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基本上脱离“危险”了。而改变一个人的“禀性”和癌症的的康复一样,这是奇迹,而只有有了“禀性”改变的奇迹,才可能有“癌症”康复的奇迹。接下来,就要在“治”上下劝夫了,而治癌光靠精神不行,要讲究综合治疗。我们中国人得癌其实实在是太幸运了,有西医,有中医,还有气功治疗,所以现在的“抗癌明星”也越来越多了,就连外国人也都跑到中国来治癌。
——总结我的治癌经验,有六条:一,保持头脑清醒;二,要有顽强的斗争精神,这东西绝对的欺软怕硬,对乐观坚强的人,它不青睐;三,要有顽强的战胜自己弱点的精神,这就是要战胜恐惧心理,战胜惰性,战胜软弱性,战胜动摇性,不要谈癌色变,不要一提癌症就绝望,病人常常是一病就懒,因此尽量不要亲属照顾,把生活规律化,癌症的康复不会一帆风顺,转移、扩散、反复,随时都可能发生,一动摇,也就算是完了;四,要有强者的风范,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能人云亦云,更不能任人“宰割”,得了癌,不要不好意思说,也不要怕人说,要堂堂正正,精神上要很解脱,医生说国内外的许多专家都发表了报告,人的精神长期压抑或受到重大刺激,是发生癌症重要的致病因素,我想我本人也是这样,所以,我就用陶铸的两句诗鞭策自己,“如烟往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对待任何事情,都要无私无畏,胸襟开阔;对待生活中的琐事,做到“难得糊涂”;对待工作,真正把它做为一个精神寄托,多做些有利于他人的事情。你看,十年过去了,我至今没死,大家一见面就叫我“老癌”,我这个段氏后代都改姓“癌”了,可我觉得这个叫法很亲切,他们叫惯了,我也听惯了,什么也不怕了;五,注意综合的科学治疗,对社会上流传的所谓治癌症的偏方、秘方、特效药之类,我既不耗费精力去找,更不服用,这些年来,我亲眼看到一些病友,因乱投医和假药丧了性命,教训是很深刻的;六,坚持体育锻炼。
——如果再简化一下,可以有二条:一是内环境,二是外环境。内环境是指自己,要创造一个良好的心境:坚强,乐观,快活,平和,运动;外环境是指“睦邻友好”,和亲人,医生,搞好关系,再一就是还得有一定的物质保障,说实在的,如果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单位不能给我报销十几万元的医药费,我的感觉是,恐怕我的意志再坚强,也早就玩儿完了。所以,一个癌症患者的痛苦并不全在于精神上,也在于物质上,如果物质上没有保障,物质的匾乏再转化为“精神负担”,癌症,确实是绝症了,没治。我很知足,所以,癌症让我感觉出奉献的伟大来了,一个人得癌症不是偶然的,如果他能够心平气和地对待,得到了爱,付出了爱,这确实是他的机遇,他的幸运。这就是“得癌不在天,治病全在人——死而后己”……
告别时,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握着我的手说:这十多年,我一边工作,一边抗癌,活得很有意思。对于我来说,癌症并不是个包袱,从某种意义上讲,它倒是一种动力;我是这么想的,癌症,每个人在一生中不是都能得的,并且人家只得一种癌,我就得四种癌;人家得了癌很快就死了,我虽得了四种癌却仍然活得很好,我觉得我很荣幸。毛泽东同志不是说过,什么东西都可成为一个人的骄傲资本吗?我认为,能战胜四种癌症,这就是我骄傲的资本!
老人此时像个诗人,他说,癌症欺侮了我,我也嘲弄了癌症,癌症不等于死亡,残疾不等于残废,人在自然面前,始终是渺小的,而人在灾难面前,却始终是伟大的!
——或许,这也应该是世界上最潇洒的一种生命了。
心理学家告诉我们,癌症患者的心路历程一般包括以下五个阶段:第一阶段,特点是惊愕。一般人听到医生的诊断证实是癌,第一个感觉、感受就是惊愕,像一个炸弹在面前爆炸,那声音、光度、冲击力,令整个人都麻木了,不知道痛,不知道慌张,也未能估计、来不及估计自己受伤有多重,事实上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受了伤,只知道炸弹爆炸了而不知生死。有位患胃癌的老者这样向我诉说:去检查的那天早晨,医生不让吃饭,我感觉自己很饿,心里想着检查完一定去好好吃一顿牛肉煎包,可确诊以后从医院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医生跟我说了些什么话也根本记不起来了,彷徨地在街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无目的,无感觉,只是不断移动双腿,中午了,我忽然想起早晨还未吃饭,就买了四个牛肉煎包,吃了半个多小时,还剩下三个……
第二阶段,特点是“希望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这是一个逃避现实、否认事实、质疑病情的阶段。一病人这样向我描述:也不知道过了几天,我的思想、脑筋才仿佛慢慢苏醒,这时我想,这肯定是误诊,肯定是医生搞错了,你看:我这人一向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好,不吸烟,也不喝酒,这次稍微有点便血而已,这样医生就说我是肠癌,岂不是太儿戏了?我根本没事……医生告诉我说,病人这时心中所想的多是不能接受,不能相信,不能正视现实,他们会反复地想及自己的病状,想及各种借口、各种解释来找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证明自己并未患上癌症,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就像做梦一样,并且也希望这真的是在做梦。
第三阶段,其特点是“愤怒”。这时病人已经清醒,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了,种种症状,种种事实,活生生地摆在自己的面前,不由自己不相信,但这时的感觉不是不幸,而是愤怒:“为什么是我?何必偏偏选中我?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诸如此类。病人往往感觉自己从未做过亏心事,一切都是循规蹈矩,前途本来是一片光明,而突然而至的癌魔,把自己的一切都要夺去了,破坏了,病人此时最大的心情就是愤怒,埋怨这个世界竟是如此地不公。
第四阶段,是一个幻想转机突现的阶段。病人继愤怒而来的,是幻想着自己肯定会突然转机。“我以前吸烟太多,得了肺癌,从今以后,我要戒烟,戒烟以后,病情一定会减轻,说不定不用做手术,吃点药便行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工作过劳所致,我以前为了工作太不要命了,只要我改变自己,一切放松,那就行了”:“现代人的食物太人工化了,也太精细,我只要吃天然食品,不吃肉类,同时经常服用一些维生素……”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此时,病人却总希望这癌症像发烧感冒一样,平平常常,顶多打几次小针就能治好。
第五阶段,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接受事实真相的阶段。病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也肯接受现实。一方面,面对恶疾带来的一切,他要想办法如何应付,如何减少损失,如何为自己的将来、为自己的家人打算,并且晓得自己要向前看,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重建自己;另一方面,也有为数不少的患者出于种种考虑拒绝治疗。总之,这一阶段的结果,要么是振奋精神与癌魔做斗争,要么就是从此真的一蹶不振,拒绝治疗。当然,医生说,这一阶段比较复杂,有时病人会在“抗癌”与“绝望”之间反复交替徘徊。如果能让患者保持冷静清醒的头脑,保持一种轻松乐观的心理状态,有时会出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效果。
患绒癌而后又康复的某电视机公司的工程师何女士曾撰文这样描述这一阶段的心理特点:起初,我从医生和家人的表情中,已预感到我得的绝不是“好”病,思想极度不安,接连三天不能入睡,眼一闭就梦见恶鬼把我往油锅里扔。手术前,我特意回家看了看。我清醒地想,我是得了癌症,我要死了。我想到了法国总统蓬皮杜,美国国务卿杜勒斯,还有什么石油巨头、汽车大王和几位举世闻名的电影明星、体育大师,他们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拥有永远也用不完的财富,拥有众多的追随者、崇拜者,可最终都被癌症夺去了生命,人类科学文明的高度发展,已经在探索外星人的奥秘,可现代医学对癌症却还几乎是束手无策,我还能指望什么呢?当我要离开家门时,不禁失声痛哭,心想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手术后我偷看了病历,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更加坐卧不安。我找来妇科医书看,书上说绒癌的治愈率比较高,心里才好过一点。但我从北京协和医院的100个病例统计中看到,绒癌的8年生存率只有一个……
我又急了,思想又陷入极度混乱中。
我的事业从此完了吗?
我死了,这个家怎么办?
小儿子才12岁,没了妈妈多可怜!
悲痛欲绝中,我写下了遗嘱,偷偷放在枕头边的一个小包里,希望家人能在整理我的遗物时发现它。
而奇怪的是,当我把“后事”处理完之后,仔细想想再没有什么牵挂了,心情倒一下子坦然了。心想,死就死吧,死不了我就活,活一天赚一天。这时倒想到当务之急,是应该积极配合医生进行治疗。
当医院下达病危通知的时候,单位的领导和同志们都来看我,关心我,流露出和我诀别的神情话语。这时我很清醒也很镇定,自信自己能够挺得住。虽然大女儿出差在外,我也没有让人叫回她,因为我已经坚信还能够见到她。
在济南一家肿瘤医院我采访了一位聊城的31岁结肠癌患者,他姓李。
在与癌症顽强的搏斗中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体重由做手术前的112斤增加到了121斤,并在一年后坚持了全日工作。不幸的是在三年后复发。关于“如何重建自己,振奋精神与癌症做斗争”这个问题时,他说:“得病以后,我之所以顺利地闯过‘死亡地带’,我认为主要是得益于这些因素:求生存的强烈欲望奠定了与病魔作斗争的思想基础。
生命是美丽的,美丽却总是短暂的。
我们要紧紧抓住她,相对延长我们的生命,我觉得,我们这些患了重病的人,应当去除一切杂念,一心想着生存,信心百倍地活下去,无论如何要努力求生,我想我必须活下去。一,我是单位上的工作骨干,刚刚提起来的领导干部,有许多工作在等待我去做,这样倒下去,于心不甘;二,我的爱人和孩子给了我巨大的精神安慰。我的病情不能不说是非常严重的,但是,我也知道,任何人都有患癌的可能性,同时,癌细胞对意志消沉、情绪忧郁的人来说是格外偏爱的。因而,我尽管深知癌症的厉害,但我基本上没有被癌症所吓倒,我很快地振作了精神,用平静、乐观、斗争代替了恐慌、委屈、绝望。如果老是一头扎在‘我并未干缺德事,为何得了这种缺德病’的想法里不可自拔,终日惶惶悲泣,那只能早日摧垮精神,使癌细胞日益活跃,从而加速自己的死亡。“
“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他继而说,“然而,这种精神的建立和巩固,是离不开社会和亲人的爱的,就我个人而言,我患癌症后,我爱人排除了来自家庭、社会上的压力和阻力,毅然和我结了婚,从精神上、生活上、感情上给予我体贴和安慰,其巨大的效力是谁也无法估量的,你知道,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患上癌症时,那种用语言文字所无法表达的痛苦心情,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