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今,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不好意思,你在我这里不算客。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
“小今,我是真的想补偿你。”
“你让你爸放弃起诉。”
“我……我求了老头子几年了,他这人倔的很,那瓶子又是他命根子,你再等等……”
“办不到是吧,那就别在我面前晃。起身,出门,关门,后会无期,谢谢。”
谢言民顾左右而言他的说要替陈今换个住的地方,陈今冷嘲热讽自己就是住小房子的穷命,千万不劳他费心,接着不再理他。
谢言民也不觉得尴尬,他跟其他三人攀谈,陈今旁边男人倒是和陈今统一战线,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再次低下去的头就没抬起来过。他就和剩下的两个聊开了,他见识广博加上性格也霸气,何必不想得罪业主,何正求之不得心花怒放,一时倒也不算冷场。
自那之后,谢言民三天两头在陈今面前晃悠,他去陈今家,没人给他开门。
陈今发现了林隐强大的人格,没有人能抵挡八卦的魅力,可他能,他就像个八卦绝缘体,谢言民在外面砰砰的敲门,他老神在在的看书上网,时候到了来一句:“摆桌子么?”他关心的问题是陈今那油盐不进的晚饭……
谢言民隔三差五的来公司视察,方老板哪能看不出来出钱大爷的意思,每次他一来,就让陈今去作报告,这明晃晃的打着工作的名义,陈今也不好发作,于是情况就是这样,他两关在会议室,谢言民谢总在一旁不停的回忆过去,试图唤起陈今的旧情,陈今装模作样的看着报告册一言不发。
公司里众说纷纭,明里暗里猜测陈今和谢言民是什么关系,最狗血的版本说陈今是谢总父亲的私生子,一时对这个好脾气的年青人客气了好几分。陈今是个闭嘴的蚌壳,怎么撬都撬不开。
何必知道的内情稍多,但也多不到哪里去。
他想起他见到陈今的那天,是在他弟弟何正要跳楼的楼顶上,何正一向听他的话,那次却怎么劝都不听,他急的脑门冒汗,又不敢轻举妄动,就见那个不知什么时候上楼顶的年青人走上前去了,满面憔悴不堪,衣着破烂寒酸,简直瘦骨嶙峋。
明明正是热血青春的年纪,神经粗犷的何必却觉得,比较起来,这人倒是比他大呼小叫的弟弟更像寻死的。
他一怔,就忘记了拦住那人。回过神来只听何正威胁到:“别再过来了啊,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他说着就站起来,何必被吓的心惊胆跳,连忙伸出了手说道:“阿正,你千万…别激动啊,哥马上让这人回来啊~~~~”
他求着这人让他别刺激他弟弟,就听这年青人对着何正说了句:“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他声音暗哑,语气却舒缓又温柔,模样却潦倒又落魄,让人忍不住对他的过去顿生猜想。
接着他对何正又说了句:“你让他们都出去,好吗?”
何正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立刻上了钩,立刻说道:“哥,你让他们都出去……”
身边的警方劝诫人员觉得这也许是个打破僵局的突破口,这位何先生的弟弟,已经在楼板边上坐了7个多小时了,怎么劝都不理人。现在好歹有了反应,姑且一试,于是都退出去了。
哪知这人回过头说道:“你也出去,可以吗?”
何必再不情愿再挂心,还是出去了。
☆、第 27 章
过了半个多小时,何必扭曲着一张糙脸神奇的看着他那一天不折腾就皮痒、看谁都不顺眼、无比爱干净的刚刚还要死不活的跳楼来着的弟弟,亲密的挽着这落魄不堪的年青人的胳膊出现在楼道口,一口一个小今哥,他这亲哥都没受过这等待遇。
顿时对这不知名的年青人佩服五体投地,他这弟弟可不是好相与的。
然后就是何正百般的纠缠,加上陈今刚来这座城市,无亲友投靠,身上也差不多弹尽粮绝,于是住进了他们家,反正他爸一年难得回趟家。
何必心痒难耐,这人说了什么火星撞地球的话,他弟弟心情立刻大雨转晴的楼也不跳了,他拐着弯儿的套话,都没把何正套进来。
那小子斜着一双眼,义正言辞的说那是他和小今哥的秘密,谁也不能知道。
再后来就是何必帮了忙,陈今进了他们公司,租了这个小房子。
陈今心思重,最初的几个月,何必见着他都觉得累,他拼了命的学习画图,到处给公司的人帮忙,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开着网页,何必故意路过一看,都是些名言警句叫人宽恕的话语,吃完饭别人都午睡了,他也不睡,公司聚餐他也不去,出游他也不去,游魂一样的过着陀螺般的日子。
陈今救了他弟弟,何必打心底感激他,加上他对这个年青人也很有好感,平时对他诸多照顾。
有天公司抽奖,陈今抽中了台冰箱,何必帮他搬回去的时候,听见陈今在走道里问他,为什么帮他,仅因为帮他把弟弟弄下了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何正不可能跳下去。
何必记得当时自己说,看他顺眼,想帮就帮,自己家又没什好让人图的。
何必这种人,实打实的心性光明坦荡,他一定会因此而吃亏上当,冥冥中却自有他的福气。
后来,陈今慢慢的开朗了起来。
对于陈今的来历和经历,何必不是不好奇的,不过作为兄弟,陈今不说,他就能压住一颗八卦的心,不问。
他见过陈今怎么熬日子,不想去揭他的疤。
何必拍了拍陈今的肩膀,安慰道:“小今,别在意啊,随他们猜去。”
陈今耸了耸肩,嘴贱道:“何大妈,你把我想的太玻璃心了……”
陈今也习惯谢言民时不时的出现了,这人是个不折不扣不要脸的流氓。
当然,谢言民也得习惯何正时不时的纠缠。
这小子看起来温顺纯良,乖巧无比,却缠人的不行,不知道他知道什么内情,居然也不怕自己,也不紧张了,一副“我抓着你小辫子哟”的德行,眼巴巴的追到自己公司来,一看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五天里就有3天蹲着点,仗着自己长的嫩嘴巴甜,又说自己是谢总的亲戚,把前台的姑娘哄的心花怒放,蹲在大堂里等自己上下班,一副娇羞状。偏偏自己不敢对他动狠,没办法,谁让陈今护着他。
一帆风顺的,就不是生活了。
陈今不见了!!!
☆、第 28 章
陈今不爱出去玩,每天下班就回家,极其规律,遇到加班的时候,都会通知林隐回的晚,让他自己叫外卖。
可今天不一样。
林隐再次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再过几分钟就11点了,陈今没有打电话回来……
他起身拿起固话,按通了陈今的电话,没人接,他又打了几遍,还是一样。
他又拨了何必的号码。
何必没睡醒的声音响起:“喂~~~陈~~小~~今~~大半夜的,你干嘛……”
他话没说完,林隐打断道:“小今呢。”
“小~~今~~~他~~~~你—说—什—么……?”何必终于清醒过来,大声问道。
“他人呢?”
“小今没回家么,不可能,他一下班就走啦。”
“你想想,他可能去哪里?”
“不用想,小今从来都是下了班直接回家的。”何必着急到。
林隐心里急速的判断,最近的变故除了自己,就是谢言民。但是那几个老家伙的手不可能也没能力伸这么远。
过了会儿,何必听见通过话筒依旧淡定的林隐的声音传过来:“把谢言民的号码给我。”
“我没有啊,对了,老方一定有,等会儿打给你啊。”
何必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自然招到一片指责,好歹是弄到了号码。
陈今昏昏沉沉的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绑着扔在墙角了,不知过了多久,手脚都已经麻木发冷了。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刚下公交车,路上行人不多,准备过马路,旁边驶过的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自己身边了,副驾驶位的人先是下车极其夸张的对着自己热情的打招呼,正错愕,就被副驾驶的人笑着架着往车里塞,自己刚准备反抗,一条毛巾就使劲捂了过来。陈今刚开始屏住呼吸,后来憋不住就晕过去了……
他微睁着眼皮四下打量,这是一个拆了半拉的废楼房,自己所在的貌似是客厅的墙角。前方不远处有8个男人,四个正在打牌,其余四人围观,一波一波的起着哄。
没人注意到陈今醒过来了,他就假装还没醒。
不过他没装多久,打牌的动静就停下了。一人问道:“人呢?”
“在那呢,还没醒。”
陈今感觉到有人走过来,接着肚子剧痛,有人给了他一脚。他就顺势呻吟着醒过来,神志不清的看着来人。好像是,那天工地上的——孙胖子,谢言民真是个定时炸弹,他一出现,自己就遭了殃。
就听那孙胖子威胁到:“你小子给我安分点。”
陈今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却计算着,首先得把绑着的手解开,他被踢的快断气似的问道:“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
“啧,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咱见过一面。你不用认识我,你认识谢言民就行了。”
“我跟谢总又不熟。”
“少给老子装,我在工地上看见你俩,后来跟踪谢言民那个王八蛋,他天天往你公司跑,还想骗我不熟,我让你骗我,让你骗。”孙胖子气愤的说道,又狠狠给了陈今两脚。
他又警告陈今最后合作一点,不然有他好果子吃。他让人从陈今口袋里扒出手机,却没找到谢言民的手机号,翻出自己的手机拨了号打出去。
☆、第 29 章
谢言民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他十点多参加完饭局,刚回家洗完澡,电话就响了。
他还奇怪陈今大半夜的主动给他打电话,一接听,却是明发的孙胖子,他得意的告诉自己的姘头在他手上,然后陈今的闷哼声就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孙胖子让谢言民一个人带上公章现在到外环拆迁区东边亮光的一栋废楼里去。
谢言民记得自己讽刺的说道:“孙胖子,要威胁我也得有点分量,你不去我老家抓我家老头子,抓个路人甲来威胁我?”
说罢掐断手机,阴着一张脸,用固话给熊江和曹宜安打了电话,让他们到外环那边去找自己,不要让人发现了,电话又响了好几次,他没理。
谢言民正开着车往外环赶,表情阴沉的可怕,果然是刚进驻这个城市,还没站稳脚跟,阿猫阿狗都敢骑到他谢一头上来了,小今居然被绑架了……
他眯着眼睛掀了掀嘴角,好的很……
猛然电话响起来,他右手握着方向盘,腾出左手烦躁的拉了拉皱得乱七八糟的领口,接下接通键就贴在耳朵上,语气十分恶劣:“孙胖子,你最……”
“陈今呢。”
一个清冷的男声传来,谢言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陈今家那个闷不吭声的叫林隐的男人,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情问出他一直纠结的问题,这人谁啊,在陈今家干嘛之类的。
“小今被孙胖子绑架了,槽,他狗急跳墙我不管,可他居然敢动陈今,是我疏忽了。”
“地点。”
“孙胖子说让我一个人带着公章过去,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