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我说宁妖精你就不能消停点在家里休息吗?摔着了我的干儿子怎么办?”
宁夭偏头,眉眼一弯,嘴角轻轻勾起,“你信不信就我现在这样子,一只手也能撂翻你十次。”
“妈蛋不带这样的,小爷我是脑力劳动者!”祁连登时炸毛毛了,随即又问:“我说,楚朔那个渣男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在外面当他的救世主,你在家里给他生孩子他到底还管不管?”
祁大少最近骂楚朔骂得愈发流利了,反正自从楚朔去佩兰星打仗开始,祁大少就看他各种不顺眼。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辛辛苦苦养了多少年的娃被人拐走了,结果这厮居然三天两头不着家,渣!真是太渣了!要不是打不过,祁大少一定套他一个大麻袋拖到角落里先揍一顿再说。
祁连从不说矫情的话,他表达感情的方式一向跟他的行事风格一样,很特立独行。宁夭有的时候反观自己从小到大做的所有决定,也许做的最正确的就是误交了祁连这个损友。
宁夭对于祁连骂楚朔那是乐呵呵的,戚言却是听的一愣一愣的,对祁大少的崇拜之情愈发深厚。没办法,谁叫楚朔那种人生赢家太招仇恨了。
结果宁猴儿测试完,兴高采烈的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三个人兀自聊得火热,竟然一个也没有在看他,顿时有种对牛弹琴的苍凉感。
测验结束之后,祁连立刻带着改装图纸回去工厂,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投入生产。戚言嚷嚷着要去喝酒庆祝,宁猴儿积极响应了,结果被宁夭一记手刀劈在后脑勺上。
“给我乖乖回去训练。”
“是……”恶魔教官发话,宁猴儿哪敢不从,护着后脑勺一路小跑着钻进了飞行车。
两人回到楚家后,正好碰上午休,宁猴儿一看不用训练,立刻撒开了欢儿跟同伴说起了新机甲的事。宁夭就转身回屋休息,没想到最近愈发嗜睡,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其他人看他没出房间,哪敢去叫他。
宁夭揉了揉睡得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算了,就当休假半天吧,当即也不起床了,躺在床上继续闭目养神。
晚饭是杜月蘅让人端上来的,宁夭披着衣服坐在房间里的小圆桌前面吃了。吃完正处理情报,杜月蘅就端着汤药进来了。
宁夭闻着中药那味儿,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他喜欢甜食,最怕吃这种苦味的东西,尤其这苦还不是单纯的苦,夹杂着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让人欲…仙…欲…死。关键是——这药还是宁夭自己配的,这纯粹叫自己作死。
“喝药吧,哝,你看,今天给你准备了两颗糖。”
听着杜月蘅这哄小孩似的口吻,宁夭无语凝噎,好不容易说‘待会儿喝’把杜月蘅打发出去了,就苦大仇深的看着那碗药。等心理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宁夭一边暗恨着楚朔,一边闭上眼端起药碗服刑。
可是才喝第一口,宁夭便忽然顿住,面色微沉的把碗凑到鼻下仔细一闻,嘴里细细品着那药水味儿,不出几秒,脸色大变!
糟了!这药有问题!
与此同时,还未等宁夭有什么反应,一阵刺痛忽然从肚子里袭来,宁夭下意识的伸手捂着,但那剧痛宛如波浪一般,只增不减!只短短一瞬,宁夭的脸色就开始发白,细密的汗珠渗满了额头。
他紧咬着牙,疼痛让他差点连喊话都喊不出来,只得把手里的碗重重的摔出,发出警示。与此同时嘴唇哆嗦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着的几根银针,面色一狠,飞快的插…在自己身上,以防止药效进一步发挥作用。
瓷碗摔在地上应声碎裂,屋子里的人几乎是立刻被这异响惊动,待察觉响声是从宁夭房里传出来的时候,几乎是个个色变,争先恐后的冲过来。
第一个冲过来的是就在隔壁房间的杜月蘅,一进来就看见宁夭一手扶着床沿无力的倒在地上,碎片汤药撒了一地。
“宁夭!”杜月蘅一声惊呼,马上冲过去将他扶住,而后骇然的发现宁夭身下不断的有血色渗出,整张脸苍白的过分。杜月蘅立刻便明白是出什么事了,立刻回身,厉声朝后赶来的佣人喝道:“赶快去备车!”
“药……药里有毒……”宁夭紧紧抓着床单,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这几个字。
杜月蘅神色一凛,立刻改口道:“叫俞方开老爷子的车过来!快!”
如果是被人下药,那么安全措施就必须做好,就算是去医院的路上也不能放松,杜月蘅担不起这个险。
这时,在书房里的楚琛也赶了过来,瞧见此情此景也是大骇,连忙快步走过来,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宁夭往外冲。没几分钟俞方就开着车一个甩尾急急在门口停下,接着了人直接驶上军用通道,争分夺秒的把人送到了医院。
宁夭被送进病房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虚弱的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他几根银针稳住了毒素,但是已经造成的伤害却无法挽回。大出血,几乎是要人命的大出血,染红了他外面罩着的那件白衣。
被火速召来的医生沉着脸走进了病房,他知道躺在病床上的是谁,所以如山的压力压在他的肩头,让他不敢有一丝怠慢。可是很快,他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宁夭一眼。
这个人,竟然到现在还是清醒的,清醒的承受着这种非人的痛苦。而且,即使他脸色如此苍白,嘴唇被咬破了流下鲜血,他的眼眶里竟然干涩得一滴眼泪都没有。
医生的眉头紧紧蹙起,而后赶紧凝神,摸一把汗,继续抢救。
现在宁夭的情况是大出血,早产,而且是被下的药,能不能保下来,医生自己也不敢断定。然而就在这时,病床上的宁夭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道之强,差点让他痛呼出声。
“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宁夭的嗓音已经变得极其沙哑,他是清醒着的,但小腹处一阵一阵的绞痛冲击着他的神经,几次差点撑不下来。可是他不能昏过去,不能,绝对不能!
他不要再忍受下去了,这种宛如诅咒一般的命运一直纠缠着他,一次又一次把他在乎的人从他身边夺走。那种眼睁睁看着生命在一旁流逝的感觉,他绝对不要再经历第二次!
绝对不要!
宁愿清醒着去痛苦,也不要在沉睡中失去,宁夭所体会过的绝望万语不能表其一,每一次想要伸手去抓,却总是什么也抓不住。这一次,也许也一样。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楚朔站在旁边,于是一瞬间流露出的脆弱让一旁的护士忍不住眼泪滂沱。
楚朔,我痛。
病房外,楚家人一起等在这里,等得心急如焚。杜月蘅再精明强干,此时也不复平常的雍容大气,脸上几乎没有了血色。楚琛和楚奉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色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第二次,这已经是第二次,在楚家人尽心竭力的为夏亚遮风挡雨的时候,一柄涂着剧毒的利刃就这么j□j他们的肺腑。
良久,手术中的红灯一直没有熄灭,楚奉君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却终于打破了沉默。
“去通知楚朔吧。”
“爸、这……”杜月蘅一惊,“可是朔儿还在前线打仗,现在通知……”
楚奉君挥挥手打断他的话,微微闭上眼,说:“有些痛苦,他迟早都得经历。只有这样,才能成长。”
杜月蘅张张嘴,想再说什么,然而楚琛握住了他的手对她摇了摇头,她便终于回归沉默。
第33章 世人皆蠢
楚朔收到消息的时候,正是又一次开战之前。指挥部的气氛是紧张而沉凝的,随着楚朔的一道道命令下达,一只又一只部队向着目的地开拔,而后便是不断的信息回馈,不断的战局推演。
一个突如其来的紧急通话打破了气氛,副官索明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停下脚步,回头,就看到拿着电话的楚朔眼里瞬间便布满了森寒杀意,整个指挥部的温度刹那间如坠冰窟。
“索明,通令全军,交战时,如果敌军不提前投降,格杀勿论。”
索明一惊,行军多少年,他可从来没见楚朔下过这么重的命令。不光光是索明,指挥部所有人都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惊骇光光那个电话究竟讲了什么。
这时,楚朔的声音再度响起,“计划变更,现在执行第二套作战方案,由我亲自带队。索明,你留在这里居中策应。”
“少将!”索明急了,这第二套作战方案虽然能大大缩短作战时间取得胜果,但高机遇也意味着高风险啊。
可楚朔一个眼神扫过来,索明接下去的话就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尼玛后脖颈凉飕飕的,到底那电话讲了什么?!索明不由神使鬼差的朝那指挥台上看去,然后立刻怔住。
那里,指挥台上面的玻璃界面竟然已经碎了,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痕,看得人头皮发麻……
千叶城,军区总院。
天刚刚破晓,手术室的灯却才暗下。祁连腾地从长椅上站起,肃着脸焦急的迎上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病床。病床上的人已经满身疲惫的昏了过去,身上的衣服还染着血,衬得那脸色愈发苍白。
“他到底怎么样了?!”祁连一手扶着病床,一手狠狠抓住医生的衣领,压低了声音咬牙问道。
医生的心都快被他吓出来了,这一晚上谁比他更煎熬?再这样下去他自己非得心脏病不可。苦着脸,医生连忙说:“没事了,他没事!你快推他去休息吧。”
闻言,祁连总算长抒了一口气,而后又风风火火的催促着旁边的护士赶紧把人推去病房。至于一同等在外面的楚琛夫妇,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夫妇俩对望一眼,无奈的叹口气,而后又快速拉过医生询问详情。得到医生再一次的肯定答复后,两人不禁把心放了回去,没生命危险就好,万幸。
宁夭这一昏睡,就是十几个小时。再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只有杜月蘅候着。宁夭眨眨有些干涩的眼,艰难的抬起手遮在眼前,挡了挡头顶的灯光。
他是被恶梦惊醒的,梦里面他又背着弟弟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手里的匕首一直滴着血。醒过来的时候脑子很乱,但他马上清醒过来,手探到小腹处,果然一片平坦。
杜月蘅实在是累了,所以不小心在床边打了个瞌睡,但睡得很浅。忽然被异响惊醒,一睁眼就看见宁夭正挣扎着坐起来。
“怎么了?”杜月蘅急忙扶住他。
宁夭抓着她,眼里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惊慌,“我的孩子呢?”
杜月蘅眼神一软,心疼的拍拍宁夭的背,安慰道:“他们没事,都没事,你别担心。因为是早产儿,所以他们现在被放在营养箱里,等过几天就能见到了……”
闻言,宁夭紧绷的全身终于放松下来,顺从的重新躺下。这一动,牵扯着全身的肌肉,好一阵疼痛,可算把宁夭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体上——用习武之人的说法来说,他现在就是动了元气,没一段时间的修养很难恢复。但只要孩子没事,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不由看向在一旁忙碌的杜月蘅,她的眼底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此刻正一边絮叨着让他别乱动,一边打开旁边的保温瓶给宁夭盛汤喝,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回头,看见宁夭一直看着她,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