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喜欢飞云。看到那凌乱的房间,消失不见的东西,我觉得我被雷电打中了,我的心突然很痛,好像有刀子在割着心脏,一刀一刀。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直往下沉,往无底深渊里面沉下去。
此后,我看到了飞云的字条。我不相信他的心是这样说的,虽然他的字一向很难看,但这次的字中,多了几分不忍的凌乱。
我不顾一切地跑去宇宙港找飞云,可是他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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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追上去,找飞云问清楚。
可是,飞云到底对我是怎么想的?他真的爱我吗?我的内心很矛盾啊!我又不敢向别人说。如果被别人知道了的话,别人会是什么反应?又会怎样看我呢?我真的很乱呀!
所以,花了十秒钟,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大胆的决定,我要利用我的第一侍女身分,偷偷启用紧急避难权(在紧急状态下,第一侍女作为皇储的监护人,有权依照自己的判断,自行把皇储带到安全的地方,或者自行动用船只,离开皇都寻找救兵),把殿下的第三号备用救生船开走。
咦?我一个人无法开船呀?怎么跟船长说呢?对了,再偷走国王的备用随身印章,随便捏一个理由,谎称自己国王密使就好,反正那些开船的也没有胆子反抗国王爷爷的印章。
……国王爷爷这么疼爱我,我想……他应该会理解我的做法吧?应该能……我也不肯定。唉!不管了,见到飞云再说。
日记到这里就没有了。
飞云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爱美兰是深爱自己的,为了自己不惜乱来,冒充国王,连皇储的备用救生艇也开走了。
滥用职权、擅离职守、欺君……飞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杀头大罪爱美兰没有犯。人家为了爱情,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尊严、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飞云无话可说了,只觉得这份爱,太深沉,太重了。
他忽然发现,对已经准备牺牲一切的爱美兰再说些什么都是多余的,所以他拚尽了他积蓄了十九年的勇气,采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吻。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作对了,但他感觉到自己拙劣地吻上去之后,爱美兰的手,用力地搂住自己的背。
飞云很害怕,其实他什么都感觉不到,所谓的吻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迷糊湿润的接触。女性的柔软他根本感受不到。
他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他怕看到旁人的笑脸,因为即使像现在,听着路加和克里斯那种类似怪兽吼叫的欢呼声,他已经害怕得要命了。
但是,他又不敢搂得太紧,因为生怕弄痛了怀中的玉人儿结果,两人就这样怪异地长吻着。好久,才满面通红地唇分对望着。
“飞云,你爱我吗?”
由于吐字困难等一系列技术性问题的关系,飞云直接又吻了上去。
这一刻,温馨而醉人,飞云多么想让美好的时光这样无止境地延续下去啊!
然而,就是这幸福的当下,两条让所有人愕立当场的消息几乎同时传来。
“在森玛宇宙港待命的第七舰队遭到雷莫夫舰队的突袭,由于同时参与攻击的,还有宇宙港港口的自动炮火。所以怀疑国内有人叛乱,希望飞云舰队赶快来援。”
另一条更加奇异,因为署名的人竟然是理论上已经战死的皮科特。
“飞云!发生大事情了!糟糕透顶!我们见面再说!”
在战场上,误报之事时有发生,撞见理论上已经挂掉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对于皮科特的死而复生,飞云并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飞云他们竟然碰到了两支理论上已经被全歼的舰队。
“战死人数误差了两百万人?计数的那个家伙国小没毕业吗?”路加很怀疑地说道。
“说不定鼻子上还挂着鼻涕呢!”克里斯一面肯定。
不过,皮科特的生存是确定的。一个小时后,飞云见到了皮科特的旗舰——猎豹号,也见到了伤痛欲绝的皮科特。
“飞云!全完了!”屏幕上,像死了全家的皮科特,给人一种绝望到极点的感觉。
“过来再说吧!”飞云叹着气,而且他的脑子也随着皮科特的到来,完全混乱了。
事实不再是事实,那真正的事实是什么呢?
几分钟后,两舰对接,皮科特上来了。
就像是发生了恐怖小说里的灵异事件似的,皮科特突然如恶鬼附体般,哇地一声,发狂般大叫着,而且还出其不意地一下子搂住了站在飞云身旁的爱美兰。
“妈的!皮科特你这混账!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吗?”路加看见这样,马上冲上来想揍皮科特。
突然,在这个时候,皮科特又做了一件旁人无法预想的事情。
他,忽然放开了羞愤不已的爱美兰,面向飞云虔诚地跪了下来,第二次磕头了。
“皮科特……你……”飞云被皮科特的所为完全弄昏了头。
只不过,皮科特接下来那句话,给飞云心灵的冲击可不是昏头那么简单。因为那句话是:“飞云!请你娶了爱美兰!”
顿时,飞云头脑中有种当场扑倒在地上的强烈眩晕感,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要我分手的人是你,要我娶爱美兰的人也是你!
飞云忽然有种想吃人解恨的冲动……
请续看《飞云星志》第五集
第五集 侍女女皇
第一章 黑泽尔会战
如果皮科特第一次下跪,给飞云带来的是惊愕。第二次下跪带来的就是不满的愤怒了。强烈的被侮辱感,刺痛着飞云掌管尊严的神经线。飞云整个心中都充斥着无所适从的不快。
“亲爱的皮科特阁下,敢问一句,是谁赐予你控制别人婚姻和爱情的大权?是上帝?是爱神?还是说,你得到了你们国王陛下的授权?”飞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来。可是他的确很气,本来他的气已经因听到皮科特的死讯而消弭了,不过皮科特没死,并再次出来搅局,先前的不忿和现在的恼怒很自然地加叠。
飞云相信,自己那不愠不火的语气,已经转为灼热的刺针,穿破了皮科特的脸皮,扎在皮科特的身上,假如……皮科特还有廉耻的话。
被飞云算总帐的皮科特,脸色的确在一瞬间连变数次。
看着皮科特那张怪异的脸庞,飞云有种快意的畅快感。
然而,皮科特的话依然出人意表。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还怪我反覆无常。但身为军人的你应该清楚,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局势下,三分钟前做出的正确决定,三分钟后就可能变成致命的错误……”
“你别把战场跟这事搅混在一起,我和爱美兰怎样,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飞云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皮科特,心中的恼火越来越盛了。
“请让我解释……”
“我不想听!”
察觉到飞云的情绪已经失控,皮科特很奇怪也很正确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爱美兰。
对上皮科特的双目,爱美兰看到在他那茶色的眼眸中蕴含着的委屈,竟不下于此前的飞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总之,在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飞云的手臂。
“爱美兰……你……”
“飞云,我知道你有发火的理由和资格。但……你是否让皮科特先生把话说完,再决定是否继续发火呢?”很大方地,爱美兰把整个身子靠在飞云怀里。同时却向皮科特投以一个充满距离感的眼神,仿佛在说: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有话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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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皮科特环顾四周后,站起来说道:“这里人多。”
飞云皱眉,爱美兰用手轻轻拉了飞云一下,飞云只好点头。
几分钟后,在飞云那可媲美垃圾堆的舰长室里,三人展开了会谈。
不过飞云和爱美兰坐在床上,皮科特坐在房间中唯一一张凳子上,小狗狗则理所当然地昂然站在爱美兰的身旁,不时向皮科特低吠两声。那种感觉,就像在审问犯人。
皮科特似乎并不在意。
“说吧!”飞云道。
“飞云,麻烦你把这个涂在爱美兰小姐的左背上。”皮科特从怀中掏出一瓶奇特的粉红色药水。这药水很奇特,装在极为名贵的雕花水晶瓶子里面,可是那种略显油脂性的观感却给人一种劣质香水的感觉。
“这个是……”飞云疑惑了。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跟这东西扯上关系?”很明显,爱美兰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乍听之下,来头不小。只是她的口气中带有一种厌恶的不信任感。
“既然小兰说不要,那就不要好了。”可惜,飞云这次的护花使者当错了。
“飞云,我说的是,这东西不应该用在我的身上。而不是我本身讨厌这东西。”爱美兰纠正飞云的同时,被皮科特眼中的认真吓住了:“不可能……你怎么会叫我用这东西……莫非……我……不可能!”
从刚刚开始,爱美兰已经说了三次“不可能”了。皮科特的脸色一点没变,仿佛写着“就是你”三个大字。
“这个到底是什么?”飞云糊涂了。
“验身剂。通常是用来验证皇族失散的子女。”眼睛一直盯着爱美兰,皮科特的语气越发尊敬:“当皇族或者贵族成员预感自己将和子女失散时,都喜欢用独一无二的手法,把家徽和自己的签名刻在子女的背。在平时,这些东西是看不到的,只有用上相对的药剂,才会显形。而辨认埃克罗皇家血脉的显形剂,就是我手中这种‘红粉玫瑰’。”
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了。剩下的,只是必要的程序,以及飞云和爱美兰是否承认这个事实是真正的事实。
皮科特转过身子了。
爱美兰则是用很不确定的表情,用力而缓慢地向飞云点点头。
飞云心中的惊愕丝毫不下于爱美兰。如果皮科特说的是真的,那么爱美兰就是埃克罗的公主了。虽然此刻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一旦证实,皮科特肯定会说明的。
忽然间,在飞云的视网膜里,爱美兰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越来越高,使飞云有点想去仰视爱美兰。
我怎么啦?飞云很怪异地哆嗦了一下。
“飞云,帮我拉开拉链……好吗?”爱美兰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却突显出其柔弱的一面,让飞云不由得有种想要呵护她的爱恋感。
“嗯。”飞云,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拉着爱美兰连衣裙的拉链。
“嘶……嘶……嘶——”空气中一片寂静,只有拉开拉链的嘶嘶响。
第一次看到爱美兰衣服底下的玉体,虽然只是一小片美背,飞云心中却腾起激烈的矛盾感。一方面,无言的激动告诉着自己,爱美兰已经把整个人完全交给了自己。另一方面,诡异的现实却提醒着自己,双方地位的可能差距,流浪儿与公主的差距,天与地的差距。
皮科特言之确凿,自己很难怀疑他。若属实,也正好解释了他上次棒打鸳鸯的举动。毕竟,自己的加入,必定会导致皇室继承问题的混乱。
而且,爱美兰是公主这个事实,也恰好说明了为何皮科特竟然会向自己下跪……
矛盾,不安,更加矛盾,更加不安。
使飞云心乱如麻的可恶回圈,完全无视主人的想法不停重覆着。
飞云停住了,直到爱美兰轻轻哼了一声“飞云”,飞云的手才恢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