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君子之交,让两人都疲惫得趴在床上。秦梦与躺在柳忆同怀里,两人湿透一身。脸上却是莫大的满足。
“梦与,你这次是为上次而报仇吗。”
“算是吧。”
“你啊……呵呵。”柳忆同爱怜地看了他一眼。霍然间,那绝美的笑颜凝结在面容上,秦梦与霍然直起身子,吼了声:“谁在外面。”
两人立马将衣衫拉好。只听啪地一声,门被很用力的推开。站在门外的人,一脸震惊却又一脸绝望。那白衣被夜风带得飘飘而起。乌发乱飞。
“琼,琼花。”秦梦与错愕地唤了声,“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什么都知道了。”琼花冷冷说道。
“你知道什么了……”
“君子之交,鱼水之欢。我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秦梦与脸上一白,别开脸躲着琼花的质问。
“我当你是有心爱之人才拒绝我,但我万万想不到的……你那所爱之人竟然,竟然就是……”琼花看了柳忆同一眼,“竟然是个男人!”
“琼花,你不明白……”
“是,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连同性都接受得了。你宁可接受一个男人也不愿接受我吗?”
“琼花,这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而是我……我对你向来只有,兄妹之情啊。”
“呸!什么兄妹之情。我没有这样的哥,我,我以你为耻!你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
“琼花!”秦梦与霍然吼道,“说够了没有?我就是喜欢柳忆同,这样有错吗?”
“他可是一个男人啊。”
“男人又怎么了?我爱他,无论他是男是女。”
“你……”琼花脸上一结,将双目凌厉地转向了那个怔坐在床上,衣冠凌乱,一面茫然的柳忆同,“你究竟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哥哥喝。哥哥他,竟然沦落为,断袖之辈。”
柳忆同一顿,看着琼花。
“不干忆同的事情。”
“哥哥,回头吧。现在还来得及啊,我,我会等你的。”
秦梦与把脸一转:“不必了。”
琼花一愣,秦梦与那个背脊,何时变得如此冰冷,如此无情。他看着月光,影子投得很长。他静静说着:“要我放弃忆同,我做不到。如果让我从你和他之间做个选择,我绝对会选他。”
这话就犹如五雷轰顶,让琼花趔趄了几步。颤抖着身子,绝望地看着他。
“好,好……这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
琼花绝望看了他和秦梦与一眼,转身跃过窗台,飞向虚无的夜境。
琼花刚走,秦梦与的身子便一软,倒了下去。柳忆同立即接住了他,将他抱上了床。
“你看你,又动怒了。”
“忆同,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柳忆同叹了口气:“你没错。她也没错。错的是上天,他不敢安排我们产生这一段荒谬的感情。”
秦梦与一惊,霍然拉过柳忆同那雪白的衣衫,切追道:“你也认为我们很荒谬?”
柳忆同低下头,看着怀里那个如玉冰洁的美人。半响俯下脸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我要这样想,怕是我早就离开你了。”
秦梦与双眼一颤,将头紧紧贴在了他怀中:“是啊,你不可以离开我的。哥不要我了,琼花如今亦走了。我剩下的,真的就只有你了。”
回到山庄,琼花苍白着脸回到房里。眉头紧蹙,白唇被一层苍红染了一片。她手紧紧攥着桌子,半响心中怒气一荡,哐当一声,连带桌上的糕点都被掀下了地。侍女们惊慌了脸,见琼花身子发颤,扶着床边大口喘气,唇边一滴滴鲜血滴落,像花一般开在她那雪白的衣衫上面。
这番情况,谁敢再度去惹恼她?翠儿慌张地跑去找花遗梦,花遗梦正在书房翻阅一些书籍,听翠儿此言。英挺的剑眉上微微一皱。
花遗梦来到琼花的房,尚未入门便被一个瓷器砸出而极快闪了脚步。他负着手,从门外看着里面那个女子,一面泪痕,紧咬着唇忍住莫大的悲切,将一切都撒在那些无辜的死物上面。
摆在屋里的紫薇花残碎了一地,紫色花瓣随风飘起,带进了一袭跨入的青衣。
“琼花……”
“不许叫这个名字!”琼花似疯的一样怒吼着,转头却见一面错愕的花遗梦。
“你怎么了?”
“不干你事,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花遗梦却转过身将侍女屏退。合上门,走向琼花。看着她一面痛苦的泪颜,花遗梦心中不住颤了颤。他伸手扶住了琼花的身子,琼花敏感地避开,逃到了另一边。脸丝丝忍着,看向窗子外。
“你明明很伤心,很难过。为什么却一句都不肯告诉我。”
琼花不言,她手扶住窗楹。低头看见那底下的请池,夏开的莲花怒放。带了些青灰色的淤泥,却丝毫不污浊那一抹粉黛。
“琼儿,我知道我非你心中那人。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比那个人对你加倍好上千倍,万倍。”
“你要跟那个人比?”琼花冷冷转过脸。花遗梦心中惊了惊。
“我没有什么做不到。”
“呵呵……”琼花凄切一笑,“你所谓的比他好,就是强行将我就范于你吗。”
“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的。”花遗梦语气上一结,却见琼花深深吸了一口气。
“秦梦与是什么人,不是你等可以比拟的。不管他的容貌,势力,还是……”琼花脸上颤了颤,“都是你们不可跨越的。”
“秦梦与!?”花遗梦脸上变了变,“可是扬州秦楼,秦梦与。”
“除了他还会有谁。”
是啊,除了扬州秦楼那个秦梦与,天下还会有哪个秦梦与,容貌天下第一,势力天下第一,他心中那份与常人不一的情愫,又有谁能堪胜比?
“你,你是秦梦与身边的人?”花遗梦脸上苍了苍。
“……以前是。”
花遗梦看着琼花,她那清冷的容颜上流转着一种不肯倾诉的苦色。乌黑的发落着,把她那苍白的脸映得一片冷郁。半响,琼花慢慢抬起头,朦胧剪瞳一片梨花影。
花遗梦伸手替她拭去流落的泪水,滚烫的泪水划过冰冷的脸。如今凝结在花遗梦之间,淡淡里,弥漫着一种凄冷的琼花香。
“如果我知道你是秦楼的人,我绝不会碰你的。我还会放你回去。”
琼花看着他,冷冷说道:“哦?你不该将我囚禁起来吗。”
“我为什么要囚禁你?”花遗梦惊道。
“你自知我非柳老爹的女儿,而是冒充身份来到你身边。如今你亦知道我是秦楼中人,难道,你就不起疑心,我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
花遗梦看着她,那素颜上慢慢又腾起一种难猜测的神色。半响,花遗梦明朗的脸上淡淡一笑,摇摇头:“不会。”
“什么?”琼花惊了惊。
“就算你接近我是为了将我杀死,我也不会怪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真的爱你。”
“胡说。”琼花偏过脸。
“没有!琼儿,你相信我,我对你……”
“够了。”琼花冷冷打断,“我不值得你倾心而付。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明日敬请你作休书一封,从此,我便离开花遗山庄……”话没有说完,琼花的身子却被花遗梦紧紧扳住,琼花有些惊恐地看着他,他双目波澜,面容被月色印下片片素白。
“你离开后该去哪?”
“去……”琼花双目恍然一颤,是啊,她该去哪?秦楼已经容不下她了,她已经无处可去了。半响琼花咬着唇,将花遗梦推开,“天涯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
“这里就是你的容身之处,就是你的家。琼花,不要走,留下来好不好?我不会再勉强你做什么,我亦不会再迫你就范。只要你愿意,我,我大可永远不踏进你这阁楼一步。”
树影轻摇,月影荡漾。莲花香带着淡淡的紫薇,弥漫这间房屋。琼花看着花遗梦,他双目如炬,俊逸的脸上带着坚定。
“我接近你,也只是为了夺走花遗山庄的半夕玦。如今我不再需要那个东西,像我这般有过居心的人,不值得你挽留。你还是,让我走吧。”
花遗梦看着她,脸上有几分沉思。半响他伸出左手,从那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手,手紧紧合拢,指间处却泛了些淡紫色的光,像是握住了什么。
“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说罢,花遗梦张开了手,那修长指尖顿逝一缕绝瞬的光芒。淡淡紫光晕开去,照在两人脸上。琼花惊大了眼,看着静静躺在花遗梦掌心上那块淡紫色的玉佩。
玉佩上雕刻了精美的龙纹,竟然在月华底下自身泛出光芒。玉佩由一根金缕丝缀着,圆润的边际,却到了中间赫赫缺了一半。
“这半夕玦原本是一块完整玉佩,一半龙纹,一半凤纹。龙见月则明,凤朝日则辉。龙凤相结,才得以呈现祥兆之气。”
琼花抬眼看着他:“另一半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那你这一半从哪来的?”
“娘亲赠与我的。据说,这是娘亲家里带来的东西,一般只传给女儿。可我母亲偏偏生下我后便气尽,独留我一宗血脉。所以,我便继承了它。但是……”花遗梦看着琼花,眸中有一丝柔情,他解开金缕丝,伸到琼花颈后,轻轻系了上去。
琼花双眼睁了睁,惊愕地看着他。
“现在,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如此重要的东西,你竟然给我……”
花遗梦明朗一笑:“这不存在什么重要不重要。这原本,就要给你的。”
“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我娘亲未留下一女,所以,这半夕玦只有我的妻子去继承啊。”
琼花脸上一涩,扬手扯住了金缕丝,口中连道:“我不要。”
“你千辛万苦,不都是为了它吗。”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不是他的人。这半夕玦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了。”琼花默默将脸撇开,那半夕玦握在手心里,泛起丝丝凛冽的冷。
花遗梦看着她,半响伸手抚了抚琼花的头发:“无论是不是也好。我情愿赠你,你便拿下。我也是替我娘亲完成一个为了夙愿罢了。倘若你真想离开,我也不留你……我现在就回去作休书一封。明天,你就下山去吧。”
“你当真肯放我走?”
“我纵使留住了你的人,但你的心,终是不甘被囚禁的。倒不如,放你走。让你开开心心的……”
琼花双目一颤:“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花遗梦莞尔一笑:“因为你是我的妻啊。”
月华渐渐淡了去,天边被一抹白光晕染。花遗梦看着天边,淡淡说了句:“天亮了。你快休息吧。稍后我便送休书来。”
秦梦与坐在窗边,看着天边那墨云翻滚奔腾而来。从那天外的地方,传来丝丝低吟。底下的池子起了千万褶子,像极了秦梦与眉际那抹愁的印记。狂风骤然而起,夺落了那昨夜才开的花,那桥,那水,那岸。
无一不凝聚了不甘的忧伤。
生命本无久,偏偏要在最绚烂的时候,就被生生带走。如此芳华,谁又甘愿流逝。
门叩响了几声,秦梦与慢慢转过头来,声音很低柔,又仿佛是那么疲惫,他浅浅说道:“进来。”
进来的是白梧和凤桐,见秦梦与一面冷白色。两人不住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