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什么样的士兵。”
残阳吗?飞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残阳那副刚直的脸孔。
皮科特似乎是一个心思细密而且很会说话的人,仿佛是要飞云彻底投降似的,看见飞云没反应,他就迳自说下去了:“至于骗术,我不认为这有何不对。你这样做,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弄清形势。况且,在完美结局的情况下,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如果,你的作为单纯是出于恶意,我相信,你可以擭得更多。”
皮科特的话很恳切也很肯定,让飞云不禁在幻想中假设,如果自己真的抓住王子,大开狮子血口,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难道说,我要埃克罗元帅之位,并索要十亿宇宙马克,这也行?”飞云尝试用自己贪婪的想像力,去吓倒对方。
可是,皮科特却点点头,灿烂地笑了。
不过,飞云并不知道,皮科特笑的是:飞云的野心太小了。
陛下老年得子,早已把殿下的安全,视为凌驾一切的绝对存在了。如果飞云真的劫持殿下,要陛下交出整个国家,陛下恐怕也会答应。卡邦尼人就是看穿了这一点,不过还好,出了一个飞云……
古时候,彻夜的长谈,往往是因天亮而画上可惜的休止符。可是在仿如无尽长夜的星空下,畅谈却仅仅取决于会谈者的主观意愿。
在极为投契地谈了三个小时后,带着满意的倦容,皮科特送走了飞云。
然而,他并不知道,从此刻开始,飞云在暗地里把他称为“神经正常的疯子”……
第二章 收买
“舰载重力系统”和“空间跳跃技术”,这两项诞生于二十三世纪的伟大发明,前者让人类避免在失重环境下加速衰老,后者则让人类的脚步终于可以配合无限延伸的想像力,把自己的身影留在银河系的彼端。
这两项技术,特别是后者,所产生的划时代意义,丝毫不亚于蒸汽机的发明以及原子能的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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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五个世纪的发展和完善,它们已经成众人生活旅行中的一部分。可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空间跳跃技术”那近乎完美的安全性,仅仅限于在某些特定领域之内。
所谓的“空间跳跃”,实质是使用强大无比的阿吉马能量,先把舰艇自身暂时光子化,再采用光线定向投射的方法,使自身以极速传送到指定的地点。
传送的距离,则可以用“速度乘以时间”这条公式简单地计算出来。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在实际操作中,些微的偏差,都可能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因此所有的计算操作,一般来说都是交由电脑负责的。
可是也有极个别情况是需要人手操作,那就是“超短距离传送”。
不同于经过改良、用费孟斯能源驱动的近距离传送门,空间跳跃所需的能量是极其巨大的。在没有补充能量的情况下,一般的战舰只能并不连续地跳跃三次。而在传送过程,空间跳跃所耗费能量并不多,最大的耗能是发生在跳跃的开始和结束,也就是物质转化的阶段。
这道理,有点像开电灯,开启时单位时间产生的脉冲能量,远远高于平常运作。
能量的提升是需要时间的,就像人进行体育比赛需要热身一样,进行空间跳跃同样要预运行。一般从开启至达到最理想的高速跳跃速度,需要十分钟。
所以,空间跳跃只适合远距离的宇宙飞行。短距离的飞行,一般用飞行引擎代替。
然而,超短距离跳跃则是一个异数,它的飞行距离刚好夹杂在两者之间,偏偏又需要在极短时间内飞过一般飞行要数小时才能完成的飞行距离。
那种感觉,就像是把飞机引擎装到汽车上。
也许,有人会问,这样子好吗?
理论上是好的,但在实际操作中,这就是噩梦。它是在自身刚刚完成光子化、能量不规则变加速提升的过程中,突然以某一速度跳跃飞行,就像是刚把一条弹簧压缩到一半,连弹力到底有多少也未知的情况下,放手,让压在弹簧上的珠子弹出去。
珠子可以乱弹,那战舰呢?
在能量超强、速度极高的情况下,传送中的光子可以忽略陨石等障碍物的存在,以近似电波的形式绕开障碍物,直达目标。但在中速情况下,那就很可能出问题。
不稳定的能量结构,很可能把某些高能量的恒星分子,一下子融合到战舰之中。说不定,刚从跳跃中出来,就可能发现出问题了。比方说,某人的体内多了一点东西……
更何况,对时间的掌握,都是凭感觉来完成的。
皮科特玩弄超短距离传送,竟然死不了,这本身就是一件可怕的事。
因为,连超级电脑也无法掌握的尺度,他竟然掌控得了。虽然并不能算是分毫不差,起码也在合理范围之内。至少,他们出现时,刚好封住了飞云舰队的逃跑路线。
也正因为没有人做到的事,他都做到了,所以飞云颁发“疯子”这个荣誉称号给他。
除去这段因救人心切的疯狂之外,皮科特还是一个相当理智,心思细密的人。起码,飞云当时的想法,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幸好这家伙不是敌人!心里想了半天的飞云,做出了以上结论。
他并不知道,皮科特对他也做出了同样的评价……
航行的日子,是单调乏味的。初次融入这千亿星辰之中,人总是兴奋难抑,可是渐渐地习惯了之后,就觉得有点沉闷无趣了。
飞云舰队就像是一个绝不会沉闷的大家庭,起码一天不死,在这里都可以听到稀奇古怪的新闻。
最近的大新闻就是路加升为宇宙战机队队长。在军衔上没有丝毫变化,但实质中,他成了指挥一千架战斗机的大官。
不过,这位大官好似依然不满意。
“为什么要把我的战机也刷成紫色?你给我听着!我——不——要——!”拖长的声音,让飞云觉得路加更像一个拒绝跟朋友分享糖果的小孩子。
“哎!人家已经让步了,现在,五百名佳丽随时愿意为你英勇牺牲,你就……”飞云苦口婆心的劝说,却让路加心火更大,一口打断飞云。
“不要再说了!那群女人全都是碰不得的花瓶,完全只供摆设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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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蓝的那位,你不要随便侮辱人!我们可是身经百战的……”在一旁的爱娜不服气,跟路加吵了起来。
不过,听到这里,飞云总算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自命英俊不凡,迷倒万千少女的路加,在紫玫瑰里碰上钉子了。本以为可以幸福地堕入花丛中,尽情地追求美女,谁知道他早已被对方贴上了“蓝碧丝的丈夫”这张标签。结果,所有紫玫瑰队员都对路加敬而远之,并以“小蓝的那位”这种独特的腔调,为路加注解,以作提醒,避免某些涉世未深的少女像小蓝一样,落入色狼路加的魔爪。
意识到路加心里正大受伤害、非常不爽,而紫玫瑰的人也不愿意让战机被人涂成联邦的蓝白色,飞云决定,把所有战机刷成银色。至于图案,自己决定。
当然,此刻的飞云并没有意识到,路加依然是占了便宜……
从无法通讯的空间跳跃状态中回复之后,飞云开始让通讯员留意关于联邦的消息。很快地,飞云了解到自己是何等的幸运,也是何等的不幸。
就在联邦陷落的第五天,一道以联邦政府过渡委员会名义发表的公开信,传遍了整个东银河。
深知飞云不喜欢听冗长的公文,强尼只是挑了比较重要的部分,念给飞云听:
“现命令所有在战争中私自逃跑人员,在九月一日前,向就近的卡邦尼部队报到。卡邦尼帝国会免除其逃兵罪、叛逆罪等一系列罪行……”
“叛逆罪?”这个词,深深地刺痛了飞云的心。仿佛在一瞬间里,飞云体内细胞中的愤怒被全数激发暴起,飞云不由得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连左边眼皮下的脸部肌肉也不住地轻颤起来。
“我呸!到底谁是叛徒?那群政客狗,举起爪子摇尾乞降还不够,竟然想用我们的命去换取上等狗食?”如果不是小蓝在他的身边,路加大概会无休止地骂下去吧!
事实上消息一到,舰桥上的骂声就没有停止过。
相对于路加的破口大骂,同样憎恨卡邦尼的强尼则显得怒气内敛。
“呵呵!真是伟大!所有军人编入卡邦尼军,而且无限期停薪,停薪期间,日用品采取配给制度……嗯!就差一句‘从此刻开始,你是个奴隶了。请记住,你是女皇陛下的私有财产’。”
并不需再多加煽动,无形的火焰已经在整个舰桥中升燃而起。火焰之炽热,仿佛连萤幕上的恒星强光,也被这火焰的光芒所盖过。
愤怒,就像细长的小电流,从人们的心,流淌到人们的身;从自己的心,流到旁人的心。曾经留存在大家心中对联邦最后一点的美好回忆,都被这条混帐透顶的命令给打个粉碎。
如果有机会,一定把卡邦尼人干掉,复兴联邦。本来,有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当大家得知像自己这些不堪敌国压迫的逃亡者全都成了所谓的叛徒之后,这句话现在变成了:如果有机会,一定把这群联邦政客的狐皮给生扒下来,挂到旗杆上,再把这群家伙剁成肉酱,拿去喂狗!
前后迥然不同的差异,可以从大家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庞上明显地看出来。一张张曾经为联邦奋战不休的脸孔,在血色尽褪之后,留下的是愤怒的苍白,然后就像是变幻的云彩般,在愤怒的烈芒照耀下,脸孔上都出现了赤红般的怒色。
而当愤怒的地震波传遍整个舰队之时,飞云却在心里哀然长叹一声。
这就是民主政治滥化之后的必然悲哀吗?通过贿赂当上议员的商人,用金钱控制了整个国家,然后又用国家来帮自己挣取更多的金钱以及守护自己的金钱。
一旦发现国家机器——军队,已经无法抵御外敌,那么马上毫无廉耻地把军队当作可以变现的期货,出卖掉。从而在最大程度上保证自己的固有利益不受损害。
塔罗斯联邦,商人的联邦,这句话说得可是一点都没错啊!
“我们只是可以变现的道具吗?”一种让飞云极度不快的恶心感涌上了他的喉咙。
“好的道具,是拿来用的。既然联邦不是联邦,我们又何必听他们的话呢?”强尼道。
“我们本来就没想过要听他们的话!”路加道。
“算了,继续讨论下去,都是没有结果的。我们还是先看看埃克罗能给我们什么再说吧!”不希望看到令人厌恶的紊流无限延伸出去,冲垮大家的心理平衡,飞云及时地制止了大家。
事实上,联邦的丑行也仅限于联邦而已。对于整个皇室家族战死的拿斯特人来说,他们剩下的,除了仇恨之外,只有深深地无奈了。
短暂的愤怒狂潮过后,飞云舰队上下都意识到,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他们只能无条件地接受埃克罗王国带给他们的未知命运。
但是,这个命运,到底是无奈又可惜的,还是令人振奋而又绝不后悔的呢?理论上,应该是后者,可是,赏赐之后又如何?彼此之间,是绝对的主从关系,还是相对平等的合作?合作,最终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一系列的不安和疑惑,让飞云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毕竟,跟愤怒的过去相比,飞云更看重的,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