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猝不及防下意识喊出那个名字,“刘德?!”话音刚落云深便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刘德四肢被铁链牢牢拴住称大字型被绑在石壁上,双眼长大,一脸瞠目结舌的样子,却像是定格了一样,云深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深处二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心里顿时一凉。
从袖间取出一根极细的银针,刺向他颈间穴位,银针刚落稳,已经变黑,云深不禁疑惑,周靖昌用毒的手段高明,又是奉命看守大牢,断不可能在自己的辖区害死刘德,况且,如果他是在自己的大帐被抓住的话,那么昆穆也必定是跟着来的,竟然丢下自己的同伴,真是他的作风,刘德死了对他倒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少他不用担心刘德辉吐露出他的一些什么秘密,对他来说倒也是件好事。
终于此地的最后一个心头大患也没有了,看来也真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不能留下周靖昌的尸体在这里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心底突然涌上来一股极其不安的感觉,忽悠颈间突然一凉,他再想逃脱也已经来不及了。
☆、149、地牢被俘
“你可真是处心积虑啊……”刀架在颈间,云深却反倒平静了下来,摆在明处的威胁总是暗藏杀机要来的爽快多了。“这么说你是在此恭候多时了?这是难为你了,在这样一个地方一直等着我……”
“来人,看看他有没有事情?”卓卓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云深,他一边冷静地命令侍卫和医者查看躺在以上一动不动的周靖昌,一面仔仔细细打量着云深脸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的表情,“你,带人去里面看看。”
庄刈行医也是数十载了,常年来往于各地,见过的病症也不在少数,这周靖昌已死他确已认定,但是当他翻过周靖昌的尸身看到一张才开始迟迟变紫的脸,而且速度极慢,庄刈悄悄抬起头瞥了一眼一脸镇定的云深,然后抬起周靖昌的手,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将他食指的指甲挑开,然后换上另外一只极细的银针深深探入,眼前的一幕让他大惊,银针并没有变色,而且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当银针探入却是一路畅通无阻,仿佛整个身体中不曾有任何骨骼一般,庄刈下意识一声轻呼。
“这……”
“何事?!”这一声轻呼引来了卓卓的注意,庄刈一脸震惊根本来不及对卓卓的好奇做出回应,他惊讶地小心翼翼地将周靖昌的手指向相反方向弯曲,他的手指竟像是软泥一样随着他不断用力顺势向后大幅度弯曲。
云深脸上耐人寻味的微笑再加上眼前奇异的景象给卓卓带来的震惊可想而知,“你究竟是谁?到此有何目的?你纠缠慕容……”
卓卓在说道慕容这两字时候一瞬间微微放大的瞳孔让云深不禁有些玩味,“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到此能有何目的,我只是单纯地将你所说的那个‘慕容’公子当做兄长一样敬爱罢了,倒是你……”果不其然,卓卓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自从他到达军营之后,便不见他二人有将士口中所说的那样和谐,慕容御疆眼中看不到应有的敬意,据他所知,慕容御疆心思大多没有在朝政上,期初是为了那个从前的恋人竹青,随后又是为了他,如今已经沦落至此却还是如此不改多情秉性收留他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莫名之人而不加任何防备,而慕容的生性倔强高傲从不肯向任何人低头,从前的那次政变是他尚且在宫中,慕容御疆的御林军守卫也只是李少陵那只队伍而已,但是最后紧要关头救了他的那人看起来却极为眼生,而眼下在慕容御疆败退至此的窘迫情况下仅凭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地扩充军队,招募士兵,若他没猜错的话,这只队伍大概应是当年宫闱争斗救了他的那支队伍,而眼前的这位男子怕就是当年的那个神秘男子。
让云深该兴趣的是他与慕容御疆之间究竟有什么样密切的联系能够让他一如既往地支持着他,而眼下他的窘迫又是因为什么,他到底在隐藏什么……
刀锋一紧,压向云深的颈子,终于微微的刺痛感从刀锋所在处传来,云深的笑容再次加深了半分,其实卓卓已经比常人要冷静得多了,就连常日里如此细心的云深观察出他身上的破绽也并不那么容易,只不过,卓卓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却还是逃不出云深的双眼。
“统领,刘德他……死了……”
“哟,死了啊?”云深挑起嘴角轻轻一笑,收敛起心底所有的慌张,细心之人常日里是通过别人怎样的细微表情来断定他人此时的心中所想,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那么换句话说他也便笑得该怎样将这种不易察觉的线索彻底隐藏起来,“真是太可惜了些……”
“你这个下贱……”
“住手!”卓卓身后已经憋了许久的侍卫被这句轻飘飘却俨然是挑衅的话激得火冒三丈,提起枪便向云深刺去,哪知卓卓忽悠转而一笑,从腰间取出弯刀反手一挡,回头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再次笑望着云深说道,“看来小公子是再次迷路了,方才真是惊险啊,死了这些人不知有没有让小公子受惊啊,将小公子带去六营七帐好好安置下来,多拍些人手来,免得小公子一时间无法从惊吓中恢复过来。还有……把那些醉酒误事的废物给我全拉住去砍了,我卓卓多尔汗的军队中不会允许这种废物存在。”
“这……您可真是治军严格啊,但是他们……”云深没料到他的处置手段会如此无情,除了李思之外牵涉其中的人数极其之多,他竟然会下令将他们全部处死,“呃……”
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样,突然一阵,心脏绞痛不已,云深不禁闷哼了一声,两腿发软,身子冰冷不已,卓卓似乎也被吓着了,上前一步揽过他的腰间,但是云深此时的意识已经恍惚,两眼之间毫无焦距,在猛地长大眼睛浑身一怔之后,整个人瘫软了下来,昏迷了过去。
“统领为什么还要留着他,这样还不够明显吗,周靖昌周大人还有里间囚犯都是死在他手里,着地牢地势如此底,空气稀薄,若不是服用了特殊药物怎能在这下面呆如此久的时间,这明显是大有问题的,怎么能放了他呢……”
“统……统领……”一直一言不发的庄刈突然开口道。
“庄先生?还有何不妥?”
“周靖昌似乎……”庄刈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尴尬,他挪耶了半晌然后开口道,“似乎同人发生过……”
目光滑过他濡湿的亵裤,卓卓便什么都明白了,怀中这个绝色美貌的少年忽然让他觉得格外恶心,于是他一把将云深推给身后的侍卫,简单得吩咐着,“将这里处理干净,厚葬周靖昌,其余人跟我离开。”
为了慕容御疆,更是为了他的部队,他不得不留下这少年的性命,况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少年的用毒手段之高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若是方才他一时冲动下了手,恐怕此刻包括他之内的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有神狭窄的地牢想要逃脱是几乎不可能的,回身看了看侍卫怀中的少年,脸色越来越苍白了……
☆、150、云甚之死
天旋地转,张开眼的瞬间云深仿佛看见了曾经梦中的那些天界的场景,四肢麻木不堪,手脚都僵硬着动弹不得,随着哗啦啦的铁链声,云深这才注意到自己现下的处境竟然是这样尴尬,四肢都用碗口粗的铁链牢牢捆绑住,整个人呈大字型被固定在一方偌大的磐石上面,从腰间传来的冷风嗖嗖引得云深不禁冷颤。
铁链的重量足矣将他牢牢压在石面上,这就是他卓卓多尔汗所说的好好照顾,这可真是照顾得仔细。
“哈哈……”真是可笑又讽刺的人,人讽刺,这世界讽刺,他的人生讽刺,一切都是那么讽刺,像是一场闹剧。
“笑什么?都成了这样还能笑得出来?”李少陵的声音带着些愤恨从他头顶上传来,云深无法转过身子去看他,只是听着他走过来时窸窸窣窣的响动,眼前忽然被一大片阴影遮住,李少陵两手支撑在云深的头两侧,轻轻俯下身来,与他四目相对,云深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在他眼中的自己的影子,是那样的褐色的深不见底的双眸。
“我觉得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每次我丑态百出的时候总是少不了你的旁观奚落,怎么今日又来瞧我的糗态了,感觉如何?”
这世上想看他笑话的人太多了,从前在戏楼,师兄弟如此众多,昆穆对他的重视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过,从那时起他便知道自己会处处受人白眼,那些人都恨不得看见他摔得粉骨碎身;
后来入宫,慕容御疆对他的宠爱又曾让多少后妃妒恨,那时候他知晓这些表面伪善的女人个个都想置他于死地,但是那时的他还是单纯的,他宁愿相信这世上,除了慕容御疆之外他的身边一定陪伴着某些人是真心为他好的,所以他相信了皇后,但是最后却不曾想那个一直以来静静操纵着后妃对他一次次迫害的人竟然就是她;
再后来,他背着一身伤害碰见了刘德,被他带回村子,他以为那几年他在村中的生活都像是梦一样平静而美好会成为他一声最难忘的回忆,却不成想,一切都是假的,所有人都想害他。
但是那时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还有纳苏和孟大哥陪在自己身边,身世不惜付出姑娘家最宝贵的贞操帮助自己回宫,那时候他也曾发誓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会护她周全,但是最后出卖他,让他饱受万箭穿心之痛的人却也是她。
他也想再次相信慕容御疆,当做尘烟的消失只是一个未醒的梦,也曾想想从前一样天真,就像从未经历过这些痛苦,从未爱过一样。
“你真的是个很幸运的人,为什么每次都能够化险为夷,你到此究竟有什么目的?”李少陵起身背对着他站在那里,云深眼前再次重现一片 明晃晃地亮光,能够看到棕褐色的营帐顶棚。
“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到此有着什么目的……为什么……”
“你在地牢毒害了周靖昌,甚至害死了刘德,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任何目的,谁会相信啊?”
“我若告诉你我没有杀还任何人,当我到那里的时候就已经如此了你会如何?!”云深满不在乎地开口道,眼前再次开始有飘幻的感觉,身子也开始泛冷,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颤抖。
“没有?!你用你那个下贱的身子勾引了周靖昌所有他采访你进去,然后你杀了刘德之后又害怕周靖昌以此威胁你,所以掉头也将他杀害了?!说,你究竟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坦白从宽说不定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你放我一条生路?哈哈,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要你来原谅?”
“你别不知好歹?!”李少陵已经咬牙切齿,回身就是狠狠一巴掌,抡圆了掴了一掌在云深脸颊上,不过片刻,五道指印已惊喜浮现在那张惨白的脸颊上,云深只觉得两耳嗡嗡直响,魂不附体。
“我几时也需要你来救了……若是真的……慕容他自会救我……”
“慕容?!你以为他会救你?!他若会救你你现下就不会只身一人在此了。你……你倔起来……真是……真是……”
“你的正主恐怕就是慕容了吧,怎么他与卓卓多尔汗闹了那么大的矛盾你就丝毫不知?若不定他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呢,说不定……你的正主此刻正被囚禁或者死了也说不定呢……”云深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