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还是让这样更像是宠幸的关系就此结束吧。
君祁贪心,林如海也会贪心;君祁想要独占林如海,林如海也会想要独占君祁。在林如海看来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哪里知道有人就等着他明说出来呢。
君祁那里强撑着等戴权回去复命,可还是只见到戴权一个人,顿时倍感低落。他自认为已经退让了许多,几次三番给如海台阶下,奈何人家就是不接。一气之下,君祁也懒得问话,径自去了内室歇息去了。
那边甄贵妃得了恩典,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园,来不及好生休息一番便召见了自己的嫂子,甄光之妻田氏。甄贵妃母亲早逝,长嫂如母,在家时跟这位嫂子就很是亲厚。如今时隔十年之久,再见了嫂嫂,自然是感慨万千。
“嫂子。”甄贵妃才叫了一声,便再说不出话来,姑嫂二人只管呜咽对泣。半日,甄贵妃方强笑着继续说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了,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过几日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说着又哽咽起来。
田氏渐渐止住眼泪,拿帕子替她抹泪,“可是好容易见一回,不该这样。娘娘在宫里也是千恩万宠的,这回皇上南巡,皇后凤体违和不跟着出来尚且有理,可这淑妃可不是自封当今后宫第一人吗?皇上下江南来明摆着是来游山玩水的,何以竟不带她,独独带了你,显见的是不一样。你哥哥听了也高兴,当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何曾不愿意把你留在身边时刻能见的。好在如今你皇宠加身,又有了三皇子,我跟你哥哥也能稍稍安心了。”
不说这个到还好,一说起这事儿甄贵妃便又落泪,“难不成嫂子也这么认为,我的苦可跟谁说去。这后宫里头年年有新人,哪一个不是如花似玉的,又都比我年轻,我哪里争得过她们?况且又有淑妃那样的人物,这几年倒是她越发的势大了。”
田氏道,“妹妹快别这样想,不说天家,就是咱们这样的人家,爷们儿哪有守着一个老婆的道理?不说别人,你看你哥哥便知道了。皇上若果真宠爱那个淑妃,又岂会不带她出来?且你哥哥也说了,皇上对咱们家并不如太上皇那么好,如今却能指明让咱们家接驾,怕也是看了你和三皇子的面子。”
“正是这样我才更担心。”甄贵妃道,“自出来以后,多少风言风语,全往皓儿身上招呼。若皇上果真有那样的意思,又岂会让皓儿成为众矢之的?这事儿还请嫂子跟哥哥好生说道说道,我总觉得透着一股奇怪劲儿。”
“你放心,我回去就跟你哥哥讲。既这样,你自己也当心些。都说虎毒不食子,皇上至今又只有四位皇子,想必不会故意将三皇子当做箭靶子。你哥哥的意思,皇上迟迟不立太子必定是对大皇子和二皇子不满意,而四皇子如今还是个奶娃娃……”田氏压低声音,“你哥哥让你放心,无论如何,有他在呢。”
甄贵妃放了心,又让田氏给甄光带了几句话才罢。
晚上自然又是一番宴饮,其中琐碎小事不消赘述。唯有一件,宴毕,甄光便将才刚献舞的两个舞姬送到了君祁那里。
君祁瞟了两眼,长得还算过得去,倒是这身材,前凸后翘的很是勾人。且眼含媚态,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来的。这样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过,想来甄光当年替太上皇也准备过这样的尤物。若是平时君祁说不得就顺其自然了,横竖是底下人孝敬的。可惜甄光这回没赶巧儿,正碰上君祁最心烦的时候。
“朕有些累了,甄爱卿跪安吧。把这两个姑娘也一并带下去。”
甄光心底一沉,皇上没有拒绝的道理啊。倒不是说他是个好色的,只是此乃下臣敬上的,况且下江南除了看美景,不就剩下美人了吗。皇上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带着舞姬出去之后,甄光匆匆忙忙又回了自己房里,问问田氏贵妃到底还说了什么。
待第二日,甄光自信满满的带了两个清秀少年进园子,自然还是给君祁准备的。
君祁这回可是气乐了,这甄光怎么就看不懂他的脸色的,还是说他长得一副色鬼的样子?才想让甄光把人带出去,君祁转念一想又有了个主意,便让戴权把人带下去安置起来。
甄光心道果然如此,皇上这是突然好上男风了,怪道也不怎么流连于后宫了。不过比起宠幸某个宫妃,显然这样对他们更加有利。毕竟男人是生不出儿子的,皇子也够多了,可没必要再来几个凑热闹的。这边又让田氏把消息传给贵妃知道,好让她安心。
而君祁这里,原是想装个样子,借着这两个人刺激一下林如海,看他做什么反应。那两个小子长得也还算行,一看就是个雏,手法却不简单,几下就把许久没有泻火的君祁撩拨起来。因想着不过是两个玩物,君祁索性任由他们动作,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回。
戴权在外头守着,不禁摇头叹息,这么闹下去,怕是要一发不可收拾了。就林大人那性子,明摆着就是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上回淑妃娘娘闹过一次之后,林大人回去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都没瞧见他在一边。戴权想着这事儿是不是要先瞒着林大人,可惜又不是在宫里,这会儿甄大人给皇上送了两个人的事儿怕已经传遍了整个别院了。不过若是林大人知道了,说不得会主动找上门来,闹一闹也就好了,总比现在这样强。
这主仆两个端的是好打算,只可惜算漏了林如海那里的变数。这个消息的确没过多久便传到了林如海的耳朵里,也确确实实惊到了他。
若是平时,林如海怕也同以前一样,把这事儿埋在心底,不去想起。可压抑了小半个月,心里本就有一股怨气和委屈,又被这件事这么一激,什么都还未说出口,就先吐出一口鲜血!
第059章 因果
林如海拦着小厮不让去请御医;深更半夜的惊动起来,何苦呢。因草草的收拾一番就睡下了。松墨和松砚商量一番,总觉着不能由着老爷的性子来。出门前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决不能让老爷和小姐有任何闪失。这平白无故吐血可是大事,老爷虽说不妨事;总还是让大夫看看才放心。只是今日的确晚了,又不是在自家;因打算明日天亮后再去请随行的御医给看看。
第二日天明;松墨和松砚等了许久也不见自家老爷转醒,登时就慌了。一想到昨晚上的事儿;后悔不迭;就该立刻请御医来看才是。松墨守着人,松砚急忙忙的去请随行的周御医,正是家常请的那位。
这不看不要紧,周御医一把脉,直吓得不行,忙吩咐准备施针。这林大人背上受过刀伤,失血过多已然伤了根基。几年前在西北又被冻伤,看着不如眼睛那么严重,实则最伤根本。再加上身居高位,案牍劳形,身子已是有些发虚了。今儿再这么一整,说句厉害的,减寿十年也不为过。
周御医虽未直言,松墨松砚两个却也看出来了,老爷的情况怕是不好。因事事听从周御医的吩咐,待他施针完毕又问了好些该注意的。
周御医才被请去,戴权这里就得了消息,也不知道那边为什么请的御医,有些着急。可惜今儿早起皇上就召见了甄光所带领的金陵一干官员,这会儿还未得空。戴权吩咐一个小太监去看看,若是周御医看完了便请过来,自己就在这里伺候着。他想着怕是昨日的事儿林大人气狠了,可以前也没有这样过啊,若果真如此,皇上还不得把肠子悔青了。又想着皇上到底还是对林大人不同的,早起就吩咐把那两个小子处理了,又问消息是不是传出去了。只希望这回别出什么幺蛾子就好。
君祁原也不想见这些人,在金陵地界上能呆得长久的,多半都跟甄光同流合污了。这一回甄家接驾花的钱,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这帮人想办法从各个官府的库银了挪用的。自他登基后就停了国库向大臣借贷一项,如今想用公家的银子把事情办漂亮了,可是难上加难了。
这边又同甄光打了几个太极,君祁瞥见戴权出去了一阵,还以为是去换热茶了,没想到一会儿又是两手空空的进来,脸上多了一分张皇之色。生怕出了什么大事,君祁不再浪费时间,匆匆结束了接见,把人都打发了。
也不等戴权主动交代,君祁便问道,“戴权,你老小子又有什么坏主意,一早上进出好几回了。”
戴权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回皇上的话,奴才早起听闻林大人请了御医,让人去问了,说是有些不大好。”
君祁登时站起来,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奴才说,林大人那里有些不好。奴才派去的人回说林大人昨儿晚上吐了一口血,到现在也没醒呢,这会儿周御医还在替林大人施针。”
君祁脚下踉跄一下,扶着椅子堪堪站定,“快,随朕去看看。”
君祁到时,周御医正好施针完毕,开了药方,又跟松墨二人交代了许多要注意的事项。
君祁进去也不急着进去看如海,先抓着周御医一通问,“你来跟朕说清楚,林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御医跪伏在地,回道,“林大人早年间受过刀伤,失血过多,伤是养好了,这气血到底没有完全补回来。再有在西北时冻得厉害,伤了根基,底子全坏了。原本林大人平日里注意保养,也不干什么体力活,是以并不能看出来什么。这回这房里许多冰放着,又是忧思在怀,有一股郁结之气凝于腹中,一时怒火攻心,便发出来了。”
君祁听他这话,一句句打在心上,横竖都是他的错。细究起来,这几回受伤可不都是因他而起。更有近日之事,若非他斤斤计较,哪里还有什么郁结之气。又问道,“你看这症状,可治不可治?”
周御医道,“林大人这是伤了根本,若想要根治怕是不易,只能好生养着。平日里不能冻着,夏日里不能食冰冷之物,屋子里的冰也不能多放。秋冬之时怕已有了四肢冰冷的毛病,要多进温补之物。再有切忌大喜大悲,不要轻易动怒发气,怒极伤身,最是忌讳的。还有其他等等,微臣都写下来了。”
第060章 倾塌
君祁正待要细问;那一僧一道便不耐烦道,“果真要治,赶紧让我二人见一见那位长官才是正理。”
君祁不再多言,让戴权引着他们去见了如海。他现是分身无术,一会儿还要去亲自审理甄光一案,如海那里只能让戴权多看着点。
戴权将人带过去时,碰巧黛玉也。这些天林如海一直未醒,黛玉心急如焚,恨不得时时刻刻守父亲身边。君祁体谅她孝心,让人把林如海暂居小院子里面偏房打扫出来;让黛玉不用来回奔波。此刻一听说有人能救治父亲怪病,喜不自禁,忙让到屏风后头请两位神仙看诊。
那一僧一道也不望闻问切;只对着屏风后黛玉道,“还请小姐墨玉一用,若有佛珠,则好了。”
黛玉心中奇道,他们如何得知我有这两样东西?墨玉挂胸前多少人都见得,可这佛珠却是自小放荷包里随身携带,除了近身伺候几个,一般家里下人都不知道有这个。可见这两位是有道行,定能救爹爹。因把两样东西摘下来,让红袖捧到外头去。
僧人接过佛珠,道士捧着墨玉,并肩站床前,口中念念有词。一盏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