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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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夫诱子-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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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能备妥一切,不过用不著急著今天开工,明天在开始吧。」任如夏忽地说道,双眼始终看著若有所思的苏若白。

  闻言,来到他身旁的杜平一不悦地瞪视他。「明天开始,那今天找我来做什麽?」

  「让你们互相认识啊。」他笑著耸了耸肩,道:「你不也想看看这地方?」後面的话,他跳过没说出。

  早知道他对合作的事极为不赞同,与其苦口婆心说服他,倒不如让他亲眼看看苏若白的能力,等到见识过後,肯定不会再有反对的时候。

  苏若白不语地看著两人,不难看出两人间存在的默契,以及深厚的互信。

  有个犹如好友的得力助手在旁帮忙,难怪渊庆书坊能以极快的速度成长扩展。

  两人以眼神交流著,传达彼此内心的话,苏若白别过头不再看其中一人,心不在焉地想著其他的事。

  不见他再有其他意见,任如夏再把注意力放在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娃儿,笑眯眯地道:「小安,陪任叔叔出去逛逛吧?任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就吃上回吃到得蒸甜糕,好不好?」

  渐渐没了睡意得苏元安睁大眼看他,听著他说的食物,小脸不争气地泛红。

  苏若白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直觉抱著儿子退後一步。「你这是在诱拐我儿子吗?」

  「能诱拐吗?」他笑问,俊眸对上他,脸上的笑加深许多。「拐走你儿子还能顺道拐走你,挺好的是不?」只可惜他防心一向极重,要他点头答应写书就不知耗了多少心神,更别提真的拐走他。

  苏若白眯眼再瞪了瞪他,真不知该说已开始习惯他不正经的语言,还是认定他话中有话?

  不过,对於他说得互相认识倒没什麽太大意见。总是要彼此熟识的,不然日後该如何共事下去?

  沉默半刻,他撇撇嘴,允诺地叮咛道:「快午时了,你别让他吃太多东西,会吃不下午膳的。」

  「不会、不会。」任如夏一笑後,伸手将苏元安抱入自己的怀里,略带安抚地柔声道:「你别担心,我们去去就回。」

  「嗯。」

  目送著两小一大的身影离开,杜平一就站在他身旁看著,对於自己的儿子跟著离开似乎没太多想问的话。

  待人走远,两人的视线再次对上後,杜平一从怀里拿出一本手写稿递给他。

  「就从这本开始吧。」

  ※※※

  离开大宅院,主动说要带著孩子外出的任如夏,在心里打著的却是另外的主意。

  他问过两次,都问不出苏家曾经发生的事,也问不出那名雕刻师是在什麽方法底下夺走家产与家业,若真想知道所有的事,就只剩下询问两岁的苏元安。

  找孩子问出真相可不是他笨,而是他看出苏元安可能得知真相,才想到利用这方法。

  既然答应过替他抢回轩香书坊,那势必得知道对方用的是何种方法来抢夺,等一切都明了了,夺回书坊就只剩下时间的问题。

  抱著苏元安走了好一会儿的路,不在意脚边还跟著小家伙的他,由著他抓住自己的衣襬,道:「小安,你娘是怎麽死的?」

  相夫诱子【十九】

  闻言,苏元安睁著眼愣愣看著他,与他预期中的反应相同,但又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他问了不该问的话了吗?

  纵然只是个两岁的小孩,但那次的冷静回应,让他有了一探究竟的念头产生,想知道为何父子俩对於妻子兼娘亲的死能如此不在意,就像是生命中不曾出现过这个人,急著摆脱任何关系。

  他研判,苏若白会有此反应肯定是他与他妻子间发生了什麽事,才导致现在的剧烈反抗,但苏元安的相同平静,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还以为,这年纪的孩子较亲近娘亲才对,但在三天前,他意外听见苏若白说出这孩子与他较亲的话。他虽讶异,却一点也不怀疑,这一点从互动中就能看个明白,只是……他的疑惑更大了。

  任如夏停下脚步,就这麽和他互看著,半晌後,正想说出不用勉强的话时,突然发现眼前的小脸变了变,与他对望的清澈大眼在瞬间积满泪水,小嘴一张,立即嚎啕大哭了起来。

  任如夏顿时慌了手脚,一边轻拍著他的背,一边安抚地柔声道:「别哭、别哭,是任叔叔不对,不该问你这种问题才对。」早该想到这种丧失亲人的事不能问,现在可好,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安慰大哭的孩子。

  慌乱之中,他想起小孩子爱吃甜食,连忙挤笑并以食物诱惑道:「小安不哭,任叔叔带你去买糖葫芦的好吗?」

  等待半刻,诱惑的结果宣告失败,苏元安仍张著小嘴不停大哭,小手不停抹著自己脸上的泪水,却是擦了又流下。

  照理说,从未照顾过孩子的他遇上这情形该感到心烦才对,但他却感到心疼和不舍,直想用尽一切方式来让他再次展现那充满朝气的可爱笑颜。

  引诱办法失败,他只好再想其他方式,但仍不忘继续说著安抚的话。「乖,别哭,任叔叔该知道你很想娘才对,不该拿这种事问你。」

  「小安不想娘。」

  他愣了下。

  止住哭泣,苏元安抬著布满泪水的脸望向他,哽咽道:「小安不想娘,小安只想和爹在一起。」

  任如夏又是一愣,思绪快速转动著,脑中不停思考著他所说的每句话。

  不想娘?这话是什麽意思?他对死去的娘亲丝毫不想念?

  「小安害了爹爹……」两只小手紧揪在一起,虽不再哭泣,可眼眶里仍满是泪水。

  任如夏轻柔地抹去他脸上的泪水,不语地默默看著他。刹那间,他似乎看出了他与苏若白有的共同特徵。

  过於温润的性子,间接养成苏若白过度压抑的个性,这孩子同样也有,虽还在成长年纪,一切都未定性,但却有著同样的压抑反应。真不知该说是子承父的个性,还是受了环境影响,他有些担忧了起来。

  看著那略带自责的小脸,任如夏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嘴角微扬,露出温和的笑颜。「你想说什麽直说无妨,要是不想让你爹知道,任叔叔保证一定替你隐瞒。」

  苏元安不时抽噎忍著哭意,小小的双眉皱在一块,泛泪的眼直盯著他,似乎在犹豫。

  他也不催促,就这麽面带笑容,很有耐心地等著。

  再看了看他,紧绷的小脸在瞬间松懈,开口缓缓道:「小安看见娘带坏叔叔来家里,可小安没告诉爹爹……」

  坏叔叔?停顿的思绪再次开始动著,想的却是半年前的事。

  他推估,苏家家产被夺走与半年前那件事有关,只是苏若白怎麽也不肯说出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只知道他把所有家产都给了那名雕刻师。

  「如果早早告诉爹爹,坏叔叔也就不会有拿刀的时候。」

  拿刀?

  他愣了下,忽地看见苏元安拉起自己的左手衣袖,白嫩的小手臂上,有条长形的淡淡疤痕。

  这疤痕让他的心一抽,心疼地抚上他带疤的手臂。混帐家伙,竟敢动手伤害这麽小的孩子!

  低头看著自己的手,苏元安再露出愧疚的神情。「如果小安早点告诉爹爹,坏叔叔也就不会有机会拿刀威胁爹爹……」

  瞬间,他明白了所有的事。在送他回去的那一晚,他无意间听到他说救妻儿的喃喃话语,该不会……

  他暗忖著,眼前自责的神情拉回他的思绪,一时间,不忍的情绪再起。俊逸的面容上再扬起笑容,安抚地抚上他的颊面。「不,你没错,是那坏叔叔和你娘的错,与你无关。」

  泛泪的双眼瞅著他。「可是……」他总想著,如果早早告诉爹那个坏叔叔有问题,说不定事情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了。

  「没有可是,一个坏人要对你做什麽,你永远都不知道,就算你早一步告诉你爹,也难以保证他不会伤害你。你现在只要想,你和爹爹能一起生活就好,其他的什麽都不用想,好吗?」

  苏元安又盯著他好一会儿,许久,才微微地点了下头。

  见状,任如夏松了口气,加深脸上的笑後,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现在,真的只要想著以後的事就好,你爹爹开始再接手书坊的工作了,以後你们的日子也就能好过些。」一顿,视线落在他身上的粗布衣裳。

  他的衣服是够厚了,但粗布材质,穿在身上肯定不好受,与先前所穿的完全不同。

  「任叔叔帮你买新衣服吧。」他突地道。

  苏元安一怔,眨眨眼,没做任何回答。

  「咱们先去吃东西,吃完再去买衣服。你想不想买东西给你爹吃?」

  「想!」他用力的点点头。「爹爹早上把包子给小安吃,自己没吃。」

  「好,回去时就买肉包子给你爹吃。」笑著再抚了抚他粉嫩的脸颊後,一手紧抱著他,一手牵起始终拉著他衣襬的杜少惟,再度走在这热闹的大街上。

  说出心里话的苏元安,已不在为了这件事苦恼,带笑的面容上是真正的放松,全因为那些非他过错的话。

  任如夏不时地看著他天真的笑颜,嘴角扬起的同时,脑中想著的是另外的事。

  没想到,事情变得更复杂了,不过,也能肆无忌惮的下手了。

  相夫诱子【二十】

  「你想自己雕?」

  「是的,正巧这本书不厚,依我的雕刻速度,一个月内就能完成。」

  一个月!?这麽快?

  杜平一惊讶地看著他,眼里闪烁著难以置信的目光。

  他善於书写绘画是众所皆知的事,但却没人知道他同样会雕,尤其是他的字与图都比一般人来得流畅优美,若没一定的本事,就算他写得再好,画得再漂亮,都无法完全呈现在书上。

  除了诧异,也激起了他一丝的敬佩心,至少不再将他认定为只懂写的柔弱书生。

  「在雕刻之前,我会先把另一本书给写完,好让其他人能在同时间进行另外本书,时间上也就不会拖太久。」垂眸望著手上的一叠纸张,他眼里燃起期待的光。

  被迫签下让出所有一切的他,为了养大儿子,再苦的工作他都愿意去做,即便这些工作是他从未涉及过的,也是他连想都不曾想过的,但无从选择的他,只能硬著头皮继续做下去。甚至还得冒著可能遇上熟人的风险,厚著脸皮供人使唤。

  几乎放弃再回到书坊的他,对於现在著手再做新书可说是不敢再想的事,但……他真的重新开始了。

  「你这样会很累吧?」杜平一不放心道。

  除了书写文字,他还得定时去看雕刻出来的部分与他所写有无差异,很吃力的。他是想累死自己吗?

  就算他高兴自己能再重拾书坊的工作,也没必要一开始就把所有工作都揽上身啊。

  「不累,我一直以来都是这麽做的。」他笑道。紧握手上的纸张,想著以前的事,让他沉浸在回忆里。

  杜平一望著他,瞧见他脸上散发出的光芒,一时间竟移不开双眼。

  出生在富家之中,再加上他天生俊逸秀气的面容,本就容易成为众人的目光,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真正吸引人的是他一身的好能力。他敢说,他的书画绝对不输给那些自称为才子的人,只是他将自己的本领全用在自家开创的书坊里,想藉此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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