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丈高,他竟然看不见了,可就不明白里面到底是什么玄机了。有了血鹰灵目,即便闭上眼睛,陈七星也能细察纤毫,可以说,血鹰灵目比他自己的眼睛还要敏锐。而且血鹰灵目高居百丈之上,也不可能给赤霞剑的赤光迷住。不过无论如何,还要试一下才知道。
说话间,沉泥陷甲合拢,虽然肩部还有点儿痛,但已是无碍,陈七星一声厉喝:“再接我一箭!”复一箭射出。
“既然不死心,老夫就成全你。”祝五福冷笑一声,赤霞剑飞射而出。,他口中托大,其实心底暗暗留了神,陈七星蓝星放光冲天,必然不是无的放矢,不留神不行啊。不过,他也没太在意,陈七星身上沉泥陷甲加红颜白骨,等于两个器物魄,蓝星上即便有古怪,最多也就是一个兽头魄,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说陈七星在两个器物魄之外,还能操控第三个器物魄,这种事,打死他也不信。祝五福仍是老招式,一剑削开陈七星白骨箭,赤霞剑忽地加速,到离陈七星七八丈左右时,剑穗上陡然发出赤霞。可惜这一次不灵了,陈七星眼睛一闭,血鹰灵目代替双眼,将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身子一闪,避开祝五福这一剑,白骨箭也不再射赤霞剑了,对准祝五福本体就是一箭射去。
祝五福一直托大,不肯以魄护体,但他总算是留了神。虽然陈七星的眼睛居然没能被赤霞所迷,让他大吃一惊,但白骨箭一动,他也就发觉了,身形急闪,也避开了陈七星这一箭。
“这小子蓝星上射出的到底是什么魄,竟能不怕我剑上赤霞?”他抬头看天,却看不到陈七星的魄,心中还有点儿不信,神意运转,追着陈七星身影,连刺数剑。陈七星果然就不怕他剑上赤霞,轻松闪避,同时也连连放箭。祝五福刺了三剑,他射了四箭,当然这四箭也都被祝五福闪开了。
“这小子真的不怕我剑上赤霞。”一经确认,祝五福惊怒交集,他主魄赤霞剑拿陈七星无可奈何,其他魄就更不用说了。一时间,两人竟是拼了个平手。
先前陈七星一剑受伤,阮进等人全都悬了心,不想陈七星怪招突出,蓝星上又生一魄,居然就不怕祝五福剑上赤霞,打成了平手,一时又惊又喜。阮进抢先便叫起好来,他这面人更多,霎时便是叫好声一片。听到这一片叫好声,祝五福心中着恼,眼见刺不中陈七星,念头一转,赤霞剑一昂,不刺陈七星本体了,改刺他的魄,要把红颜白骨先给削了。弓箭这种东西,无论是魄中的还是实体的,只要近身就没什么用。还好,陈七星还有个幻日血斧化成的山茶花在挡着,赤霞剑一上来,四个血环化成的山茶花就连珠一般砸了下来。
“老夫倒要试试,这小子的草头魄是不是真的有那般力道。”祝五福心里暗叫,不闪不避,直迎上去。
陈七星四花砸下,祝五福挽剑一削,只是一碰,他就知道边盘说的不夸张。陈七星这山茶花的力道确实不小,但与他的赤霞剑比,却还差着一截。一剑一朵,霎时便将四朵山茶花尽数削开,不过也没能将山茶花砍破,山茶花本是血环,还真不是他的赤霞剑砍得开的。四花削开,赤霞剑霍地加速,一剑刺向血斧化成的花骨朵。
陈七星血斧下砸,剑斧相交,血斧被刺得弹了开去,花蕾上更凹进去一团。
“果然不错,倒看你有什么古怪。”祝五福大喝一声,倏地连刺七剑,剑剑刺中花骨朵。花骨朵虽是血斧所化,没给刺穿,却给刺得东倒西歪,连带三星喷成的三个魄也动个不停。陈七星吃惊之下,忙以血环相救,却给赤霞剑轻松荡开。血环箍力强,砸力弱,况且本身就不如赤霞剑,哪里起什么作用。
“这样不行。”陈七星心中念头急转,一时却想不到主意。沉泥陷甲没有攻击力,血鹰灵目只是双眼睛,红颜白骨箭也射不到祝五福,更莫说射近在眼前的赤霞剑了,魄虽然多,竟是克制不了祝五福的赤霞剑。
“除非化出幻日血斧,用鬼刑斩,或许能对付得了他的赤霞剑。”陈七星念头生出,却只是一闪而过。若在山野偏僻之处,迫不得已或许能用一下,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却是无论如何放不得的。
况且即便引祝五福到荒僻处,就一定杀得了祝五福吗?这个他也没把握,他三个魄,抵挡不住祝五福一把赤霞剑,即便化出鬼刑斩,天知道祝五福还有什么本事!一代宗主,果然不是说着玩的。
陈七星正自犹豫,却出了个意外,赤霞剑一剑荡开一个血环,那血环撞上血斧,因为是旋转着的,带着血斧也是一转。赤霞剑一剑刺在血斧上,血斧这一转,竟把剑上力道化去一半,只是给撞开数尺。
“咦,是不是旋转可以加强力道呢?”陈七星心中一动,血环不变山茶花了,化成四个花环,同时套上血斧化成的花骨朵,然后急速旋转。这时赤霞剑又是一剑刺来,陈七星神意运转,急速旋转的血斧便如一只暴怒的拳头,迎上剑尖。
“轰”的一声,魄光飞溅,血斧给弹开,但赤霞剑也给远远轰开,竟然是半斤对八两。
“旋转真的能增加力量。”陈七星又惊又喜。
“这小子又在玩什么古怪?”祝五福则是又惊又怒。
但有一点相同,对刚才那一下,两人都还心中存疑,陈七星是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真是这样,他等于不用鬼刑斩而有了鬼刑斩,威力差不多啊;祝五福则是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怪事,草头魄能砸开他的第五个魄修成的器物魄,老天爷瞎眼了吗?
两人一般心思,同时运转神意,都是以十成劲力,猛然发动攻击。剑与花再次迎头相撞,又是“轰”的一声,同时弹开,退开的距离,基本上差不多。祝五福略胜一点点,但也相当有限;陈七星略输一点点,眼光差点儿的也看不出来。
“这一花拳,至少有鬼刑斩九成的功力。”陈七星狂喜,“哈哈”大笑,“再来。”把花骨朵就幻成一个拳头之状,再一拳轰下。祝五福自然不肯服输,一剑迎击,和先前一样,双方弹开。陈七星气势如虹,这一拳与赤霞剑基本上半斤八两,更是狂笑。
“老夫还真不信这个邪了。”祝五福惊怒交集,再一剑刺出,到中途忽地变招,改刺为劈,正劈在花拳上。不想陈七星这花拳是急速旋转的,竟一下把赤霞剑远远弹开了去,陈七星反占了上风了。
这一下,祝五福可真就有些傻眼了。陈七星却笑得越发欢畅,眼见祝五福有些发呆,更不客气,一箭便射了过去。
祝五福急急一闪,不想陈七星花拳舍了赤霞剑,紧跟着一拳轰下。祝五福急怒之中,却又犯了个错误,陈七星花拳轰他本体,他赤霞剑一低,也刺向陈七星本体。可他却忘了,陈七星身上裹着防御力天下第一的沉泥陷甲呢。赤霞剑一剑刺在陈七星胸口,刺得陈七星往后一退,却是没刺进去。先前他是利用剑上赤霞迷住陈七星眼睛,霎时间连刺三剑,这会儿想故技重施却是不能了。陈七星上面的血鹰灵目看得清楚,身体一闪,赤霞剑第二剑便没有刺中。而陈七星的花拳却是不管不顾连轰两拳,第三拳斜兜,祝五福急闪时,眼前白光一闪,却是白骨箭到了。
祝五福大吃一惊,百忙中往后急跃,堪堪闪开一箭之祸,虽然没给射中,心头也是怦怦直跳。他没用魄护体呢,真要给射中,以他魄力,只要不中要害,白骨箭再毒也休想一下将他化成白骨,但这脸可就没地方放了。其实陈七星这一箭,力道也弱了很多,无论红颜白骨还是沉泥陷甲,都是从幻日血斧中生出来的,虽然魄上生星、星中喷雾比较怪异,但根子在那里,便如龙生九子,虽然不同,但一定是一个娘,这一点绝对相同。两魄既然都出自幻日血斧,力道自然也来自幻日血斧。先前不用幻日血斧,沉泥陷甲和红颜白骨又是分开的,射箭的时候,沉泥陷甲并没有挨剑,魄力大部分放在箭上;挨打的时候呢,又没放箭,魄力全在甲上,摆着两个魄,其实用的还是一个魄。但这会儿不同,花拳本是幻日血斧的本体,花拳轰击的同时,还要用红颜白骨,则无论箭上力道还是拳上力道,都弱了下去。
祝五福何等眼光,自然看得出来,赤霞剑全力一剑劈在花拳上,果然就把陈七星的花拳远远劈开。他一剑得手,更不罢休,霎时间连劈数剑,劈得陈七星的花拳东倒西歪。陈七星眼见不是办法,勉强一箭射住赤霞剑,随后索性收了红颜白骨,将全部魄力凝于花拳之上,一拳狂轰,剑拳相交,这一下却拼成了平手。
祝五福连声厉叱,赤霞剑一剑接一剑,不绝地猛刺。陈七星信心已起,绝大部分魄力运到花拳上,寸步不让地对轰,甚至沉泥陷甲都略有缩小,不过缩小的幅度不大。魄本来就是由两部分组成,本体的魄力和借来的外魄的魄力,陈七星只是把用来操控沉泥陷甲的本体的魄力大部分转到了花拳上,但沉泥陷甲自身的魄力却非常雄浑。在陈七星外借的三个魄中,沉泥陷甲的魄力是最强的,其次是血鹰灵目,最后才是红颜白骨。所以即便陈七星不用多少本体魄力支撑,沉泥陷甲同样有着极强的防御力,胸背凝甲不会少于六寸,即便是祝五福的赤霞剑,也不可能一剑刺透。
两人对轰,霎时间拼了数十招。最初陈七星还略处下风,但随着他对花拳操控越来越熟练,竟是扳回劣势,一拳对一剑,半斤八两。而且他每一拳击出,高速旋转,拳头又大,看上去威势还在祝五福的赤霞剑之上。这种五魄师魄劲的交锋,便如两头巨象的对撞,又如天际沉雷,声响之大,至少四五里外都听得到。酒楼中观战的权贵,几乎个个掩耳,一些胆小的,甚至是虚汗淋淋.全身瘫软。不说这些不懂魄术的,就是那些习练魄术的,也个个一脸惊容。因为陈七星是以草头魄对祝五福的赤霞剑啊,五魄师的器物魄,陈七星居然以一个草头魄拼成平手,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北面雅间,乔慧与容华郡主并肩站在窗前,眼见陈七星一拳接一拳,半点儿不落下风,乔慧吁了口气,道:“我说得没错吧,这孤绝子敢应战,果然就有不逊于祝宗主的实力。”
容华郡主点头:“姐姐眼光从来都不会错的。”略停一停,奇道,“姐姐以前不是常说,草头魄只是最低级的魄吗?祝宗主是五魄师,器物魄已到了灵变之境,怎么就赢不了一个形变之境的草头魄呢?”
“这个我也不明白。”乔慧摇头,秀眉微凝,“这孤绝子的魄极为古怪,魄上生星,星中生魄,实在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玄妙。”
两人议论之间,陈七星已与祝五福拼到百招以外,基本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对方。陈七星的血鹰灵目凝眸半空,不但祝五福的一招一式纤毫毕察,整个中庭甚至整个酒楼所有的动静都看在眼里,却一眼看到了关莹莹。这丫头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秀眉微凝,显然是在为祝五福担心。陈七星新悟花拳,这会儿又与祝五福这一代宗主拼成平手,本是信心十足、豪气百倍,但看了关莹莹脸上神情,却突地感到索然无趣。
如果说最初遇到纪元,祝五福答允婚事,还是长辈为晚辈好,那么纪元中了鬼打脸后,祝五福仍坚持跟来京中,甚至还勉强关莹莹去公主府,那就是另有居心了。这一点,关莹莹肯定也明白,可她却仍在为祝五福担心,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