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先去清水广场看看,我有点事。”我看着车窗外,有辆黄色夏利从旁边开过。张哥应了一声,眼睛已经躲在墨镜后面,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车开出汤泉路,才问:“要紧么?耽搁不耽搁?”我赶忙摇头:“没什么,只过去看一下就行。”张哥哦了一声,车开到十字路口,红灯停了。
清水广场很快到了,我让张哥把车绕到西侧,就远远看见有人在拆广告喷绘。张哥停了车,我走过去,没想到林也在,他正指挥别人在拆。
“怎么拆了?”我走到林旁边,林好看的侧脸,对着我,但我却不是很在意了。
林显然有些生气,看我来了,有些没好气的说:“你还问,也不仔细看看你们做的东西。”他话很噎人,但想到可能是自己忙中出错,也一时不好反驳:“错了什么字,整个广告都要拆?”这时张哥下车了,走了过来。
林把手一甩,手中一张A4纸,上面打印着喷绘画面。我接过一看,没发现什么错误啊。张哥已经到了身边,问:“怎么了?”我说没什么,林嘴角漏出一句:“公司名字。”我仔细一看,才突然发现,把他们公司名字的一个“诚”写成了“城”。顿时觉得有些脑壳涨,问题确实有些大。
“我们得重新去喷,老总那边要求月底能看到画面,你说这过错谁负责?”林仍然口气生硬,全然没一点客气的余地。
张哥在旁边都看着听着,我心里也乱,那字是我打的,回去老板知道,自然少不了一顿好批,他现在正觉得没机会整我。
广告被拆下了,林看了我一眼,俊俏的眼角展露一抹怒气,“什么问题星期一再说吧,现在问题你也看见了。”说完就指挥那几个工人把东西搬上旁边的小货车,他也跟着上了车,离开了。
我无奈的看看张哥,张哥笑笑,拍拍我肩膀:“没事,别想了。”我点点头,跟着他上车,径自去朝吃饭的地方去了。
25
吃饭的地方人很多,好不容易要了一个靠窗的桌子,点好菜,坐下来安静的对望。张哥似乎比一年前瘦了些,脸色也黑了点,我好象几年没见他一样。
张哥问些我工作上的事情,也没特别的话题。我也觉得没什么多话说,眼睛一下调到窗外,楼下还有车陆续停进来,指挥车位的保安忙的不停脚,看来这里的生意很不错。
菜上齐了,张哥叫我多吃点。我也没怎么客气,肚子也有点饿。他要了两瓶啤酒,两人一碰两碰就干完了。菜吃了半天也没大动静,点的太多。一会就差不多吃不下了,张哥见我不动筷子,便叫人买单。
还是去以前去的那家酒店,张哥轻车熟路。我望着车窗外,忽然想起清水广场林对我的那一幕,心里有点不舒服。张哥眼睛的余光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空了一只手拍了拍我,说:“还在想刚才的事?”
我摇摇头,说:“没有。”张哥也不啃声,继续开车。
很快到了酒店,两人进电梯,开房门,仿佛传送带上等待加工的产品,一切加工程序按部就班。进到房里,张哥先洗,我开了电视看。张哥洗完,我跟着进卫生间洗,张哥默默坐到我刚才坐的位置,接着看电视。
从卫生间出来,张哥只穿了件内裤,眼睛望着我,有些渴望。
我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迟迟进不了状态,不过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会,随着张哥节奏加快,我跟着进入了状态。
张哥在顶峰的一瞬轻轻的叫了好几声,似乎很久没有享受这感觉似的。我抱着张哥,轻轻的亲吻他胸口,温柔的像个母亲。
张哥闭目躺了一会,看我坐在窗边,问:“怎么,还在想刚才的事?”我点点头,心里有些复杂,一方面是林对自己的不耐烦让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耻辱,仿佛他知道我跟张哥要去干的勾当似的;另一方面又想下周一上班,老板会如何为难我。
“做的不愉快就不做,不怕没饭吃。”张哥看着我,他的话让我有些吃惊,因为这话在我听来有些暗示的成分。我笑了笑,说:“还好,问题应该不大。”
张哥似乎有些异样,平时他不会这么关心我,而此刻他已经坐了起来,看着我,问:“最近有没有找朋友?以后怎么打算的?”我把眼睛也回到房间里,看着他的眼,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哥没等我开口又继续说:“我觉得你还年轻,应该做一辈子打算,该结婚还是要结婚,家庭对一个人的重要性,是你现在想象不到的。”我笑了,看着张哥认真的样子,说:“张哥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张哥也不在乎我怎么看,自顾着说:“你跟阿提不一样,阿提是骨子里都会自己打算的人,我不担心他吃亏。你就不一样,有时候,你太要面子,不懂自己照顾自己。”
张哥的话很在理,他阅人无数,自然很容易拿捏到我的点,但我奇怪的是他怎么会突然这样关心我。张哥似乎很有兴致,继续说着:“找个男人是过不了一辈子的,只有找个女人。感情可以和性分开,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其它的东西就不会很重要了。”
我点着头,没插话,这时我手机短信声音响。手机是放在枕头边,张哥停住话头,去拿手机。“谁的短信?”张哥看着手机,要递不递。我也没在意,说:“可能又是什么激情的广告短信,最近老接到这种短信。”也没过去接手机的意思。
张哥于是开了手机,看了看:“周末怎么过,有没有想我这个朋友?”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估计是小胡的来信。张哥看完把手机递给我,气氛立时有些尴尬。
我想解释,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张哥笑了笑,不说话。我也沉默,好一会儿,我才开口:“是网上认识的朋友。”
张哥“哦”了一声,眼睛冷峻的望了一眼。我觉得有些寒,心里有点虚。
26
那天晚上张哥一直没再说话,也没提前离开酒店,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则躺在另一张床上,半夜才睡着。其间又接到小胡两条短信,我都没回,干脆关了机。
第二天上午我醒的时候,张哥已经走了。我冲了个凉,穿好衣服下楼。在我出大堂的时候,接到小皮的电话,小皮问我一晚上干吗去了,手机也不开。我说睡觉比较早,怕辐射所以关机。他问我是不是跟张哥在一起,我犹豫了一下,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句:“你瞒谁?你跟张哥点屁事你以为阿提不知道?找你就是问问你,张哥是不是现在跟你在一起?”
我说他一早就走了,怎么了。小皮有些怨气的说:“阿提那贱人说张哥老婆要跟他离婚,张哥几天都没回家,阿提也不见他人,所以想到问你。”我吃惊的“啊”一声,真没想到发生这事,想想张哥虽有异样,但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我赶忙拿手机打张哥电话,电话已关机。马路上车来车往,天气有些闷,天空布满乌云,怕要下雨。我走到公交车站等车,心里像塞了硬块,吐不出,吞不下。张哥不会有什么想不开吧?我自己忍不住笑了,张哥什么场面没经历过,这事应该不算什么。
回家躺到床上,又想起林在清水广场对我的一幕,心里满不是味。这时电话又响,一看是阿提打来的。
“北晓,张哥不在一起吗?”阿提声音像是很急,我被问的有些烦,好象全世界人都以为张哥会跟我在一起似的。
阿提似乎还不信,焦急的说:“如果张哥在你旁边,你一定跟他说,说我对不起。”我听话头有些不对,他怎么又对不起了?不过回头一想,以阿提的秉性,估计是又去外面睡人被张哥知道了。
挂完阿提电话,我忽然也有些担心起来,张哥做事业算是顺利,感情应该没大波折,如今老婆闹离婚,两个有关系的男人都有状况,他难免会有些想不开吧?此刻我才真有些焦急起来。
张哥电话仍然打不通,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发条短信,却不知写什么好。这样干急了好一会,电话再次响,一看是小胡打来的,心里难免有些不耐!
“昨天没看到我短信吗?”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叫人不自在,我竟有些怀疑自己是怎么跟他过夜的。我答说手机断电了,显然这个借口敷衍的太明显。他也没深究,继续问我:“今天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我赶忙说公司有事,怕要加班。小胡自觉无趣,想再说什么,但忍住了。我反觉得有些不好,赶忙又添了句:“下次有空再见面吃饭吧,这次实在忙。”话一出口我又后悔,小胡显得有些高兴,忙应了一声,还说了些废话,才拜拜挂电话。我心里腻腻的有些闹腾。
27
星期一上班就被老板叫到办公室,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长谈,老板从他的发家奋斗史谈到时势政治,又从公司秉承理念、发展大计到我每日工作安排的科学和合理化,我听的头有两个大。最后结论是扣我当月中两百块钱工资作为处罚,同时要求我去客户公司登门道歉。如果我一开始还打算反抗的话,但等到我有机会发言时才发觉脑袋里一片混沌,只得按老板的意思唯唯诺诺,点头答应。
中午准备出门去客户那道歉,临下电梯时我再打了一次张哥电话,这次电话通了,彩铃是首老歌,杜德伟的《情人》,听着心里蓦的有些感触。
张哥好半天才接电话,声音不大有精神:“北晓,什么事啊?”我犹豫了一晃,才说:“没什么,打电话问一问,谁叫你清早走了,也不跟我道个别。”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张哥笑笑,“还道别啊。”我自己也觉得牵强,尴尬的吞了口口水,道:“也不是那个意思,关心下你,最近怎么样?听阿提说你家里出点事,现在好了没?”
张哥也没停太久,很快回我:“也没什么大事,老婆要离婚,老天要下雨,没人可以阻拦。”听他口气似乎已经缓过来了,我想劝两句,但觉得词穷,想了半天才说:“难道就没一点转机?”张哥冷冷一笑,说:“转机什么,跟别人都好到睡一张床了,我还求她不成?”
我很吃了一惊,我还以为是因为知道张哥的事他老婆才要跟他离婚,这样一听,似乎问题是在他老婆那边。我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说:“哦,那确实郁闷!”
张哥继续笑了笑,说:“女人、男人都靠不住啊!”话似乎点到我头上,我莫名其妙的有一丝喜,看来张哥还是多少有我,于是忍不住话里带着争辩的意味说:“怎么靠不住,我不是很支持的站在你这边吗?”
张哥应了声:“那是那是。”然后就推托有点忙,挂了电话。我本还想多说两句,也被截下来,只得忍住了。
我搭公交车到林的公司,公司规模也不是很大,在写字楼的21层,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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