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
「插……插……插……」大鱼艰难地模仿著少爷的口形。
「茶—杯—」
「插……茶……茶杯……」
「很好。再来是这个,茶—几—」
「几……鸡……鸡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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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
「插鸡,插、擦……」大鱼实在发不出某个声音时,少爷会把指尖伸进大鱼的口里,矫正似地摸索著、抚摸著。这个动作对人类的器官来讲本来很难受的,但少爷的手指,冰凉中带著某种温柔,竟让大鱼觉得好像也没那麽难以忍受。
而且奇怪的是,每当少爷把手指伸进深处,触碰到他的舌苔时,大鱼那个本来没有的器官,就会忽然抬起头来。
关於那个器官,大鱼自行其实私底下研究过很多次。
在几次的惊奇後,大鱼已经知道那是人类拿来尿尿的器官,喝太多茶时,那个部位就会涨涨的,大鱼就知道该脱裤子了。
可是令人呐闷的是,有时候明明没有喝茶,大鱼也记得自己进房前,在少爷教的茅坑尿尿过了。可是少爷的手指不过摸了他舌头几下,那个地方就又涨起来了。
为了弄清楚真相,大鱼甚至潜入少爷的睡房,半夜偷脱少爷的裤子,想看看是不是每个人类都有那东西。末了又把手指插进少爷的嘴巴里,一面盯著那东西的动静,想看看少爷是不是也会跟他一样站起来。
但是令大鱼失望的是,少爷的器官毫无反应。
少爷发现他的举止,也只是摇摇头,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就自行把裤子穿上躺回去睡了。这让大鱼觉得很担心,他觉得自己果然不是人类,自己那器官一定是坏了。
从那之後大鱼就乖乖穿著裤子,以免少爷发现他的人类器官坏掉了。
除了那器官的问题,在少爷家生活倒是非常开心,虽然家里的其他人类都对他不太好,但只要少爷对他好,那就等於全天下都待他好了。
但大鱼也不是全没有担心的事。他的少爷,脸上经常带著一股阴气。
大鱼偷听其他仆人说,少爷是因为娘亲在怀胎时,就吸了大量毒物的关系,所以少爷刚出生就注定要死了。
每次大鱼看著少爷按著胸口,逞强忍著疼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胸口,彷佛也跟著疼起来。
他缓缓凑近少爷,伸手擦乾他额上的汗水,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荒谬的想法。
如果他,把少爷的病痛,吸收过来呢?
大鱼回忆起被少爷捡到前,幼时模糊的记忆。有一次自己在家附近玩耍,跌了跤,给一根浮枝扎进了伤口里,顿时不但流血,还红肿发烫,顿时疼得大鱼哇哇大哭。
他记得,那时在他身边,有什麽人抱过了他,安抚他哇哇哭泣的脸,然後用身体的某个部分,触碰了他的伤口。
过不了多久,他伤口的红肿便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人的口角肿了一大块,过了好几个礼拜才消除。
如果这个方法有用,是不是代表他也能这麽做?
大鱼想著,看著少爷依旧扶几喘息的身影,他捧起少爷的头颈,用人类男孩的唇,给了少爷的额头一个吻。
少爷似乎相当惊讶,转身凝视著大鱼。大鱼见吻额头没有用,他的唇慢慢往下挪、顺著少爷好看的鼻梁向下滑,然後慢慢地,滑到了少爷相同的部位上。
大鱼感觉少爷的口里湿湿的,有他熟悉的大海咸味。他忍不住伸出舌头,像少爷的手指一样,用舌尖抚摸著少爷的舌头。
他清楚地感觉到,少爷的喘息、少爷身上的痛苦,似乎在那一刹那,消失无踪了。
秉烛夜话 152
他清楚地感觉到,少爷的喘息、少爷身上的痛苦,似乎在那一刹那,消失无踪了。
***
知诚望家里的木质大浴缸发愣。
这几天他实在忙得不可开交,除了这周末的友谊赛,因为受二年级男生班的学弟之邀,知诚答应要担任他们园游会女仆咖啡厅店长,这几天都被他们拉著,试穿女仆装外,学弟还很专业地教他一连串待客之道,让他的行为举止都能像个称职的女仆。
『来,学长,跟著我说一遍。亲爱的主人,欢迎回家喵~』
『亲、亲爱的主人,欢迎……欢迎回家。』
『喵不可以随便省略喔,来,再一次。亲爱的主人,欢迎回家喵~』
『亲、亲爱的主人,欢、欢迎回家,喵。』
『学长这样太僵硬了,要多放点感情哪。来,再跟著我说一次……』
知诚实在不知道这些学弟是从哪里学来这些高深的待客之道的,总而言之他最近为了这些训练头痛不已,常常弄到很晚才从学校回家。
回家之後又要例行的练拳,知诚习惯每天回家後会在家後面的观音山来回跑上三十趟,然後再到观音庙里对沙包挥拳三百次,最後回房间里做上一千次的伏地挺身,才冲澡就寝。而最近为了友谊赛的缘故,知诚更把这些训练全都加强了一倍。
挥汗如雨时,知诚的脑海里总会浮现那个身影,那个总是倒背著木剑,高傲却又强大的男人。
但这几天不知道为什麽,最近知诚想到竟陵时,脑子里总会联带想到那只鸟。就是他在後山里捡到、那只美得不像是人间物的五彩大鸟。
这点连知诚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两者一点关联性也没有的。
不论如何,这次知诚打算背水一战了。他六月底就要从归如高中毕业了,归如高中的传统是二年级暑假毕业旅行,三年级便是毕业典礼了。
知诚到现在还没有要毕业的实感。对於未来,知诚说实话一点打算也没有。
他老爸一直希望他继承这间观音庙,但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且要论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他的妹妹知心也比他有资质得多。
所以知诚把这些全赌在这回的友谊赛上。他倒不真的很在意那个叫秉烛的学妹,所以才能如此轻易地让出大将。在他眼里,终究没有人能够赢过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但重要的是他自己。如果这次能够全力以赴,战得无怨无悔的话,或许能够多少看见一点未来也说不定。
而这件事就是在知诚跑完六十趟观音山、拖著满身淋漓的汗水,准备到浴室里冲个好澡,待会回房间上网时发生的。
知诚目瞪口呆地望著家里的木制浴缸。观音山因为地处偏僻,经常会有些平地看不到的野兽出没,知诚也捡小动物捡到变专业了,像上次那只大鸟都是。
有时也会有些松鼠或是兔子之类的钻进家里,有回知诚把自己家的被子掀开一看,就看到有只公猴子舒服地窝在那里,好像这张床是他家的一样。
但是对知诚来说,有人类溜进家里来窝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
这个「人类」有著一头金光闪闪的头发,连胸毛都是金的,唇边留著淡淡的金色胡渣,某个角度看上去还会发光。
从跨下浓密金毛间的器官可以判断,这个人类应该是公的。
他和当初那只猴子一样,似乎把知诚家的浴缸当成了自己家的,只见他四肢蜷缩在里头,眉间洋溢的疲累,他把头枕在自己粗壮的手臂上,睡得十分沉。
知诚见他浑身湿答答的,身上某些地方还沾有排水管的脏污,额头上挂著一丛绿藻,身边还散落著像是鱼鳞一样的金色薄片。
但这男人身体倒是很壮,知诚一直梦想拥有这种身体,结实、修长、王字腹肌外加倒三角比例,看起来就是个武术强者。
知诚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这种时候正常人应该叫救命,或是打电话叫警察。毕竟家里还有妹妹知心在。
但不知道为何,他对这个身材宛若希腊雕像的男人颇有好感。或许是他的睡容,像孩子一样纯真的缘故。
知诚还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只听一声低沉的喝欠,浴缸里的男人忽然伸了个懒腰,眨了眨金色的睫毛,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知诚,一瞬间似乎吃了一惊。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身体,似乎更加惊慌。
「咦?发、发生什麽事了?!」
金发男人大叫著。他蓦地从浴缸里跳起来,用手击了一下掌。
「喔喔,喔——我想起了,我为了从那女人手里逃脱,从喷水池的排水孔钻进来,好不容易顺著水管跑进了这里,就因为太累不小心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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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男很快把视线转向眼前的知诚,眼神有些许畏缩。
「你、你是人类?」
知诚还有点不知所措,他是第一次被人问这个问题。「应……应该是。」
金发男往浴缸角落缩了一步。「我……我也是人类,是真的!我真的是普通人类,你看人类该有的我都有!我才不是什麽鲧鱼化成的精怪!」
「……呃,我知道。」
「你不会跟人通报吧?你不会跟四长老的人说水族的逃犯在我家里吧?」
知诚听见「逃犯」二字稍稍吃了一惊,但他想现在还是不要刺激这个男人好,便点了点头,「嗯,我不会,老实说我连四长老是谁都不知道。」
金发男似乎终於松了口气,知诚见他跨开长腿,似乎打算从浴缸里出来。但才踏了一步,整个人便像站不稳似的,软软地朝旁边倒了下来。
「你……你怎麽了?」知诚见金发男一脸昏花的样子,倚在磁砖上动弹不得,不由得担心起来,「你受伤了吗?需要伤药吗?」
金发男气若游丝地捱在墙上,半晌才口齿不清地开口:「我好饿……」
知诚这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於是把金发男半边身子扛起来,扛进淋浴间先冲了一次澡,然後把他扛回自己房间,从父亲房里拿了一条以前的长裤,替金发男穿上,把他扛到饭厅里面坐好,开口呼唤知心过来。
知心一如往常安静地出现在门後,看见自家哥哥又捡了奇怪的东西回来,微微簇了一下眉头,但脸上仍然没什麽表情。
「知心,你帮我照顾一下这个人,我去做点简单的饭菜给他吃,他好像饿坏了。」
知诚说著便围上围裙,他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爱吃什麽,但听刚刚他好像提到不少次鱼,便把冷冻柜里的鱼拿下来,煮了一道清蒸白鲳,又把鱼骨的部分拿去炸了,剩下的碎肉做成鱼丸,炒了个青菜,加上白饭,弄了三菜一汤出来。
因为知诚从小父亲是单亲,常常因为外出摄影而不在家,妹妹知心又小他整整十岁,所以家事都是由知诚一手包办的。
把食物搁在桌上时,金发男先是把鼻子凑进,似乎确认什麽似地用力闻了闻。跟著便像是活过来似的,也不拿知诚准备的碗筷了,只见金发男直接捧起了整盘炸鱼骨,张开大口,竟就这样把食物扔下肚。
知诚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吃相,金发男吃白饭的方式也很豪迈,干掉一碗饭平均只需要三秒钟,知诚最後乾脆把电锅从厨房搬过来,忙著替他添饭。
过不了多久,金发男便把知诚准备的饭菜扫荡一空。知诚还贴心地搬来大西瓜,直接对切拿给金发男吃,不意外地又是轻易被解决了。
金发男吃饱喝足,坐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知诚和知心都看著他,金发男忽然离开椅子,竟面向知诚拱了一下手,而後鞠了个深躬。
「感谢这位壮士仗义相助,小兄弟的救命之恩,本将军没齿难忘。还望小兄弟见告一些名姓,来日必当报偿。」
秉烛夜话 153
「感谢这位壮士仗义相助,小兄弟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