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清哼道:“我敌清何时需要别人照应过?军营里的差事多,你还是叫弟兄们带紧点,虽然我们现在不过是养马打杂,但别自暴自弃,让韩信长看轻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嗯。”小羔子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大侠,你放心吧。我们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敌清这才又跟素清云道别,摸着她的鬓角,说:“清儿,我不在的日子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凡事多往好处想,也许,改日韩信长就会放了你父亲呢……”
素清云点点头,去给敌清准备了一些厚实的衣服以及干粮,而小羔子则拿来了弓箭弹药之类的。
出了营帐,敌清便往大山深处走;两个探子见他是一副远行的架势,忙向韩铁林禀报,说:“将军,敌清又往山里去了,这次好像还带了干粮,估计是这里的野兽打得差不多了,要去远点的地方打猎,我们还要不要跟?”
韩铁林按他伯父的部署,正在组织兵力,分配兵器,心思也没留在敌清身上,只一边看地图一边说:“这是你们的任务,你们不去监视他,难道要我去吗?”
探子忙说:“不敢不敢。”
韩铁林哼道:“既然不敢,还废什么话,还不快去?”
两个探子便“喏诺”地又回去找敌清,可是敌清已经走得很远了,他们连干粮都来不及准备,匆匆忙忙地追进山里面。
而当他们一进了深山,敌清便在不远的山岗上住下了,观察着中军大帐的一举一动。
从早上开始,厨房里便一直冒烟,做完早饭做午饭,做完午饭做晚饭,大约过了酉时,厨房里的人才可以休息,到第二天的丑时,又是进进出出。
这中间,也有可能来一两个内厨,那是专门给韩信长以及郡主准备夜宵的。
在不远处的牢房外面,驻扎着一支12人的卫兵队,分两班,大约在子时和午时交接;一般午时很准时,因为中军大帐就在旁边,怕被韩信长看见;但夜里交接的时候,会延长一炷香的时间。
而这一段时间里,整个中军大帐都是静悄悄的,巡逻的卫兵通常正好走到最远的东边哨亭。
敌清一边观察着军营里的一举一动,一边用匕首削了个碗状的木盆,以及一个小小的木杵。
到了夜里,他又悄悄去了死亡谷,但这一次,他可不是去找素繁宇的,而是找一种很稀有的毒草——幽灵苔。
这是一种只长在青州的古老植物,现在也只有死亡谷才有,因为这种苔藓生长在极阴暗潮湿的地方,而且要吸食动物的血肉才能存活;死亡谷葬了许多死人,这些苔藓就附在死人的骨头上,发出绿莹莹的鬼火。
据说,这是一种剧毒,可以使人瞬间窒息,并且还会腐蚀你的肌肉,使人变成一具干尸。
此时才二月中旬,山里的大部分毒虫还没有出现,只有这一味毒药可用了。
敌清换上黑色的蒙面装,趴在死亡谷的谷底寻找着这种传说中的毒药;死亡谷的谷底充满了腐尸的臭味,一般人绝对忍受不了这种让人作呕的味道,但是敌清却硬是逼着自己撑住。
幽灵苔实在太难找了,而死亡谷又是如此之大,敌清找了半天,仍旧是一无所获;他心道:是不是幽灵苔已经绝迹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就难办了,以他的武功,还不足以——把素繁林的人头带给素繁宇。
但是没有素繁林的人头,就学不到真正的苍龙拳;学不到苍龙拳,他敌清永远都是个虾兵蟹将,什么大侠,简直是讽刺。
想到这里,敌清简直不能再忍受了,为什么方成雀可以这么好命?他不能输给任何人,他要告诉青州的所有人,他才是大侠,他才是救世主。
羞愤使得敌清几乎疯狂了,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幽灵苔;这时,有只野狼在山谷中嗅来嗅去,它伸着前爪,把脚下的泥土抛开,然后叼出一根死人的胳膊,呜呜地啃食着。
胳膊上的肉被吃光了,那狼忽然“嘤嘤”地惨叫一声,好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躲得好远;敌清在黑暗中,发现死人的骨头上冒着绿莹莹的光,像宝石一样,但这宝石的光却是致命的。
不一会儿,那头狼也倒下了,而敌清发现,狼的每一根皮毛上都发着绿莹莹的光,光芒消失后,狼变成了干尸,又在谷底慢慢的腐烂了。
这一定就是神奇的幽灵苔了!
敌清又是兴奋又是激动,但他可不敢立马伸手去抓,野狼也不知是吃了幽灵苔才中毒,还是只闻到、甚至碰到就中毒。
他没必要冒这个险去尝试了,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
敌清慢慢靠近那根死人骨头,只见骨干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绿藓,绿得晶莹剔透,煞是漂亮;但越漂亮也就越致命。
敌清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挑了一点,放在木碗中;这毒素就迅速将木碗的水分吸干了,成了干木材,但还好,这木碗不会传染毒素,敌清的手没有事。
敌清又刮了一些,但他不敢刮多,只怕风一吹,或者颠簸一下,这幽灵苔有一点点飞落在他的身上,那他也就和刚刚的野狼一样,头发都冒着绿光,然后变成山谷里永远的干尸。
幽灵苔之毒,终于还是被敌清带出了山谷,可怕的梦魇就要开始。
第二百八十九章 野猪祸
第二百八十九章野猪祸
从死亡谷成功取回了幽灵苔,敌清便在山岗上日夜不停地研磨,用清泉之水,再混用不死木的根汁,终于磨成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粉。
这已经是数日之后的事情,那两个寻敌清去的探子,虽然没找到敌清,倒却捕获了一头三四百斤重的大野兽,哼哧哼哧地从深山老林里抬出来,准备献给韩铁林,算是将功补过吧。
两人回来的路线,正好经过敌清埋伏的山岗;敌清心道:不知道这毒药的药性如何,不如趁机先拿这两个人试试。
想到这里,敌清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把药粉轻轻洒在随身携带的干粮上。
他拿起弓箭,假装一副刚从山里打猎刚回来的样子,从另一侧绕过去,正好跟两个探子撞个正着。
两个探子看见敌清,顿时哑然,也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该哭,面面相觑的。
而敌清空着两只手,一边叹气,一边拍着探子的肩膀笑道:“哇,两位老弟是哪个营队的,厉害啊,捕到这么大一头野猪……”
他假装并不知道他们是韩铁林的手下,而探子也真以为敌清不知道他们是专为跟踪他去的,赔笑道:“哪里哪里,运气好而已;哎,敌大侠,你也是进山打猎去的吗?”
另一个赶紧碰了他一下,挤挤眼睛,示意他:别说漏了嘴,我们怎么会认识敌清的?
那一个恍然明白,赶紧闭紧了嘴巴。
敌清就假装什么也看不见,只围着野兽转,说:“哇哇哇,有三四百斤呢,你们营今晚可以打牙祭了呀,哈哈……”
“是啊是啊,”这回,两个探子说话就更谨慎了,问道,“那你是去哪里打猎的?”
敌清拍了一下大腿,说:“哎呦,我呀,我往南边去了,跑错了方向,都看见青州城了,才知道不对劲,这不,什么也没打着,空着手就回来了……”
“哦?”两个探子嗯了一声,显然是问清楚了敌清的行踪,回去跟韩铁林也有个交代不是。
敌清从口袋里摸出干粮来,说道:“来,这都中午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吧,等下我帮两位兄弟把野兽抬下去。”
其中一个饿得眼睛都发绿了,正要伸手去拿;而另一个却警觉些,说:“哎,不用了,你看,下面就是营地,我们再使把劲儿就到了……”
敌清见他们不吃,便说道:“好吧,两位这就算功德圆满了,可怜我敌清一无所获,只能再进山去找找了,或许也能像两位这么好运气呢;哎,你们是往哪里走的?”
两个卫兵顿时哑然,不会吧,又得进山,他们可不想再遭这份罪了。
卫兵大概以为敌清只是想跟他们分点野猪肉,忙拦着他,说:“兄弟,不用去了,里面豺狼虎豹太多,你一个人多不安全;这么着,到了山下,我们分你点猪肉……”
敌清看了看野猪,说:“那怎么好意思,我们营地有二十几号人呢,少说也得百八十斤才够打牙祭呀?”
哇,两个卫兵算知道什么叫狮子大开口了,你打什么牙祭呢?二十个人要吃一百斤猪肉?你当饭吃了吧……
想虽然这么想,话可不能这么说;两个卫兵悄悄商议了下,终于狠下心来,说:“中,就分你一百斤肉。咱们先下山,下山说好不好?”
他们几乎是在哀求敌清了,而敌清还在犹豫。
两个卫兵算是被他折磨死了,问道:“大哥,你还有什么要求啊?”
敌清咂咂嘴,说:“无功不受禄啊,这野猪是你们两个好辛苦才打到的,我怎么好意思分这么多呢?”
连个卫兵恨不能说:你既然知道那就别废话了,给你个猪头还不行吗?
敌清拍拍胸脯,说:“这样吧,我看两位一路抬过来,也累了;我这里有些干粮,你们拿着先垫垫肚子,野猪我一个人扛下去,算是出点力怎么样?”
只要能下山,什么都好说,但是两个士兵还担心道:“这家伙可沉,你一个人,扛得动吗?”
敌清把干粮递给他们,捋起袖子来,果然一身扎实的肌肉;他操起野猪的脖子,往肩膀上一扛,根本看不出吃力的样子。
敌清问道:“怎么样?哥们不是吹牛吧?”
两个卫兵连忙拍手称快,说:“是是是,老哥好力气……”
总算能轻松下山了,可把两个卫兵给高兴得;但所谓乐极生悲,福祸相连,就在两人放松警惕,张开嘴吃了一片干粮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敌清原先是在前面走,听到后面“啊”得一声惨叫,他便停了下来;可他并没有立马回过头去,只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时间。
不一会儿,后面的惨叫声终于停止了,他这才回过头去,只见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士兵,已经躺在地上,变成两具干尸。
敌清放下野猪,用匕首划开他们的胳膊,只见骨头上已经附满了绿莹莹的苔藓,这幽灵苔的繁殖能力简直太强了;可当它们遇到阳光的时候,立马“滋”得一声,灰飞烟灭了。
敌清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这包毒粉的毒性。
他果断地将两人埋在了山岗上,又将野猪藏在草丛中,等事成后,背下去做狩猎的物证。
这一夜,月黑风高,孤独的山岗上只有大鸦恐怖的叫唤声;而敌清早已换好了黑衣,蹲在阴暗的树影下,眼睛紧紧盯着军营里的一举一动。
酉时已经过了,厨房里灯火熄灭,忙了一天的厨子们都疲惫地回营帐中休息;巡逻兵已经到了数里之外的西哨亭,看守大牢的士兵围在一起跺脚取暖。
一时,又起了一阵阴风,乌云遮住了月光,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而敌清则如山上的豹子一般,迅速冲进军营,然后左闪右避,悄悄靠近厨房的窗户。
这窗户是向下半开着的,敌清猫着腰,趁着乌云散开的最后一刻,弹跳进了厨房里面。
月光又撒进了厨房,里面烟气腾腾,锅里似乎还在煮着什么东西,旁边一个很大的蒸笼,里面放满了馒头和窝头,窝头上面打了一个红色的‘x’,很显然,这是给囚犯准备的。
但是敌清只看了一眼,便走过去了,这不是他要找的,他要找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