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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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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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不以为忤,笑道:“我是来接你命中劫数之人,你信我若要你母子平安,便留在此处,终有团圆的一日。”
  颜慕白盯着他,半响道:“我信你。”一步步退了回去。
  “请施主带我去见家主,晚了就来不及了。”和尚的态度使人如沐春风,灰影却感到些许压力,心中虽对此人存有疑虑,却仍旧不由自主的带着他往萧青屋内走去。
  “颜公子,这……”看着灰影向内走的背影,许仙实在忍不住了,向颜慕白发问道。
  颜慕白摇了摇头:“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许仙知道自己不够识趣,有时候有些事情装装傻最好。开始的时候,他装傻装的很好。
  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越来越痛恨这种感觉。
  仿佛被这群人排除在外,仿佛永远都是个外人。
  这群人中,还有个他。
  正想着,那人就走了进来,一步步足生莲花,不忍细观。
  
  “许大夫?”白走近,歉意的说道:“这些天,累了你了。”
  许仙忙向后退:“哪里,我分内之事而已。”
  “大夫,我兄弟二人最近有些麻烦事,所以医馆的琐事全都由您一人看顾,是在是好生抱歉。”
  “药铺有掌柜守着,内堂有灰影打理,我不过就是出出诊开开方子,并没什么累的。”
  “先生切勿过谦,我和青弟还有事情想与你详议。”
  “哦?”察觉到白对萧青称呼的更变,许仙虽有异感却被后半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嗯,等到今晚我再和先生细说吧。”白拍了拍许仙的肩膀后离开了。
  肩上余温犹在,许仙犹自怔忪,白却已经去得远了。
  
  “施主”眉清目秀的和尚微笑着,向萧青和白行礼。
  “不用这些虚架子了,要说什么快说吧。”萧青卧在榻上,不耐的说道,他方才又打架又救人,废了好大真力。
  和尚不以为忤,笑道:“小僧法号‘怀清’。”
  “你便是怀清?”白从外推门而入,脱口而出。
  “你认识他?”萧青的眼睛眯起来。
  “我见过红绡的原形,是一只红箫,内刻有‘同光怀清,此情永继’,而且箫身尚有佛印……”白迟疑的看了怀清一眼。
  “没错,这佛印确实是我所封。”怀清点头,“事实上,这只箫是我的,由颜同光所赠。”
  萧青眼睛一转,便明白了前后因果,冷笑道:“你们这些和尚还真是情系人间,‘此情永继’肉麻的紧。”
  “诚如萧施主所说,我修行无果,害了自己也连累了同光。我与颜同光相识于百年之前,他正是风华正茂。我那时尚年轻,又是武僧,血气方刚,于经义功课十分荒疏,偏又自负的很。颜家是寺里的大香客,同光时常来寺里,初始他说我吹箫好听,便送了我这把颜家珍藏的名箫。我初时并不知道他在箫的内侧刻了这样的字,只当是好友相赠,便十分欣喜的收下了。却累他情根深种,终于不可自拔。那日他向我诉说,只惊得我几乎不敢再见他。他便在后山夜夜吹笛,听得人凄凉不已,我怕这事情传出来不好,便想好好劝说他。哪只一见之下,他憔悴不堪,只觉得十分对不住他。多年感情,终于……”
  怀清一顿,道声佛号:“阿弥陀佛。”
  “一切罪孽因为我而起,我与同光之事闹出来后,引起轩然大波。我被处以寺规,背负罪责受寺刑后面壁禁足,而他也被颜家严加看管。我只觉得一腔热血浸在喉头难以宣泄,几乎已经入了魔,师父师兄日日开解,宣扬佛号,竟对我没有分毫作用。一日心魔骤起,竟于昏聩之中伤了师父。清醒之后我十分痛苦,将这满腔的热血所化的思念附着于红箫之上,加以金封,掷于深谷之中,若说我将我之精神分裂在红箫之上也可以。
  “你胡说!”绿绮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此时推门而入,神情愤然。“红绡便是红绡,才不是什么别人的精神所化,红绡和你哪里相像了!”
  “绮儿,安静些。”萧青轻声责备着绿绮,脸上却浮现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来:“和尚的师父和师兄好生迂腐,既然大师尘缘未了,就让你还了俗,各过各的呗。”
  “一切皆是因我而起,请施主莫要对先师不敬。我师实是一位有德高僧。而我才是惫懒顽劣的无德之人。于同光,我负他至情;于师门,我负他至亲;于佛门,我负他至理。待我平心静气,于经塔之上日日打扫,不敢有失。却听说颜同光再次出逃。我知道他来找我,他也找到了我,而我,虽心情激荡,但已经失了椎心泣血之痛,只劝说他莫要再执着便冷漠离开,我自以为这样做他定会心灰意冷。却忘了他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一腔痴恋得不到回应便入了魔,不知从何处学得邪法异术,心性也变得残忍异常,当年是我和师傅师兄亲自去降服的他……我看他紫眸妖异,想起当初的少年,心内不忍,将他打伤,他逃走之后,再无音讯。”
  萧青冷笑道:“大师做人好不彻底,若是为情,就该随他去了;若是为道,就该将他擒住,若擒不住,忍痛一刀杀了也是你的善果。到如今害的他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有这许多麻烦事儿!”
  怀清默然,过了一会道:“这全是我的过错,如今小僧心如古井无波,自来收拾这局面。”
  萧青似又想说什么,白轻轻摇头,将门让出来:“大师到此劳顿了,客房我们倒还有两间,大师先去休息,此事我们从长计议。”绿绮气鼓鼓的被灰影拉去帮怀清收拾客房,屋里一时间只剩了萧白二人。
  
        
情思定
  萧青淡淡道:“你还不走。”
  白在床边坐下:“你的寒毒还没除尽,如今又受了伤,我怎么放心走。”
  萧青合上眼睛:“随便你了。”
  白将手覆在萧青的小腹,萧青登时觉得一股热流缓缓注入,百骸无不舒坦,不由开口道:“多谢。”
  白道:“你我之间,说什么谢?”
  萧青倏地睁开眼睛,正对上白的一双眸子。往日这双眼睛或明澈或迷惑,现今却坦坦然然的望着他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相视良久,一呼一吸皆如情丝回旋,一寸一寸抽紧心底。
  萧青似是受不了这抽紧的痛了,眨了眨眼睛,方欲说话。眼前一暗,唇上已经覆上两片温热。
  萧青浑身一僵,可对方只这么一吻,便不再有动作。等回过神来,白已经抬起头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看向他,脸庞犹染桃花。
  萧青苦笑:“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白点头:“我知道。”
  萧青问道:“你都想好了?”
  白的动作有些僵硬,连耳根子都是红的:“我先前不懂,却不知与自己喜欢的人亲近是这般滋味。”
  萧青笑道:“这叫哪门子的亲近?”伸手抚向白的脸庞,更是笑得灿若桃花。
  “怎么这么烫?”手指寸寸移动,指尖轻挑已经剥除了白的外衫。
  白虽全身犹如红绸,却忽而捉住萧青的手指:“我已是想好了的,你若下地狱,我便陪你下地狱!”
  萧青任他握住自己的手,微笑道:“我此生,竟能听到你说这句话。我从不和任何人发饰赌咒,我也不会向你发誓。”
  白的眼睛仍然灼灼发亮:“我不需要赌誓,为你重入轮回或是永堕红尘,甘苦自知。”
  萧青起身,另一只手绕过白的发间,解下束发的纱:“我不赌誓,因为我时时就在你身边。你要陪我入地狱,我却不敢和你同去,我这样的坏人,定是坠入最深的底层,再见不到你了。”
  白皱眉:“你做了百件恶事,我现在便去再做百件,陪你就是。”
  萧青笑道:“这还是个出家人说的话么?你已经入了魔道了啊。”
  “罪业因果,何惧何怕?”白看着萧青手指解开自己的内衫,轻轻地闭起眼睛。
  萧青的动作一滞,引着白的手来松开自己的束发之冠。然后又自己去了外衫,拉着白的手一颗一颗解开盘扣,顺势躺下。
  白顿时手足无措:“你不来……我……我不会。”
  “这也不会?我的大师,便由我来教你……”轻笑一声,手臂揽住白的肩,白的身子向前一倾,便触到了萧青的嘴唇,呼吸间已是十分急促。
  萧青舌尖一勾,便滑过白的唇廓,察觉对方已然意乱情迷,唇齿微颤,毫不费力地便探入其中,轻点舌床数下,逗弄着白的舌尖。骤然分开,仍是唇红齿白的笑靥:“这便不行了?嗯?”
  白展眸望向萧青,见那一双眼睛里半是戏谑半是情意,心中登时翻江倒海起来,指尖用力,翻身覆住萧青的身体,唇齿纠缠。恍然间,裸裎相对。
  双腿缠上白的腰身,右手滑向枕头下面,摸出一只胭脂红色的磁盒,开启之后异香满室。食指与中指沾染上滑腻的膏体,探向身体隐秘之处。萧青一直以来未有过雌伏于人的经验,□甚紧,不仅眉头微蹙,白一手扶住萧青的腰身,一手握住他的手腕:“我来。”
  瑰色的脂膏滑入穴口,白的手指轻柔无比,却仍有异物胀满的感觉,萧青承受着却感受到不同以往的满心欢愉,以往那些花样百出窃骨食魂的香艳招数似乎已经多余,此刻只需要彼此身体的契合,肢体的相融和气息的纠缠。
  
  绿绮拉着灰影快步前进,全然不顾怀清的步伐。怀清一直默然无语,半晌突然长叹一声。灰影疑惑的回头看看,怀清眼中露出些许无奈:“万丈红尘人自迷,全是业障啊。”绿绮气哼哼的而走:“理他做什么,快些收拾利索了免得让他到处跑来看得人心烦!”
  “二位,请问白老板去哪里了?”许仙在廊上遇见三人,停下脚步询问。
  “哦,他在青主子屋子里呢。”灰影被绿绮拉着,并未注意到许仙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
  “施主,善恶一念间。”怀清向许仙道。
  “你真是烦死了!”绿绮厌恶道。
  怀清微微一笑。
  许仙并未将怀清的话听到心里去,一步一步的脚往萧青的卧室挪去。
  走到萧青房前,脚步停住了。屋内缠绵暧昧之声不绝,只听得许仙面色如土,肝胆俱裂。
  “许先生,我近日有些坐卧不宁,劳烦你为我开些安神补气的药。”许仙回头,颜慕白面色沉静,对房内的摇曳春声充耳不闻。
  许仙茫然半晌,点了点头,机械的往药堂走。
  待到颜慕白拿了药包,许仙才似缓过神来,开口道:“颜公子,我有一事相询。”
  颜慕白安静的看向他。
  许仙痴痴道:“若我心系一人,爱他,敬他,惜他。他却不知此事,眼中却是另一人。我该如何自处?”
  “别说是不知道,纵然是知道,他若无心于你,你再怎么心热又有何用?”
  许仙心头纠结异常,颜慕白看在眼里,坏心倏起:“许先生喜欢的是哪家的姑娘,可向令姊说明了,上门提亲。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来就是姑娘性子别扭些,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许仙闻言,面上更是一片茫然:“对……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想到姐姐姐夫街坊邻里和自己的心事更是混乱一片。
  “先生慢慢坐,我先去了。”颜慕白笑说,直直回了屋子。
  
  许仙摇摇晃晃的走出保安堂,满腹心事,也不知自己要去往何方,别人和他打招呼也只是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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