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咒:"男人"也倾城- 第16节

然而和前几组一样，侍卫们从这些毫无征战经验的少年眼中看到了恍惚和隐藏着的畏惧，丝毫不给少年们有所调整的喘息，就已经举起兵器迎面冲来。见此情景，少年们也纷纷拿起兵器冲了上去。

怀汐神色一定，却原地不动，在五名少年中是唯一没有策马相迎的。一名侍卫已经手持长矛朝他而来，只见长矛离他越来越近，直到直指他的面前，他亦没有闪躲。就在众人都为之捏了一把汗的时候，怀汐侧身一偏的同时伸手一把握住了矛的长柄，大力一拉，从那侍卫手中将长矛抢了过来，而后整个人腾空一个大翻转，尖锐的矛头刺向了侍卫的后背，但只是轻轻一勾，侍卫已然被提至了半空。

随之怀汐将长矛撤回，侍卫便跌落在了地上，而此时的怀汐又稳稳坐在了马背之上。众人注意到侍卫背上的衣服虽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却毫无血迹。怀汐一鼓作气，扔去长矛，双手同时从背上拿出了弓和箭，未作任何停顿就朝靶子的方向射了出去。众人不约而同朝靶子处望去，红心中央已经被直插上了一支利箭。

赛场内外响起一片喝彩声，都在为怀汐的表现欢呼。赛至第五组，他是将侍卫打落马的第一人，也是第一个一箭中的。

“方将军，怀汐比起你当年如何啊？”萧风逸满眼赞赏，怀汐的表现在他的预料之中。

方田英笑笑，心中虽也十分欣慰，但依旧谦虚道：“老夫希望待到征战沙场时他还能有这份勇气。”

萧风逸不掩饰眼里的一片蔚然，“本王看好怀汐。”

赛场上的怀汐正勒马而立，眼中充满的是对真正的战场的渴望，看着面前的侍卫，他明白自己并不单单想一对一的格斗，他更想要的是以一抵十的浴血奋战。萧风逸满意的看到了怀汐眼中的一切，当年父皇有方田英为他镇守边关抵挡异族，而今他有方怀汐，不能不说是幸事一桩。相信假以时日，怀汐相较方将军定是青出于蓝。

萧风逸眼光一转，放心不下而看向莫离，一会儿他该如何应对呢？如果在打斗时不慎受伤，该如何是好？想着想着他突然后悔了，今日举办的赛事实则不过是他想名正言顺的给怀汐一个带兵的契机。其实怀汐的资质如何是众所周知的，给他一个名号相信不会有人反对，但他却又想借机让莫离有所历练。可是看着现在莫离瘦弱的身影，他真的后悔了，他不过是个孩子，有的是时间好好训练，再说他武艺不精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需要他做的，本就是日后为他出谋划策即可。

想着想着，后面的赛况如何，萧风逸也没有认真看，只是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想要走下高阶。

此刻却听得刘副尉报出了莫离的名字，他纤柔的身形从所剩的少年群中大步迈上前来。雪白的清风在场内也显得很是独特，莫离忍住从腹中传来的疼痛，深呼吸几口气之后牵过清风便跃了上去。

竞赛当日（三）

“王爷，”见萧风逸突然之间从座位起身，方田英唤道。

萧风逸稍有一怔，却又立即恢复常色，一甩袍子下摆又坐回座位，指着清风道：“莫离的那匹白马很是不错。”

方田英看着清风，思绪有点混乱，略有落寞道：“的确是匹好马。”

“应该是将军府上的吧？本王记得好像有一匹叫白雪的白马。”

“是，清风正是白雪所生。”身后的世清说道，“莫离个子小，我便为他挑选了一匹娇小的马以便他驾驭。”

萧风逸点头，“还是世清想的周到。”心里不禁埋怨自己只光顾着要莫离参赛、训练，却不曾为他挑选过一匹良驹。

再度望下高台时，第九组的五名少年已经齐刷刷的骑上了马准备迎战了。听得一声令下，双方都向对方冲了过来。

娇小的清风载着瘦弱的莫离，才跑了没几步就落在了后面。见前面四名少年都已取出兵器随时对抗，莫离也从腰间拔出长剑，只是剑还没有拿稳，却由于一记颠簸便从手掌硬生生给掉了下来。“咣当”一声，令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气，不住的摇头，王爷家的莫公子真是空长着一副好皮囊。

萧风逸见状，手握成拳，连兵器都没了，莫离这不是不战而败吗？世清在见到剑掉下来的一刻，心也被悬至了嗓子眼，都怪他不好，事先没有打探清楚竞赛的规则，竟不知道还要与侍卫相斗。

清风还在奔跑，莫离看着前方已经厮打起来的少年和侍卫，心里也乱成了一团。正在犹豫是否要调转回头将长剑捡起时，蓦地，两只铁锤朝她挥来，她一声惊呼，拉着清风调转了方向，躲了过去。她回过头这才看清楚这名手握铁锤的侍卫有多彪悍，只见他双腿一夹马肚，又朝她追了过来。从高台望去，一大一小两匹马驮着一壮一瘦两个身影在互相追赶，这大小胖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离感到铁锤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知道这样一味的躲避并不是解决的办法，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因为她能听到赛场外的百姓已经爆出了笑声，但是反击谈何容易，这真刀真枪的对抗可比耍嘴皮子要困难的多，何况她现在手无寸铁。

突然铁锤又是重重的一挥，相距莫离的脑袋可谓近在咫尺，莫离身子朝前一躬，又躲了过去。待到莫离再直起身子时，铁锤又挥了过来，莫离身子一斜，差一点点就摔下马去。

世清不自觉的叫道：“莫离，你动动脑子，别硬拼。”

莫离再度坐直身体抓紧缰绳，恨恨的看向那两只将自己逼得无路可退的铁锤，灵机一动抓过清风的耳朵说了几句话。只见清风突然停了下来，而一直穷追不舍的“铁锤侍卫”显然没料到，由于惯性还是一路冲了过来，就在相距莫离不远处时，清风突然一阵嘶吼，猛地一百八十度转身，前蹄抬起朝“铁锤侍卫”的马儿身上蹬踏去。

她竟然赢了

那匹马儿一阵吃痛，也嘶叫起来。莫离见那侍卫忙顾着如何坐稳，心想是反击的好时机了，当即就拿出箭来快速绕至侍卫身后，朝他那匹马的股上刺了过去。受到刺激的马儿发了疯似的前踢后蹬，“铁锤侍卫”被狠狠扔在了地上。

莫离快速的拿出弓箭，用尽全力将弦拉动，心里不断回顾世清当时曾教她的要点：“动作要快，不要错失最佳时机。”

一箭放出，箭身几经飞转朝靶子而去，全场都屏息而望，听见“咚”的一声，远处候靶的侍卫舞动双手，汇报道：“第九组莫离，正中靶心。”

莫离呆呆的坐在马上，不相信所发生的一切。她竟然和怀汐一样将对手打下了马，而且也射中靶心，原先赛场的外的笑声变为了掌声，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凯旋归来的将士。

此时身后的几名少年却都纷纷掉下马来，如此一来，她便成了小组第一。

“第九组，莫离胜。”刘副尉大声宣告。

莫离震惊不已，颇为不好意思，对着众人含笑作揖。

整整一个下午，萧风逸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看着场上的莫离，整个人沐浴在日照之中，衣袂随着春风飘拂，微扬的唇角似笑非笑，可爱之极。

清风闲然的缓缓踏步，准备载着她离开赛场。莫离此时才发现原先绞痛的小腹其实并未有所平息，反而是疼的更为厉害了，只是刚才忙于作战忽略了而已。

突然一股热流涌出，她感到亵裤上瞬时湿了一大片，但是她能确定，她并没有尿裤子。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随之满满占据了她的内心。

就在她要离开赛场之时，刚才的“铁锤侍卫”却在身后大声嚷嚷道：“不算不算，这小子使诈。”

莫离忍着疼痛，嘴边挂上一抹浅浅的微笑，“这位侍卫大哥没听说过‘兵不厌诈’吗？”

“你分明就是胜之不武！”

“何谓胜之不武？是你自己骑术不精，未坐稳于马背，能怪得了谁？”

“有本事咱俩再比试一场。”

“哼，有本事，你在战场上也让敌人给你再战一次的机会。”语毕，莫离已经笑意全无，冷冷的看着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赢得了，也要输得起。你这样子只会让人瞧不起。”莫离头一昂便走出了赛场，只是经过那匹受伤的马儿身边时，心里却一阵内疚，它股上被她所刺的箭头还留在上面。

还有一组人马上场比试完后，今日的竞赛就将过去一半。之后就是从各小组第一中再选拔出一名最优秀者。

见莫离离开赛场，世清第一时间便冲下了高台。“你这小子真是出其不意，这样也能赢。不过那一箭射的颇为精彩！”

莫离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谢二公子夸奖，还好有惊无险。”她再次看了看“铁锤侍卫”的马儿，“二公子，你能帮我个忙吗？”

见莫离的眼神停留在那匹马的身上，世清会意道：“我那里有一瓶上好的金疮药，用来治箭伤再好不过。我一会儿就命人拿来给这匹马涂上。”

这是什么血

“谢谢二公子。”莫离高兴道，但是却难掩腹中传来的疼痛。

“莫离，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色这样白？”世清当即就注意到了莫离的异样，“你快下来歇息一会儿。”

莫离摸摸肚子，疼的愈加厉害了，遂翻下马来。刚想迈步朝前走去，却被世清一把拉住了，“莫离，你受伤了！”他的声音满是颤抖。

莫离转过身，看见世清眼中的心疼，可是她除了肚子疼之外并无感到任何不妥，“没有啊，我一切完好，并无受伤。”

世清指着莫离屁股后面，“为何这里会有血迹？”不单如此，他还注意到清风的马鞍以及侧身也沾染到了血滴。

莫离心头一颤，当即明白过来，刚才那股从小腹涌下的热流正是这些斑斑血迹。难道是……？她回想起前不久银铃对自己说起过，每个女孩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来月事。这月事每月就在固定的几日来，让她如果碰到了下身流血之事千万别害怕，这就是月事，标志着小女孩成长为女人的第一步。

难道今日就是她第一次来月事吗？她不敢想下去。

“我去找大夫。”世清说着转身要走。

“二公子，你先别小题大做。”莫离急切的拉住世清，大夫一找来那就全都穿帮了，可是该如何向世清解释这件事呢？

就在此时，怀汐走了过来，“莫离，你屁股后面怎么会有血呀？是痔疮裂开了吧。”

怀汐的自作聪明给了莫离很好的启迪，她立马接着说道：“三公子，你小声点，被人听到不好。”她故意朝四周看了看，又轻声说道：“我何止痔疮开裂，简直就是掉出来了，所以才会出了这么多血。”

“难怪赛前就见你冷汗淋淋，很疼吧。”怀汐道。

“疼也得忍着，一会儿不是还要再赛一场吗？”莫离无奈道，心想要是银铃跟来就好了，至少让她心里有个安慰。

世清剑眉一拧，一言不发的朝高台走去。只见他对着萧风逸说了几句话后又折了回来。

“莫离，我送你回去歇息。”世清牵过清风，又犹豫道：“疼成这样还能骑马吗？”

“一会儿的比赛……”

“王爷说了，今日就赛至于此，夺魁之战日后再定时日。”

“哦。”莫离点点头，顺势朝高台的顶端望去，萧风逸虽纹丝不动的坐着，但目光偏斜，亦朝她这边望来。

不管他能否看清她脸上的表情，莫离还是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随后跨上清风，任由世清牵着走出了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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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竞赛的结束，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世清和怀汐依旧会偶尔跟随方将军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