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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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嫡女-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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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大功告成之时,宛宛把笔一丢,撑了撑胳膊,回眸才发现季元弘,满脸惊讶,完全不知他从何时起站在这里。

而季元弘盯着桌上的画,沉思了半晌。

宛宛把匣子的细节绘制的很明晰,尺寸厚度式样,匣子里的结构层次等,都一一罗列出来,具体的要求还有文字注释标明。

季元弘最终理解了宛宛的意思,忽而对她道:“你是想做一个这般的匣子随身带着笔墨,可以随时写字作画吗?”

宛宛见季元弘能看懂,欣喜极了,因为这匣子最后还是得让季元弘拿着图去制作。她起初还在想若季元弘理解不了这么怪异的匣子,自己又不能开口说话,还不知要费多少工夫才能解释清楚。

“亏你的小脑子还能想出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季元弘笑道,“挺实用,我会尽量让人赶制出来的。”说着,把桌上的图纸好生收了起来。

季元弘做事雷厉风行,宛宛就省事了,有这么个好哥哥,往后多是享福的命。宛宛如是想着,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

季元弘见状,吩咐秋分秋云服侍宛宛睡觉。宛宛也是用脑过度,真的累了,倒在床上就睡,完全忘记了白天心心念念的事,问下季元弘那个莫先生的来历。

以至于翌日醒来,宛宛发现季元弘又出门去了军营,无人知道何时能归,她才怪自己粗心大意,把这事忘了。这几日莫先生也未出现在易安阁,莫先生说若来了会主动来指点宛宛的画作,平日里她不在的时候,宛宛可自行去跟别的先生学习作画的基本技法。毕竟宛宛的基础并不好,甚至连握笔都不熟稔,还需要很长的日子来研习。

而季元弘回来已然是五日后,刚巧是易安阁休憩的日子,宛宛正在潇湘苑里作花鸟图。

季元弘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倏尔一下就出现,宛宛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但这次,季元弘还带了一位男子进了潇湘苑。

宛宛纳闷了,按理说女子深闺小院陌生男子是不能随意出入的吧。但看季元弘的样子,好似与男子十分熟络,男子也不拘谨,在她的潇湘苑跟踩在自家一样。

秋分秋云看着也认识这位男子,不然秋分不会如此淡定自若,毕竟陌生男子入女子闺房小院是有损名节的事。

如此一来,就只有宛宛不认识他了。

宛宛仔细瞅了几眼这位男子,很年轻,可能不到二十的年纪,身着墨色绣云纹交领长衫,腰系镶白玉腰带,相貌俊雅,眸色清明,含笑而立时,自有温文气宇。

他发现宛宛好奇的打量时,不禁问道:“宛宛不认识在下吗?”

继而他又自问自答,“差点忘记了,我那时每日前来,你都是昏迷的。”

季元弘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京城名医安岫。”

安岫摆手道:“礼嘉,我不可敢当这个名头。”

“当得起,”季元弘道,“请来世家公子替妹妹一二再再而三的医病,我可是荣幸之至,几句好话是少不了了。”

宛宛听此话,连忙倾身行礼,暗道还真是没见过季元弘如此更谁调笑过。

她刚垂下身子,一只手就撩起了她的额角。

宛宛抬眸就见到是安岫为之,顿感突兀之至,怎么说都是男女有别,就算是大夫,也要先跟患者打声招呼再行医吧。

安岫盯着宛宛的额角看了半晌,道:“看来姨母说的对,这伤还需抹药,不然疤痕要消不去了。”继而他又盯着宛宛的脸庞看了半晌,宛宛觉得很不舒坦,眉间微皱。

安岫见宛宛神色,嘴角竟稍稍扬起,接着说道:“脸色不错,应该没有大问题了,但身子骨透着虚,往后要好生调理,我再写张药方。”

“太好了,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季元弘感激道,“锦之,你再看看妹子的嗓子,可还有医治的方法。”

安岫点点头,抬手用两指捏起宛宛的尖下巴,略微上抬道:“张嘴。”

宛宛怔了一下,不太情愿。

季元弘连忙安抚道:“宛宛,安岫是大夫,看看无妨的,之前你摔下楼梯昏迷不醒,一直是安岫替你医治,甚至与我一起彻夜不眠守着你,才将你从鬼门关前拉回来,这份情你往后都要好好感激才是。”

如果宛宛没眼花看错,那么季元弘说完这番话以后,安岫眼里笑吟吟的,真是灿若夏花。

宛宛听命张开嘴,心中暗暗估量着,季元弘该不会想着要把自己和这个安岫凑成一对吧。。电子书下载

安岫看完,收回了捏着宛宛下巴的手,略有凝重道:“还是之前的两个方子,齐头并进,会有成效的。”

季元弘的眼里闪过失落,一闪即过,但宛宛还是捕捉到了,她大胆猜测,安岫是在告诉季元弘她的嗓子还是如从前般很难医治。

宛宛自己却不丧气,从前或许是难,因为治嗓子容易治心难,从前的宛宛有心病。但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宛宛了,在每日的发声练习之下,宛宛已觉自己的嗓子正一日一日的恢复中。

9第 9 章

也许是说话声惊扰到了树上的鸟儿,宛宛还未画完的花鸟图,已飞走一半的主角,唯有花而无鸟,宛宛还做不到胸中有竹的境界,不依着样画瓢,是默不出来的。

所以宛宛执起的笔,半天落不下去,面对纸上一大片的空白,不知如何下手。她细声叹息,看来今天这幅图是完不成了。索性收东西走人,正准备垂手放下笔之时,被安岫截住。

他单手托住了宛宛的手腕道:“书画本是一家,既然画不成,习字也是一样,姨母说你的基础不牢,若真要有所小成,还需勤加练习才是。”

季元弘也说道:“我读书不济,粗人一个,宛宛你若爱画画,还是得让锦之给你指点指点。”

安岫笑容可掬道:“如若不嫌,愿效劳一二。”

季元弘对宛宛说道:“妹子你可有福了。”说完,还眨巴两下眼睛。

宛宛看着平日里正儿八经的哥哥这般狡黠,顿生诡异的感觉,但是总不能拒绝季元弘的意思吧。宛宛如是想着,抬手悄然绕过安岫方才托着她的位置,开始落笔写字。

对于一个不经常用毛笔写字的现代人来说,宛宛已经算拿笔很稳的了。但若说要把毛笔的力度应用自如,确实还有待时日。

安岫就在一旁静静凝视着宛宛写字,季元弘与秋分秋云早就不知所踪。

宛宛看似聚精会神练字,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听到季元弘小声命秋分秋云去备些点心过来,他自己与她们一道离开的。起初,宛宛还真以为可以吃点心了,可这大半晌也不见人影回来,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天真。她这个大哥,也开始为她做起牵媒扯线的事了,他是有多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啊,都把男人请到家来留时间与她单独相处了!

宛宛心中烦乱,这字也仿佛透露了她的心情,大有歪七扭八的趋势,她自己浑然未觉,直到一笔停留太久,纸上浸出一个大墨点,她才惊觉开始回神收敛。

安岫倏尔握住了宛宛抓笔的手,整个身子立在她后方,垂首在她右侧道:“一心莫要二用,否则就是无用功。”

安岫带动宛宛的手腕使力,开始一笔一划的写起字来,嘴里接着道:“去感受每一个字的力道,轻重缓急,刚柔有序,写字如同作画般,都是求一个赏心悦目。”

宛宛对于安岫如此亲密的举动,有几分抗拒,想往侧边挪动身子,不要与之贴的那么紧。谁知安岫另一只手忽而环绕一圈放在桌上,拦住了她侧边,她整个人就被安岫围在了怀里。宛宛哪还有心思写字,这人就是明目张胆的吃她豆腐。

在宛宛正准备挣脱的时候,安岫放开了她的手抽离开去,缓缓走到她对面,回到当初静静的凝视,那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光明磊落,好似方才真不过就是教宛宛写几个字,他完全未作别想一般。

宛宛气闷不已,又觉得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不然显得小家子气,于是努力平息静气,执着笔,继续埋头写字。

安岫却笑了,还笑出了声。

宛宛抬眸望向他。

“你一点都不像十二岁的小姑娘,”安岫道,“与陌生男子共处,寻常女儿家都不似你这般。”

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脸红心跳,扭捏害羞?宛宛挑眉,敢明的原来你是要看窘态。

“你看你明明很排斥,”安岫道,“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宛宛微微垂眸,暗道自己是不是表现的过于明显。于是,不再理会他,继续写字。

安岫却凑了过来,试探性问道:“你生气了?”

宛宛摇了摇头,哪敢啊。

“那你笑一个。”安岫得寸进尺。

宛宛顿了一下,抬头认真打量了安岫几眼,确定他很正常,不是说胡话。

他喊她笑,她就要笑,她脑抽了不是。

所以不闻不问最是好,宛宛低头继续习字。

安岫便坐在了她旁边的石凳上,近距离盯着宛宛,眼都不眨一下。

这样持续了好半晌,宛宛明显感觉身边那两道注视的目光,令她烦躁不已,终是在纸上缓缓写下几个字递给安岫看。

你到底想怎样?

安岫见宛宛有了回应,竟容光焕发起来,说道:“我没想怎样。”

等于没有回答,宛宛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又开始埋头写字。

安岫见宛宛又不理人了,往宛宛身边凑了一些说道:“我只是想了解你而已。”

宛宛微怔,写下“为何?”

安岫见宛宛提问,像是很开心,解释道:“你是我花费最多心思医治的一个人。”

宛宛停下笔,等待下文。

安岫接着道:“我的医术算是小有所成,普通的疑难杂症基本可手到擒拿,当礼嘉请我去为你医治的时候,听他说起是自家妹子摔伤,还以为小事一桩,看他焦急,便随他前来,结果倒是令我措手不及。”

宛宛望向他,开始凝神听他细说。

安岫也看着宛宛,目光投向她额角的伤痕说道:“你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神情痛苦不堪,可是我却想不到办法替你缓解,你明明只是摔到了头部,身体上也是一些皮外伤,却是那般煎熬,试了很多药方都不管用,哪怕我日夜兼陪,也找不到病源所在。”

他顿了一下,神情显出灰丧,“那时候真是挫败极了,尽管礼嘉不停安慰我不管怎样都是天意,可是我却原谅不了我自己,你确实只是摔伤,可我却束手无策,若你真的走了,我又怎么对得起礼嘉。每日我都前来守在你床前,就像现在这样注视着你的脸,希望你能好转过来。直到你高烧退去,连伤口都开始渐渐愈合,人却始终昏迷不醒。我告诉礼嘉,让他每日在你身边说说话,或许能唤醒你,如果你真的还留恋这个世界,靠着意志会醒过来的,只是时日的问题。但是我没告诉他,也许你可能一辈子都醒不来。”

怪不得季元弘一直在她耳边念叨过往,宛宛恍然大悟,想必安岫发现她高烧退去就是她穿越而来之时,那会她明明思维清晰,可就是睁不开眼睛。

宛宛听得入神,安岫忽而话锋一转,语气软了许多,眸子里闪动异样的情绪,“所以,我现在看到你好生生站在我面前,能画能写,如此灵动,心中甚是感念上天开恩。作为一名医者,我并不信神佛,但为了让你醒来,我竟去寺里求愿。”

从前宛宛也不信神佛,但是她能来到这个世界,就打破了她所认知的一切常规,指不定还真是菩萨显灵,让她重生也说不定。

安岫深吸了口气,像是积蓄很久才缓缓说道:“我向菩萨请求,若你能醒来,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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