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中庭花园即大气又美丽。
今天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又不让人觉得炎热,微风吹拂,撩起发丝,身处鸟语花香之中,心情也能随之轻松。
贺冬很喜欢这样的环境。不过楚暖似乎对此毫无感情,依然是微垂著脑袋,气息阴沈,不言不语。
慢慢推著楚暖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贺冬就推著楚暖回屋了。
下午楚暖还要去公司,毕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在家完成了。
推著楚暖回到卧室,贺冬将楚暖抱起放到一张凳子上,随後从女仆那儿接过准备好的外套替楚暖穿上。楚暖本身就穿著衬衫和西装裤,现在不过是将西装外套穿上而已。
对於贺冬的服务,楚暖倒也没有抵触,该伸手就伸手,该抬头就抬头,只是他的面色始终阴冷著,似乎心情不好。書香門第
贺冬也不管他,反正自己尽到自己的职责就是了。
替楚暖打领带的时候贺冬的视线不免接触到楚暖的下巴,他不意外地看到楚暖的下巴是尖瘦尖瘦的,只是贺冬看到楚暖的皮肤很白,白得近乎透明,皮肤格外细致,连男人下巴上本该有的一点儿胡根都看不到一丁点。
贺冬没有见过如此纤细的男人,他认识的男人都是粗旷的,肌肉结实,热血昂扬。
贺冬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眼却恰恰好对上楚暖的目光。楚暖浅棕色的瞳仁此刻却比纯粹的黑还要深沈,冷冷地看进贺冬的眼睛里,冻得贺冬身子一僵。
毒蛇!
贺冬的脑海里在第一时间冒出这个词!
阴鸷,危险!
几乎是下意识的,贺冬手上一个用力,领带结被他拉过了头,紧紧勒在楚暖的脖子上。楚暖顿时呼吸困难,眉头皱起,手一扬──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周围服侍的仆人都侧目看来。
楚暖的手还举著,没什麽血色的手掌此刻略微有些发红,而贺冬的左脸上也多了隐约的掌印。
贺冬噌地站起来,怒瞪著楚暖,然而楚暖只是瞟了他一眼,手指勾住领带结往下拉了拉松,冷冷道:“想勒死我是吗。”
不像疑问句的疑问句,贺冬的怒火被这毒蛇吐出的冰块砸灭了──真糟糕,他竟然差点勒死了他的雇主!
该死的本能!
贺冬咬咬嘴唇,低声道:“对不起。”
“哼。”楚暖冷哼一声,等了许久见贺冬没有动作,不悦道,“发什麽呆,还不赶快帮我穿衣服!下午上班要是迟到我就让郑伯辞退你!”
“是!”
贺冬连忙在楚暖面前单膝跪下,继续为楚暖打理领带。
就在贺冬将领带重新打清楚起身的时候,楚暖突然冷冷道:“下次不允许你那麽看我。”
“呃?”贺冬一下没反应过来,同时下意识地看向楚暖。
楚暖看了他一眼,冰冷,轻蔑,厌恶。
“我会挖掉你的眼睛。”
楚暖淡淡地说,像蛇在猎物面前吐信子,冷静,压抑,危险。
然而贺冬却意外地没有生气,楚暖说这句话给他的感觉却不像是在威胁或警告,倒像是一个孩子在耍脾气──贺冬终於看清了楚暖的样貌,原来印象中乖戾阴冷的毒蛇男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很年轻的面容,消瘦而苍白,缺乏血色的唇是很浅的粉色,薄薄的双唇紧紧抿著,咋一看总要让人误会他还是个还在象牙塔里的倔强男生。
贺冬知道楚暖今年二十六了,但是从面容上看楚暖似乎不过刚刚二十,明明只小了六岁的人却好像是小了十二岁──十二岁,生肖都走过一轮了,根本就是个小弟弟,在贺冬心里称之为孩子也不过分。
原来贺冬淡淡一笑,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楚暖抬眼多看了一眼贺冬,对上贺冬的微笑,面色更是阴沈,刀子似的目光盯了贺冬许久,但最终还是什麽也没说,冷哼一声,重新低下了头。
贺冬将穿戴整齐的楚暖抱回轮椅,盖上薄毯,推出了卧房。
下午楚暖去了公司,坐在他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处理文件,依然是埋头苦干,除了偶尔让贺冬拿一份文件或者是抱他上轮椅去洗手间,就没有多说半句话。
董事长办公室配套的洗手间也是经过特别改造的,贺冬至今还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帮过忙”。对於这样结果贺冬却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楚暖自己是怎麽想的,不过如果是贺冬自己双腿残疾连上厕所都需要他人扶著的话……贺冬会觉得羞愤欲死,将心比心,想来那个神色阴冷的青年也是如此,所以才会坚持自己一个人上厕所。
回到家後用过晚饭,贺冬推著楚暖去复健室复建。
虽然郑伯没有明说,但贺冬隐约听出一层意思:楚暖双脚在生理上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站起来──心理障碍。对於这种自己不愿意站起来的人,复健并没有什麽实质性的作用,不过为了防止楚暖双腿肌肉萎缩退化,每日的行走活动还是必须的。
楚暖攀著贺冬的肩膀,几乎将所有的体重都放在贺冬身上,而贺冬的双臂穿过楚暖腋下将他抱住架著,两人就这麽相拥,楚暖向前慢慢行走,而贺冬则随著楚暖的脚步一点点後退。
虽然复健不过半个小时,但复健完毕後楚暖还是额头冒汗,毕竟腿脚不方便,比起普通人,他的每一步都要花费更多的力气。
据说有著轻微洁癖的楚暖不出意外地皱起了眉头,说:“去浴室。”
不可避免的,贺冬还是要和楚暖赤裸相见。
卫生间分为内外两间,楚暖坐在外间的凳子上,贺冬为楚暖脱去衣服,随後自己也脱了外套,挽起袖子,将赤条条的楚暖抱进了里间。
里间有一个大浴缸,此刻浴缸里已经放满了热水,贺冬将楚暖放进浴缸,随後退了出来。
楚暖只是小腿有问题,膝盖以上都是完好的,完全可以自己清洗身体,而且借著水的浮力要在浴缸里移动身体也不难。
贺冬在外间等待,大约十分锺後贺冬手上的手表发生震动,贺冬这才推门进入里间。
浴缸里原本干净的水现在飘著细碎的泡沫,楚暖的头发湿漉漉的,双颊绯红,身上没有血色白皙的肌肤也呈现出粉红色──被热水泡的。贺冬觉得这样的楚暖好看多了,平时的楚暖就好像随时都会死去的重病号一样,过於苍白而没有一点生气。
贺冬将他从浴缸中抱起时没忘问一声:“有没有难受?”
楚暖淡淡地说了一声:“没有。”
听楚暖的回答淡然清晰,贺冬知道他是真的没事。楚暖的身子比较虚,有时候泡久了会晕。郑伯特别交代过,如果超过十五分锺楚暖没有召唤,贺冬就要马上进去,因为很有可能是楚暖晕倒了。如果是楚暖叫他进去,他进去後也要主动询问楚暖有没有头晕目眩的症状,因为有时候楚暖是不会主动开口的。
贺冬抱著楚暖在一张木凳子上坐下,扯过大浴巾给楚暖披上,又拿过一条毛巾开始为楚暖擦拭头发。
贺冬的大手隔著浴巾在楚暖的脑袋上搓揉,贺冬觉得楚暖的脑袋好小,有一点给宠物狗擦毛的感觉。不过心里虽然是这麽想的,贺冬可不敢表露出来,以楚暖的性子,如果贺冬告诉他你的手感很像宠物狗,恐怕楚暖会暴走吧?
头发擦得半干了,贺冬放下毛巾,用大浴巾给楚暖擦拭身体。
不可避免的,贺冬的视线落在楚暖的身体上。消瘦的身体就算被热水泡成了玫瑰色依然透著病态,楚暖真的很瘦,肩骨硌人,锁骨突出,肋下隐隐透出肋骨的形状。贺冬想到自己以及他所看过的其他男人的身体,无一不是肌肉结实体格强壮──军人嘛,没有雄健的体魄如何完成任务?
贺冬也不是没有见过消瘦病态的人,曾经的一位战友因为伤残卧床半年,也是消瘦至此。
擦干了上半身,贺冬的动作来到楚暖的下体。
多少有些好奇,贺冬多看了一眼楚暖胯间之物,略微有些出乎意料,和普通成熟男性一样,楚暖的性器比身上的皮肤色泽略深,说到尺寸,也是成熟男性所应该有的尺寸。之前贺冬看楚暖白白瘦瘦的样子,还以为楚暖的那玩意儿也是白白瘦瘦的……
阿弥陀佛……贺冬暗道一声罪过,这样猜测一位成年男性是很过分的。
虽然脑子里转过很多歪七扭八的念头,不过表面上贺冬还是保持著面无表情,手下动作也没有因为各种念头而出现什麽异样,他干净利落地为楚暖擦干身子,拿来衣物为楚暖穿上。随後他将楚暖抱出浴室,推著轮椅送楚暖回卧房了。
楚暖的夜生活很单调,玩一会儿电脑,看一会儿书,中间接了几个电话,安排了几件事,上了一次厕所,沈默无声地度过了一个晚上,当时间指向十点半的时候,楚暖打了一个哈欠,睡觉了。
将楚暖抱上床,看著楚暖吃了安定,躺下,闭了眼睛,没了动静,贺冬这才关了灯,退出楚暖的卧房。
一天的工作到此为止。
贺冬关门离开之後没多久,楚暖床头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尚未睡著的楚暖慢吞吞地接起电话,郑伯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少爷,打扰您休息了。”
“嗯,没关系。”楚暖轻轻地应,和白天的他比起来,现在的他语气柔和了许多了。
郑伯似乎笑了笑,温和地问:“少爷,对於贺冬的表现,您还满意吗?”
黑暗中楚暖晶亮的眼睛闪了闪,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沈默了很久才开口缓缓道:“还行。”
“那我们就将他留下再观察几天,少爷若是不满意我就让他‘离开’。”郑伯笑著说。
“先留下吧。”
“那我就不打扰少爷了。少爷早点休息。”
电话挂下,楚暖翻了个身合上了眼帘。
贺冬离开楚暖的卧房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就在楚暖卧室旁边,“下班”之後贺冬可以在不打扰楚暖的情况做自己的事情,不过碰到楚暖有什麽事情,通讯器一响,贺冬就必须马上过去。
给自家小妹打了一个电话,确定小妹在家很好之後,贺冬就早早睡下了。
因为睡得早,第二天五点不到贺冬就醒来了,楚暖要睡到八点半才会起床,贺冬看时间充裕,索性下楼吃了一点早餐,随後向郑伯请示之後借用了楚家的健身房。
楚家的健身房很大很高级,用健身房管理员的话说就是:每年楚家都要为保养这些设备花费一笔巨资。但这个健身房十年来却一直处於闲置状态。
楚家现在只有楚暖一个主人,偌大的主屋冷冷清清的,可楚家并非一直都是这样清冷的,之前也有过人声鼎沸的时候。
楚暖的爷爷还在的时候,楚家每天都很热闹,楚爷爷有三个孩子:楚爸爸、楚暖的叔叔还有楚暖的姑姑,楚爸爸和楚叔叔都各自娶了妻子,先是楚晗出生,然後楚叔叔的孩子,最後是楚暖。楚爷爷还有一个弟弟,楚暖叫他叔爷爷,叔爷爷痴迷绘画,唯一的一个孩子早夭了,他就将三个侄子当做亲生的来疼,一家人感情很好。
最早楚爸爸三兄妹感情都还不错,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过日子,除了叔爷爷其他人都有每天锻炼的习惯,於是健身房也就特别热闹。
後来叔爷爷走了,楚奶奶也走了,楚小姑嫁到了国外,楚爸爸和楚叔叔为了利益感情有了裂痕,楚晗也嫁人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