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而我执著地要你去恨我,只是想要你永远得记得我、报复你的狠心呀!哥哥!”
“那麽,心儿呢?你的妻子水儿呢?”虽然深深地感动於莫彦的这一番告白,可是莫怜却还是贪心地想知道埋藏心间的答案。
“那个心儿不就是你吗?而且,对那个心儿的感情,我不过是对於无法得到的东西的一种痴迷罢了。而水儿,从开始将她当做心儿的替身,到後来的相互利用,我自始至终都不曾喜欢她,更勿论爱!”莫彦告白地决绝。
“我不是在做梦吧?”莫怜喜极而泣,而心中的怯意更甚,“那麽,对於我呢?”
“你?”这回莫彦有些迟疑了,只是还未等莫怜现出失望的神色,莫彦坚定而执著地说道,“虽然我还不清楚对你的感情究竟是什麽,但是我决不允许你离开我!怜,让我陪著你,好吗?以後的路,我们一起走下去,好吗?我真的不想再被你抛下了,哥哥!”话到最後,他竟趴在莫怜的肩头痛哭了起来,话语中也是软弱的哀求之意。
从来未曾向他示弱过的弟弟,竟然为了将他留在身边,在他的面前哭泣,莫怜的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嗯!即使死,我也只死在你的身边。”莫怜亲口向莫彦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啊呀呀~~~真是感人至深的画面啊!我都忍不住为你们这对逆伦背德之人拍掌叫好了!”拍著手掌从暗处走来的是大唐三皇子李尤武。
随之而来的是一大批人马。
沈夫人随行之人都死在了他的手里和我的镖下,他自己也未带多少人马进城,这些大概是他调来的沈夫人城中的人马,只为前来捉拿杀害沈夫人凶手的自己吧,莫怜心中叹道。
而这一切,却都是莫怜自己计划中该发生的事情。
唯一的变数,是他的弟弟、今生的爱人现在正陪在他的身边。
第三十九折 除却巫山不是云
“呵~李尤武,你有什麽资格说我们呢?”挣脱莫彦的怀抱,莫怜嗤笑。
“哼!我懒得在这里跟你们废话!莫怜,我哥哥在哪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快说!”拿剑指著莫怜,李尤武恶狠狠地威胁道。
“哼!将我出卖以换取沈夫人的信任,你哥哥的风采一如当年啊!”莫怜状似感叹了一声後,凑到李尤武耳边不屑地说道,“我凭什麽要告诉你?”
“就凭我们数十高手拿下你们俩人绰绰有余!乖乖告诉我,我还能让你们少吃些苦头!”被莫怜的傲慢态度惹恼的李尤武咬牙忿忿威胁。
“呵~对付你们区区数十人我一人却已是足够!”莫彦在一旁懒懒地插话。
“哼!那麽,我就看看你的能耐了!”言毕,李尤武手一挥,“给我上!”
莫怜退後几步悠闲地观战,将一切交给了莫彦。
虽说李尤武带来的人马皆为高手,但是与莫彦这个真正的武林高手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几个回合下来,那些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而莫彦却依旧应付自如,且将莫怜牢牢地保护好。
看看时机差不多,莫怜闪身来到莫彦身边,与他耳语:“速战速决!我们快些撤退!”
“嗯。”淡淡地应了声,果然护著莫怜朝後方宽阔的大道退去。
“哼!你们哪里都走不了!”看著自己的人马被莫彦打得一败涂地,李尤武气急败坏地赌咒道。
却在他说话间,从附近的巷口窜出一批训练有素的白衣人加入了对付李尤武那一方的打斗中。
“这是?”莫彦疑道。
“我隐门中人。我早已做了万全之策!乖乖被抓可不是我向来的行事作风!”朝莫彦展颜一笑,莫怜拉著莫彦的手腾空而起,飞身离去,底下的烂摊子便留著给他的门徒们收拾去了。
待二人离去後,巷子附近的一扇窗边一个人影消失不见。
一处阁楼的烛影中。
“呵呵~~~不错的戏码吧,八弟?”富有磁性的嗓音依稀能辨出是吴越王钱元瓘。
“你想要我做什麽?”无法承受方才的打击,另一道声音的回答中有著无法忽视的颤音。
“将你的十万兵权马上撤走!要是再继续给莫彦用下去,莫怜永远都不将是你的!”
“好!”没有犹豫地,另一个声音便应了下去。
“呵呵~~~不错。那为兄先行离去了。”言毕,钱元瓘拍拍那人的肩膀朝帘外走去。
原来,原来他们是兄弟!
原来,他们两情相悦!
从头到尾,我,钱景卿,都是被他们耍弄於股掌的傻瓜!
将头稍偏去,烛火之下的那张怨恨的脸分明便是钱景卿。
手牵著手逃到郊外的兄弟俩,遥望著夜空中的寥寥星辰,一起大笑了起来,将过往一切不开心的事情统统抛开去。
“怜,你有没有记得我小时候说过的一句话?”将莫怜拉至身前,莫彦定定地望著莫怜如水的目光。
“呃?”莫怜稍稍愣了下後,勾勾眉,轻启唇,“嗯。是你说想要做我小媳妇的那句话吗?”眉梢间是淡淡的笑意。
“哼!少装蒜了!我明明说的是要你当我媳妇,呐,那时你自己也同意的哦。”
“哈!我什麽时候同意的?小彦啊,你耍赖哦。”
“可是你也没反对不是吗?”
……
两人如孩童般地争论不休。
这是十五年来两人唯一一次心无芥蒂地在一起逗趣。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静下心来的莫彦看看天色郑重地问向莫怜:“怜,现在天色已不早,我们早些回去吧!你的魔症该是快要发作了吧?”说到最後那句话时,莫彦异常地小心翼翼。
本挂著灿烂笑容的脸瞬间黯淡了下来,莫怜轻蹙眉头,哀伤地说道:“因为上次错过了服药的时间,现在连‘玉残花’也难以将它克制住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等死的人。”
“什麽?!这绝不可能!那、那为何你现在没有白发?”拽紧莫怜肩膀,莫彦显得不知所措。
“这便是回光返照的迹象。”莫怜淡淡地答,忧伤的眼中有著对身前这人深深的依恋。
“不!你绝不能等死!现在你就回会稽去吧!”说著,莫彦已按耐不住地要拉著莫怜离去,恨不得下一刻莫怜人就在会稽。
“你在这里,我怎能舍你而去?况且从这里到会稽,最快也需要两天,而找到那个医圣,不知需要多少时间。我怕没到会稽,我便死在了路上。小彦,要我陪著你,好吗?”反握住莫彦的手臂,莫怜哀求著他。
前往会稽,他尚有一丝希望能得到医治,而留在这里,他显然只能等死。
看著莫怜哀求的目光,莫彦有些踟蹰,前不久的自己在看到他被沈夫人折磨得奄奄一息尚且下得去手杀了他,现在却无法爽快地答应下来。
“答应我吧!”言毕,莫怜虔诚地将自己的唇印到莫彦的唇上,“没有你的日子,我不过是行尸走肉。知道吗?在你向我扮作的那个‘心儿’表白後,我好像真的进入到了‘心儿’的角色中,去感受你的爱意。然後,发现我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逃了两年,我最终正视了自己的感情回到你身边,便是抱著死在你身边的决心。请完成我的心愿吧!”
“好……”被莫怜眼中的坚决所染,莫彦喏喏地应承了下来。
而他的心中却是有另一番计较。
不能同生,便,只有同死。
而没有莫怜的日子,莫彦不知道自己会变得怎样癫狂痛苦,还不如做了自己该做的,陪著他一同坠入轮回。
第四十折 惊天变故乱君心
对於一个军队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敌强我弱,而是军中之人临阵倒戈。
莫怜与莫彦二人回到莫彦驻扎在湖州城外的营地後的第二天,忽闻号角声起。
匆匆披了外套前往查探情况,却让莫彦见到被簇拥著来到营地的钱景卿。
“你送来了後援的士兵吗?”看出不对劲的莫彦抿抿唇,上前几步问向景卿。
“我是来收回我的那十万兵权。”未曾将目光放到莫彦身上,景卿淡淡地回答。
“什麽?!你怎可以出尔反尔?”惊怒得莫彦高声质问。
“哼!你并没有遵守约定,我何以也要去履行呢?”嘴角勾了个讽刺的笑,景卿反问。
“我……”昨晚才下定的决心现在开始摇摆不定了,只是小心地问,“你能保证回到会稽就能马上带他找到医圣吗?”
“嗯?”
景卿刚想问莫彦发生了什麽事情,却被从帐内出来的莫怜打断:“不!我现在不能去会稽!”
“哼!早知如此!我们回去吧。”朝著随行之人吩咐了一声,景卿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路後,他又停下来,冷冷地道:“十万兵权我已收回!等你们想好了,我随时双手奉上!现在麽,最好别挡住我的道,两方斗起来,指不定谁吃亏。”
“恭送王爷!”说话的是莫怜,语气坚决得无丝毫转圜的余地。
“哼!你们终是会来求我的!”景卿甩袖离去。
景卿的这一以退为进的计策终将付诸东流。
而正是他的这一任性行为,让他悔恨了一生。
目送著景卿,莫彦将莫怜拥在怀中,轻轻地问:“是我将你们的情谊破坏了,你不会怪我吧?”
“呵~如果是真正的朋友,也不会轻易地被你利用,我不怪你。”虽然,说得云淡风轻,莫怜的语气中却是深深的惆怅。
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莫彦开怀地笑了。
他的心中更是得意非常,能如此轻易地原谅我,怜他,是爱我爱得惨了吧!能拥有他全心全意的爱,此生也是足矣。
忙好军中事务的水儿无意间抬头,见到的便是此番温馨的场面,将她的眼灼伤。
虽然心里酸楚,但她却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不断地告诫自己,怜的时日已不多,我也该试著放开,不要打扰到他吧。
议事大帐中,莫彦、莫怜、水儿及其他将领围在一起讨论行军布阵之事。
“呐,我们一下子少了十万兵权,该如何补齐呢?”莫彦首先发话。
在其他人冥思苦想之际,莫怜中怀中掏出一件物事,交到莫彦手中。
“这是……”莫彦将那块玉牌拿到眼前细瞧,只见上面刻著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隐门亲印”。
“我散布在各国的隐门门徒大抵也快全都聚集在湖州城了。这印代表著隐门至高权力,以後隐门便交付於你打理了。”握著莫彦的手,莫怜笑得坦然。
“怜……”四目以对,即将说出口的感谢之话梗在了喉间。
幸而,那些将领虽面露诧异之色,眼中倒也没有对二人的鄙夷之意。
而站在一旁的水儿看著这二人这番情意绵绵的样子,心中虽是刺痛,却也开心。
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