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龙甩开他，脸色愈发清冷，“开车！”
“龙龙难道在害羞吗？”罗阳也不恼，悠然地笑着，“这样的龙龙我也很喜欢呢——”
放弃和奢望
自从罗龙来到公司帮忙之后，工作便顺利了很多。因此很快大家都对这位新上任的老板赞不绝口，但他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罗阳侧着头看着眯着眼批阅文件的罗龙，后者正皱着眉不知在说些什么。真是秀色可餐啊……罗阳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感觉移不开眼睛了。
“……怎么了？”罗龙斜睨他一眼，更加不高兴的样子。
“没有，想问你要喝些什么而已。”对上他的眼睛，罗阳朝他微笑：“做了这么久不渴吗？”末音上扬，他说的话本来就暧昧，加上他妖孽的笑容，罗龙别开了眼。
“嗯。”罗龙点了头，接过罗阳递过来的咖啡，眼睛舒服得眯了起来。
罗阳知道每次罗龙口渴得到满足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好，于是就和他搭起话来：“龙龙～你这么喜欢做这些事啊？”
“是啊……”罗龙喝到了水果然心情变得非常的好，听到罗阳这样叫自己也没有生气，他仰着头，半眯着眼：“你就忍着点吧。”
“权力这些……你和朱丽叶在一起的话……不就一步登天了么？”虽然不想问出来，但是实在很在意，罗阳偷偷看了罗龙一眼，见他表情没有改变。
“嗯？所以呢？”罗龙站起来拿过罗阳杯子里的勺子，搅拌着自己的咖啡，唇边隐隐有些笑意。
“所以……”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事情啊？罗阳只觉得双颊越来越热，声音小了：“为什么不和她一起……？”
罗龙低着头搅拌着咖啡，听到他这样问，微微一动，抬头看着他：“即使不和她一起……我都可以得到的。”
“……嗯。”罗龙的目光实在是太炙热，以致于罗阳分不清他说要得到的到底是权力，还是他自己。
似乎察觉自己的目光不妥，罗龙收回了视线，撇开眼笑道：“这种东西，就让给我吧罗阳。不然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也没有……听起来挺悲惨的。”罗阳坐在他桌子上，低着头看着他。
“我讨厌悲惨。”罗龙喝完了咖啡，将空杯放在一边，又开始看他的文件。“我不适合那种生活。无论是谁，都不会想过悲惨的生活吧？”
“我……”罗阳被忽然而来的话惊了惊，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的话。
罗龙显然没有打算让他回答，自顾自地说着：“应该是希望活得富裕幸福吧。如果可以选择，多数人都会选择轻松地生活。”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让罗阳不知为什么生起一把火，明明和自己无关，偏偏又觉得这是罗龙冷落自己的原因。
“我，即使别人看起来非常悲惨，我也想不留下遗憾。”罗阳双手撑在桌子上，定定地注视着罗龙，对方因为他的话轻轻挑眉。罗阳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希望因为畏惧不合别人的心意，让自己过上不合自己心意的生活。”
我不希望因为害怕，就这样放弃你。
这一句话本来他打算说出来，可是对上了罗龙的眼睛便说不出口了。
“……我和你不一样。”罗龙伸出手覆上了他的脸，这久违的触碰却引不起他的欣喜，因为他看到罗龙眼中的痛苦：“与其悲惨的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和小姨一样。”
“你知道她吧？我不想变成她那样悲惨的女人。”
“别说去世的人的坏话……”罗阳知道这时候插嘴无疑会打破两人间旖旎的情境，他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没有说她坏话。相反，我很欣赏她的做法。”长指在罗阳的脸上摩挲着，罗龙唇边漾出一抹诡谲的笑意：“换作是我，如果和她面临同样的事情上，我想我会做和她同样的事的。”
回来以后，罗龙便很少笑，现在他的笑容给他染上了媚色。可是面对着他妖冶的笑容，罗阳却觉得只要他一放松，就会流出眼泪。
“对于得不到的东西，要么就放弃，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死了算了。”罗龙撩开罗阳前额的头发，低头给他轻轻一吻。
他的眼神很认真，罗阳是相信他绝对会做出来的。罗阳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任何话。当年的傅蓝的自杀始终蒙着黑暗的阴影，关于这件事，绝对是罗龙了解的比较仔细。因为他是发现当年傅蓝自杀的第一目击者。
“她做得很对……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做得更好。”他放开了罗阳，眼神变得冷淡，唇边漾开了一抹自嘲的笑。
这样的罗龙，让他不住有些害怕，他禁不住开口：“你会怎么做……？”不管是什么事，在这样被逼的不得不自杀的情况，真的有避免的方法吗？
“对于没有把握的东西，绝对不出手。”罗龙抽过一份文件，开始看起来：“既然做不到放弃，一开始就别抱有奢望。”
罗阳按下了他手上的文件，直直地看向不满着的罗龙的眼睛：“这不就和害怕受伤而不出门似的。”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这样的。”罗龙抽回文件，皱了皱眉：“好好对待你的文件，都按皱了。”
对你温柔
很自然地，那次的谈话不欢而散，在此后的几天，罗龙还是不冷不淡的样子。
困得厉害，自己的咖啡又喝完了，罗阳只好到茶间去顺几包即溶咖啡过来。
“我说，新来的老板真的好厉害！”自古开水房就是八卦传播的地方，罗阳拿了咖啡包之后，两个女职员就一边聊一边进来了，他猫腰躲在一旁的柜子里。
“是啊，又帅，又可靠，最重要的是还没有结婚——”另一个捧着脸，又似乎想起什么，连忙摆摆手：“这么说对不起我的罗阳大人啦……”
“罗阳确实很帅，可是总让人感觉很难捉摸。有种……很花心的印象？”忽地她的声音压低了，“我听说，不单是罗阳已经订婚了，罗龙最近准备相亲呢！”
罗阳苦笑不得，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订婚了，连罗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冤枉去相亲。
“真的？”
“千真万确，这个不是胡说的，和他相亲的人是我表姐，是这个星期天……咦？！”回答后女职员发现不对，慢慢地回过头来，战战兢兢地问好道：“罗阳……老板……”
罗阳温和地朝她们一笑：“休息完就好好工作吧，这仅此一次。”他的笑容很暖，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却是认真。
“知道了！”急急忙忙地点过头后，两人脚底抹油开溜了。
罗阳望了一阵她们离去的方向，也大步流星地往办公室里去。
“我知道了。”罗龙正对着他，看他进来皱了下眉。他左手扶着电话，右手拿着笔在写写画画：“嗯，我知道了！”
罗阳觉得有些奇怪，虽然罗龙回来后明显冷淡了很多，但是相比起之前，耐性更加好了。听起来他的语气不善，明显是非常烦躁。
“星期天一定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忙完，请你分清轻重。”说着说着他就干脆放下笔，瞪了罗阳一眼，敷衍着电话：“再见。”下一秒立刻把电话给挂了。
“怎么了？”无视罗龙皱着的眉，罗阳坐上桌子，俯下身看着他，还拨弄一下他的刘海。
“没什么。”罗龙拨开他的手，垂下眼帘，拿过手边的一份文件又看了起来，还不忘提醒：“别坐在文件上面，快去看你的，不然今晚不知道加班到几点。”公事公办的语气。
“知道了。”罗龙还想着今天怎么这么听话，眼前就横过一张脸，罗阳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轻吮了他的唇之后，在他发作之前溜回自己的座位上。“龙龙很甜——”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来真的。”罗龙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笑得像只狐狸的罗阳，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缓步向罗阳逼近，直至双手将他囚禁在椅子上。
“龙、龙龙……？”被这样压着，让罗阳莫名地生出一种恐惧感。
罗龙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提起，黑眸半眯，散发着骇人的气氛。“罗阳，我真的很讨厌你。”说着另一只手紧握成拳，蓄势待发准备向他招呼。
他这是才害怕起来，他知道罗龙真的会说到做到。在此之前他是见过罗龙打架的样子的，专攻别人下三路，不把别人拖到最后一口气不撒手，但那时的他相信着罗龙绝对不会向他动手。
——不像现在。
“害怕被揍？”闭上眼后，耳边是罗龙的轻笑，他将罗阳扔回椅子上，但力道不轻。罗阳吃痛睁开眼，看着边上若无其事翻看文件的罗龙，咬牙道：“罗龙，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罗龙瞄了他一眼。
“我……”罗阳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拉住罗龙的手臂，勾出一个笑容：“我一直知道你会对我温柔的。”
“嗯？你居然会用温柔来形容我。”罗龙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睛看不出变化，“那只是以前吧。用这个词形容我，真的是没有问题？”
“别再对我做这些多余的事了。”罗龙的话多了起来，他揉着自己的眉头，很不耐烦地看着罗阳：“我刚才真的很想掐死你。”
“你做的事情，除了碍事，就没有别的。”罗龙居高临下地看着罗阳，一对黑眸冷淡得不见一丝波澜：“你很碍事。”
“啪！”伴随一声脆响，罗阳一记耳光就扇在了罗龙的脸上。
罗龙没有伸手去摸自己被他打得微红的脸，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施暴的罗阳。
“嗯？居然没有躲开呢……”罗阳眯起发红的桃花眼，抚摸着自己发疼的手，一脸嘲讽：“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居然躲也不躲地挨了我一巴掌。”
真的能扇到他，罗阳也很吃惊。在印象中，罗龙从来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尽管他的样子很可爱，但是却不是一个会宽容别人的人。得罪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如果是罗龙，在他扇到脸上之前就能轻易拦下来。
“因为刚才有人说，我是个对你很温柔的人。”
很早以前
“因为，据说我是个对你温柔的人。”罗龙放下文件，认真地看着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挨上我一拳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口无遮拦也要有个度。”
“即使是现在，我也会想象着你对我温柔！”说完罗阳直勾勾地望着罗龙，仔细端详他的表情。看到后者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罗阳吁了一口气：“……很久以前，我曾经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
罗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谎话，不甘、愤怒还有无法形容的情绪涌上心头，胸腔中一片苦闷，总觉得必须做些什么，否则自己就快被这心情吞没、快要崩溃了！
不是以前的事。
直到现在，他也一样地喜欢着罗龙。或许是为了报复他的冷淡，又或者自己真的想为此做点什么——到了这种地步，既然无法实现，也就不得不放弃。
“……那是以前，对吧。”罗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两人一时四目相对。
“是啊，很久之前了。因为你后来疏远我了，所以那些都过去了。”罗阳顿了顿，觉得可笑。自己至今也没活过多少年头，说什么很久之前，其实也不过几年前。
罗龙也应该清楚，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两人，根本从来没有分开过。
所谓的很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