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y,老朋友。”对方顺势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都说你要换脸,在我看来没什么变嘛。”
“阿凯也这么说。”他微笑起来,“不过你真够速度的。”
“一接你电话就来了。哦,老板也在……”比利忽然注意到自己的顶头大BOSS其实也在,有点吃惊。“我以为您在新泽西……对不起,这么说那里是老老板?”
“对,父亲在新泽西。”米切尔简单的说,接着他看向叶梓文,“我来陪叶。”
“哦。”比利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打了两个来回,没说什么,只是嘴角坏坏一笑,叶梓文假装自己的没看见。
他把他拉到他父母面前。
“这是比利,我的律师。”叶梓文道,“我让他来帮我处理一下私事。”
他又对着比利用德语说了什么。比利依言翻出一个文件袋。
“我带来了文件。”比利打开它,里面有厚厚一叠手续,他拿出文件,鉴于叶梓文是双国籍,他还特意准备了中文合约。“不过Key,你真的要把所有钱给他们吗?”
“嗯,因为我要干点对不起他们的事。”
比利拿出一架计算器,按出了几个数字,然后把计算器竖起了给他们看。“你的财产有七位数。”
“就这样吧。”叶梓文说。
他看了一眼米切尔,米切尔只是靠在墙上,嘴角翘起。他当然很高兴。叶梓文心想,都如他说愿了。
然后他转向他的家人,“我想把我财产做一下交接,把我的钱都转到你们名下。”他又看了一眼赵一帆。“我也会给你5万。”
叶父叶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梓文?”
叶梓文没看他们的脸色,“这几年我做了一些投资的生意,不过你们放心,这钱很干净,是老板开给我的工资。”他说着瞥了一眼米切尔,“至少他是银行汇款来的。”
赵一帆苍白的嘴唇抖动了,“钱,你为什么要给我钱。”
叶梓文将视线转移给他,“一帆,我们分手了。这是分手费。”
“我们没有!”赵一帆大喊,“我不同意,记得吗?我说了不要。”
叶梓文的视线开始变得冰冷起来,“这可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
比利听不懂中文,只感觉Key再和一个漂亮男孩吵架。他询问的看着米切尔,米切尔对他轻轻的摇头。
赵一帆扑到叶梓文身边抓着他的手,“我不是想要钱,梓文。”他哽咽着,“我只想要你。”
叶梓文皱皱眉头,“不行。一帆,我不能走老路。”他坚定的抽回自己的手,“这笔钱今天之内就会打进你的户头。房子留给你,毕竟你付了一半的钱。”
而那五万块钱,算是他和他在一起五年时间最后总结。
“爸,妈。”他转向自己的父母。视线眷恋的在他们身上滑过一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以后……”他笑了笑,“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话说得很残忍,但他清楚自己总是要走到这一天的。
他已经在那条路上走得太远,不可能回头了。他当初确实很怀念家人。他的家人对他很不错。但那时候他还小,没有那么多负担。和现在情况不一样。
这不是他的错。
“至于你,子均。”叶梓文说。“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这句话之后,终于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叶子钧颤抖了,“你为什么要这样……”
叶梓文的表情很冷淡。“这要问你。”
叶子钧露出一个苦笑,他颓废的坐在墙角,用手捂住脸,“哥,你是不是恨我……”恨我一直在强迫你,恨我一直对你……抱有恶心的心思。
“我说了。”叶梓文拿过比利手上的文件开始签字,“别叫我哥。”
叶父皱起眉头,“梓文,你冷静点,兄弟间有什么隔夜仇,我……”他没说完,就被叶梓文的动作打断了,叶梓文把文件往他怀里一塞。
“爸,不对,叶先生。”他后退一步,鞠了鞠躬,“感谢这几年你们对我的照顾。”
一家人呆愣愣的看着他,除了叶子钧,他们谁都没想到叶梓文是真的要和他们脱离关系。
其实应该像林凯说的,本身也没什么关系。
“走吧。”米切尔说,“我带你去看你的新公寓。”
一切的闹剧已经结束,这两个月发生的事就像一部滑稽的荒诞剧。叶梓文面无表情的想,他转身,正要迈脚,赵一帆拉住了他。
“我不要你的钱。”他不哭了,但是嘴唇哆嗦着,“我这两个月还做的不好吗?”
叶梓文没有抬头,道,“你很好。”
“那为什么……”
叶梓文叹口气,“为什么人总是要问为什么,不让一些事情体体面面的结束?”他看向赵一帆,“你不这样想?”
赵一帆没有回答。
叶梓文眼睛冷酷的眯了眯,缓缓从对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他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别碰我,脏死了。”
……
“我以为你会从头到脚对你的宝贝疙瘩好的。”林凯说。
叶梓文惊奇的看着他,“我已经出院了。”
“哦?”
“可以上夜店了。”
“……”林凯无语。
他们两个坐在一辆车上,坐在叶梓文身边的是米切尔,林凯坐在前排,开车的是比利。叶梓文右手搭着他的外套,左手拎着小皮箱。好像一个归来的旅人一样。
米切尔将公寓安排的很好,柔和的暖色调,屋顶吊灯是用他喜欢铜质灯罩,夹杂着中国浮雕,叶梓文转了一圈,感觉很满意。
“你这是要包养我?”他倚靠在厨房的拉门上。注视米切尔在厨房里做法国菜。
人都走光了。林凯和比利一将老板送到地方,就识相的告退。叶梓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的举动,没有任何表示。
米切尔系着了围裙,往平底锅里倒了点橄榄油。他要煎小牛排。搭配上82年的拉菲,会是很美味的一餐。
“省掉前菜和冷盘吧。”叶梓文对此无动于衷,“时间来得及我还想去哈伦放松一下。”
米切尔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哈伦是S市有名的Gay吧。叶梓文没有和赵一帆好之前一直在那里找乐子,米切尔都知道。不过他没想到叶梓文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法国正式一餐要吃掉4、5个小时,13道菜。叶梓文会不耐烦也很正常。他几个月没发泄了。现在正烦的很,没空和米切尔打太极。
他看着米切尔,对方正垂眼于下面的菜肴,专心致志。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人的睫毛好像会颤抖。
真美。
叶梓文必须承认自己无时无刻不被米切尔诱惑。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米切尔无疑很有魅力,他要招招手,无数男女会脱光了爬他的床。但是他没有,他像是个无性主义者。
叶梓文合上门,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他一定会忍不住把自己的老板扑到的。那样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谁会压倒老板啊,他恨恨的想。
九点钟。两个人吃完晚饭,叶梓文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准备出门。他走出房间,发现他的老板还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米切尔。”他下了逐客令。“你该回家了。”
米切尔拍拍裤子站起来,“你送我?”
叶梓文偏了偏头,走出了大门。米切尔跟在他后面。“你住那里。”
“凯宾斯基酒店。”
叶梓文顿了顿,回过头,“你一直住酒店?”
米切尔无辜的看着他,“嗯。”
“可你讨厌酒店。”叶梓文说。“你的保镖呢?”
米切尔随着他坐上车,“我不需要保镖。”
……
最后叶梓文把米切尔带到了林铠家。理由就是米切尔不带保镖。
“我记得,条约上面写着你身边至少应该有三个我们的人。”叶梓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米切尔,“我会去看记录在案的执勤者是谁。”
米切尔看着他。“你不保护我?”
“林凯也很强,足够对付一般人了。”叶梓文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开,“而且你也很厉害。”
米切尔眯起眼睛看他,最后不再说话。
“好吧。”他干脆的关上了大门。
二十分钟后,叶梓文一个人来到了哈伦。他坐在吧台上。“一杯马提尼。”
调酒师是熟悉的人,但他却不认得他了。叶梓文的长相不做对比是不会显得和原先相像的。
“先生是第一次来?”调酒师笑容可掬,“没想到本市还有这样的大帅哥。”
他的眼睛在叶梓文眼角上的痣上面来回一圈,露出兴致盎然的表情,叶梓文笑了笑,“我叫Key。”
“你的声音和我一个朋友挺像。”调酒师说,利落的拿起杯子调酒,“刚才你说话我还以为是他。不过你们说话口气不像。”
“那里不像?”
调酒师笑而不语。
没过几分钟,一杯马提尼就摆在叶梓文的面前,附带还有一张名片。“我是调酒师马克。”他嘴唇贴的他很紧,热气喷洒在他颈间,“这杯算我请你,帅哥。”
叶梓文在哈伦坐了一会,其中不乏一些感兴趣的小零上来搭讪,叶梓文看了几个都没有合眼的,心情烦躁。
“现在哪里还有处子的,谁这么纯情啊?”林凯和他通电话,“大家都是你情我愿,谁也不欠谁好不好?”
叶梓文拈起酒杯上的樱桃吃掉,“可也没有看到符合我心意的419对象”
“就算有你也不会合心意的。”林凯毫不留情揭露他,“因为你刚才拒绝了老板。”
“所以我眼界变高了吗?”
“老板会高兴的,如果你对他也这么老实的话。”
叶梓文不说话了,直接挂掉电话。他转向调酒师,“可以抽烟吗?”
艾伦耸耸肩,“请便。”
叶梓文点起根烟,但没抽,只是放在手上,闻闻尼古丁的味道。
对于运动员来说,抽烟会让他们心肺受损。他虽然不是运动员,也一样如此。所以他很少碰香烟。
“这么说。”调酒师突然开口,“你今晚没人约。”他凑近了一点,嘴角微微勾起来,“你觉得我怎么样?”
叶梓文看着他,“我只做上面的,艾伦。”
但是对方不以为然。“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叶梓文笑着摇摇头,艾伦眉毛皱起来,“这时候就感觉有点像了。”
“什么?”
“我那个朋友。”他拿起一块布擦着杯子,“可惜了,兴趣大失。”
叶梓文没说话,他把小费压在杯子底下,默默的起身。即使是艾伦请客,他也不喜欢随便承别人的情。
他走出哈伦,门外的夜空澄清如洗,可以看见漫漫星河。叶梓文在外面又点了一根烟,这次他靠在酒吧后门的小巷吸了很久。
一阵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叶梓文警觉的回头,但是那个人站的位置很巧妙,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面容。
“是我。”他说。
叶梓文眉毛拧成一个结。“米切尔。”他一下就听出了对方是谁。
一阵低沉的笑声传出,米切尔从阴影处慢慢走出来。“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他目光灼灼,“因为我又给林凯的手机安装了监视器,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很好。”
叶梓文把烟摁在墙壁上掐灭。“嗯。”
米切尔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很无聊吗?今晚?”
叶梓文抽身离开,“和你没关系。”
“你的事情都和我有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