
鲁荆峰见鲁臻好像脱了魂,忍不住鼓出一口气打破沉静,大声问道:“大流氓,你知道他说的那个人?”
鲁臻闭了闭眼,黯了神色,放开手,走回软榻像平常一样悠然落座。
没回答鲁荆峰,鲁臻问李添说:“好,你是他的儿子,所以你要杀我?”
李添做了个深呼气,没承认自己有过杀鲁臻的想法,他摇摇头,“不是我要杀你。”
“那么是谁?”鲁荆峰紧接着问。
李添不说话。
鲁臻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了,语气平和的说:“以后只要和你无关就行了。上次的事也算了,我的人不会为难你,你可以走了。”
这两个人好像在打什么哑谜,鲁荆峰眉头紧皱,不过他没有马上问出来。
鲁臻示意手下人松开李添,李添却不走。
鲁臻看他一眼,知道他是想要程光,“那个孩子留在我这里,我不会亏待他。”
李添刚想开口,就听鲁臻接着说:“你要也留下来,我可以把你当兄弟。”
鲁臻这句话一出,鲁荆峰瞬间有种忍无可忍的感觉,不过他忍了,只是一脸阴森的看着李添。
拒绝黑道老大的邀请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李添比较识时务,他心里暗想鲁臻这个老大果然和传言一样讲义气得很。
他老爸死了那么多年了,他都想不起老爸的好来,鲁臻倒是还念着旧恩。
李添无甚感情的想,自己算是沾了他早死老爸的光了。
17
17、十七。 。。。
李添没能马上见到程光,因为程光现在有工作,他正在为鲁臻研发新型的电子追踪器。
鲁臻给程光安排了个无人打扰,设备和材料齐全的安静地方,可以好好做他喜欢的小研究。
李添加入了鲁联,不过鲁老大也许是看他十分顺眼又或者十分的不顺眼,什么事什么职位都没有给他安排。
在大帮派的好处就是大树好乘凉,有了庇护以后李添很悠哉,每月还能领薪。
不过也因为有了老大,所以不能单独接活,不能擅自在道上行动,李添闲得头顶要长出草。
接到鲁臻电话的时候,李添刚从洗浴中心晃荡出来。
“阿添,明天来别墅接小光。”鲁臻在电话里说。
李添心里痒了一晚,第二天早早就去了鲁臻的海边别墅,他和程光几乎有一年没见了。
和李添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鲁臻坐在靠海的庭院里喝茶。
鲁臻泰然放松的半卧在软榻里,手里端个小茶杯慢慢凑到唇边抿上一口,眯眯眼似乎在品味,接着慢慢放下杯子。
这个样子很像颐养天年的退休老人。
“来了,坐。”鲁臻面色平和,难得的一点妖孽气都没有,“小光还在路上,你坐下来等一会儿。”
李添“哦”了一声,乖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保姆端上一杯热茶放在李添面前,李添没有去碰。
“阿添,你跟我说说你父亲的事。”鲁臻抬起水光黑亮的漂亮眼睛望着李添,仿佛要看出个什么。
李添其实也是个狡诈的人,可对着鲁臻却一张嘴就忽然结巴起来了,“我父亲,他,哦,我小时候他,他很忙,嗯,我,我也不是很了解他。”
“这样吗?”鲁臻低头想了一会儿,“他来照顾我的时候是二十二年前,我五岁,你那时多大?”
“我,我十岁吧。”李添回答。
“你也不太幸运……”
鲁臻靠在软榻里微微仰着头慢慢说,“我妈妈命薄去世的早,自家老爸一天到晚在外面打打杀杀,所以刚叔叔,也就是你爸爸就来照顾我。”
“你知道吗?我们可以说是表兄弟。你爸爸是梁家的养子,也算是我妈的哥哥。”
李添从来不知道他还能和鲁大少攀上这样的关系,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鲁臻见李添不知所言的样子笑了笑,转了话题:“你那个躲力防身的功夫青出于蓝,可惜我一直都练不好。说起来,这还是刚叔叔唯一教给我的功夫……”
李添对自己的老爸其实印象很深,他爸死的时候他已经十三四岁了。
李添小时候就知道他爸的工作是给有钱家少爷做保镖,赚的钱挺多,穿得很帅很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