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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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一级注册驱魔师上岗培训通知-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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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什么?”铜姑说,“看在你第一次来,不和你一般见识。”

    “问……”迟小多本想说问爱情,但项诚在啊,万一说破了好尴尬。

    “你们要问什么吗?”迟小多说。

    “不不。”可达忙摇手,说,“你问吧,问完了快点走……”

    “你问吧。”

    “还是你问吧。”

    两人推来推去,项诚突然在黑暗里开口说:“心见。”

    “心见是什么?”迟小多好奇道。

    “心中所想,眼中所见。”铜姑淡淡道,“你过来。”

    “别走啊!”可达哀嚎道。

    项诚也坐到迟小多身边去,铜姑伸出一只手,搭在项诚的手背上,迟小多看清楚了,那是一只水生动物的爪子,上面还带着蹼。

    “问所未问,言所未言,四十三签,境之所遇,尽在人心,瀚海无波,内藏暗流。”铜姑沉吟片刻,而后道,“你要问的是‘问未来’?这说不通,既然已问未来了,何必又问‘问’。莫非你……惹上了什么预知未来的妖怪?”

    所有人:“!!!”

    迟小多张着嘴,看看项诚,又转头看可达。

    “乩仙。”项诚沉声道。

    “嗯。”铜姑沉默不语,迟小多登时预感到,这说不定是破获案子的关键。

    “乩仙……”铜姑说,“鬼力通宙,能知过去与未来。”

    “怎么破它?”项诚问。

    “扶乩仙人没有战斗力。”铜姑淡淡道,“唯有借助妖的协助方能伤人,只要能欺近身去,当是束手就擒的命。但乩仙太过狡猾,藏身之处总是太隐蔽,须得找到它的藏身之地,如此,方能一击得手。”

    “怎么找?”项诚又问。

    “机缘就在你们身上。”铜姑说,“守株待兔即可,你是注定的破局之人。”

    迟小多问:“你也能预知未来,那……”

    “不一样。”铜姑说,“我预知未来,推的是因果,和乩仙非是一个路数。”

    项诚:“还有后续?”

    “有。”铜姑答道,“根据签文所显,此事牵连甚广,不可掉以轻心。”

    “谢谢。”项诚答道。

    “你有劫数。”铜姑说,“巴蛇之劫还未应,须得提防。”

    迟小多:“……”

    项诚道:“不必说了。”

    “给我也看看?”可达说。

    “苍狼白鹿。”铜姑道,“随波逐流,随心所向即可,不必刻意为之。”

    “谢谢。”可达答道。

    “谢谢您。”迟小多没那么怕了,心想这人似乎很靠谱,至少看出了乩仙的事,起身告辞时,铜姑又说:“你有话要问,却不敢问。你们先出去罢,把他留下。”

    迟小多坐下,铜姑说:“想问什么?”

    “爱情,可以问吗?”迟小多说。

    “顺其自然。”铜姑说,“劫难太多,不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而能顺利化解,若是过于刻意,反而容易中了心魔。”

    迟小多点点头,说:“好的。”

    铜姑在黑暗里笑了笑,迟小多看不见她,却感觉得到她正在笑。

    三人从商业街里出来,项诚包里装着一大叠书,和可达吃了晚饭,可达把他们送回家去,当天项诚便收了心,两人晚上靠着用手机看电影,白天则带着复习资料出来,在咖啡馆里看书。

    迟小多始终没有问项诚巫山发生了什么事,巴蛇又是什么,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管它的呢,反正我喜欢就好。

    项诚再没有去过驱委,大家都不再提这事,周宛媛也没有再打电话来。北京一天比一天热,热得犹如火炉一般。迟小多每天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喘气,到处找空调房钻。

    “热。”项诚的表情都被烤得扭曲了。

    “你以前去那么多地方。”迟小多说,“还怕热吗。”

    “山区没有这么热。”项诚说,“大城市里一天比一天热了。”

    迟小多心想也是,能耗是建筑建造中很重要的一环,比起乡下与从前,整个世界都热了很多,他知道项诚已经对驱委非常抵触,能不提就尽量不提。考完试以后,两人就离开北京。

    “考到证的话有什么好处?”迟小多说,“能涨工资吗?”

    “可以挂在地方机关。”项诚说,“这样有任务,就会优先来找你接,可以养家糊口。”

    “可是所有涉案人员都会被清除记忆的不是么?”迟小多说。

    “不一定。”项诚答道,“要看实际情况,有些大家族,和驱委内部有联系的,你也没办法摸上门去让人闻离魂花粉。还有很多事情,惊动了政府高层,总不能清除人的记忆吧。”

    迟小多点点头,说:“那么能赚到钱么?”

    项诚想了想,说:“可以,我看了他们的试行规定,只要过了就不难。”

    迟小多不知道项诚读进去了没有,据项诚所言,自己是个学渣,不过没关系,今年没考过,明年再来就好了。倒是项诚很奇怪,迟小多居然很认真地在做他的真题卷,还对答案。

    “你也要考驱魔师吗?”项诚诧异地问。

    “没有。”迟小多说,“我得了一种‘看见真题选就忍不住要做完’的病啊。”

    项诚:“……”

    迟小多的降妖设备师第一年出规范,还没有出复习资料,只是大概给了备选书目和范围,全凭各自经验积累在复习。报名的人也少,毕竟从小有法术的驱魔师都不会选这行,顶多就是驱魔师的老婆辅修一下。

    然而迟小多偷偷问过可达,大部分驱魔师的家人都不太支持,所以整个考试报名的人数不到两百人,至于过几个,则要由上头领导审批确认。可达打的包票是只要考到前二十,一定能过。于是迟小多只好用项诚的资料,配合可达列出的书单一起复习。

    学习是件快乐的事,迟小多向来不觉得文科就是死记硬背,反而对妖怪们很有兴趣,一边读书一边做笔记,思绪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穿梭。

    他知道了从前没有接触过的许多事,小时候疑惑的许多问题也有了答案。这是个多神论的体系,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守护图腾。而这个图腾,则是远古时,天脉与地脉互相影响,被人类庞大的集体意识左右逐渐形成的。越是历史悠久的民族,其精神体系就越强大。华夏民族在这一点上,是至为强悍的,只因华夏的历史悠久,存续过程中所遭受的苦难相较于其他民族的苦难也更多。

    苦难聚集,久不消散,成为“魔”,也就是“心魔”一词的由来。

    迟小多不禁又想到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中,“魔”的成形,是否比古代更强大?

    历史是不断重演的,动荡与安定彼此交替,一段治世结束后,将迎来失去秩序、陷入黑暗的末法时期,直到苦难被救赎,新的世界确立,一切又归于平静。

    “魔”在和平年代,是一个积累与孕育的过程,而到了某一个社会崩溃、法纪消湮的时期,“魔”的力量就会肆无忌惮,释放出来。于是古代常有“天下大乱,妖魔丛生”一说。

    驱魔师千年以来的职责,就是控制这股由个体产生的负面情绪,并在其聚集到足够影响社会的程度时,及时予以驱散,让动荡来得更晚一点。

    项诚看书看得头昏脑涨,这种学习方式真的是太欺负人了,在图书馆做了套题,对完答案后只有三十五分,及格要六十。

    半晌后,项诚长吁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一手搭着迟小多的肩膀。

    “休息一下。”迟小多说,“我把错的地方给你标注出来,回家再分析。”

    “这不适合我。”项诚微有烦躁地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去他妈的。”

    项诚把笔记本摔在桌上。

    迟小多不住笑。

    隔壁的一个男生也觉得很好笑。

    “你们在看什么?”那男生转头看了眼他们桌上稀奇古怪的书。

    “查资料。”迟小多说,“写论文,中国民间传说研究。”

    “驱魔师。”男生看了眼迟小多的书的封皮,说,“很有意思的职业。”

    “你读哪个大学的?”迟小多问。

    “工作了。”男生说,“作家。”

    “作家也是驱魔师。”项诚说,“你们驱的是人心里的魔。什么职业,都是在驱魔,大家都是驱魔师。”

    “过奖。”男生笑道,“先走了,拜。”

    男生挟起笔记本,朝他们拜拜。

    图书馆里,夕阳照进来,落在两人的身上。

    项诚拿起身边位置上别人忘了带走的书,一本《月亮与六便士》。

    迟小多说:“加把油,努力一下,就像高考一样,考过就万事大吉了。”

    “没高考过。”项诚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迟小多说:“反正拿到证,就可以过新生活啦。”

    “新生活?”项诚说,“其实都一样,你想过什么生活?来北京前,我想的其实是,随便考考,考不过,就回广州去,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和你作伴,不再干这行了。”

    迟小多:“………………”

    迟小多惊讶地看着项诚。

    “怎么能这么说?”迟小多不太明白,问,“你不是来北京找家传法宝的吗?而且世界和平,是你的理想啊。”

    “理想是可以放弃的。”项诚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理想,做这行越久,就越不想继续下去,想回去当个平平凡凡的人,哪怕当王总的保安也好,回家能吃口热饭。”

    迟小多突然觉得自己一直很不了解项诚,除了喜欢他的帅,还有什么呢?这句话令他深深地伤了心,同时检讨自己的花痴,喜欢一个人,要当对方的灵魂伴侣啊!这种心态要不得,要好好地理解他。

    “我们来互相深入地了解一下吧。”迟小多认真地说。

    “不是不想告诉你。”项诚苦笑道,“很多事不想让你操心。”

    “这是不对的啊。”迟小多答道,“我觉得你是个很有天赋的人,陈真、可达、宛媛……他们都觉得你很厉害呢。”

    “你呢?”项诚看着迟小多,说,“你的理想是什么?”

    “跟着你啊。”迟小多说。

    “跟着我有什么意思?”项诚答道,“我还想跟着你呢。”

    迟小多心想那不如大家收拾资料,回广州去吧?可是如果这个时候放弃了回去,他们的记忆就没有了,这是坑爹呢!不行!一定要考过!

    “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迟小多问。

    项诚答道:“我不知道,我是一个没有根的人,只是发发牢骚,复习吧。”

    迟小多想了想,说:“我挺喜欢这样的,以后可以跟着你一起去驱魔,可以冒险,比起以前的生活来说,精彩了很多啊。”

    “是吗?”项诚沉吟片刻,而后道,“冒险,嗯。”

    迟小多笑了起来,拍拍项诚的肩,项诚专心地注视着桌上的资料,抬起眼时,黄昏的阳光在桌上缓慢地移动。

    “我是不是很自私?”项诚突然问。

    “啊?”迟小多问,“为什么?”

    项诚摇摇头,那一瞬间,迟小多忽然就明白了。项诚有种愧疚感,从他们认识至今,说到底都是迟小多自己在付出,这种感觉闺蜜以前也说过。

    【你包养一只鸭子,两人的付出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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