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梓也上了床,从背后把薛奕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用鼻尖摩挲他细软的头发。
“我喜欢你……”
一直藏在心底的话终于说出口了。虽然对方听不见,龚梓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鸵鸟似地把头埋进被子。
如果他们能两情相悦就好了。
和平常一样的早晨,龚梓醒来以后发现薛奕已经不在床上了。揉着朦胧睡眼、打着呵欠,走出房间就看见薛奕正在吃早饭。
热气腾腾的豆浆,炸得金黄的油条,他的对面放着自己的那一份。
“呃……”总觉得要说点什么才行,“早上好。”可一开口说出的却是这么平淡的话,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薛奕冷冷瞥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吃饭。龚梓就呆呆站在那里,心里揣测他是不是在生气。
“还不快点!”
“哎、哎。”虽然语气冷淡,但他还是和自己说了话,还准备了早餐,吃完饭也没有先走,而是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等自己。
龚梓暗自高兴,看来老板没有讨厌他,也没有讨厌昨晚的行为。未来的人生,有可能是玫瑰色的吧?
一起上班下班,一起买菜购物,只要不下雨晚饭后一定要去公园走走;工作上不能有一点差错,生活上不能有一点浪费,否则就会被骂个狗血淋头——这些与先前都没有不同,只不过……
龚梓把行李搬进薛奕的卧室,衣服也从行李箱拿出来挂进薛奕的衣柜,爱用的枕头放在薛奕的床上,只有电脑孤零零地留在书房。
薛奕默许了他的行为,包括接吻和***,于是两人就像恋人一般开始了崭新的同居生活。
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龚梓就忍不住想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牵手或者接吻,如果环境允许,还会做到更近一步。
薛奕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敏感,常常一个吻就让他脚发软。***的时候也会主动抱着龚梓,在他耳边低语“还要。”
当然龚梓并不满足只有身体的联系,他会把薛奕拖进书房让他陪自己一起上网,或者两人一起裹在被窝里看书。他还把之前辛苦存下来的钱买了个DVD,和薛奕一起看片一起讨论,虽然经常是看到一半两人就在沙发上***,等情事结束后再重新看结局。
因为经常不分场合***,龚梓害怕薛奕感冒所以只要在家就一定会开空调。月底缴电费的时候薛奕看着电费收据脸色发白。龚梓讪笑着给了全额费用,薛奕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12月30日的夜里龚梓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好友甲。害怕吵醒薛奕,龚梓急忙挂断电话,然后哆嗦着跑去客厅打电话。
“最近还好吗?感觉你怎么突然就没了消息。”
龚梓这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联系了。
“还不错。”何止是不错啊,简直是好的不得了。想起睡在卧室的人,他就打从心底感到甜蜜。
“我们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呢。”
什么担心,说得好听,还不是过了这么久才打电话呢。龚梓随口敷衍了几句。
“对了,我们公司最近要招人,你要不要投份简历试一下?”
“啊,不用了不用了。”他现在才舍不得离开这家公司呢。
“是吗?之前不是说待遇不太好吗?”
“没有啊。”龚梓打了个呵欠,手指玩弄着睡衣衣角露出的线头。
“那你现在月薪多少啊?”
“1000。”
“这么少?我给你说啊,我们公司这次招人,3个月试用期满,如果表现得好以后是每月底薪1500,还有提成。另外每个月还能报销200元电话费和200元的交通费。”
“哦……”优越的条件的确让龚梓动心,不过,“虽然工资少,不过我还有效益工资。”
“效益工资?哪是多少啊?”
“嘿嘿、嘿嘿……”“效益工资是和老板***”这种事龚梓怎么说的出口,只能傻笑。假如按照一个月领一次工资来算,现在龚梓至少要在公司干4年。
“那随便你吧。对了,你嫂子有话要给你讲。”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老龚啊,明天晚上有空么?”
“明天?有事吗?”明天是年底,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安排,不过龚梓还是想和老板一起过。
“明天我们公司有个跨年晚会,你要不要来参加?我多介绍几个女孩子给你。前段时间太忙了,一直没空帮你。”
“啊,那个啊,不用了,谢谢。”
“已经找到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看看啊?”
“不是啦……”他思索着要怎么回答,“那个,我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时间去想别的。”撒了个小谎,不是工作是老板。
“噢,这么有志向啊?看来待遇不错嘛。那就算了。”
“嗯,那就这样吧,我要睡觉了。”说完刚好打了个呵欠,好像是证明自己确实很困了。
“真奇怪,你以前可是不到2点不睡觉的啊,怎么现在睡这么早?”
“啊,那个……”
“那就不打搅你了,晚安。有空大家一起玩。”
“嗯,byebye。”龚梓合上电话,不自觉“唉”了一口声。叹息空寂的空间中听起来特别寂寥。
虽然是多年的好友,他也不能轻易告诉他们自己爱上一个男人。毕竟这个社会还是容不得同性恋的吧?而且,老板也算不上他的恋人。
住在一起,接吻、***、约会……他们做了一切情人之间都会发生的行为,却没有“告白”。
就算龚梓心里早就承认自己的感情,但他还是无法对老板说出“喜欢”。与其说是害羞,不如说更多的是担忧。
怕自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对方愿意和他***只是因为“效益工资”。打了个喷嚏,龚梓急忙站起来活动身体,等手脚暖和起来他才回到卧室。
钻进被窝,薛奕立刻靠了过来。龚梓心领神会,把他冰冷的双脚夹在自己两腿之间,再把他的手合在自己掌心中。不知道是血液循环不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无论房间里空调开多大,薛奕的双手双脚都是冷冰冰的。所以同床以后,龚梓就自觉做了他的人体热水袋。
“晚安。”轻轻吻了一下爱人的鼻尖,这样甜蜜的时光能维持多久……龚梓在不安中睡去。
今年的新年时间很好,元旦是周六,按照公司的安排可以休息三天。上班的时候龚梓偷偷分神考虑新年要怎么过。
前几天的圣诞节,他特地买了个圣诞蛋糕庆祝,结果老板在无意中看到收银条后把他数落了一顿,什么“中国人干嘛赶潮流过外国人的节日”,还有“明明工资就不高还花这么多钱买个华而不实的蛋糕,一点中国人节约的优良传统都没有!”
龚梓觉得委屈极了,就是大手大脚花钱的学生时代他也不会花那么多钱买这个蛋糕。
“上次经过这家店的时候,你不是说这款蛋糕看起来很好吃么?”
如果不是他说了这样的话,龚梓也不会特意省下一个月的网费。
老板低头“啊”一声,轻轻说了句“谢谢。”
然后两人愉快地分吃了蛋糕。虽然贵得惊人,但是甜蜜的滋味让龚梓觉得物超所值。
可是新年,除了在sex中辞旧迎新,还有别的花样吗?
“小龚啊,明天我们去这里玩好不?”陈姐拿了一张附近古镇的宣传画给他看,“难得连休3天,大家一起去吧!”
“好啊。”小罗和孙姐也马上响应。
“这个……”他还是比较想和老板两个人一起。这时薛奕从办公室出来。
“老板,你也一起去吧?”陈姐笑着对老板说。
“不,这几天我还有事,你们去玩。”
以为老板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龚梓也假装为难地说,虽然很想去但是因为已经和朋友约好了只能抱歉。
没想到当天晚上吃过晚饭薛奕就开始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儿?”
“我下午不是说过,这几天我有事吗?”
“什么事啊?”
“这和你没关系吧?”薛奕皱了眉头。
已经有那么亲密的接触了,还说什么没关系,龚梓气呼呼地站起来。
“还有,今天晚上你睡书房好吗?明天我一早就要走,想早点休息。”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龚梓的“跨年***”计划正式夭折。他抱着枕头跑回久违的书房,重重地扑在床上。
原以为对方对自己多少有点感情,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龚梓不甘心地在枕头上留下几滴眼泪。
原本打算难得的假日和老板一起过,没想到他就这样扔下自己一个人跑走。龚梓后悔拒绝了同事的邀请,也不好意思再打电话说自己明天OK。和朋友联系,结果不是回老家就是早有安排要和女朋友一起过,只有他孤苦伶仃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唉声叹气。
没缴网费所以不能上网;电视节目不是漏洞百出的剧集就是千篇一律的联欢晚会;看DVD,总觉得少了什么,根本看不下去——没有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男人,做什么都觉得无趣。
连吃了六顿方便面,老板终于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风尘仆仆回来了。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龚梓好想马上抱抱他。
“你到底去哪儿了?”龚梓一边帮他整理行李一边问。包里都是一些干菜,蕨菜、干木耳、笋子什么的,他在哪儿带回的这些没有包装看不出产地的土特产啊?
“我好累,不要烦我。”老板脸上是掩饰不了的疲惫,浑身都有难闻的汽油味,还有……脖子上不明显的红印。
是吻痕吗?龚梓心里一惊,走过去想要看清楚,薛奕已经走进浴室了。
这三天他是和情人幽会吗?那个人是男是女?龚梓止不住胡思乱想,那自己到底算什么?嫉妒快将他淹没,他却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诅咒假想中的情敌。
经过几天的休养,薛奕恢复了精神,两人也回到了之前的亲密状态。不过那个可疑的红印已经消失了,龚梓也无从追问,只好把疑问深埋心底。
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让龚梓无比害怕,甚至担心有一天薛奕就会被出现的谁抢走。他只能加倍对老板好,让他离不开自己。
也不是没想过严肃的告白,却又怕向来毒舌的老板会说出过分的话,两人连现在的关系也不能维持……心好像空了个洞,每次肌肤相亲之后,那个洞就会扩大。龚梓陷入无尽的担忧,可是这种事情又不能和别人商量。
元旦刚过,春节就接踵而至。虽然知道老板抠门,龚梓还是对下个月的工资抱有小小期待。
不奢望有别的效益工资,也不奢望第十三个月的工资,但是至少应该会有年终奖吧?既然国庆都有过节费,年底也该有多的奖金才是。
关键是老妈打了好几个电话,不停念叨辛辛苦苦养育大的儿子工作半年了,连跟针都没送过她。
“那我春节送你个针线包可以了吧?不只一根针,还有很多线呢。”故意和妈妈唱反调的下场是得到“如果没有像样的礼物就别回来”的威胁。
这半年龚梓的确没存钱,工资本来就不高,除去生活费,剩下的一点都用在讨好老板上了。
妈妈,原谅不孝的儿子。
看着最大面值是50元、而且只有一张的钱包,龚梓考虑干脆找老爸借钱给妈妈买礼物好了。
那天中午,龚梓神清气爽地从厕所回到办公室,薛奕脸色阴沉地拿着他的手机。
“呃……?”
“你的电话。”
“啊,谢谢。”接过手机,正在想是谁打来的时候,身旁传来阴冷的声音:“上班的时候不能接听私人电话,这个最基本的道理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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