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年前走货的事随林啓凡的入狱不了了之,相比起这个替罪少爷,他身边的人倒是更有趣一些。
“查查这个人什么来头,”杨皓将照片推到桌子边沿,“他叫何念。”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有耐心写下去Orz
☆、第3章
“瞄准那个红心,看见没,对,试一试。。。。。。”
何念抓紧枪,心里暗暗叫苦,明明是林啓凡要林竞宇教他枪法,怎么到了练习场自己也要学啊。“开枪!”何念听到林啓凡在他身后不出一步的位置突然发声,手抖了抖扣动了扳机,睁眼看时,靶子上好像没有抢眼。
“没用的东西。”林啓凡贴上他的身子,握住他的手往上提瞄准红心,“我可不想带着一个累赘去冒险,所以你最好给我认真一点。”何念脸色有些白,但还是用心瞄准,却听到了身后人有规则的心跳声。
林竞宇靠在墙上,微微眯眼注视着又射偏的何念和表情渐渐僵硬的林啓凡,动了动嘴角。偏转视线,正好与握着枪的凌霄四目相对,很快两人各自收回了目光。
在林竞宇眼皮底下拐走林啓凡,这是凌霄颇为得意的事。以前他把他保护的那么好,外人不可近身,他倒有点感激那些自以为是的警察,如果不是他们抓错了人,他哪有机会。
虽然昨晚被林啓凡狠狠敲诈了一笔,一点油水也没抹到。不过,林啓凡和林竞宇到底有没有上过床这件事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日头渐往上移,林啓凡被光线刺激打了个喷嚏,瞪着好奇地瞄过来的何念道,“打不中红心不许吃饭!”
南方城市,刚入秋的天气是最难耐的,林啓凡感觉有些躁动,收枪极目远眺。天空被靶场的边缘拉得很低,淡淡的水蓝色下面,似乎有一个小孩在奔跑,跌倒在杂草稀疏的黄土上。那是被送来当活人靶的孩子,听父亲说,他是孤儿,他的养父背叛了林家,拿他来抵债。他叉腰站在父亲和那群有说有笑的男人们面前,喊不要开枪。他跑到那孩子身旁,拉起来为他拍去身上的土。
“我叫林啓凡。爸爸让我给你取个名字,我刚在书上看到的,你就叫林竞宇。”
“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得一直陪着我。”
“你不要叫我少爷,叫我小凡好不好。”
林啓凡晃了晃脑袋,再睁眼看时,只剩下天空和草场。他失神的笑了笑,什么样的回忆都往外跳,真差劲。“林少爷。。。只有这个。”何念捧着饭盒站在他前面,白皙的脸上全是细小的汗珠。
“打中了吗?”“没有。。。”
林啓凡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饭,摆摆手转身走到林竞宇那里去。林竞宇睁开眼睛,压低语气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林啓凡叹了一口气,“我们不是已经在路上了吗?”
话音未落,林啓凡眼前一黑,被林竞宇牢牢摁在怀里,耳边响起了不属于练习场的枪声。等到林啓凡抬头看时,十米开外,凌霄拿着枪正指着地上的人。
他冷笑一声,明明没有人订盒饭,这送外卖的就是来送命的。
林啓凡走到那人身前,看了看他被击中的小腿,裤子已经被血染透裹在皮肤上。他勾起嘴角,俯身下去与那人对视。“我才出来没几天,你们怎么那么心急。”林啓凡眼角的弧度有些惑人,男人咽了口吐沫,喃喃道:“钱。。。钱。。。”
林啓凡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掏出怀里的钞票在他面前点起来,“可惜,我也很喜欢钱。”
林竞宇站在他背后,蹙起眉头,“钱上有字。”林啓凡站起来笑道,“我的小宇,真聪明。”说罢在那人腿肚子上补了一脚,在男人的哀嚎声里吩咐道:“绑起来,给他老板做见面礼。”
林啓凡谢绝了凌霄的再邀,回到住所洗了个澡,把一身难耐冲洗干净。裹着宽大的浴袍去冰箱里拿水,回想起林竞宇听他叫他“小宇”时的表情,一脸享受。小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叫过他,因为林竞宇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林啓凡”,男孩子的自尊心让他坚持不去先一步妥协,把原本的“小宇”换成了“你”“喂”“过来”之类。【看来小时候就没有什么感情,难怪现在一副冰山脸。】
林啓凡躺在床上,拿起枕边的钞票继续点,“毛爷爷才是我忠诚的小伙伴儿。。。”数着数着,嘴角的弧度渐渐回落,额心多了几条细微的纹路,浏览了一遍红色背景下的铅笔字,便将薄薄的纸揉做了一团。
“观光旅游的路线,得改改了。”
林啓凡没有吃午饭,晚饭也没有吃多少,练了半天枪法累个半死也没什么长进。高温刚过,室外的风吹进来有些许凉意,林啓凡本来就乏,被晚风一吹胡乱躺着睡了过去,完全忘记要和林竞宇商量明天的出行,还颇费心机的要别人在卧室等。
林竞宇斜靠在阳台上,从纱质的窗帘后闪出半个身子,看见林啓凡睡得毫无戒备的模样,无奈的收回身子。从八岁被林啓凡捡进林家,他就明白自己和那些下人们不一样。十六年后的那天,林啓凡满脸是血的冲他微笑,笑着进了医院,笑着出了医院,笑着进了监狱。他自以为是的骄傲终于崩塌,原来,自己才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他很强,所以他不能承受。
夜晚的天空,仿若一口巨大的湖泊倒扣在视线里,星光只是倒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夜里下过一场雨,清晨格外凉爽。
林竞宇靠在车外等了两刻钟,看见林啓凡穿着米色外套走过来。凌霄从后面的车里下来,替他整理好乱了的头发,手触及额头时滞了一下。林啓凡不耐烦的打下他的手,坐上了车。
“开车。”
司机虽然训练有素,面对林啓凡这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少爷也难免无奈,“少爷。。。。。。您还没说去哪儿啊。。。。。。”
“你不知道?”林啓凡还要刁难,感觉后颈正被冷冷的视线穿透,打了个哈哈道:“那你下去,我来开。”
年过不惑的男人面露难色,在林竞宇的示意下离开了驾驶座。林竞宇身旁的何念表情僵了一下。林啓凡看着后视镜,十分轻蔑地扬起嘴角。
车子停在接近郊区的一座楼前,附近零散着废弃的仓库。林啓凡下了车,又折回来打开车门冲后面说了句“没用的就不要再跟着”,把正在开门的何念逼了回去。
一行人路过大厅,有零零散散的人经过,头也不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林啓凡暗笑钱穆还真做起干净买卖来了,这两年混的恐怕连狗也不如。上了二楼,才有几个人引他们到钱穆的房间。刚敲开门,林啓凡就把捆成粽子的人踹了进去。
钱穆抓紧了椅子上的扶手,看着地上低低呻吟的人,不自然的赔笑道:“林少爷,这。。。。。。手下人不懂事。。。。。。”
林啓凡靠窗坐下,窗外宽阔而有些冷清的马路上,没有人或车经过。【猜的没错,连人也用不起,得好好敲一笔。】
“钱老板,做人不能太吝啬,你这小兄弟钱都要到我头上了。”林啓凡视线落回到钱穆身上,“开个价吧。”
钱穆手里的烟一抖掉在了办公桌上。心想林啓凡狮子大开口自己也没招,这两年警察顺藤摸瓜盯得死紧,什么生意都不敢做,只有漏钱的份儿。
林啓凡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前面抓起了钱穆的手。两边人一见,都开始窸窸窣窣的摸家伙。钱穆背后冒着冷汗,点头示意他的人不要妄动,接着赔笑道:“林少爷这两年辛苦了,钱某一定得好好表示。”
林啓凡忍俊不禁,“紧张什么,我只是看你这扳指不错。”说着撸下钱穆手上的玉扳指,后者心疼的脸都挤在一起。
林啓凡戴上扳指,指了指地上的人。钱穆马上明白,这意思是小玩意儿抵了手下的命,老账还得另算呐,猛点头应了。林啓凡眼角一弯,“那您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林竞宇看着林啓凡孩子般举起赃物在阳光下照来照去,冷冷哼了一声。想到钱,他突然停住了步子,走在后面的何念一个不防撞在他脊骨上。
林竞宇只好回头帮何念轻轻揉起了额头,一边回想那晚在夜店的男人扔给林啓凡的钞票,那上面是否写了字,和钱穆的手下口中的钱是不是一样。
林啓凡听出来脚步声消失了,转身扫了一眼,继续往前走。回来吃过饭刚过正午,几个人前前后后陪着林啓凡消食。
凌霄看他走的方向,知道他要回自己店里去,见他回头而林竞宇又没及时跟上,快步走到他身旁。“和我回家。”他声音压得很低,和林竞宇深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不一样,总有明丽的调子要跳出来勾人。
热风扑在脸上,何念的脸色越发难看,林竞宇半搀起他和林啓凡请了假,林啓凡淡淡应了一声,没有什么表情。林竞宇见他还穿着外套,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皱了皱眉,只是凌霄一直在他旁边便没说话,扶何念回车上去了。
凌霄回头示意另一辆车跟上,拉住身前人,“别闹,你从早上就一直在发热。。。。。。”
话没说完,林啓凡回过头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嘴里胡乱支吾了些什么,脸上烧的有些红,哪里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眼前人是谁。
他逞强的模样和往常的太不一样,凌霄看得呆了一下,回过神架起他上了车。
林啓凡醒了两次。
第一次,眼前什么都看不真切,胸口处能感觉到一个人的心跳声——趴在别人背上。脑袋很沉,他低头在凌霄耳边喃了几遍“不去你家”又睡了过去。
第二次,没有力气睁眼了。衬衫的扣子被解开,有人拿湿毛巾沿耳后到锁骨以下慢慢擦拭他的皮肤。虽然酒精挥发的作用凉凉的很舒服,还是伸手去推凌霄,“不。。。。。。不要你。。。。。。”恍惚中手指抓到什么,又用力扒拉几下才罢休。
两次抗议无效。
所以当他满腹怨念的清醒时,看到脸色十分难看的林竞宇,吓了一跳。扫视四周,才发觉身下的床是自己的。
林啓凡有些尴尬的坐起来,端起床头的水杯喝了几口水,“何念。。。。。。怎么样了?”
“只是中暑,没什么事。”
林啓凡“哦”了一声,抬眼看见林竞宇的胳膊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脸色也难看起来。
林竞宇站在床边,眉宇阴沉,“回了林家,你怎么乱来都行。在那之前,把命留着。”
林啓凡眉眼下弯,跪在床上揽过男人的脖子,“我明白,一尸两命啊。”说着不容反抗地在他嘴角留下些水渍。
露天阳台外天色渐变成昏黄,林啓凡在男人耳边吹了口热气,“我们明天就走,晚安。”
阳台对面的楼上,窗子前的望远镜收了下去。
凌霄满脸阴云地咬牙,休息?林少爷的生物钟真规律,晚饭时间都没到!林竞宇直接来抢人,本来想等他醒了“好好关心”一下,现在又要睡?
想到林竞宇还在身旁,凌霄收起眼底的妒火,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态。两个人各怀心思上了车。
“你那边有什么动静。”
林竞宇故意朝车窗外坐着,嘴角的水渍是干了,牙印没下去,隐隐的疼。
凌霄对他的脸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也别过头看着窗外,不耐烦的打个哈欠,“没事,林家少爷废柴的身手道上公认,杨皓没有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