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哥……”容舒颖潸然泪下。
百姓并不知道朝廷大乱,只是惊闻流落宫外的先皇大皇子被找到了,当今皇上身子骨不好,就把皇位传给了大皇子。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堂之上换了一批臣子,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变化。老百姓嘛,才不管谁做皇帝,他们只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打好了吗?”容舒颖问。
“快了,明儿晚上吧。”凤子影回答。“只是,寒玉棺木打好后,怎样才能让公子安息呢?皇上夜夜留在公子寝宫,恐怕,我们都没有机会。”
“这个交给我来办。到时候我引开皇上,你们抓紧时间。只要下了葬,皇上他不放手也得放手了。”
“二弟,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这么晚了,殇儿一个人会害怕的。”
“大哥!”容舒颖斗胆拦在了容舒刻面前,跪了下去,“皇上,殇儿他已经走了,你醒醒吧!”
啪!
容舒刻一个耳光扇过来,把容舒颖打翻在地。
“再胡言乱语,就算是你,朕也不会手软。”
一把抱住大哥的腿,“今天你就算要我的命我也要说,皇上,您让殇儿入土安息吧!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殇儿肉体已经开始腐烂,难道你要等他烂成一把骨架子,你才肯放过他吗?”
“呃!”容舒颖感觉到自己的肩胛骨被皇上捏碎了,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退,否则前功尽弃。
“你在诅咒殇儿?”容舒刻赤红的双眼看不见一点温度,“找死!”
“皇上!皇上!”凤子期和凤子珉双双扑上前来,握住皇上的手,“皇上,二少爷说得都是事实,您就让公子安息吧
☆、第106话 佳人难再得
“啊!”容舒刻仰天长啸,“你们都给朕滚!滚!朕要回去陪殇儿了。”
“怎么办?”凤子影胆寒地看着二少爷。
“跟上去!”
“殇儿,容哥哥回来了,今天有没有很乖?”容舒刻脱下衣服挂在床头,转头去看床上,床上没有人。“殇儿,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就下床了?出来吧!”空旷的寝宫里没有一个人。“殇儿,你再不出来,容哥哥可要生气了,快出来!”容舒刻握紧的拳头在不停发抖。“殇儿,不要玩了。”
“他没有玩。”容舒颖了进来,“他已经入土为安了。”
“你说什么?”容舒刻没有回头,而是摩挲着床上的被子,不久前殇儿还躺在这里,只是殇儿最近身体不好,身体很凉,所以躺了那么久,床上都还是冰凉的。
“我说,他已经入土为安了。”容舒颖不是不怕这样的大哥,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大哥也会被毁了的。
“他在哪里?”容舒刻轻声问,并没有动怒的迹象。殇儿最近身体上老是流水啊什么的,殇儿那么喜欢干净一定很不舒服,换个地方也好。
“你们把他放在里面了?”容舒刻看着眼前的皇陵。
“皇上,你要做什么?”容舒颖挡在皇上面前。
“你让开,我要去陪他,他一个人很害怕的。我发过誓,这一辈子都绝不放他一个人呆着的。”
“皇上!”所有的影卫和容舒颖一起跪在容舒刻面前,“公子他已经走了,求求您,放过您自己吧!”
“殇儿才不会扔下我一个人,他心软,不会生我气生太久的,我得趁他还不是很生气的时候,好好哄哄他。”
“皇上,有急报!”禁卫军副统领受统领吩咐来报告皇上。禁卫军最近在修缮雅妃娘娘的陵墓,没想到发现了一封牛皮纸写的书信。
“呈上来。”容舒刻打开那封信,直到看完,才猛然大笑一声,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来,人跟着像离弦的剑一般射向殇儿的陵墓。
影卫反应很快,齐齐出手,拼了命也要把主子拦下。他们的功夫都出自主子,若不是主子受了刺激,经脉错乱,也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
“二少爷,你看。”凤子影把落在地上的信捡起来递给容舒颖。
“主子:
奴伊无能,不能为主子报仇,但是,那个女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的。奴伊换掉了她的皇子,送了一个下贱的麒麟子给她。奴伊让她一辈子都活在担惊受怕中。她的皇子奴伊送给了太尉大人,太尉大人与主子两小无猜,他养出来的儿子绝对不会拿好脸色对那女人的。主子,奴伊来陪你了。
罪奴奴伊绝笔。”
凤子影不敢去看二少爷的眼睛,如果这封信是真的,那么,二少爷就是……
“二少爷!”凤子影连忙扶住二少爷。
“我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容舒颖简直不敢相信。
“二少爷,您和皇上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甚是亲兄弟啊!”凤子珉急道。
“错!”凤子影道,“二少爷和皇上就是亲兄弟,同父异母,嫡嫡亲的兄弟。”
吓!
对啊!
地牢里异常空旷,这里只关了一个人,却派了上千禁军把守,可见牢里的人犯何等重要。
容舒颖站在牢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爷可是要审问犯人?”把守牢门口的头儿赶紧问。
容舒颖没有回答,终究抬了修长的腿往里面走。
头儿松了一口气,这刚刚继承了扶风王头衔的王爷真是古怪,每天来地牢两三次,每次都站在门口不进去,不知道是为什么。
地牢的走廊真的好长,容舒颖感觉自己走了好久才走到尽头。地牢的修建是牢门口地势高,顺着往下,到了尽头,高度就相差了一米左右,所以,前面的一些脏水污物就顺着往下流,越到尽头环境越糟糕。这地牢也鲜少使用,除非罪大恶极的犯人。
而那罪大恶极的犯人此刻就躺在一堆潮湿的可以拧出水来的肮脏稻草堆上,动也不能动。这犯人颈椎破裂,脖子以下都瘫了。
罪犯转动眼珠子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把牢门打开,然后统统都出去。”
散发着刺鼻味道的牢房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站一个躺。
容舒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曾经风华绝代的美人,如今面黄肌瘦。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后,如今过着猪狗不如要靠别人喂食才能活下去的日子。
“怎么?太无聊了,跑到这里来炫耀?朕告诉你,那个杂种根本不配拥有这天下!你们等着吧,等朕出去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知道我是谁吗?”真正看着这个人,容舒颖发现自己释怀了,那些挣扎和困扰都离他远去了。生他的也许是眼前这个女人,然而养他的却是爹。他应该感谢这个女人,因为是他,让自己和最敬爱的大哥真正有了血缘关系。
“哼!”
小巧的匕首从人犯衣袖里已经干枯的手指上划过,几滴血滴落在碗里。
冉玉霜冷笑着看眼前的人玩花样。
同样的匕首从修长的手指上划过,几滴血从容舒颖破了的手指上滴落进刚刚的碗里。
两个人的血,几乎是立刻的,水乳交融,分不清彼此。
“你看。”容舒颖把碗凑到女人面前。
冉玉霜静静地躺着,似乎过了很久,才转动了眼珠子,声音暗哑,“什么意思?”
容舒颖轻轻地笑了,“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的。不过,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认你的,因为,你不配。”
“你是?”
容舒颖侃侃而谈,将当年发生的事尽述相告,末了,才道,“我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和皇兄有了真正的血缘关系。有一句话听说过吗?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你好自为之吧!”转身离去,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走出多远,他听见地牢里传来的歇斯底里。
“你们把殇儿还给我!还给我!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殇儿!还给我还给我啊!”
泣血的呼唤,却无论如何也唤不回逝去的人。
“王爷,您快拿主意吧,皇上要是醒了,可就没办法了。”凤子影劝道。
“子影说得没错,看这情形,主子是绝对不会独活的。他曾把对那女人的仇恨转嫁到公子身上,也因此间接逼死了公子,现在让他知道公子是无辜的,你们想想,他还能放过自己吗?”尽管大逆不道,但是凤麟还是说了。
握紧手上的药瓶,看着床上的人,容舒颖依然犹豫不决,“没有了对殇儿的记忆,皇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但起码,主子还能活着!这天下需要主子!”凤子影跪在容舒颖面前,“王爷,您快决定吧!”
子影和凤麟说的,容舒颖又岂会不明白。可是,那么刻骨铭心的爱,如果就这样被忘得一干二净,对故去的人该是多么不公平?然而,若不这么做,他的大哥一定会弃天下不顾奔着故去的人去了。爹现在下落不明,他怎么能在找到爹后告诉他,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已经不在了呢?
“殇儿,对不起了。你那么爱皇兄,一定可以明白的。我们都会记得你的!”容舒颖闭上眼睛,良久后猛地睁开,“用药!”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
当今天子仁政爱民,朝野上下一片清明,是难得的好皇帝。只是,这皇帝登基,后宫寂然,竟然一个娘娘都没有。
新丞相提过一次,不知为何惹怒了圣颜,连连被贬,成了个九品芝麻官,由此,朝堂之上再也没有人敢开口。
好在,皇上还是扶风王爷的时候,有一个小世子,这小世子现在已经是太子了。只是见过太子的人都不得不感叹,这小太子长得很像病逝的先皇啊!也是,皇上和先皇乃是嫡嫡亲的兄弟,这侄儿像叔叔也是常有的事。宫廷倾轧本是常事,然而当今皇帝却宅心仁厚,对先皇留下的唯一骨血不仅没有不待见,反而养在皇宫里,与太子打小为伴。
容舒颖头疼地敲着桌子,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以前凡事都是大哥在操心,偏偏这事儿不能告诉大哥。
“瞒着吧先。”容舒颖异常疲倦,要找爹,要辅佐大哥,他真的很累,他太怀念以前云游四海的生活了,这种见鬼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但,如果一直瞒下去,那谁来继承大统?公子不是皇家血脉,那他的……”
“好了好了!我会找适当的时候劝大哥纳妃的。”容舒颖摆手。
“王爷,你说,皇上是不是……”凤麟舔了舔嘴唇有点不敢说下去,被主子瞪了一眼,赶紧接道,“皇上是不是那里有什么问题?否则怎么?”
别说凤麟不明白,连容舒颖都不明白。大哥明明已经失去了对那人所有的记忆,为什么却不临幸后宫中人?若说喜欢男人,为何又不见他对谁家的公子有意思?
“先这样吧,能瞒多久是多久。”容舒颖摆摆手,先就这样吧,起码目前为止一切都好。大哥正值壮年,子嗣的事早晚会解决的。
新皇登基八年,天下大治!
☆、第1话 梦醒的痕迹
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俊美的天子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致,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最近,他总做梦,梦里有个可爱的小孩子,追着他跑着跳着叫他容哥哥,那粉妆玉砌的脸上满是信赖和依恋。每梦见一次惊醒一次,也痛一次。心底翻江倒海的酸涩不知从何而来,感觉,他与梦中的小东西似乎相识已久。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那小人。
“乖乖,你跟娘走吧?”一个长得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正坐在床上对坐在自己面前的小家伙坑蒙拐骗。“我跟你讲,外面可好玩儿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