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茗说:“意外到是没有,不过我问你个事儿啊。”
离岸祈雨道:“你说。”
邹茗问:“潇潇他……很怕一个人呆着?”
离岸祈雨干笑了两声说:“是有点,不过有那么明显吗?你眼睛也太尖了吧。”
邹茗说:“我这不是关心的无微不至嘛!”
其实这事儿从今天去买饮料那会儿邹茗就想问了。便利店不过是一个转角的距离,小徒弟就不放心的偷偷跟着;坐过山车那会儿,自己就在下面等着他也不肯一个人去;刚刚抽空去买了点吃的,小徒弟又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口看着。
电话那头的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给邹茗讲述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他说:“我和潇潇并不一起长大。有潇潇的那会儿,我爸身上还有公职,所以潇潇一生下来就被送去了农村的亲戚家,一直在农村长到7岁。城里的孩子7岁都能说会道了,可潇潇连普通话都不会说,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就因为这样,爸妈特别心疼他,而我特别讨厌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突然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从此家里所有好东西都要留给他,是谁都会觉得心里不平衡的。“爸妈经常不在家,潇潇就特别粘我,每天都跟在我身后叫哥哥,真把我气得半死。”
邹茗说:“啧啧,女王你从小就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离岸祈雨并不搭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那年冬天爸妈都不在,家里只剩我们两个人。我问他想不想出去玩,他说想,我就带他上了一趟很长很长的公交车。我还记得他坐在我身边一直都好开心,用他烂到家的普通话问这个问那个。只是他说什么我真的一句都没听懂。我们坐了一个多小时,我看差不多够远了,就带他下了车,随便找了条长椅让他坐下。我让他乖乖坐着等我,我去给他买汽水,一会儿就回来。”
邹茗问:“然后呢?”
离岸祈雨说:“然后我就走了,我想丢掉他的。”
邹茗说:“卧槽,人性呢!”
离岸祈雨深深的吸了口烟,叹道:“小时候不懂事儿……不过我走到一半我又后悔了,我怕爸妈知道了骂我,就折回去找。可我也只有十几岁,哪里还记得路,走到最后我自己也迷路了。”说到这里,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所幸那时候民风存朴,还没有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人贩子。他说“后来,我遇到个好心的叔叔骑着车带我找,找的天都黑了,终于找到了。看到我的时候,潇潇他一下子就哭了,他问我‘哥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这话一直问了好几遍。我听着就觉得像被人扎了几刀,疼的要命。”
邹茗其实是想笑的。听到离岸祈雨那样正经一个人捏着嗓子学小孩子说话,他就觉得好笑。可他又笑不出来,因为他想到小徒弟刚才站在门口等他回家的那一幕,那样急切的眼神,他真的怎么也笑不出来。
离岸祈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不瞒你说,往后这十几年,再没什么事让我觉得那么疼过。”
邹茗说:“该你的!”
离岸祈雨说:“回去之后,我两都发了一场高烧。可这个傻孩子第二天就好了,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还喊我哥哥,还问什么时候会再带他出去玩。可能是报应吧,我那场高烧烧了整整一星期,差点没把我给烧傻了。”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从此我也认命了。是我上辈子欠他的,该对他好,不然遭罪的还是我。”
邹茗说:“他这毛病……你们没给他看看?”他或多或少可以想见潇潇心底的阴影。每当别人把他单独留下时,他就会觉得害怕,害怕那个人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说:“看过,医生说这不是病,让我们好好引导别小题大做。于是我们就好好引导,结果毛病一点没好反而把他给惯坏了,二十几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单纯。”
邹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忽然很想去看看小徒弟。看看他睡着了没,到了新的环境有了新的床是否还睡得安稳。
离岸祈雨接着道:“你知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有多可怜吗?那么冷的天,还坐在那儿等我,我让他别走他就不敢动,眼巴巴的看着我走的方向,瞪得眼睛都红了。我忘记给他戴手套了,他两只手都冻僵了,拽着长椅的木板掰都掰不开。”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这事儿我从来没和我爸妈说过。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曾经那么阴暗那么邪恶想要丢掉自己的弟弟……”
“从此以后,只要看到他那种眼神,我心里就充满了是负罪感……就觉得只要是他想要的,我什么都愿意给他。”离岸祈雨那样恬淡清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幽幽的传来,带着一点点空旷的回声。他说:“所以邹茗,你要对潇潇好,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
小徒弟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得没心没肺。窗帘的一角挂住了台灯,清亮的月光透了一点进来,给这静悄悄的小房间披上了一层银色的面纱。
邹茗挂了电话,用指背轻轻摩挲小徒弟的脸颊,无声的笑了笑:“潇潇,晚安。”小徒弟皱了皱眉,没有醒。
☆、第四十八章
虽然我也很想多描写一点邹茗和曲寒潇的日常生活,可那跟本文的主线剧情真的没太大关系。谁让我们的男主角金手指总也开不起来,小白徒弟也没一夜开窍成为网游大神,他们的爱情故事就像路边1块钱一海碗的白粥一样,平淡无奇。注定要被副线CP抢光所有戏份。
于是邹茗一边真诚的和小徒弟相处着,一边继续开始他的旁白生活。
对,本文的男主角已经沦为了一个旁白,负责用双眼记录着游戏上的腥风血雨,与三哥小雨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情故事。
让我们说回游戏。俗话说得好,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西门小庆'这朵真奇葩终于在归回的一个月后,开始耐不住寂寞大放异彩了!
其实自从他回到9…1之后的第一个星期,9…1的攻防格局就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众所那个周知,西门小庆原名唐2是本服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著名的GF指挥。在那个大家统一二内插气场的年代里他曾凭一己之力组织起弱势的恶人强推老谢,光一内天策就有一个团,号召力可谓是有目共睹。
西门小庆回归之后,不指挥GF是说不过去的。可恶人的攻防指挥向来分工明确,醉无忧出身浩气擅长进攻,负责周六两场;周日上午场归三哥,下午场归【磨刀江湖】的帮主'钟抠'指挥。四人分工明确,从黄瓜菊花合体一来就没为GF闹过什么矛盾。相比之下浩气盟那些个阿猫阿狗五点就上麦抢指挥权的事儿,恶人谷内显得是那么的和谐统一。
可西门小庆来了,攻防指挥多了一个人,这个平衡就要被打破了。
第一周,他没有上麦,OW给了他GFYY的黄马。
第二周,周日下午,钟抠迟到,西门小庆上麦指挥大获全胜。
第三周,钟抠6点开始抢麦指挥,却频频失误,众人开始呼唤西门小庆。
第四周,依然钟抠指挥。浩气长驱直入把老王的血线压至40%,西门小庆卡了他的麦抢走了指挥权。
第五周,哦不,第五周才刚刚起了个头。'破禅'带着一部分亲信离开【磨刀江湖】加入了川前居;【磨刀江湖】由'钟抠'带领正式向【黄泉】开战。
什么?你问为什么开战?
靠,士可杀不可辱你听过吗!对于一个把阵营当做绳命的高端屁威屁玩家,一个有头有脸的GF指挥,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当众卡麦抢走指挥权,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有木有!!
想到这里,邹茗不禁摇头感叹'钟抠'的天真无知。你看看人家西门小庆做事儿,明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看上去好像还是群众千呼万唤使出来的,是众望所归是人心所向是指引恶人兄弟的一盏明灯!这他妈是一个普通小子吗?简直也是修行千年的天山童姥!
【磨刀江湖】是当年'钟抠'一手带大的菊花服第一恶人帮会。后来,'钟抠'由于一些事情A了,把帮会连同GF指挥的重任都交给了副帮主'破禅'。'破禅'兢兢业业的守护着帮会、磕磕巴巴的带着攻防。合服之后为求守成,不惜放下尊严苦抱三哥大腿;虽然受尽嘲讽,但小日子一直过得不错。等'钟抠'AFK回来之后,帮里的人都只认破总不认抠总了!哪怕破禅把GF指挥权还给了钟抠,可他妈队伍里都没人跟着他跑!
妈蛋,这种感觉就像是亲儿子被人抢走了!怎么甘心!裂痕就这样悄然而生。
面对一直主和,不惜做黄泉狗的'破禅','钟抠'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的对立面,主战!他悄悄知会自己的心腹: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我受够了!我们绝不能一直做受!我们总有一天要雄起!!!!
不是每一个八卦党都能成为政治家,可每一个政治家都必须是一个八卦党。西门小庆回到9…1的第一天就充分了解了钟抠和破禅之间的小矛盾,并且成功掌握这一嫌隙并加以利用,最终一战成名。
当以钟抠为首的主战派开始处处针对西门小庆时,'破禅'仿佛预见了大厦清退,干脆带着四五个亲信弃帮出逃。小雨出面拉拢,成功纳入麾下。破禅走后,磨刀江湖对西门小庆从口头上的攻击,升级为全地图追杀;帮里人被杀,黄泉必然出手;小范围的群殴渐渐发展到了长时间的帮战。于是,继高热之后磨刀江湖成了黄泉的新一股敌对势力。
磨刀江湖乃曾经的菊花服恶人谷第一大帮会,在人数上可以说和黄泉不相上下。背靠黄泉这颗大树的时候,甚至还收编了原菊花的几个小型PVP帮会。而现在,磨刀江湖终于要和黄泉反目了,这可是激动人心的年度大戏啊!
野外!群架!激情!血拼!这就是屁威屁党的终极人生目标。南屏、昆仑、金水、寇岛、黑龙、苍山洱海,只要是有野外战争区域都有黄泉和磨刀江湖血拼的场面。而西门小庆的江湖却比一般的屁威屁党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心机。
内战向来是他的拿手好戏,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他对磨刀江湖发动了三大战役。
第一战:白龙口水战。
自从开80到现在,黄泉一直包揽世界boss野外boss。磨刀江湖与黄泉联盟之时,没少从中得利。如今脱离了黄泉这个干爹,boss可不能落下。钟抠组织高调起拉内战仇恨,扬言要打破黄泉包揽野外的局面,要改帮会团为世界拍团,邀请所有恶人谷的兄弟姐妹加入。
野外BOSS最大规模的争夺战在某日清晨7点整于白龙口华丽的拉开序幕。当时带队的赵老湿还在半昏迷状态,所有人都穿着副本装漫不经心的戳着boss。面对世界上突然蹦出的帮战,以及人群中忽然变红的恶人,黄泉的战线一下子被扯得四分五裂。西门小庆就在这时英勇的蹦出来,hold住了局面。7点到9点期间,黄泉处于弱势,屁威屁战士们没有起的那么早,恶人谷众人一看有便宜可捡纷纷加入了抢boss的行列。可根据黄泉打架的一贯风格,人只会越打人越多。9点以后川前居加入战斗,对坑变成了碾压,内战从BOSS点蔓延到复活点,甚至是整个地图。眼见胜利无望的钟抠带领众人在白龙玩起了划船战;西门小庆带人有计划的在后面追逐。转眼间,一场华丽的血肉搏杀转化成为了赛龙舟,黄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