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守沉阳- 第19节

馨离看着他温柔的脸，最甜蜜的幸福中，却夹杂着最透彻的伤痛，“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她问。

“因为你是凯瑟琳啊。“他回答地轻描淡写。

心仿佛是被撕裂一样的疼，馨离紧紧咬住牙，苍白的手指纠结着按在胸口上，火辣的疼痛感让她的表情有些扭曲。

她，始终都只是一个没有地位，没有尊严的替身。

“怎么了，琳琳，是不是不舒服？”斯涵紧张地问，手探上她的额头。

馨离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无力地睁开朦胧地眼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嗡”的一声。她失去了知觉。

她，痛得晕了过去。

是心在痛。

“琳琳，你怎么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他忧切的声音久久回响。

镜子中，突然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光，似乎是胜利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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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大堂中，有一条常常的走廊，走廊两旁竖着两排用象牙雕成的柱子，柱子上，镶有璀璨的金饰。

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奢华而美丽的纯金宝座。

宝座上，特洛夫扼腕凝眉，翘着修长的二郎腿，沉思着。

何时，斯涵变了，变得强悍起来了，连剑术都咄咄逼人？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他没有今日的豪爽与霸气，没有今日的胆识。

他变了，真的变了。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斯涵，你最好记住。”特洛夫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细碎的脚步声从走廊的那头传来，一个优雅曼妙的身影扭着柳腰进来了。

她一身黑色天鹅绒长袍，大大的帽子几乎遮住她的整张脸，只能勉强看见她玫红色的唇。

“特洛夫，我说的没错吧，凯瑟琳早就醒了，不过你也真是，居然落魄而归。”她尖酸而又妩媚地嘲讽他。不留一丝情面。

“你少说风凉话，我不会被打败的，你等着看好戏吧。”特洛夫冷笑着说。

“那好啊，我就拭目以待。”黑衣女子浅浅一笑，拂袖而去，笑声如烟，丝丝缕缕围绕着特洛夫。

特洛夫微微眯起眼睛，唇边有意无意地浮出一抹猜不透动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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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穿透了黑夜。

星辰隐去，泛紫色的云霞在天边的鱼肚白处渐渐晕染。

海面上，尚有未融化的冰凌漂浮着，被晨辉染成微紫色。

斯涵搂住馨离的腰，站在象牙白的沙滩上远远眺望太阳升起。

“凯瑟琳，你说，我们去哪里好呢？”他问。

馨离看见，他冰蓝的瞳孔中，倒映着一张凄美的愁容。

突然觉得，无论自己付出多少，在他的眼里，始终只有一张脸，那时凯瑟琳的。

而自己，则永远只是一个替身，是那张美丽脸容背后黯然无光的替代者。

仅仅，是替身而已。

想到这儿，眼泪就不由自主地落下。

“好了好了，真像个傻瓜，怎么动不动就哭呢，我知道你在海底不舒服，就带你出来啦，你再哭，我的心会疼的，不信你听听看，我的心都碎了。”他宠溺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馨离含泪挣脱他的温柔掌心，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怎么了？生气了？”他关切地询问，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挥开他的手。

“我不是凯瑟琳，我不是你爱的凯瑟琳。”几乎是鼓尽所有的勇气，馨离说出这个她费力隐瞒许久的秘密，语罢，她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他恼怒的斥责。

她真的累了，自从昨晚自己心痛得昏了过去，她就明白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死。

与其这样毫无意义地隐瞒，不如还是告诉他，让他自己选择，如果他选择了凯瑟琳，那她立刻就把凯瑟琳的灵魂从镜子中释放出来，把身体还给他，然后一个人去漂泊。

这场温柔战争，她输不起，一旦输了，她将失去一切。

这些日子，她已经耗尽自己的勇气和精力，她怕了，也累了。

她静静等待着他的愤然离去，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平静。

也许看透了，就不会觉得在乎了。

她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想象中他的暴怒并没有发生，发而是一个吻代替了一切。

他的吻，一带你一滴地吻在她冰冷的脸颊上，再到唇边，然后他才从容地吻住她的唇，像是在品尝温软的棉花糖。

她心底交错的伤痕渐渐被他的吻抚平，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她的世界，被他吻得在旋转，繁星点点。

持续了好久的吻缠mian着结束，他和她前额抵着前额，呼吸交缠在一起。

大海，拍击出雪白的泡沫。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哪里了，你要这样对我，但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凯瑟琳我爱的都是你，现在的你。”他宛若梦呓一样温柔的声音拂在她颈边，暧mei地浪漫着。

馨离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哇的一声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为何，告诉他了，他又不信了？

他说，爱的是现在的我，是什么意思？馨离用她缭乱的思绪想着。

远处，传来一阵汽笛声……

一艘古老的轮船由远而近，桅杆上，牛皮制成的帆被风吹起。

船头，雕着几个大字：子夜风寒号。

原来是一艘远洋轮。

斯涵的唇角荡起一抹笑，他对怀里的人儿低语：“琳琳，有没有兴趣到那上面玩玩？”

馨离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循着他的视线好奇地望过去，红肿的眼睛忘了流泪。

“好美的轮船。”馨离的眼里，流露出一些孩子气。

“去上面玩玩怎样？”他提议。

她点点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像是泰坦尼克号一样浪漫。”

“泰坦尼克号太悲惨了，我才不要我们会那么惨，我要和你一起书写我们的子夜风寒号

美丽奇迹。”

馨离看着他完美的侧脸，不由得甜笑。

下一个转瞬，他一把揽过她柔细的腰。灵光一闪，两人便落到船的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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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金色的眼眸

　

清晨的大海很蓝很蓝，像一块澄澈的宝石，镶在象牙白的沙滩上。

天空，微微的粉红渐渐褪去，变为最纯净的蓝。

斯涵牵着馨离的手，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看海平线上趴着的几朵云，海风有着奇异的花香味。

船上很安静，因为是清晨，人们尚未从昨夜的梦中苏醒，他和她便没有冒昧地进入船舱。

斯涵的一身银线骑士装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一套黑色的立领风衣，领口绣着金色的花纹，胸前的几颗纽扣不羁的打开，露出健美的胸肌。

馨离则是一身鹅黄色的淡雅长裙一身精致的鹅黄色公主裙，腰际有一个用丝绸挽成的大大的蝴蝶结，褐色的长发披在肩上，被风吹起。

她纤长的小手抓住桅杆，兴奋地踮起脚尖张望，还不忘对滑翔而过的海鸥问好，灿烂的笑容在她脸上，宛若怒放的蔷薇，美丽的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否就是一场没有结局的幻景。

很久，没有看见她这样笑过了，刚认识的时候没见过，正式交往时也没见过，只有现在，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后，阴郁许久的她，居然笑了，斯涵凝望着她的脸颊上那瞥滑过的阳光。

馨离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在他身边，真心地笑。

当初，她还是一块礁石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独守在海边守候他一辈子，没有语言，没有行动；当她毅然踏入凯瑟琳的身体时，她以为自己的一生将会是永远的冬天，黑暗的永冬。

可是，她始终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在他身边，快乐的像一个孩子。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也许，是他说爱的是现在的她的那一刻，也许，是他含泪吻她的那一秒。这个，谁也说不清了。

虽然自己仍然是一个替身，但是，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爱她。

这一点，足以抵消所有的阴云。

“涵，你说，永远有多远？”馨离问。

“牵你手的一瞬间，那种拥有的感觉，对我来说，就是永远。”几乎没有犹豫，他说。

“一瞬间？”她不解得问。

@奇@“对，就是一瞬间，你可能不知道，经历了生离死别后，我彻底看透了，没有什么，比拥有更让人心动，只有那一刻，牵着你的手，感受着你的体温，才会有拥有的感觉，那足以让我用一生铭记。”斯涵的脸上，有着一分难言的伤感。

@书@馨离轻轻握住他的手，对他温柔地一笑，“我一直都在呢。”

他怜爱地看着她，手轻轻抚mo她的脸颊，他觉得，她真的变了。

变得坚强了好多，变得有趣了许多。

至少，凯瑟琳以前不会倔强地受了伤还要自己走路，也不会坚强地笑称自己没事。

现在，她变了好多，让人更想去爱护。

如果说以前的她是一幅淡雅的素描，那现在的她就是一幅美丽清雅的油画，什么也没少，反倒多了几分让人爱怜的气息。

他从她的身后环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颈边轻嗅那份只属于她的香味。

她静静地握住他的手，任由他的吻，落在颈边，她怕动一下，就会勾起他的伤感。

海面上，浪花轻轻地拍打出雪白雪白的泡沫。

风不急，浪也很柔，似乎一切，都为他们而停止。

“咕噜”一声，不知道是谁的肚子，轻轻地发出一抹抱怨。

“是你？”几乎是同时，他和她笑问对方，然后，一起笑了起来。

“肚子饿了对吧？那我去找点吃的，你身子虚，就不要到处走动了，在这里等我，好吗？”他殷切地叮咛。

她微微颔首，送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发丝被吹到眼前，在她的脸上拂过，有一丝说不出的美。

忍不住在她的唇边窃了个吻，他坏笑着离开，“记住想我哦，等你在心里念我的名字念五百次，我就会回来的。”

她的纤长手指，贴到自己羞红发烫的脸颊，嘴巴不由得嘟起。

坏人，老是偷袭。

不过，却有着令人心跳加速的幸福感。

一只海燕，淘气地落到她的肩头，在她耳边叫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

但那优美的叫声，却把馨离扯入以前不堪回首的记忆里。

曾经，她也有这样一个伙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叫，虽然会觉得有些烦，但是却很怀念，怀念那些昔日快乐简单的时光。

不过，一切都不可能了，时光的脚步，从来不会为谁停住，更不会为谁倒流。

她伸手，想触摸一下海燕的羽毛，可是，它却受惊的离开，飞向天空，只留下一支羽毛，盘旋着落下。

伤感被羽毛落下的弧度牵起，有点疼，又有点伤。

罗娜，你可安好？馨离在心底问。

可是，却没有回音。

也许，罗娜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吧。

那，作为朋友，她就只能默默的祝福。

闭上眼，馨离双手合十，对天使，说着自己的祝福，也许明天，罗娜就会听到。

清晨的阳关渐渐变得刺眼起来，已经是上午时分了。

从船舱里，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

伸了个懒腰，他四处望了望，视线定格在那个默默祈祷的曼妙身影上。

纤长优雅的身姿，似乎锁着沉重的惆怅。

嘴角挂起一个弧度，他墨色的瞳孔闪过一抹优雅的暖意。

迈着沉稳的步子，他径直向她走去。

“请问小姐，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他在她身后停住，试探性地问，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