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黑身上的哀怨似乎太过强烈,连陈宏都感受到了,他呆呆的看著男人转身离开,那眼里都是苦涩,不知怎麽得,陈宏觉得心里酸酸的很难受,郑黑那种表情触动了他内心的伤痛,他蹲在地上茫然的看著地面,每天没心没肺的过日子就不痛了吗?不,他还是很痛,只是外面的伤害给了疤,而里面却起了脓疮。
他起身推开门,酒後乱性什麽的戏码根本没有发生,缪尼衫眯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而崔伟元则是有些微醺,他没有推开身上的男人,只是拿著酒杯继续喝酒,一杯接著一杯,谁也看不懂他在想什麽。
陈宏推醒了缪尼衫,“尼衫,刚才有人找你,是个黑大个。”
话音刚落,缪尼衫就蹭的坐了起来,眼中根本没有睡意,紧张的拉著陈宏的手,“他人呢?”
“走了。”
“走了?怎麽走了呢?你跟他说什麽?”
“呃,他问我你在吗,我说在呢,和男朋友在里面呢。。哎!尼衫你干嘛去啊!”话还没有说完,缪尼衫就一脸的恐惧,起身就往外跑,陈宏拉住欲走的缪尼衫,神经再大条他也觉得自己似乎惹祸了。
“他是我男朋友!放开我,我去追他。”缪尼衫甩开陈宏的手便跑了出去。
陈宏傻呆呆的转头看著仍旧在喝酒的崔伟元,“男。。男朋友?”
“是啊,男朋友。”崔伟元举起酒杯冲著陈宏笑了笑,“继续?”
“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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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尼衫追了出去,哪里还有郑黑的影子,他连忙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冰冷的女声响起,缪尼衫急的不行,这一刻他真的後悔了。自己的性格太别扭了,从来不顾及对方的感受,唯我独尊。而郑黑更是助长了他这种风气,他根本不懂得解释或者忍让,一直以来郑黑都给了他最大的包容,缪尼衫被惯坏了。
如梦初醒一般,缪尼衫发现郑黑也会走,也会生气,他不是永远都站在那里等著自己。他有了一丝恐惧,如果郑黑真的走了该怎麽办?一个小小的误会,让自己给整成了如此场面,自己解释的话,郑黑会相信吧?会吧?
这边缪尼衫一遍遍的拨打著郑黑的电话,打了辆车便先回家去看看黑大个是不是回去了,结果发现家里没有人,他又想著是不是回了宿舍,便又跑到了郑黑的宿舍,大半夜砰砰的敲著郑黑的宿舍门。
郑黑很久没回来住了,同屋的人都以为他不回来了,结果大半夜的有人敲门,一个同屋骂骂咧咧的打开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老板。
“老板?您怎麽来了。。”同屋傻眼了,他搞不懂这是怎麽了,老板这麽大的人物怎麽跑到他们的宿舍来了。
“郑黑回来没?”缪尼衫推开开门的男人,便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郑黑,他问了问郑黑的情况,听说很久没有回来了。缪尼衫留了电话,让他们看到郑黑就给他打电话,转头火急火燎的走了。
缪尼衫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麽不了解郑黑,当他消失不见的时候,他完全迷失了方向,人在哪里?他不知道。
郑黑其实哪里都没去,他就在缪尼衫家附近的一个花园里,一坐就是一夜。从他和缪尼衫相遇开始回忆,点点滴滴是那麽的清晰,他渐渐的发现从头到尾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缪尼衫从来没有答应过他什麽,给过他什麽承诺。
☆、(9鲜币)因为爱情28
有些事情是不能细细探究的,而郑黑就走进了死胡同,整整一夜纹丝不动的坐在长椅上,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麽做,偌大的汉子胆怯了,他好想就此逃走,不想去面对缪尼衫,不想听到他和别人在一起的答案。
清晨,人来人往,晨练的大爷大妈们已经开始聚集了,原本寂静的小花园也热闹非凡,这种氛围非常不适合郑黑,他浑身充满了郁结,和这种暖洋洋的气氛格格不入。
郑黑起身回了宿舍,宿舍里已经没有人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了电话,发现已经没电了。手机开始充电,郑黑开了机,就发现几条短信弹了出来,是缪尼衫。
‘老黑,你在哪呢?’
‘老黑,快开机啊!你急死人了。’
‘老黑。。你到底在哪啊!’
一条条短信,让郑黑红了眼,缪尼衫还是担心他的,眼睛又开始发胀了,郑黑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出息了,缪尼衫的一举一动都牵动著他的心,此时只是几条短信,就让他恨不得跑回去抱住缪尼衫求他不要分手。
短信还没有看完,手机却响了。
“喂?大哥?怎麽了?什麽!我马上回去。”郑黑挂上电话顾不得他和缪尼衫的问题了,大哥来了电话,老爹在地里摔了脚,听说伤的很厉害,大哥没了主意便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家。
郑黑拿了自己全部的家当,收拾了包裹就跑了出去,来到人事部请了假,忙不得的去了火车站,来时坐的黑大巴,浩浩荡荡的开了很久,回去的时候郑黑有钱了,而且赶著回去所以他选择了火车。
没来得及告诉缪尼衫一声,郑黑踏上了归途,不是他不想告诉缪尼衫,只是他不知道该说什麽,还是先走吧。用城里人的话说,彼此冷静一下吧。
也许他回来的时候,那个家的已经变成了缪尼衫和那个男人的家,也许他们就此分手了。不管怎样,此时郑黑不想和缪尼衫说话,他害怕。
郑黑就这样走了,缪尼衫是下午才知道的。昨夜他到处去找郑黑,漫无目的的寻找,甚至连澡堂子和郑黑曾经相遇的酒吧门口都找过了,了无影踪。
颓废的缪尼衫回了家,一下子栽进大床一动不想动,他好想大哭一场,他把郑黑给弄丢了。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他太累了。之前喝了很多酒又著急上火的四处找人,最後人没找到,心情极度郁结,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几乎不受控制的睡了过去。
一醒来便是转天的下午了,他连忙拨通了郑黑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女声从关机变成了不在服务区,这证明郑黑开机了,那一定会看到他的短信,但是他跑到哪里去了不在服务区?他那个卡没有漫游,除了信号不好,那麽他一定是出城了。
缪尼衫越想越害怕,他起身拿起车钥匙就跑到店里,人事部一查,果然郑黑请假回乡下了,说是家中有事。
缪尼衫傻了,郑黑不要他了。
此後的几天,缪尼衫都没有出屋,躲在被子里哭,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天塌了的感觉,似乎周边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丢了,他觉得天都是灰暗的。
不是没有失恋过,不是没有遇到过挫折,可是这种绝望的感觉他是第一次尝试,他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郑黑,不止是爱,是深入骨髓的依恋。
几天没有出屋,缪尼衫也不想吃东西,钻进被子里除了睡就是哭,像个女人一样自怨自怜,他不想振作,他只想郑黑回来,说不定过几天郑黑就会回来,然後看到他那麽可怜,就会心疼的哄他,缪尼衫这麽幻想著。
叮叮!门响了。
缪尼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门边,打开房门,“老黑!”
带著哭腔喊出男人的名字,可是眼前站立的并不是郑黑,而是该死的陈宏。缪尼衫颓废的倚靠在墙上,慢慢的滑落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大腿,眼泪哗啦啦的流淌,“呜呜。。老黑。。”
“这。。怎麽了?”陈宏傻眼了,缪尼衫这种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即使缪尼衫和阮凌霈闹分居时也顶多就是郁闷郁闷,发发牢骚什麽的,哪有这麽震撼,简直是世界末日了。
“陈宏。。怎麽办?老黑他走了。”缪尼衫像个孩童一样,抬著头拉著陈宏的衣袖,似乎对方可以给他一个答案。
“老黑?你男朋友啊?他怎麽走。。了。”陈宏说话很没底气,怎麽走了他还清楚吗?不都是他惹的祸麽!
“他回老家了,他不要我了,我该怎麽办?”
“他。。是不是误会了?那啥,我跟他解释,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你也不说一声,这事闹的。。哎呦,我的天,怎麽会这样呢!”陈宏都快语无伦次了,看著自己好友那颓废的样子,他就莫名的烦躁。
“哎呀!你他妈的别哭了,嚎什麽嚎,不就是个男人麽!”缪尼衫把陈宏彻底哭烦了,他拉起缪尼衫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提溜起来扔进了沙发。
☆、(9鲜币)因为爱情29
“你他妈的要是男人,就别嚎了,把事情给我说明白了,我们想办法解决,你这麽嚎有屁用!”陈宏不停的摇晃缪尼衫,真是恨铁不成钢。
缪尼衫冷静了下来,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陈宏,一切的一切都说了,包括自己那份可耻的自卑心。
陈宏半响不说话,插著腰开始酝酿情绪,脸色阴沈,死死的盯著缪尼衫看。
“你个白痴!这麽好的男人到哪里去找!农民工怎麽了!你丫天生就是富二代啊!披著人皮、装模做样的孙子你又不是没见过,都这麽大人了,你怎麽会这麽幼稚?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自己幸福就好了啊!这麽好的男人他们只会羡慕你,你倒好,给气跑了,还跟著我去相亲,你傻不傻啊你!”陈宏劈里啪啦的一通臭骂,这麽一来缪尼衫反而心情好了许多,听著好友夸奖郑黑他心里就一阵的自豪,是啊,他的黑大个是多麽优秀啊!没人比得了。
“那现在怎麽办?”好归好,可是现在这个好人跑了,不见了。
“去找!”陈宏真是气坏了,这麽精明的缪尼衫怎麽现在跟个二傻子一样呢?果然陷入爱情的人智商都偏低。
“怎。。怎麽找?”缪尼衫脑子里一片浆糊,他被陈宏吼的不敢大声,只是期盼的看著他能出个好主意,他此刻的希望都在陈宏身上了。
“你丫是白痴吧你!他不是你的员工吗!去人事部查他底,然後过去把他找回来,看到他就跟他说你爱他,让他原谅你!”
“嗯!”缪尼衫起身抓过车钥匙就跑了,丢下陈宏,连门都没锁。
“哎?你等等我呀!”陈宏连忙追了出去,顺便将门带上了。
两人来到人事部查了郑黑的简历,上面还真有他乡下的住址,缪尼衫兴奋的抄了地址,买了最早的票就追了过去。
郑黑回到家便去医院看望老爹,自己的父亲岁数大了,他是最小的儿子,上面还有几个年纪比他大很多的哥哥,进了病房就看到了几个哥哥围在老人身边,一个个都愁的不行。
“哎呀,黑子回来了。”大哥看到郑黑回来兴奋的接下他的行李,郑黑下了火车就直奔医院,都没来得及回家。
“哥,怎麽回事?”郑黑虽然是家里的老小,但是几个哥哥为人都很憨厚,说白了就是窝囊,唯独郑黑比较拿得住事,老爹摔倒这事,愁坏了一家人,全家人都迫切的等待著郑黑回来,不为别的只要郑黑回来了,他们就觉得有了依靠会很安心,这就是人格魅力(凸!)
“俺就说不让爹下地,他非要去,结果摔了,骨折了,要好多钱啊,怎麽办啊黑子。”大哥急急忙忙的将事情告诉小弟弟,他都快四十了可是还是习惯性的依靠自己的小弟。
“得三千呢。”大哥脸憋得通红,这些钱他们凑吧凑吧倒是能凑齐,但是自家败家的老娘们死活不给,他也没有办法。
郑黑知道哥哥们的情况,几个嫂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