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晨听到这里是真的有点诧异,看看厉夕的神色,问道:“【怎么会这样?】”陈转再怎么说也是以第一名的身份考进去的,不至于考得这样差才是。
“【这还是我把平时表现成绩给他提了一点,试卷也判的很松。】”厉夕也觉得有些古怪,回忆了一下平时上课的情况,慢吞吞开口道,“【他考试月都没有来上过几次课,我想着是我俩相看两厌的缘故,也就没有在意。】”
陈转再讨厌他也没有必要跟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就算是不去听课,第一学期的高数也不是多难,考试月提前复习,这次成绩也不会烂成这样。
厉夕以前对陈家的风吹草动都很敏锐,不过自从厉晨明确表示了不想再跟陈家人有任何牵扯后,这一个月以来,他就没有再关注过,是以此时厉晨问起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嗨,管他呢。】”厉晨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白眼,已经丧失了追问的兴趣,很快换了一个话题,“【你父亲什么时候搬过来?】”
“【堂姐三天后才会来,我父亲说等从飞机场接了她再忙搬家的事情。】”厉夕说到这里忍不住一叹,“【父亲可能还是觉得不自在,不想跟我们直接住在一块。】”
搬家本来就是一个琐碎事儿,虽然有搬家公司帮忙,但还是得有个人在一边看着。厉夕本来设想着,趁着还没走就帮史云把东西都挪过来,自己年轻力壮的也能帮把手,但是史云还是拒绝了。
厉晨并没有放在心上,微微低头方便厉夕帮他擦脖颈处的碎发:“【这也是难免的,他虽然没有反对,但是要立刻接受也有些强人所难。】”
厉夕也明白这个道理,听了他的话乖乖点头:“【您说的是,想必我们旅行回来,他也就能自然面对我们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带出期待的模样来,“【不过老辈们用来接受消化的时间肯定短不了,所以我们这次旅行完全可以慢慢来,时间越长越好。】”
他绕了一大圈原来就为了这个。厉晨哭笑不得,抬手摸摸发梢觉得差不多了,因而又拍了拍厉夕的手:“【行了,不用再擦了。】”刚刚厉夕一兴奋,手劲不自觉大了些,弄得他头皮发紧。
厉夕觉得没擦过瘾,遗憾得砸吧砸吧嘴巴,稍稍一停顿才道:“【先生,您要是想知道陈家如何了,我立刻找人去打听?】”陈家就如同一个漏了风的盒子,到处都是孔,想弄到相关消息轻而易举。
厉晨兴致缺缺地一挥手:“【我就是听了随口问一句,不用去打听了,他们是死是活我也都不在乎。好了,不提他们了,别败坏了好心情。】”
厉夕十分配合得跟着转了话题,笑道:“【先生,反正还有两天才走,我们不如在台湾四处转转吧,来了这么久,还没去过花莲那边呢,现在是旅游淡季,也不怕人多太拥挤。】”
傻孩子,旅游淡季不就是因为现在没什么好看的吗?厉晨对厉夕找着法子要引自己出去逛逛的行为觉得好笑,看来这是真在家坐不住了,才非要往外跑消磨时间的。
论身高来说,厉夕比他要高半头,不过此时厉夕是半跪在他身前的,而厉晨是坐着的,反倒是厉晨比较高了。所以他低头轻轻在厉夕额头上一吻,似笑非笑道:“【行啊,都听你的。】”
厉夕眼睛亮亮,脸颊红红,止不住得发笑,勉强控制着一个劲儿上扬的唇角,壮着胆子凑上前来在他额头上也印下一个吻。
他撑着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这是我给先生的回礼】”,终于忍不住了,不敢看厉晨的反应,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先生,到时间吃饭了。】”
厉夕一低头,厉晨就看不到他的脸颊了,倒是能够看清楚露出来的脖子和两个耳垂都红通通一片。他心中觉得有趣,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促狭得拉长了声调道:“【哦——吃饭啊?】”
厉夕露出来的耳朵尖颤了颤,不是很自然得咳嗽了一声:“【您、您要是想吃别的,我……我……】”
后半截话死活吐不出来,厉夕在心中泪流满面——明明平时自己想的时候各种羞耻PLAY小剧场都那样欢快,怎么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一句“随时奉陪”都说不出来了呢?
厉晨等了半天等不到后半句,见他又是急又是羞还在低声嘟哝着“【没用】”“【不争气】”“【有贼心没贼胆】”“【连勾引都不会】”等等词句,心中越发好笑,却故作失望地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摇了摇头:“【起来吧,我们去吃饭。】”
别啊,我能说的,再给我点时间。厉夕很为为自己关键时候掉链子着急,又低声骂了自己一句,却见厉晨已经站起身来了,只能也配合着起来,硬撑着笑脸道:“【行,您先坐,我去把盘子端上来。】”
他说完后连忙快步往前走,出了房间后犹自忍耐着,等走过一条不长的走廊来到厨房,确定厉晨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了,脸上的笑脸才垮下来,懊恼万分地跺了跺脚,扯着自己软软的卷发低声长长嚎叫,叫完还挂着两条宽面条泪抓着自己脑袋往墙上撞。
——机会啊,千载难逢的把洗白白的自己送上洗白白的先生的床的机会啊!竟然因为他的脸皮厚度不够就这么错过了!
厉夕撞了好几下,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来查看,上上下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审视了一遍自己的俊脸,在确定除了额头有点发红外没有啥大问题损害自己的美貌度后,舒了一口气,一勒腰带,给自己打气:“【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机会总会再有的!】”
他双手握拳喊了三声“【加油】”,估摸着自己差不多可以半血复活了,才雄赳赳气昂昂得抓起盘子,快步走了出去。
等厉晨再看到厉夕的时候,并没有询问他为啥拿个盘子拿了这么长时间,只是似笑非笑道:“【吃完饭陪我一块看电视?】”
厉夕眼睛一亮,觉得自己的血槽被这一句话治愈得爆满了,生怕再错过这次好机会,连忙凑上前去,笑呵呵道:“【好啊,好啊好啊!】”
厉晨又想笑,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尖,没再说什么。小小刺激一下就算了,真刺激得太过,现在时机也不合适。
他喜欢慢慢发展感情,两人现在拉手都不常有的状态,要修成正果,中间得有好几个阶段要慢慢走呢,他不急,目前得先刷高彼此的好感度。
性是一个小东西,爱才是一个大东西。
78尘埃落定1
陈家最近不大太平,或者可以说是非常不太平。
陈爸那天在接陈起回家的路上;考虑着要找风水大师来给自家看看;去去晦气。尤其在当天晚上他还因为管教儿子的问题跟陈妈大吵一架后;他就越发觉得自己最近走背字运,事事不顺事事倒霉,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人了。
陈家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也没啥地位,考虑到最近家中的经济状况,陈爸花钱也不敢太多。出了名的大师胡一鸣、陈冠宇等等人他是都不敢去请教的;托朋友去打听;揣着所剩不多的钱找到了一个名叫章非文的风水师身上。
他朋友告诉他;这位章大师水平相当高;不太出名也只是因为是位女士;而风水先生多是男性,这行业性别歧视比较重,所以好多富贵人家才不喜欢用她去看风水。
陈爸将信将疑得去了,诧异得发现这位风水师不仅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顶顶漂亮的女人。她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模样,无论何时脸上都挂着和煦的笑容,脸上画着淡妆,清新得一塌糊涂。
陈爸看到她就愣了好长时间,心头微动,恍若找到了曾经初恋的感觉。倒是章非文对他淡淡的,帮他算了算,很公式化得把话说完,就让他走了。
风水师不管是真有几手还是骗吃骗喝的,最起码眼睛得看得清楚明白,章非文一眼就看出来陈爸不是一个有钱人,而且惧妻,绝不是个有本事的人,连说起话来都畏畏缩缩的。
她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简单说了几句,却见陈爸眼睛黏在自己身上不舍得走——这种眼神她见多了,章非文微微一笑,秉承着一贯的广撒网多捞鱼的精神,在陈爸临走时加了一句:“我看您这面相,青眉虎鼻,又是招风耳,想必陈先生桃花运一向都很旺盛。”
这句话仿若是一种暗示,陈爸眼睛一亮,脚下生根一般更舍不得走了,却见章非文已经摆出了送客的架势,只能一步三回头挪了出去。
从那天起,陈爸三天一登门五天一拜访,想起来就时不时往章非文办公的小楼绕一圈,每次见面当然不可能空着手去,像这样的风水师见一次面都得交一次钱。
不过因为章非文名气不大,收的钱也不多,陈爸手头还是有点积蓄的,短时间内倒是不愁没钱见心上人,就是两人面对面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他都是十分乐意的。
章非文非常擅长把握男人的心理,对陈爸的态度忽冷忽热的,就跟拿胡萝卜诱拐蠢驴一样吊着他,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有一次交谈完毕,陈爸出门前,她还专门捧着心口,露出自怨自艾的神色来:“说句不怕陈先生笑话的话,我在这里坐着,也是身不由己。其实我名字‘非文’二字是这样写的——”
她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小卡片来,用笔在上面写下“菲雯”,递给陈爸,叹息道:“只可惜这行性别歧视太严重了,许多人得知我是个女性,就都不来了,不得已才改了个中性的名字。”
陈妈名字叫“牡丹”,给女儿起名叫“桃花”,都是大俗的名字,陈爸接过那张卡片,想着眼前的清丽美人半个月前说自己命犯桃花,呵呵笑道:“您放心,酒香不怕巷子深,我见过这么多风水师,觉得您算得最准呢!”最好桃花运这条快点实现。
陈妈当年能跟陈爸在一块,凭的也不是容貌靓丽,更何况如今都生了六个孩子,身材早就变形了,看起来就是近半百的寻常妇人。
章菲雯跟陈妈根本就是两个极端,不仅生得妩媚多姿,连说话声音都柔柔软软的,陈爸每见到她都忍不住跟陈妈做对比,越比心中越不平衡。
等到他拿着那张写了名字的粉红卡片出来,忍不住凑到鼻尖一嗅,上面还带着美人香,弄得陈爸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这样的女人才叫女人,牡丹那根本就是夜叉。陈爸一想到家中那个母老虎,都感觉到脑仁生疼,这几天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陈妈自己找不到新工作,再加上几个儿子事情也都不顺,女儿成天就会缩到屋子里哭,她有气无处发,就常常摁着陈爸骂一通。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听自己老婆骂“饭桶”“窝囊废”,陈爸想着自己忍了她几十年,凭什么到老了还得受这种气,有时忍不住也就顶回去,两人时有吵架。
陈爸自觉对陈妈的耐心已经彻底用光了,越发把跟章菲雯见面之处当做自己的世外桃源,回到家后的态度也越发不耐烦了。
这天他怀揣着卡片喜滋滋得回到家,还没有开门,站在家门口找钥匙,却听到里面隐隐传来陈妈的吼声。
陈爸顿住脚歪头仔细听了听,大略听出来似乎是刚放学回来的陈桃花不小心把家里摆着一个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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