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谁?……”
“乖乖地~躺在这里别动,我去把‘他’接进来。……这是惊喜,所以不准偷看哦;小风儿~”
看着黎歌神神秘秘地走了出去,却没有顺手带上门,林越风也不禁开始好奇了起来,那个“他”……到底是谁?
是陈曦找到这里来了?还是……自己的父亲?
心里猛地就是一沉,甩了甩头把林锦浩的脸从脑内赶了出去,多想无益,一会不就知道了?
很快,门铃声就回荡在了这个空旷的大宅中,然后是大门关上的声音,那个“他”,进来了。渐渐地,有人声开始靠近这个房间,应该是黎歌带着那个人走了过来……等等,这个声音——
“他到底在哪?”
“呀,木偶娃娃居然也有沉不住气的一天,真是难得,难得啊。”
这个声音……是……
有些东西仿佛抑制不住了般从心里渐渐地涌了出来,林越风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虽说游戏中没多久前才见过一次面,但……不知道怎么搞的,听见这个声音,眼眶就有些发热,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他在哪里。”
“嗯?~不是能查到他的ip地址么,我记得他没多久前才上过一次游戏……啊,说漏嘴了。”
“……”
外面的两人都突然沉默下来,让房间里的林越风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要出去,身体却不听使唤,怎么也无法下床挪动一步。也许是心理上的抵触……更有可能……
攥了攥即使是在深秋也冰凉着的手心,从手术失败后自己就再没照过镜子,也许现在……真的不是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可能会讨厌现在这个丑陋又孱弱的自己也说不定?
他口中的那个“他”,如果不是林越风自作多情的话,应该就是自己……
也可能是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之处吧……这样的话自己出去没准还能靠这个做筹码获得他虚情假意的关心,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是啊,无论是哪一种,他出去都是毫无意义的,还不如好好地珍惜这一次再与他相隔咫尺的距离……即使他不知道自己就在这里。
微微地苦笑一下,哪怕已经结束了,也还是禁不住自作多情地想一下严墨会不会是为自己而来的呢?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都在找他呢?……没准是黎歌放出自己将要继承的消息引他过来的?——这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与身世无关,与这个血脉中流动着的液体的血亲关系无关,他不过就只是一个林越风而已,不管是游戏中的临风也好,醉落也好,那个永远死在过去的临语也好……他的人生里已经注定不会再出现一个叫严墨的人,他就只是他自己……而已。
并不是谁先放的手,而是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地消失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吧。
这种糟糕的情况下,林越风停止住脑内的胡思乱想,却仍旧冒出了一丝丝的负面的失落感。
如果他不在就好了,那样严墨就不需要勉强自己去对一个同性示爱……一切也都不会开始,严家如愿以偿地架空没有子嗣的林家,严墨到最后会娶一个上流社会的女人……比如……须臾之花?……从外表上来看,那……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
……诶?……
微微张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低头,发现被子上有些许潮湿的斑点,可能是天气原因……受潮了……?明明是干燥的秋天……
手心缓缓地抚摸在那几点水痕上,却发现手背上不知何时也多了几点水珠。
水珠渐渐地增多起来,直到无法收拾。
完全无心再去听房外两个人的交谈,林越风甚至不想再听到那个对他而言会令他失常的咒语一般的声音。
房内,房外,两个人,恍如相隔了两个世纪,他都快听不懂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无声地抽了口气,牙齿撕扯着嘴唇的内壁制造出痛感,林越风狠狠地抹了把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却终还是没有忍住,一张早已湿漉漉的脸狠狠地埋在了早已被手背上滑落的泪珠浸湿被单之中。
太阳微微向西,心里的那一点阳光,也终要坠落极西之地。
太久,太久没有流过泪,他都快要忘记这种鼻头酸酸的、浑身都沉重不已的感觉了。
心里一声轻叹,放弃吧……
“既然你都已经不要他了,那么我为什么又不能接收他呢?是你丢了他,不是我,你现在来找我又是什么意思?”
黎歌的声音抬高了不止一个档,直直地刺入林越风的心里。“不要他了”、“丢了他”……
眼泪还没有找到止住的方法,他却先行笑了起来,自己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的角色,可真不像是自己……这种肥皂剧里的苦情角色……
静静地等待着严墨的回答,那人却再也没有吱声了,心里的最后那一点希望也渐渐地沉了下去。
“……我爱他,可你不爱。”很长的一段沉默,那熟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一句却在林越风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狂风。
紧接着,房外响起“啪啪啪”的鼓掌声,黎歌利用尖酸的讽刺开始回击:“还真是感人的告白,可他不在我这,不然还真想让他听一听呢……”
“告诉我,他在哪里。”严墨依旧是执着于要把林越风给找到,可黎歌却实在是没有想要告诉他的意思,也是……连房内的本尊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又有什么理由告诉他林越风在哪里呢?
“你有再见他一面的资格吗。为什么你就这么清楚,我不爱?你都已经舍弃了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说爱这个字,嗯?”
黎歌的语调突然变了个样,这一回,脱去了外表上嘲讽的那一层糖衣,剩下的,就只有彻底的冷然了,“我是知道他在哪里,但你别忘了,他也是随时可以出来的。”
“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再出现在你面前吗?”
“……”严墨的声音再次消失,本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却听见他略带着些寂寥的语气,仿佛还有淡淡的自嘲,“我不知道……但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哪里。”
从来没有听见过严墨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林越风愣了。
黎歌……也愣了,他只是片刻的愣神,在记忆中,高傲如雄狮头领的严墨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要么是完全冷到骨子里的语气,剩下的……就只有他把自己伪装起来的那些虚假的语气了。
第一种,是带着淡淡孤傲的,第二种,因人而异;如果他面对的人是不好得罪的,那么则是不卑不亢,如果面对的是同辈,则是谦逊有礼,但如果面对的是无关紧要的人……就直接是前者的本性出演。
严家的木偶娃娃,向来就是这样复杂的一个人。但……现在的严墨身上,黎歌只感觉到了一阵陌生,只有那么一瞬的怔住,他仍旧摆起了那副惯用的嘲讽嘴脸,“是么?那我告诉你小风儿一直不出现的原因好了。”
林越风从床上猛地坐起身,他可没有告诉过黎歌这种东西……难道……
“他已经知道了你的目的,并且说了,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你,然后他就躲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
“所以你来问我也是没有用的啊,难道,你已经天真到会觉得自己的宿敌会白白给你好处?……当然,我要的好处也很简单……也是你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就是,搞垮严家。怎么样?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吧。”
林越风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前,却在迈出脚的前一刻迟疑了。黎歌说的那些……全部都是骗严墨的,但严墨这个并不否认的态度……
那他,真的是被利用的?黎歌并没有骗他……如果事实是这样,那严墨刚刚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拜托了……如果真的是利用,拜托专业一点吧。
自己也失去利用价值了,也就请不要,再给他什么希望了……
刚才,他真的差一点就要冲出去告诉严墨,自己就在这里,没有逃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也没有打算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他……自己并没有躲!
可现在……还是算了吧,无论怎么说,他们也都是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了。脸上干了的泪痕有些难受,林越风却硬生生地自己对自己挤出一个微笑,心里空落落的,他转身继续回到了房间的床上缩着,却在睡下去的下一秒感觉到了微微的晕眩和耳鸣,视网膜上的影像也渐渐地模糊起来,并且还有些像雪花般的黑点覆盖在视线之上,这是贫血的症状,在他身上还是第一次出现……真的是不能下床啊……
好难受……
看着对面用得意的眼神看着他的黎歌,严墨的眉宇微皱,这个要求……
“不过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呢,拿自己家的产业和亲人去换一个失去了利用价值抱起来又不舒服的**的男人……是傻子才干这种事呢,对不对?……但是啊,”黎歌话锋一转,眼神也瞬间变得柔和起来,“我却可以两者兼得,所以你不管答不答应,对我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
“……告诉我他在哪,”男人冷着脸,“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严家的产业我自然会拱手相让。”
“哦?”严墨给出的答案显然出乎了黎歌的预料,但在下一秒他就冷静了下来,“……如果你是诓我的呢?当我是白痴?”
125第125章不解
当黎歌回到房间时;看见的是在床上蜷缩着、裹在厚被子里的某人;“……你在干什么?”
“……贫……贫血……”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林越风闭了闭眼,他流了一身的虚汗;眼花不说,耳边也都是嗡嗡细小的杂音,手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连呼吸都和喘气一样;看起来整个人都十分的虚弱。
黎歌见状赶紧把他搀扶着躺下;“你起来做什么!……先闭上眼睡一觉!”
贫血的症状是十分难受的;体虚带来的眼花耳鸣就够林越风吃一壶了,还有那种控制不住的轻微痉|挛残留在身体里,稍稍运动那么一下;呼吸就有些困难……很明显是心悸的症状了。
这一觉睡得他极不安稳,多梦的症状也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好在黎歌一直在旁照顾。等林越风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看着床边缩在沙发里睡得正香的金发少年,林越风换了个角度侧躺着,背过窗户的位置。
黑暗中,他的眼神黯了黯。
在那之后两人的对话,他因为重度贫血突发而没有再去仔细听,只听见了一个关键词,“三个月”,还有一个他从未听过的陌生名字,“余华”。
这到底……
又是代表着什么。
严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是你所说过的一心一意,还是刻意的逗弄和利用。
摇头,林越风是真的猜不透这些人的心思了。
当然,也许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严墨的心里所想,不断地臆测和患得患失,得来的是这样一个让人叹惋的结局,这样的收尾,也实属在他的某个噩梦之中。
预料之中,意外之外。
想起了窗边静静睡着的那个少年……黎歌这样年岁的人,却背负了这么重的仇恨和野心。
他无权去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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