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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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夫诱子-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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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的好图,却没人去注意他这把字图雕刻出来的人。

  他受够那样的日子了。

  相夫诱子【四十六】

  名声?

  苏若白蓦地一怔,隐约之中,似乎听出他做出此事的目的。

  他一直以为他的反叛,是单纯贪图苏家的财富,想从中接收苏家多年辛苦打下的江山雨成果,可现在看来,他只是不满自己的才能被埋没,才策画出这整件事,包括现在的勒赎。

  苏若白下意识地看了手上的分色雕版一眼,视线对上他时,眼底染上一抹不解。「我不懂,我对你一向不差,只要是你提出的想法,我一律答应从未否决,甚至只要你说出想离开独立开业,我绝对赞成,且乐意助你一把,你怎还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对待我?」

  「独立开业?」丁逸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你认为你这麽做,就能真正帮到我了吗?看看那些实力不及你们的小书坊,他们过著的又是什麽样的生活?若我真独立开业,别说闯出自己的名号,只怕反先成为和他们相同的人。与其如此的冒风险,倒不如利用轩香书坊现有的名气,让外人知道我丁逸的能力,我一定能闯出比你和任如夏还要大的名号。」

  一定?他哪来的自信?

  若他没记错的话,任如夏似乎是说有不少与轩香书坊来往的书商主动终止合作,而且在他与任如夏联手合作之下,书商们跑得更凶。这或许是他绑走人第二次的最重要原因。

  沉默不语地看著他半晌,苏若白再把雕版往他的方向递,低声道:「用分色的技巧来交换吧,只要你放了小安,我一定教你如何来分印多色图,如何?」

  丁逸顿时一愣,脱口道:「这和我最先的条件不同,我要的是你不再碰触雕版和书坊的事。」

  「我不碰,也无法让你一举成名。」

  他再愣了愣,眉头一拢,不悦道:「你这什麽意思?」

  「就算我退出庆轩书坊,依你现在的能力,也无法赢过任如夏,这点你该比谁都清楚才对,要想让人知道你,就必须有不一样的东西出来,就像是分色图。」

  这条件,让丁逸一时间说不出回应的话,脑中不停衡量著这条件对他是好是坏。

  庆轩书坊的第一本书就因为有了三色图,变得更加引人注意,若他同样在自己的书里加上这东西,定能引起人的注意,只是,能不能进而让书商们订购他的书,可就不得而知了。看来这条件对他来说还带著不小的风险。

  「不能这麽便宜他!一定要让他别再碰书坊的事,最好永远别再碰这行!」在一旁沉默许久的邓水馨蓦地开口,止住丁逸的犹豫不决。

  苏若白面容骇然一变,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怎麽也想不到她会如此的逼迫自己。

  她知不知道,如此的逼迫他会间接害到儿子?

  儿子和他一块生活,他日子过得不好,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她想不到这一点吗?还是,她压根不把自己的儿子放在心里?不在意儿子过得好不好,也不管儿子的死活?

  想著,他的心就越痛,不是在意这女人不顾以往情谊,而是心痛这女人竟如此的不看重自己的亲生儿。

  那是她的亲骨肉啊!

  她的制止,立刻让丁逸抛去犹豫,果决道:「别再说那些废话了,要保你儿子安全无事,就只能照我最先说的条件,把分色版交出,并永不再碰书坊的工作。」

  苏若白愕然地看著他,完全无法再谈的条件,让他拿著雕版的手微微地颤抖著。

  这是他这辈子耗费最多苦心的事业,他怎能如此的逼迫自己?

  「你答不答应?」见他迟迟不开口,丁逸缩紧抱住苏元安的手臂,让他再因疼痛而哭喊出声。

  「好,我答应就是!」他心痛地喊出,将手上的雕版往他方向一扔,趁他转移注意力时,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将儿子一把抱过。

  在他允诺的这一刻,任如夏这阵子替他耗费的苦心全都白费。

  他并不是不知道任如夏正在帮著他抢回书坊,也知道为了打垮丁逸,费尽了不知多少心思,但为了救儿子,他不得不答应这要求,他真的对不起他了……

  怀里的孩子被抢走,丁逸弯身去捡拾掉在地上的雕版;一回到爹亲的怀抱里,苏元安立即放声大哭,小手臂更紧紧抱著爹亲不放。

  苏若白紧紧抱著他,不安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除了安抚不停哭泣的他,已无法再去多想,只以冷漠、怨恨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两人。

  他不能原谅丁逸为了自己的名声,来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尤其是对这麽小的孩子出手,更不能原谅身为孩子娘亲的邓水馨,竟允诺丁逸做出这种事。

  不过,令他讶异的是,现在的他担心的不是自己以後的生路,而是他辜负了任如夏对他的心。

  不管他是因对自己的情意,才出面帮自己,还是不忍自己荒废一身的好能力,这些日子的努力真的全都白费了。

  想起他对自己坦白的情意,就莫名地感到一阵心痛。

  如果他知道自己独自一人跑来这谈判,会不开心吧?

  明明上回人失踪时,还知道先找他帮忙,现在却独自一人跑来解决这件事,还做出这种决定,要不因此生气都很难。

  来回看著眼前的两人,苏若白视线最後落在邓水馨身上,在她不注意之际,抬手在她脸上挥出一掌。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小安的安危?你可是他的娘亲啊!拿他来逼我,难道不担心他会因此而受伤?」

  被突然打了一掌的邓水馨瞪大美眸,手捂著脸颊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对上她愕然的眼神,苏若白冷冷地别过不再看,抱著儿子转身离开这间破庙,同时间,他已开始想著要如何对任如夏交代这件事。

  相夫诱子【四十七】

  一路上,受伤的苏元安不停轻声啜泣著,苏若白担心他脸上和脖子上会留下疤痕,遂再返家之前,先上医馆找大夫替他上药。

  人已救出,他的心情却只少了担忧,无奈和惆怅感丝毫未减,反有增加的趋向。

  他本以为丁逸要的,只是他研究出来的分色版图,毕竟现阶段鲜少有人印出那样的图像,版画师们或其其他书坊的雕版师必定会对这三色图像感兴趣,可他万万没想到,丁逸不只要他研究出来的版画,连他日後的生路都要一并断去,为的就是想出名。

  爹还在世时,他就已开始著手接管轩香书坊,直到他成亲的前两年,爹亲身体开始不适,他才全权接管书坊的所有事物,让爹能安享晚年。

  只可惜,他的接手无法让爹亲的身体好转,看出爹撑不了多久,他才决定成亲完成爹亲的心愿,至少他让爹无遗憾的离开人世,这是他唯一感到欣慰的。

  可在这之後,他是彻底的失败,让人逼迫到被夺去所有的一切,爹辛苦打下的江山,他是半点也没留下,现在,就连任如夏辛苦帮他的一切,他也全丢了,轻易的放弃了,这些都令他自责不已,更怨自己没能力解决这件事。

  想著让自己重新开始的任如夏,他的心便不自觉地微微抽痛。

  如果他知道自己做出了这件事,定会气愤不已吧?

  可能不只生气,说不定还会终止自己与他的合作关系,两人一起成立的庆轩书坊也会关闭吧?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的他,把注意力放回到儿子身上。上过药的他,果然止住哭泣,但似乎尚未从惊吓中回神,小手紧紧地抓著他不放且,且在连看大夫时也不例外,像是非得如此他才会安心。

  这浅意识下的举动,看得他是既不舍又心疼,他不只失败彻底,就连儿子都没能力保护好,才让他一而再地遇上相同的事,且受到不少的伤害。小小的心更因此受到打击。

  抱著儿子离开医馆时,他缩紧双臂,同样紧紧地抱著怀里的他,在他耳畔轻声说了句:「抱歉,是爹没用,才让你一再被抓走。」

  苏元安闻言,依旧紧紧抱著他,并把头轻靠在他肩上。「是坏人的错,和爹爹没关系……」

  没错吗?就只有他这乖儿子会这麽想了,他却一点也不这麽认为。

  他想著没说出口,就这麽抱著儿子返回苏家,打算暂时不去想之後的事。

  但,殊不知他早引起任、杜两人的注意,在他消失了几个时辰後,杜平一已开始四处去找他,就在来到苏元安暂歇的客房时,赫然发现被扔在地上的信纸,摊开一看,显现出与他相同的骇然神情,更立刻奔往信中所写的破庙,只是在他抵达时,人已散去。

  他见状,随即赶往苏家,想看看人是否安好,而在他抵达时,下一刻人也跟著出现。

  人被抱在怀里,看来是成功救回孩子了。那……分色的雕版呢?他可清楚看见信中提到带分色雕版,不会是拿那东西来换孩子吧?

  苏若白似是让他的出现给吓住,就这麽站在大厅上,抱著苏元安与他对望。

  「你……你怎麽来了?」他哑著嗓音,神色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他怎麽突然来了?这种时候,他应该还在书坊才对,怎会来这?

  杜平一深深凝视著他,半刻,看了眼他怀里昏昏欲睡的苏元安,低声道:「我看到信了。」

  他一怔。「什麽信?」

  「勒赎信,我全看见了,那人拿小安来威胁你,跟你相约在城外破庙,让你带分色雕版给他当作交换条件,没错吧?」

  苏若白面色倏地一白,惊愕地看著他,脑中不停想著他是在哪看见那张信。

  「你真的听了他的话,把雕版交给他了?」杜平一再问,清俊的面容上有著些许担忧。

  回视著他半晌,苏若白别过双眼,沉默不语地把熟睡中的苏元安带进房里,而後才走出卧房。

  「我换了。」

  杜平一默默听著,神色未变地直盯著他不放。

  没得到回应,苏若白再转过,视线对上他,重覆道:「我换了,拿分色版来换小安的安危。」一顿,他深吸口气,再道:「可他们认为这还不够,硬是要我不再碰书坊的工作,不许再写书与雕版。」

  「不许!?」他面色微地一变,冲上前紧扣住他手腕。「你答应了?答应他们用这当作条件交换?」

  「我不答应行吗?」苏若白咬牙低喊道,使力甩开他的手,痛苦地低下头。「你知道我的人,理当明白我不会答应这种无理的条件,但他当著我的面伤害小安,我哪还能继续说不?」他也是万不得已啊!

  「但你答应了,庆轩书坊之後的书该怎麽办?别忘了这是你和任如夏两人一起合作的书坊啊。」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咬紧牙根,再看著他的眼夹带著不甘与恨意。「我也是百般不愿意啊,但我又能怎麽样?难不成继续让他伤害小安?」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後,双眼不住地泛著泪光。

  看著他泛红的双眼,杜平一努力镇定情绪,试著去想他说的可能。

  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的确够了解他的性子,也知道他不是会轻易放弃自己锺爱事物的人,他知道他有多喜欢版画,就算不写书,只要版画就够让他沉迷於此,如此喜爱的他,自是不可能轻易就放弃。但,还是让人难以相信的,是他真的答应了

  似是感受到他深沉的痛苦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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