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提到凌云堡,那就是全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欧阳翎真是这凌云堡的堡主。
很多人都说我真是踩了狗屎运攀上了这么大的一个枝头变成了金凤凰,其实我原本也觉得是这样,但是现在的我,根本不觉得我是走运了。
比如说现在。
我坐在房子里,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的欧阳翎,叹了口气,重新给他换了一个冷帕子敷在额头,然后又帮他拉紧了被子。
照顾主子也算得上是男宠的一项工作,但是现在的我是被主子和别人的矛盾卷了麻烦中,我觉得这个应该不算是男宠的一项工作吧。
欧阳翎和嬗白岳之间的矛盾我至今还不知道,整个凝云堡或许只有我是被蒙在鼓里的,但是现在我这个完全应该置身事外的人却被卷进了这个大麻烦,这一点也不符合我想和和乐乐安安稳稳做男宠的宗旨。
“米米,你在房间吗?”
“我在。”
门外传来了娘亲的声音,我打开门,看见娘亲和一个小婢女端着些饭菜站在那里。
“堡主好些了吗?我做了饭菜拿来给堡主。”
娘向屋内瞟了一眼,然后笑嘻嘻的端着饭菜跟我说着。
“还没,又犯病了,我拿进去吧,待会堡主醒了再吃。”
我苦笑着端过饭菜,然后几句话打发掉了娘,又开始坐在桌边看着欧阳翎。
欧阳翎,嬗白岳和我是三天前回到月溪镇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欧阳翎不回凝云堡而要来我家,我一点也不觉得他是因为想要来拜访我这个男宠的爹娘,再加上从皇家围场到月溪镇的距离比回凝云堡要远很多,所以我也完全不觉得欧阳翎是因为中毒所有想要找个近点的地方休息。
如果我在凝云堡开开心心做我的小男宠的话,欧阳翎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要知道那些跟我毫无关系的事情,但是如今我却因为他的原因沦落到躲回自己的家里哪也去不了,并且每天还陪着他担惊受怕的,这样我心里就有些不爽了,明明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为什么要如此累。
但是我一天还是欧阳翎的男宠,一天就要听他的话。
所以我现在开始郑重的考虑是不是要重新找个主子。
从皇家围场到月溪镇,我拖着两个中毒的男人,一路上带着他们住小客栈,走小路,好几次遇到黑店和山贼。但是欧阳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走管道住正规客栈,所以我明白他是在躲什么。
恐怕这个跟嬗白岳所说的凝云堡有难有关系。
但是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每天管吃管住还要担心有人突然冒出来追杀他们,我觉得我的人生开始得到一种升华,好几次我带着他们逃跑的时候我都觉得我其实是江湖上的一代大侠。
可惜,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做男宠的普通小百姓,不会武功不识字。
其实回到月溪镇后我还惊讶了一下,就是这个惊讶让我没有放弃继续照顾欧阳翎。
我一回来,发现我爹娘都不在家里,而原本的家里住了别人。
询问了街坊邻居后才知道,我一走,凝云堡就有人来安排,买了镇子上的一所大宅,如今爹娘和弟弟都住了进去,并且我们家现在也不是包子摊了,而是在镇子上有一间繁华地段的店铺,开了一家包子店。
这一切都是欧阳翎安排的。
看来欧阳翎没有忘记一开始对我的保证说要照顾我家人。
正因为这样,我才没有放弃照顾欧阳翎。
爹的身体越来越好,请了几个伙计在店里帮忙,每天只是看看账簿,娘亲也不用做家里的粗活了,有好几个婢女伺候着,出门也有马车轿子代步,胖了一圈,手上的皮肤也变得滑嫩了,而弟弟也有专门的乳娘照顾,营养也好,看起来活像一个大门大户的小少爷,不像我从小就要帮忙做家里的活。
看着这些,我觉得我选择做男宠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欧阳翎对我真的很好。
我继续看着欧阳翎,帮他擦汗,帮他换帕子。
即使嬗白岳说我只是他和欧阳翎打的一个赌,也不能改变他对我这么好的事实。
于是我就在想,若是我能找到帮欧阳翎解毒的方法,我就一定会帮忙,这样也算我报答他了吧,到时候我就再也不卷进他的任何矛盾里面了,或许我要换个主子去做别人的男宠我也会心安理得了。
“??嗯??”
“堡主,你醒了吗?”
欧阳翎呻吟了一声,微微张开了眼睛,似乎对不上焦距,我轻声唤了一句,他还可以听见我的声音,转过头来想要看清楚我。
“堡主,喝点水吧。”
我努力让欧阳翎做起来,然后喂了些水给他,看着他慢慢身上的热度消失,情况变得好转。
这一路从围场到月溪镇,嬗白岳每天都需要吃一些药来抑制体内的毒,而欧阳翎则每个几个时辰就会发作。
一天天的过去,欧阳翎毒发的时间越来越短,并且每次发作似乎身体就越来越差。
这几日,欧阳翎已经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迷中了。
“有吃的吗?”
终于,欧阳翎的意识恢复了,脸色也好了很多。
“有,我娘刚刚送过来的,还热着呢。”
我指了指桌上的饭菜,事实上我真的不喜欢看现在的欧阳翎吃东西,我知道他根本是吃不下去,几乎每次吃完了都会吐出来,但是为了保存体力,他不得不逼自己吃。
于是欧阳翎点了点头,我搀扶着他走到桌边,开始吃饭。
“白岳的情况怎么样?”
一边吃着东西,欧阳李一边询问我。
“堡主你开了方子配了药给他,现在他好得不得了呢,恐怕又在院子里面和我弟弟玩呢,要是我,我就让他死了,还开方子给他干什么。”
“那只是抑制他毒发的,又不是解他毒的。”
欧阳翎摸了摸我的脸,笑了笑。
“毒发也不抑制,痛苦死他。”
我真觉得欧阳翎实在是太好了,若是有人这样对我,我不但不会给那个人解毒,恐怕还会一刀子捅死他。
反正我不是读书人,也不是大侠,不需要有什么大仁大义,懂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就好了。
“呵呵,米米真是厉害啊。”
欧阳翎继续笑着。
其实我也看过嬗白岳毒发,一开始我还真的有些同情他,但是一想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我就一点都不同情了,每次都希望毒发发死他算了。
嬗白岳毒发时候从肩头的伤口上会溢出大量的黑水,然后他就脸色苍白的缩在那里,我不得不说奎惜的毒真的很厉害,已经痛苦成那样了,意识还是非常清楚,恐怕那就是一个让人不会失去意识然后却一直痛苦的毒。
我觉得我也需要向奎惜学习一下,这样以后有人欺负我或者欺负欧阳翎,我也可以给那人下一个这样的毒。
我们刚到月溪镇的那天晚上,欧阳翎就写了一张方子给嬗白岳,照着那方子上面配了药丸过来,每隔三次时辰吃一颗,肩头的伤就开始慢慢痊愈了,不痛苦,但是武功依旧尽失。
欧阳翎停下了筷子,喝了几口水,又开始动筷子。
前几日欧阳翎都吐的厉害,今日娘专门做了好入口的菜,似乎他可以吃比较多了,看到欧阳翎能够正常进食,我心里也很高兴。
“堡主,我们为什么不回堡呢?”
趁欧阳翎清醒,我想问一下原因,现在好歹我也是当事人之一,为什么要逃,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背后是一个什么阴谋,就是我不能全部了解,也应该要知道个大概吧。
“回去会有危险,况且那人想让我死,我若出现了,他不是很丢面子吗?”
欧阳翎终于吃饱了,我连忙给他重新换了热茶。
“嬗白岳不是也在吗,他带我出来是想拿我做人质,那么我们也拿他做人质,这样他的人就不会伤害堡主了。况且嬗白岳这种人,我们为什么要管他的面子,让他丢脸丢到死算了。”
“呵呵,想让我死的人,并不是嬗白岳。”
欧阳翎这句话震惊到了我,难道说那个幕后黑手不是嬗白岳?
这一下我明白了为何嬗白岳跟我们在一起,明明很多机会可以杀掉欧阳翎,但是他却不动手,况且如果他是主使者,那么我们抓了他,就可以摆平所有事情了。
现在欧阳翎说那个人不是嬗白岳,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嬗白岳也是听人命令办事,恐怕能不杀欧阳翎,他也不想要欧阳翎死,所以我们有他在身边也依然安然无事。
这么一想,嬗白岳感觉又像一个逼不得已的好人。
“其实嬗白岳也想我死,只不过他没有赢得赌约,他就不会让我死。”
“赌约?”
我疑惑着,想起来他们两个人所说的赌约,并且那个赌,似乎跟我有关。
“堡主你和他究竟打什么赌?”
我紧张了一下,心开始狂跳。
“呵呵,米米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我最喜欢堡主了。”
欧阳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突然问我这个问题,于是我扬起脸满脸笑容的回答,我是他的男宠,怎么会不喜欢他,男宠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视主子为神明,将主子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并且一心一意,所以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我说了,我的赌约就赢不了了。”
欧阳翎再次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还是没有告诉我他们打的什么赌。
“你们两个竟然偷偷在这里吃东西不叫我。”
门突然被打开了,传来了嬗白岳的声音,他怀里抱着我的弟弟,走了进来。
“哥??哥哥??”
我弟弟叫倪多多,记得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再一次佩服了我爹娘取名字的能力,我爹娘还很高兴的告诉我说,我们两兄弟名字加起来就是“米多”,听起来就是一个富裕的名字。
多多最近开始会叫哥哥了,刚开始看见我还有些陌生,如今已经会用小手抓住我捏我了。
“多多来,哥哥抱!”
我从嬗白岳怀中抱过倪多多,可不能让他每天跟嬗白岳在一起,从小接触的人不好,就会学到不好的习惯。
“为什么我们吃饭要叫你。”
“不知道你跟你娘说了什么,最近倪大婶给我送来的饭菜不是特别咸就是特别淡。”
嬗白岳一脸苦笑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始吃我的饭。
“我跟我娘说你就是害堡主生病的罪魁祸首,然后你还每天想要迫害堡主,就是这样堡主还大仁大义想要救你。”
“你??”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哈哈,欧阳翎,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你大仁大义,我妹妹当初也是被你的面具骗到的吧。”
听到嬗白岳提他自己的妹妹,欧阳翎脸色一沉。
“你要吃饭拿出去吃,堡主看见你就烦,你别在这里打扰堡主休息。”
我感觉到欧阳翎身上的怒气飘过来,于是连忙将饭菜推向嬗白岳,将他赶出了房间。
关上门,再转过头来看欧阳翎,发现他脸色并不好,却不是因为毒发。
果然嬗白岳的妹妹在欧阳翎心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
想到这个,我心中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抖。
“堡主,嬗汐酌,是他的妹妹吗?”
我话一出口,就马上后悔了,在欧阳翎面前提这事,不是自找死吗。
但是不知道为何,我就是非常想要知道关于嬗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