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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的。”
卓秦温柔的眼神仿佛能融化千年的冰川，他微微笑着，说着不容置疑的话语。
……
洛浅的视线开始模糊，卓秦的身体渐渐融进白光，最后，一切又回归了黑暗。
“请醒一下，我要为病人测量血压！”护士推了推沉睡中的洛浅，他一下便从床沿边倒下去，头撞上了一旁的柜子，瞌睡全醒。
“哎？”他揉揉发疼的额角，“我睡着了？”
“嗯？请您让一下，我要为病人测量血压！”小护士重复了一遍，把卓秦的手从洛浅怀里抽出，作势要套上血压计。
……
真的都是梦。
洛浅让出地方给护士，盯着卓秦的睡容，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方才清醒过的痕迹。
耳边只剩下心电机的声音，依然是那个节奏、那个长度，什么都没有变。
不，还是有变了的。
洛浅摊开手掌，看着自己的手。
我可以的，一定。
“护士，他就交给你了。”洛浅最后看了卓秦一眼，下定决心。
……
迈开步伐，洛浅径直走向门外。
第一步总是艰难的，但是他并不是一个人，没关系，他不会再躲回自己的壳中，他要去面对。
“喂，洛凛然，我现在要见你，你在哪里。”洛浅拨了大变态的电话号码，之前洛凛然要给他说的话，他现在想知道。
“……”
“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冲动，你的脸还疼吗？”洛浅压低了语气，有些讨好的意味。
“在家，你回来吗？”
“嗯。”洛浅挂断电话，拦了一辆TAXI坐上，“军营。”
计程车只能停在军营的门前，剩下的路必须进行虹膜校对后才能进入。
洛浅刚下车，就看见洛凛然站靠在扫描器前，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烟，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一身清爽的运动服，像是刚进行完晨跑。
他四处张望着，突然，像是发现了洛浅朝他走来，吐出一个烟圈后立即把烟头按了丢进垃圾桶，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你不用出来接我。”洛浅走向扫描器，蹲下，把左眼对准扫描孔，巨大的防弹玻璃制成的门打开了。
洛凛然跟上，进行扫描后也进入大门。
“父亲和浩然听说你要回来，都很高兴。”洛凛然走在洛浅身后，像个保镖似的小心翼翼。
洛浅观望着四处的景色，以前这边的树还非常矮小，道路两边看起来光秃秃的，很是无趣。而现在……这条林荫小道，还真是惬意啊！
这么一想，洛浅突然发现自己已经26了，那么他身旁这个大变态，应该已经31了吧？
洛浅想到第一次见大变态，那个时候他6岁，大变态10岁。小小的洛凛然穿着一条黑绿色格子背带，白色的英伦衬衫，清纯的样子活像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你在看什么？”洛凛然感受到洛浅诡异的视线，有点不自在。
“没什么。”洛浅微妙地扭过头，暗自吐槽：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
洛世深的家坐落在军区的南部，一间小小的古式别墅爬满了爬山虎。清晨的阳光正倾洒下来，晕上一层朦胧的光芒。五年了，房子更加绿，古味更加浓，这红色的砖瓦又暗了些，真是不配他“将军”的身份。
“父亲在书房，你上去见见他吧。”洛凛然为洛浅开门。老管家一见两位少爷回来，立即派佣人迎上，换鞋、挂衣物、沏茶。
“你也来！”洛浅瞟了洛凛然一眼，他没打算放过这个大变态，军方到底有什么计划、想对小禾苗做什么，今天他一定要全部都了解！而且比起高深莫测的父亲，这个时而脑抽的变态大哥还来得诚恳一些。
好吧，他坦白，他就是吃定洛凛然一直对他心存愧疚，才这么干的！
“噢。”洛凛然先一步走上楼，“那我先去换身衣服。”
每每洛凛然见到洛浅，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答应洛浅的任何要求。明明看不见他的时候，可以做出任何不顾及他感受的事……
这一点让洛凛然自己都很费解。
洛浅稍稍敷衍了下许久没见面的管家和仆人便上了二楼，来到书房门口。
“咚咚咚。”红漆木门发出清脆的响声。
“进来。”里面传出威严的声音。
……
“吱嘎——”
洛浅推开房门，眼前一片明亮。
洛世深坐在竹制的摇椅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手拿报纸，轻轻摇晃。
……
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很难看出来这个黑发蓝眸的男子是三个孩子的爹，如今已经五十有余。
“你回来了，过来坐吧。”洛世深口气淡淡的，像是毫不在意洛浅，全神贯注在他的报纸上。
“咳！”洛浅轻咳一声，来到父亲的身边，“报纸……拿反了。”
……
洛世深身体明显一僵，干脆把这碍事的报纸扔到一边，尴尬地裝咳。
好吧，爸爸也会紧张，爸爸也会因可爱儿子难得回家一次而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我这么任性……非常抱歉。”洛浅低下头，看着脚尖，“我今天来只是想对你说，我愿意背负起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不过……我要以自己的方式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希望你能相信我，就如二十年前一样。”
“小浅……”洛世深没有想到洛浅会以如此卑微的方式向自己低头，承认错误什么的，存在他洛浅的字典吗？
洛世深摘下眼镜，捏捏自己的眉头，长长叹出一口气。
或许，那个卓格列家族的少爷，真的让洛浅改变了吧……
“小浅，你坐下吧，我会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你。然后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洛世深靠在摇椅上，放松全身，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娓娓道来。
第86章 这真的是科幻文
人的意识具现在所知，只有两层。
一层是清醒的时候，也就是平常生活中，对事情的感知、判断和处理的反射。
另一层，是在睡眠时对第一层意识的再次反射。它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拥有回顾、预知、衍生等等功能，通常我们会称作它为“潜意识”。
但是……
在超能力者的身体内，还存在第三层意识，我们把这块地方，称作“零区域”。
发生在零区域的现象根本无法用科学解释，所有开发和反作用都归因于基因排列的变化，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超能力和副作用。
开发的区域不同、得到的能力不同，副作用的影响也自然不同。
当第三层意识作用于第一层意识时，比如洛浅，他的手就会发电；比如凌云璃，他的眼睛可以看清一切。
他们都是人类潜能开发实验的产物，就目前而言，他们的能力只能作用于第一层。
然而神羽天火不同，他的能力完全来自于基因排序。其零区域比任何能力者都来得广泛，同时，他的第三层意识可以作用于第二层，也就是我们的潜意识层。
这就造就了他“神”的地位，凌驾于一切人类、至高无上。他是人类进化过程的一个里程碑，是所有实验体的标本，他称自己为“世界之心”。
神羽天火自十多年前就开始四处寻找幼年孩童，表面上这是为了人体潜能开发实验，但这背后，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老、不死。
第一层意识是对现实生活的反射，第二次潜意识它是零区域与第一层意识的接口，试想一下，把这个接口拔掉、然后插到其他接口上会发生什么？
——对于另外一个身体的完全控制。
所谓最终杀人兵器、所谓超能力开发研究，所有的所有不过幌子而已。世界贵族花了如此庞大的财力人力，要研究出来的就是——长生不老的方法。
然而所有超能力者，只有神羽天火的能力可以作用到第二层潜意识中，他再次成为标本，实验一旦成功，将会有新一轮人体开发实验继续进行。无论成功与否，这个世界都将再次面临灾祸……
“所以天火要小禾苗？噢，是夏禾酥！”洛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这太难以想象了，神羽天火真的想成为神么！
洛世深长叹口气道：“不，应该说是独特体质的孩子，才能承受天火的零区域。否则天火自己，恐怕也会受到副作用的腐蚀。”
洛浅恍悟，卓义小的时候天火对他出手，可能就是看上了他是被卓格列家族秘药哺育长大的。可是……卓义说得过去，那小禾苗呢？他的身体因试验失败连维持生命都困难，这样破烂的身体，天火要了做什么？
“神羽天火要的是世界之脑，他想同时兼备两种能力。而且夏禾酥因为实验的副作用，潜意识和第一层意识的链接非常松，他会失忆、记忆混乱等等，所以作为容器，是最好的选择。”洛凛然出现在书房门口，已换上正装，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道，“父亲。”
“凛然你来得正好，把军方的部署给小浅说一下。”洛世深向站在门口的儿子招招手，心情很好地摇着躺椅。像这样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说话，好多年了啊！
洛凛然走到洛浅身边，亲昵地搂住他的肩膀，对洛世深道：“父亲，我会和小浅好好交流培养感情，您放心吧！”
……
洛浅沉默不语，任凭那只咸猪手在他的肩头摸啊摸啊，还渐渐往下，搂住了他的腰！
你妹啊，时间那把杀猪刀怎么没把你的猪手砍了啊！
洛浅板着一张脸，尽量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洛世深眉开眼笑，兄弟嘛，就该如此相处，你说对吧？对吧？对吧？
“很好很好，带小浅去他房间，应该已经收拾好了！”洛世深点点头，继续拿起他的报纸假装看起来。
“父亲，你还是拿反了！”洛浅知道洛世深那是强颜欢笑，哪个做爹的能忍受两个儿子相互暧昧啊！还是眼不见为净，赶快让他们离开视线最好啊！
但是你坑爹啊，有没有想过其中一个儿子特么不想跟他搞基啊！
这种时刻你这个做爹的怎么能装作没看见啊你妹啊！
感受到洛浅森森的怨念，洛世深也不好受。他想嘛，反正洛浅也弯了，便宜卓格列家族的那个臭小子还不如便宜自己另一个儿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他已经接受儿子是同性恋这件事，再多加一件乱伦他也不介意了！
作为新时代老爸，还处在社会的高层，他必须有这个容度！必须有这个海量！必须有这个觉悟！
话虽如此……
洛世深颤颤地放下报纸，爸爸的手，还是很抖啊……
“凛然啊，小浅他也回家了，你看是不是……来日方长啊！”洛世深再次把这个碍事的报纸扔掉，语重心长地说。
“父亲，我带小浅回房间，你把我昨天制定的作战方案看一遍，给我点意见。”洛凛然直接拒绝洛世深的意见，并且给予其任务。
……
洛世深无奈地叹气，他曾经为了洛浅打了洛凛然一个巴掌，造成了他们父子三人今天的结局。一直以来，他都非常责备自己当初的行为。如果他能早些发现、如果他当时没有那么冲动……或许凛然不会陷得那么深，小浅也不会受到那么巨大的伤害……
他为了他的正义和坚持，一度牺牲了他最心爱的妻子、最心疼的儿子、最幸福的家庭。
如今，他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继续用他的价值观约束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