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是封易的第一想法,他以为左蒙要和他交换房间,就像以前他借用训练室那样。但他们的脑电波似乎不在同一频段,左蒙的意思显然不是暂时性交换,而是永久性搬离——
“因为你的房间的居住权到期了。”
封易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面对左蒙也会有一种想要嘴角抽搐的感觉。
“……很好笑,你的笑话。”
封易最终还是搬到左蒙的房间,在他“搬家”的这个过程中,他仔细分析了一下左蒙的心理,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他的思维在他抱着自己的衣物进入左蒙的房间时停止了。
这时他忽然明白了左蒙的心理。他这是犯抽了吧!
封易觉得自己应该保持沉默,因为他并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也没必要对这个房间主人的品味提出质疑,虽然他觉得整个呈现粉红色基调的装修风格很……难以形容。
他是太久没来这个房间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变了样。
“房间……很温馨啊。”封易对着站在粉红色窗纱前面的左蒙道。忙着整理衣物的封易没见到左蒙若有所思的表情,被房间风格震惊的他,也没注意到对方一直以来的黑色装扮变成了更柔和的白色。
弥弈说,omega神经纤细,易多愁善感,柔和的色调能让他们更加放松。
好吧,左蒙其实怀疑他是在恶作剧……但试一试也没什么关系。
一夜安眠。
也是真是受了信息素影响的缘故,封易会潜意识地亲近左蒙,这种感觉在白天因为外界纷扰稀释了不少,等到夜晚就很清晰地表现出来。具体的表现在于,左蒙靠近他甚至是搂着他的的时候,他竟然会觉得安心。
当然,左蒙会靠近他,在封易想来也是受了信息素的影响。
事情的走向似乎有点偏离所想啊,封易在入睡前一秒想。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真的没问题?
室内一片寂静平和。黑暗里,有人睁大了眼,静静地看着某人隐隐的轮廓,很久很久。他只是这么看着,就有种蜜浸似的甜蜜袭上心头。
从来没人可以让他试着改变,从来没人可以让他产生这么感觉。所有,这个人是他的,必须。
和这边的寂静平和不同,同在竞技场200层的A…08室却氛围紧张。
“我救你下来是因为我期待有一天你会为我办事,而不是坏事!”姬莫年翘腿坐在沙发上,额前微显凌乱的发丝显示着几分不羁,冷厉的眼神似乎能将人冰冻。
在他的对面不远处,柏邹嘴角带着血丝,姿势狼狈地半坐在地上,就在几分钟以前,他被稳坐沙发上的那人一脚踢到了肋骨,在他弯腰的时候又被一拳击中了脸,现在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胸腔都泛着疼,呼吸都带着疼痛,但他还在笑着。
“我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是什么让你觉得放出实验者是正确的?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姬莫年冷笑一声,看向柏邹的目光带着杀意,“还有那只臭虫,谁让你对他动手的?虽然他看着就让人倒足了胃口,但我不觉得他应该由你来结束。”
柏邹试着站起来,但剧烈的疼痛让他又跌了回去,索性他就坐在了地上。
“人是我杀的,但是……那怪物不是我放的。”
“你觉得你的信用有多少?”
“是真的。”柏邹抬头看向他,这种从下往上看的姿势会让人有种放低姿态的错觉,这也是他的目的,“那怪物是姜宋放出来的。”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你们虽然共事一主,但就能力而言你显然胜过他,为了居功,他先是放出实验者把过错推到你身上,然后自己解决了问题,又算上一功,既打压了你又提升了自己。这个理由算不算?”
姬莫年能力一流,但疑心甚重,这是柏邹这些日子的观察所得。
姬莫年果真思考了起来:“……他有什么理由能把过错推到我身上?”
“你不是也这么想吗?放出实验者是我干的?”柏邹顿了顿,“我也算上你的人吧。”
姬莫年似乎信了似乎又没信:“那么……你这么做是……忠心为主?”
“不,我只是想杀他,只为这个理由。”
姬莫年没再说话,他放在一旁的手放松了下来……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的话,他一定会杀了他!
而一直注意着他的柏邹,这时候也几不可察觉地松了一口。伴随着他这一放松而来的确是一脚狠踢,就落在他原来的受伤处。
“唔……”
姬莫年拍拍手,淡定地回了房间。
“这次就姑且信了你,但擅自行动总是要受罚的。好好养伤,如果好不了就别出现在我面前,晦气!”
柏邹捂着胸口急喘,有泪水无声滑落。他一只手掩面,遮住了眼里的怨毒。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前面是不是写过A…08室,找过了也没找到
☆、异样竞技
封易以为像姜宋这种人在PAF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他的死必定会引起轰动和重视,结果轰动是有了,死在PAF底层,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也也算轰动了一把吧。但就重视而言,这个离他所想有点远。表现在就在案发的第二天,案件调查就结束了。
这些消息本不会像PAF大众宣布的,只有200层的某些人得到了通知,这某些人当然也是不包括封易的,他是从左蒙那里得知的。
“所以,他的死只是因为和底层的住民发生争执,在这过程中不幸丧生?”封易手中的水杯差点没拿住,这足以表现出他的惊讶,“你们信了?”
“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他的价值也就没了,没有人会为他在死后还花精力调查这些,谁让他本身就只是个靠着谄言上位的狗,死了就死了,这样的人很多,不差他一个。”
这样的世界……
封易将水杯放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左蒙抬头:“去哪儿?”
“好久没打比赛了,活动下筋骨。”封易回头看他,“你要替我做安排?”
封易现在有点后悔了,他后悔他在和左蒙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带了些嘲讽的意味,导致左蒙什么也没回应他,最终导致他抽上了这号人物。
在竞技之前,封易很认真地了解过对手,得知对方是底层新住民的时候还认为这场比赛肯定不过瘾,没想到……
封易堪堪躲过对方的攻击,在他以为对手会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扑,而且会因为控制身形有留下2秒钟的空档时,他却不顾这些硬是往他的方向扑来,这导致了这个人的腰呈现诡异的扭动。
这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啊。
事实上,从两人的比赛状况看来,封易觉得他们肯定在哪儿结过仇,因为他的对手一直对他心存杀意。
刚开始的时候,对手还挺正常的,可是比赛进行到15分钟的时候,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只知道攻击,脸色也凶狠得难看,这种毫不在意自己状况的打法,让封易毛骨悚然。这让他感觉,对方只有一个目标——杀了他,而且以很凶残的手法。
不知怎么的,封易突然想起了姜宋的死相,那是一种让他只看一眼就能记住的惨烈。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PAF的调查结果能理解了,如果底层有像他对手这样的人存在的话。
疼痛让封易回过神,他看过去,与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对上,这让他打了一个寒噤。对方的手拽住了他的右肩,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让他的手痛得不行,就像尖利的东西刺进皮肤一样。
明明对方也是徒手抓的他!
封易忍着疼痛转身提腿袭上对方的腰际,对方吃痛弯腰五指紧扣着封易的肩膀,封易皱着眉趁机在他背上一肘,对方终于放开了,却是在封易抓出很长一条伤口的情况下。
痛。
这是封易此刻的唯一想法,他看向那条从右肩到手臂的伤口,翻着皮肉混着衣服碎屑……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
封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台上下来的,震天的呐喊声刺得他耳朵犯疼,台上贵族们激动不已,这是在看到死亡后才会有的热情。是的,封易杀了他的对手,这是第一次他在台上将他的对手杀死。
他不得不这样,因为……那根本就是一个不死不停的怪物!
封易打了个寒噤,浑身的热汗,他的心里却一片寒。
这是个怎样的人啊!
“你怎么样?”
刚下台,就有人朝他问道。封易眨了眨眼睛,从恍惚中回神,看清眼前的人。是左蒙。
“不怎么样,痛。”封易的目光看向自己肩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伤口一直没有停止流血,衣服染红了一大块,“你在看我比赛?”
“无聊罢了。”左蒙嘴上说着不在意的话,眼里却闪着一些说不明的微光,“回去了。”
“哦。”
左蒙跟在封易的后面,离开前往竞技场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阴郁。
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我,我……”某路人甲无辜地看着眼前这人,他只是偶然经过这里,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这人用这么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你踩着我了。”
“……啊?”路人甲欲哭无泪,他知道眼前这人是住在200层的大人物,是他惹不起的,但是他确定他踩的是地板……路人甲将自己的脚收了收,离眼前这人更远了,虽然他之前也离得挺远。
“嗯哼!你踩了我的脚……把你的脚伸出来。”
……
路人甲呆立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脚。嗯,PAF的卫生做得不错,没有脚印。
姬莫延靠着电梯壁,看着电梯里递增的数字,感叹一声:讨厌,被人先一步接走了!小~小~易啊。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让封易在疼痛之余分心的,那么就剩这个拿着治疗器小心翼翼给他治疗的人了。哦,这个人不是左蒙,左蒙已经被他屏蔽在外了,在他见到眼前这人时。
“很痛吗?”傅休越皱眉,手上的动作放得越发轻了。
“没有很痛。”封易难得的矫情了一回,事实上,他已经痛得不想说话了。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那人是用了什么,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口,太诡异了。不过,因祸得福。
知道傅休越一直瞒着他很多事都是为他好后,他很想找机会和解的,但他的别扭性格决定他不可能主动,这次受伤倒是促成了这机会。
“嗯,那个……”
“好了,躺床上去休息吧。”
傅休越极尽宠溺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发。
“好。”呆愣住的封易脱口道。
他的……哥哥,长得真好看,嗯,笑着更好看。
躺在床上的封易想,他最近是不是睡眠量超标了啊,还有他们这算不算和好了?好吧,封易承认一直以来,闹的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那么就算和好了吧。
“那些东西怎么会跑出来?”傅休越褪去了“哥哥”这一形象,表现出了一个作为大家族继承者的精明和沉稳冷静。此刻他坐在沙发上,快速地翻阅着光脑上秘密麻麻的信息,那是他们收集的一些资料。
左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言回了句:“你为什么会过来?”
“什么?”
“没。”左蒙抬头,掩去了刚才的情绪,“查到了吗?有什么可疑的人选,关于放出这些东西的人?”
“后来才加入的柏邹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