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日头一照,当场有些昏沉。好歹在冷饮店里喝了点冰镇饮料,人才稍微凉快一点。
从冷饮店出来,就碰到阿提走过来,远远的没看太清楚,他旁边本来跟着一个人,但好象是发现我在的样子,便停在当地没过来。阿提倒是乐颠颠的跑过来了。
“北晓,在这等车啊?”我看阿提满头汗,笑了笑,往他身后望了一眼,似乎是张哥的样子。阿提见我往后面看,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我也不说什么,点点头说,要去小皮家吃饭。阿提也知道小皮的情况,这样的事情瞒也瞒不住。好在大家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的路是自己选的。
阿提想了想,说,“我也去吧,再带个人。”这时候张哥已经过来了,朝我浅浅笑着,是一段时间前,在电梯里对我的那种浅浅笑。
阿提笑着回头,很熟络的样子,阳光刚好落在他脸上,像是浅黄色的苹果肉。我没说话,脚后跟在路牙上一打一打。“你也不用等车了,让张哥送我们过去就是。”阿提见我有些犹豫,便马上作了主,然后跟张哥笑了笑:“一起去小皮家,吃饭。”
不管怎么样,能刚好在那时那刻碰到他俩,在我看来,就是缘分。但后来张哥告诉我,他从来不相信缘分,事情好坏,两个人能否走到一起,都是人努力得来的。
我承认我没经过小皮允许,就默许了阿提带张哥过去的要求是有些自私,我承认我看到张哥,心里会有幻想。虽然只是普通见面吃饭,但已足够让我的幻想无限扩大。我承认,不得不承认,能让自己有幻想的人,肯定多少是有些喜欢的。
张哥把车停了过来,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样的光亮就是距离,不同阶层感的距离。虽然张哥会笑着把我们迎上车,但转身过后,他还是他,车还是他的车,我只是我。我讨厌自己每次会想这么多,但总会这样想。
9
稳妥起见,我在车上时给小皮打了电话,只故作随意的提到我是三个人过去,小皮似乎满不在乎,笑了一声,人多热闹。我也不多话了,阿提往后看我一眼,多少有些征询的意思。他和我一样都了解小皮的脾气,万一闹的他不高兴,什么尴尬场面都可能发生。我朝阿提点点头,他也跟着舒了一口气。
我从后视镜看到张哥的眼睛,那双很好看的眼,此刻正认真的注意着前方路况。
车很快到了,阿提招呼张哥把车泊到路口外的停车位,我们下车走进去。张哥问我要不带点什么,我说不用了,小皮都是很熟的人了。
很快到了小皮家门口,他门也没关,估计是算着我们要到了。伍奏首先走出来,朝我们乖巧的笑一笑,阿提走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早听小皮提过你,小伙子很厉害啊!”伍奏有些羞赧的红了脸,眼睛的余光往后扫到张哥和我身上。
小皮正在厨房里忙活,厅里桌上已放了好些菜,香味四溢。电视里放着节目,一个傻不啦叽的女人泪水涟裢的问着:“为什么你不爱我了?”
小皮从厨房里喊:“小伍,你招呼他们坐,我这里马上好。”伍奏哦了一声,把沙发(违规词)上的杂志和布枕移到床上,我们三人挨着坐下,阿提坐在了中间。张哥正经的四下望了望,说:“这里还满温馨啊!”伍奏不大不小的笑应了一声,阿提跟着说:“是啊,像两个正经过日子人住的。”
我找到遥控,换了频道,不啃声。张哥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把眼睛调向我,“北晓什么时候也找个过日子的啊?”他问这话时我正打算起身去看小皮是否需要帮忙,当时半动不动的身子立刻定住了。我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感觉是他跟阿提也过上日子了,小皮也有了,是否现在只剩我一个了?但直觉告诉我,他不是这意思,我不知道直觉对不对,但心里还是不自觉的痛了一下。
阿提跟着笑,声音刺到我了:“北晓是野马,谁能驾驭他啊!”我站了起来,伍奏以为我要什么,走过来还没开口,我抢先说:“去看看小皮要不要帮忙。”说着也不回头,让阿提跟张哥在那里扯吧。
小皮刚又弄好一个菜,是青椒炒肉,我最喜欢吃,小皮自然是知道的。小皮把围裙一解,手一摊,说:“就你他妈的青椒炒肉最不好弄,肉又要嫩,青椒又要够熟,搞死我了。”
他话刚出口,我禁不住眼里一热,没说什么,把那菜端了进去。
伍奏已不知从哪里提了两瓶白酒过来,一人发了一个杯子。小皮站在桌边,将军样的把手一举:“今天大家谁也别客气,庆祝我当上组长,放开的吃喝,谁客气我就敬谁。”小皮酒量一直是最好的,我们平时躲他不及,今天发话了,自然有场战斗。
酒刚倒满,小皮果然就起身了,对着张哥和阿提,说:“你们俩在不在一起我不管,我先敬你们一杯。”我当下心头一凉,不说话。
只见张哥眼角微微一皱,阿提有些惊诧,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张哥起身了,“小皮误会了,和阿提只是路上碰见,什么在不在一起的?”阿提赶忙跟着起身,把杯子往前一送:“皮哥,就别臭我了。”三人把杯子凑到口边,一干而尽。
我挑了一口菜,伍奏看了看我,我摇头,我知道他意思是想敬我酒。可我这天不想喝酒,真一点也不想喝。
10
饭很快吃好了,酒也没多喝,大家脸色微微泛红就歇下了。张哥酒不上脸,略有些发白,但一晃就恢复了。小皮酒多话也跟着多起来,山远海远的扯起来。我帮着伍奏把东西收拾了,上了水果,自己偷偷喝了一口茶,稳稳心。
阿提把手搭在了张哥腿上,我摆茶杯时一眼看见了,张哥的腿微微移了移,阿提的手落掉了。小皮还在说他在公司跟经理争狠斗气的事,张哥饶有兴致的听,我看着电视屏幕,发呆。
一会小皮累了,竟趴在扶椅上睡了。我们知趣的起身,也差不多十点,向伍奏告别。伍奏很懂事的把我们送到楼下,还要再送,我们执意不用了。张哥一会把车开了进来,我和阿提上了车,挥手跟伍奏再见。
上车时,阿提说先送我回家,我没啃声,心里很明白他们接下去要干什么。张哥却开口了:“早点回去吧,这里离阿提家近点,我先送你。”他知道阿提家,真难得。
阿提有些扫兴的低了头,没再说话。我也不啃声,坐别人车上,自然听别人安排。心里却暗自高兴,在当时情况下,换谁都会高兴的。
阿提家很快到了,下车前,阿提竟问我们要不要上去坐坐,言外之意谁都知道。我来不及拒绝,张哥先摇了头,推托时间不早了。
车很快开了,过了一个弯,车停了,张哥回头看我:“不打算坐前面来么?”我定了定神,下了车,开门,再上车。“你有些紧张。”张哥见我有些硬硬的坐下,轻松笑着把手放我腿上,手掌软软的落在大腿上,一阵温麻。
“你开车小心。”我有些木讷,心跳不自觉加快,我知道我完了。
他说没关系,手一直落在那里,也没再动,车在路上奔,很惬意。路上有车一辆辆擦身而过,车灯像迷幻中的人眼。
车到十字路口,我告诉他左转,然后又右拐,七七八八,就到了家门口。对面楼顶的霓虹灯落在车身上,黑色车身显出彩色的斑纹。我准备下车,张哥也把车熄了火,跟着拔了钥匙,也下车了。
我心头隐隐欢喜,人是精神的动物,也是肉体的。我只说了句楼道黑,让他小心,接着领头朝前走。张哥笑了笑,你带路,我放心的。两人一前一后,楼道的灯坏半个月了,房东一直没过来管。
我在前面开了门,张哥在后面把手贴我腰上,轻轻说了句:“你知道吗?想死你了。”我强忍着痒痒,控制住发抖的手,开了门进去。张哥从后面抱住了,我心一下像刚穿过峡谷的风,呼啦啦吹响起来,似乎等了很久很久。
我的裤子卡的很紧,半天没褪下去,张哥额头的汗开始往下滚。我推开他的手,把裤带松了,他忽然捉着我手看我,好看的眼睛定着眼神,半天才说:“我是真喜欢你的。”我轻轻笑了,想说我也一样,但还是没开口。
那天晚上的感觉很好,两个人的配合很默契,先是他做,后是我做,两次我们都到了顶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两人热汗淋漓,如果第二天是死刑,我也愿了。
半夜醒过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夜半的光像迷离的雾水,伴着霓虹的颜色,在房间里像梦境一样扩散。前半夜发生的事也逐渐变的轻飘恍惚,头有些疼,腰也有点酸,口也跟沙漠似的。
手机忽然响,我朦胧中伸手摸了半天,接了电话:“喂?”“北晓,我啊!”我听出来了,是张哥。他在那边犹豫了一下,“钱在枕头下面。”他顿了顿,声音响了一下,又像中途折断的树枝,断掉了。
我清醒了大半,随手在枕头下面摸了一下,崭新钞票的质地在手中的触感是那样尖锐明确,容不得一点大意似的。我哦了一声,忍不住说了句“谢谢”,心却一点点的疼痛起来。他还没挂电话,但又没说话,我也沉默,两人似乎对峙着。结果还是他说了句,早点休息吧,注意身体。我应了一声,看着手机挂断后闪现一瞬的光芒,眼角忽然一阵痒。
夜忽然很长,身体一切不适的症状也像灵魂脱离躯体一样消失无觉。枕头下的钞票在手里冰冷沉默,忽然觉得,钱真是无情的东西。
一夜都没再睡……
11
我决心不再见张哥了,自从作了这个决定之后,我感觉自己一下像极了烈士,准备与敌人玉石俱焚的烈士。我联系到小皮,他认识一个熟人,帮我问到拉客户的工作,就是在大街上见人就问有没有要什么什么东西的工作。我好歹大专毕业,当时就想拒绝这工作,但一时又找不到适合的,将就吧。先从这个工作开始,毕竟生活总是要进入正常轨道的。
第一天上班,我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裤子,鞋子,梳好自己喜欢的发型。结果是站在街头没一个小时,毒辣辣的日头一照,人就差点昏倒。长久日夜倒错的生活早已把身体折磨的不成样子,想来想去,还是决心先回家休养段时间再说吧。
结果回家一休养,就是足足一个多月,每天在家上网看电视,慢慢人也有了惰性,做什么都要死不活,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小皮来看过我几次,见我脸色差的离谱,说要带我去医院,结果他自己一忙就忙忘了,我也不愿打搅别人,自个自生自灭罢了。
接到过张哥的电话,问怎么不见我上班了,我说自己想休息,就没再深聊。感觉我们是两条在深海的鱼,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谁也不愿过多表现出对对方世界的兴趣。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