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余东生在一起反而比和前妻在一起压力更大,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和前妻长,邢海就爆发了。前妻以性和爱和真心来质疑他,而和余东生在一起的时候让他质疑自己的却是他的人格,他的理想,抱负,他未来一生的样子。
邢海为他那天所说的话感到抱歉,可这种时候说道歉的话都只是敷衍。
邢海犹豫不决,他说:“我觉得我已经丧失获得自己所希望的生活的能力了。我不想让你为我遗憾,像我父亲品评我的画一样,说:‘我为你感到惋惜。’我什么都要争一争,为了父母,更主要的是为了你。如果不是想着你还在看着我,我可能根本不会试着回去做建筑。可我每试一样东西,就感觉上帝把它从我这里拿走了。”
余东生问:“所以你对自己画的画诸多不满意,就是想要达到你父亲期待的标准?”
“可能是这样吧。”邢海想了想说。“听起来像是狡辩,但那也是我的标准。我总觉得这样下去根本就是自暴自弃。我可以慢慢来,可就算在平心静气,也时刻都感觉到自己的能力不足。就像我去找工作对方对我说的那样,我失去了和这个世界形象的联系,脑中的形象早晚也会慢慢枯竭。而如果我最终回到混沌之中,那我所表达出来的就不再是我的东西。”
余东生说:“可你又不是瞎又不是聋,你可以感受和表达,最终会找到一个平衡点。”
邢海点头,“我会继续尝试。”
余东生握住他的手说:“那和我呢,你还愿意继续尝试吗?”
邢海又点了下头,“我愿意。”
他又说:“那天很多话我说出口就后悔了。我并不是在意做‘爱时的体位的问题,而是前妻的话总是个疙瘩,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委曲求全,而逃避了真正的爱与性的问题。事实上,我喜欢你进入我,你的兴奋和激动都让我感同身受,我也觉得快乐。我想要和你一起追求更好的生活,但过程总是会比自暴自弃的痛苦,所以我总是想要逃避。我从未拿你和前妻比较,她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你给了我家庭以外更多的东西,你想要给我的是不屈的灵魂。”
“就算我现在残缺不全,但我愿意和你一起向着完善自己而努力。只是我永远也没有一天会达到完美。”
余东生说:“我也爱你的残缺和不完美。”
邢海顿了顿说:“我诚心地向你道歉。我这些天情绪不太稳定,我想我们保持一段距离会比较好。我伤害过前妻,我做了很多很糟糕的事情。我不想我们之间继续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我希望这段时间我们都给彼此留一些空间。”
“好的。”
“你工作那么忙,不要总是为了我请假。要是实在有什么要紧事,我也可以叫我弟过来帮我,他实习结束了在做毕业论文,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
“嗯。”余东生说:“咱们能坐下来好好地把问题谈开,这样挺好的。”又问他:“你饿了吗,我去做饭。”
“饿。”邢海向他笑笑,“我都好久没觉得像现在这么饿了。”
第二十章
余东生知道邢海心病那么重,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得开的。不过好在两人关系缓和一些,余东生便打算由他去,不过多干扰他。
眼看圣诞将近,余东生手上项目做完,就提前放假了,接连是一个月的长假。
邢海这些日子吃住在画室,很少有机会和余东生说话。现在余东生也闲下来了,自己在家中闲来无事便开始大扫除。收拾东西的时候翻起了以前的相册,毕业那天两人站在一起合影了,两人相互握着彼此的手,都笑得很官方。他摸了摸照片上邢海的脸,又戳了戳自己的脸,轻声说了句:“懦夫。”
出来接水的邢海恰好看见,坐到他身边问:“谁是懦夫。”
余东生的心微妙地一悸,他侧过头来,闭上眼在邢海嘴唇上吻了下去。
邢海二话没说走了开来。
余东生睁开眼,皱紧了眉。
晚上邢海叫余东生去看看他的画。
邢海说:“只有这一幅没有完成了。”
未完成的正是那张背影。但余东生觉得它的完成度已经很高了。
“我总觉得它总也画不完。”
余东生环视了一圈,说:“都挺好的,我想画展会进行得很顺利的。”
“本来画画是慢工出细活,我这些日子跟工业流水线似地画画,很难保证质量。”
“很好了,我们画展再看吧。”
第二天余东生约来了老周,商量好了宣传和画展的细节,老周拿走了大部分画。
剩下的十几天邢海一直都在润色最后的那张画,到了圣诞前夜,余东生问邢海:“你紧张吗?”
邢海牵牵嘴角说:“挺紧张的。”
余东生说:“今晚回咱屋一起睡吧。”
邢海瞟了他一眼,并没说话。
余东生又说:“走吧,你多长时间没睡过正经床板了。”
两人到了床上,余东生吻邢海,邢海推开他说:“你说过不勉强我。”
“绝不勉强。”
余东生热情地吻遍了他全身,邢海还是兴致不高,他心里觉得凉。
余东生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几样道具,邢海一看有润滑油避孕‘套之类的,还有一个医用乳胶手套。余东生给邢海带上了手套,捧着他的手把每根手指都含进嘴里舔弄了一番。邢海本就靠床头坐着,余东生胯跪倒他身上,引着他的手来到自己身后。
邢海摸了摸,余东生已经提前给自己做好了润滑和扩张,那里又湿软又松弛。他说:“做什么啊。”
余东生吻他。“你进来试试。”
邢海摇摇头。“算了,我不想委屈你。再说怎么可能进得去,别勉强。”
余东生说:“我准备了半个月了,应该没问题。”
邢海试探地捅了两根手指进去,余东生在他分开的双腿间向后躺去,把屁股抬起来配合邢海的动作。
这感觉实在太不可思议,邢海的食指和中指轻易地捅到底,在又软又热的深处捣动两下。余东生轻轻呻吟了一声。邢海抽出手来,这次试着插进三只手指,已经感觉不到太大的阻碍。邢海不知道他这两个礼拜都做了什么,但五个手指都挤进去时候的那个滋味实在难以形容。
穴‘口紧紧地匝着,到手掌的部位就不再进得去分毫。余东生支起身来,拿润滑油挤在肛‘门附近和邢海的手上涂开。他躺回去之后邢海把手抽出来,就着润滑进出几下。他一边抽‘插着一边俯下‘身吻余东生。
过了没多会儿,他抽出手,亲了亲余东生的额头,说:“就到这里吧。”
余东生哭笑不得地说:“别介啊。”
邢海向后退了退,又俯下‘身来给余东生口‘交。余东生轻轻推开他,认真地说:“我想和你做到最后。如果我们能完成拳交,就证明我们信任彼此。”他又笑了,“再说我这些天偷偷摸摸躲厕所捅自己,总不能白捅吧。”
邢海说:“我们的关系不必这样证明。”
余东生又躺下,说:“我不觉得痛苦,快来吧。”
邢海又试着进入。余东生配合着放松,挤压穴‘口做排泄的动作,努力将邢海的手吞进来。到了紧要关头邢海停下来,余东生喘了一阵,又提起了气。邢海转着手一下挤了进去。
余东生大声呻吟了一声,听不出是快乐还是痛苦。
邢海忙停下来,问:“疼吗,还好吗?”
余东生哑着嗓子说:“好得很,再来。”
邢海转动着手向深处探寻。余东生准备的医用手套手腕处很长,但由于润滑不太够,邢海也没有富裕的手来挤润滑油,于是进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左手手腕吞进三分之一。
余东生好不压抑地放肆地呻吟,邢海用手指抚摸着他的内壁。括约肌和他的肠道紧紧地圈着他,随着余东生的呻吟蠕动着。这使得邢海产生了一种甚至胜于做‘爱的快感。
他想用手臂在余东生的身体内抽‘插,他想让余东生随着他的手的细微的动作快乐或痛苦地扭动身子,他甚至想用这只手把余东生从内及外地撕裂。可他的恋人,就这样双腿大张地躺在他的面前,他为他感到心疼。他看着他甚至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为了和他做‘爱进行准备,他给自己做了三次灌肠,涂了润滑液,对着镜子深呼吸,预演可能出现的情形,以及他要说的话。而余东生做的远比他多得更多。
他能感觉到,每次他们做‘爱余东生都在寻求各种让他快乐的方法。他刺激他所有有感觉的部位,他给他的手口‘交,他抚摸舔弄他的耳朵。邢海的手的确敏感,但他没想到余东生会想出拳交来,还加以实施。
余东生呼吸平复一些,邢海试着握拳。余东生感到自己的肠道被扩张到要爆裂的程度,他紧张地喘息着,憋不住呻吟出声来。
邢海本就手大,握成拳之后撑得更大。
余东生喘着笑了出来。
邢海试着抽动几下,可肠道内太涩太紧,他便不敢动了。邢海问他:“什么感觉?”
余东生想了想说:“感觉很满。”
邢海说:“我都觉得难受,担惊受怕的。我出来了啊。”
余东生点点头说:“嗯。”
邢海又张开手掌,张开的过程比握拳还要磨人,指尖和指节刮动着内壁。抽出的过程比进入更加让人难受,像是体内的肉都被撕扯出来一样。邢海的整只手都被吐出来之后,邢海才感觉到穴‘口处火辣辣的有些麻木的痛。邢海看到手套上带出来的润滑液里难以避免地沾上几丝红色,心里愧疚得不行。而且余东生从始至终都没有勃‘起,他可以肯定他没有从这种行为中获得生理上的快感。
余东生坐起身来摘掉邢海的手套,跨坐在邢海身上,抓着他半硬的阴‘茎坐了下去。
阴‘茎很容易一插到底。余东生搂紧邢海,长叹了一声。
余东生去吻邢海,邢海下意识地开始挺动起来。邢海伸手握住余东生的阴‘茎给他撸动,余东生拉开邢海的手,十指相扣。他一边吻着邢海,一边配合着他的节奏抬动屁股。
不一会儿,他感觉到邢海的阴‘茎抽动着射‘精。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夹紧屁股。邢海感觉到他握着他的手又紧又重。没半分钟,在没有任何触碰的情况下余东生也射了出来。
之后余东生吻了吻邢海,起身拿餐巾纸擦掉邢海身上的污物说:“我去清理一下,你先睡吧。”
“余东生。”邢海拉住他。他便等邢海说,可邢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放了手。
余东生洗完澡之后邢海还没有睡,他又像往常一样躺在邢海的怀里。他和邢海分享自己的感受,“感觉很好,虽然不太适应但也挺舒服的。”
邢海问他:“还疼吗?”
余东生说:“疼。但怎么说呢,是那种‘被使用过的’但让人很满足的疼。”
邢海苦笑一声,“你这是什么比喻。”
余东生没有回答,趴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睡去了。
邢海晚上睡得很实,他很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好觉了。他原本打算早上早些起来给余东生准备早餐,可他醒来的时候余东生也已经起来。
余东生帮邢海准备了西装,忙东忙西地给他打扮一番。他还帮邢海装上了新订做的假手。都弄完之后邢海十分精神,余东生看着喜欢极了。
“走了。”余东生最后为邢海整理了一下领带。
画展办得风格随意,但老周还是拉邢海做了两句开幕发言。
邢海环视了一下四周,开口说道:“我遇到过很多困难,感谢帮助我和同我一起走过的人。我想要通过画传达给大家的,正是可以战胜一切的生命中的力量。希望大家喜欢我的画,希望我的世界也能感染到大家。”
周围响起善意的掌声。
余东生走上前,拉起了邢海的手。
第二十一章
画展连续办三天,不时有人找邢海攀谈。老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