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拿起刀子问“可以剖开他身体吗。”
俞越抽嘴——你都拿起刀子了才问“死者只是一个流浪乞丐,没有家属,动手吧。”
瑾瑜手起刀落剖开死者的胸膛,震和巽忍不住了‘呕’的一声再也忍不住跑出去了。
“肺部右边肋骨断了两根,与车辙子痕迹位置相符,应该是马车重力压制所致。”
“脑袋、肛|门、私|处都没有伤痕,死因就是中腋处的这一刀,导致大动脉断裂大量出血而亡,啧,够可怜的,怎么那么多伤。”忙碌好一会儿,瑾瑜缝好尸体说“二天后真的要再死人,这样的人再死一个,你们可得加把劲。”
众人走出停尸房,颜却清问瑾瑜的意见。
“我的意见吗,此人肯定具备医学的知识。”
“的确,骨折、肋骨都是精准的位置,不会立刻死去。马车的车轱辘是富人家乘坐的规格,此人可能本身富贵,或者有办法接近富贵之人,可为何向一个流浪汉下此毒手。”
一旁的子善也问瑾瑜“目击者说血是直接喷出来的还差点溅到他身上,真的会这样吗。”
“他没撒谎,腋下的大动脉离心脏近压力大,一旦破裂血会立即喷涌而出。”
“那死者死的时间非常快,不到一须臾的时间就会死去。”
瑾瑜点头“时间把握的太好了,割破动脉,再让人看见血喷流而出的场面,这时间真的很短的。”说完这些,瑾瑜回到停尸房去看他亲爱的器官了。
这个问题颜却清也想到,这也是他的疑问,要是时间短暂,凶手是怎么不留下痕迹的,血立即大量喷出,凶手应该会沾染血迹或者留下血印才是,可现场却没有。
巽揣摩道“难道凶手是用飞刀的,不过要一刀致命,有点难度,难道凶手不但是大夫还是玩杂耍的?”
七七瞪大眼睛看巽,其他人也半眯着眼睛——玩杂耍?
颜却清倒是认真“恩,这是一种可能性。”又问俞越“每日府衙大门都会准时打开吗。”
“刺史虽然贪了点,但还是为老百姓做事的,每天都会准时开放府衙大门。”又说“府衙内的人很多,都清楚会有人准时去打开大门的,可对一个流浪汉要这般周详计划是干嘛。平时都会有衙役站岗的,恰好我今天将人手调去查郊外的寡妇之死就发生这样的事,太凑巧了。”
修染猜测“要么两人都是他杀的,要么他清楚府衙内的事。不过两名死者身份不同,性别不同,就连死法也相去甚远。”
“是啊,要说同一人所为有点牵强。”
俞越从一名衙役手中接过刺史府中的所有人员名单,要调查所有人今日的踪迹。
衙役接过名单“是。还有大人,府内的马车的确有问题。”
俞越惊喜,不过怎么是府衙的车马?
众人来到后院的一个空旷平地上,巽看见马车就啧啧称赞“哟,你家大人挺有钱吗,华丽啊。” 黑楠木车身,花草皆为金叶,宝石花心雕梁画栋,巧夺天工。
俞越弯下腰查看,马车的轴上还有些血印手掌的痕迹,手一碰,血迹还是新鲜的。
跟随过来的管家说“这个马车有好些日子没用了,这附近很少人会来。”意思就是搁在这谁用谁知道啊,又没人看见。
俞越虽然也在府里办公,但这个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个时候这里都这么安静无人吗。如果凶犯是在这里虐待死者,有没可能?”
“但前面就是下人住的地方,死者肯定会大叫的啊。”管家不知道死者已被切了舌头。
颜却清摸了摸马车,没有灰尘“这个马车有多久没用了?平时有打扫吗?”修染及时拿出手帕帮颜却清擦手,颜却清专注案情没有发觉,连旁人异样的眼光都不知道。
俞越点亮了双眼和八卦模式搭着与自己风格很类似的震的肩膀,盯着颜却清两人——怎么回事。
二人不亏很像,震意会——你懂得。
俞越看着和坎到处观察的七七——那这个娃真的是私生子啊。
震——他们才认识一个月。
俞越——有可能你不知道的吗。
震摸摸下巴,以自己少爷的个性,也有可能啊。
管家看着颜却清和修染的亲昵举动,又看着震和俞越的‘眉目传情’,结巴的回答“额……好些日子了,大概两三个月没用了,打扫当然有,无论用不用定期都有打扫,不过你这么一说,马车里面的席子不是这种的啊。小平呢,叫小平过来。”
小平就是平常打扫马车的人,他过来后看了一会儿说“的确啊,上次夫人们用车,弄坏了席子,我更换了,不是这种花纹的,府上也没用这种席子。”
颜却清看了一下被更换的席子,这种席子到处都有卖,很难查到什么线索,问“除了府中的丫鬟女眷和公职人员,谁能进出内院不让人怀疑。”
“这个,应该没有吧,就算是老爷要好的朋友也不会来这个地方,前边就是下人住的地方,要是有人经过他们会知道的。”
“后门呢。”修染淡淡提问。
“后门?”管家迟疑,“后门都反锁着啊。”
坎打断道“不,有被撬开的痕迹。”七七在一旁也点头,他们可是很认真的勘察周围环境,果然有发现。
“什么!”众人立刻去看,果然有几道利器划开的痕迹。
颜却清打开后门看,是一条安静偏僻的小巷,从小巷走出去倒是繁杂热闹的街道。
一个衙役这时说“其实刚才有个菜农和我说,早些时候她看到刺史大人的马车从大街驶入小巷里。”
“如果凶手直接驾驶马车带着死者进入后门,的确是个好办法。你去将菜农带过来。”
“好的。”衙役飞快的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衙役直接把菜农大婶带过来,大婶见到那么多人,心里有些害怕,衙役笑着安抚“大姐,别怕,只要你把刚才和我说的事说出来就行,说完,我今天把你的菜都包了。”
卖菜的大妈听到这精神抖擞立即说“天蒙蒙亮,我提着菜来街道买,然后就听到一辆很漂亮马车咯噔咯噔的驶来,我认得那车,是刺史大人的啊,我就多看两下,见它往这条巷子来了,我心里还纳闷,怎么这么早起床。”
俞越追问“看到驾车人的样子了吗?”
“是个男的,但他带着个斗笠,没看清。”
“穿什么衣服。”
“衣服啊,恩,和一下普通下人穿的差不多,灰色粗制麻衣。”
“他高矮胖瘦如何。”
“啊哟,怎么问的那么清楚,出事了?”
“大妈,官差办案就不要问那么仔细了,回答就是。”
“办案吗,这么漂亮的人也是官差啊。”大妈指着修染。“那你们有庇佑啊,神仙一样的。”
颜却清看着不太开心的修染,幸灾乐祸的笑,“他是天兵神将,特来帮助我们的。”修染扯着颜却清的脸蛋,“胡说。”
“好吧,那就仙女吧。”修染心里那个气,两手捏着颜却清的脸蛋加大力度捏捏。
七七捂嘴直笑——这就是离姐姐说的打情骂俏了。
俞越说“大妈,说正事。”
“哦,哦,偏瘦点,高矮他坐着我就不知道了。”
“大妈,谢谢你啊,要是想起了什么来府衙找我。”
“没问题,小伙子,这菜……”
衙役爽快的掏钱买了,对俞越“老大,报销啊。”
俞越笑了一下,“没问题,反正给钱的不是我。”
众人默默为刺史大人默哀,请允悲。
衙役说“大人,刺史大人下令停止一切事务彻查此事。”
俞越抽嘴“那个怕死的胖子。”
在勘察了现场暂时也看不出什么,俞越还得忙内脏的案子,颜却清就告辞了。路上他一直想为什么是两天,不是一天,为何要制造恐慌,对一个流浪汉做这样残忍的事,却又悬挂刺史府大门。
巽说“现在是五月初二,后日就是五月初五,啊呀,端午节,是巧合?还是这天对凶手来说是特别的日子?”
七七想到端午节就想到粽子,恩恩,清清说王姨做的粽子好好吃,好期待啊。
颜却清回到王姨家,听到大蟹受伤了,小虾就将今日的事告诉他,众人看望大蟹,七七撅起嘴巴很同情他还给了些丹药,不过大蟹没要,不是他客气推搪,实在是兑和春夏秋冬几人给的东西太多了。
小虾问“先生,你认识他?”
颜却清苦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没有记忆。”
坎兴奋地说“不提这茬,我们还是说说那个案子吧,先生。”
颜却清一笑“两天之内破案,还真得抓紧时间了。”
春儿说“不是两件案子吗。”
震说“啊呀,要是刺史府中一案不破还有人遇害,那就遭了。”
颜却清看着手头的资料,可是脑海里不断闪现寡妇一死的场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寡妇刚被发现就又死了一个流浪汉,如果流浪汉的死是为了向官差示威,那他为何不杀刺史府内的人,为何还要躲躲藏藏,为何还将马车清扫了一番,除了死相恐怖、案发现场的特殊和死亡预告之外,凶手就没有挑衅的其他行为,而且还那么熟悉官差的动向。
这时讨论案情的众人不知,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潜入修染阁楼中。
对面的房间的天台上,七七昨晚被颜却清教训了一顿,天天与护卫玩疯修炼都落下,就规定偶数日的晚上不许与任何人接触,必须单独修炼。
因此他就在众人在天台上为他准备的七七园上抓紧时间修炼,说是修炼其实就是睡觉,毕竟他年小又是灵植族,吸收日月精华就行了。
这会儿他睡了个中午觉神清气爽的醒来,就看到阁楼里有两个人在走来走去在找着什么东西,七七两手趴在栏杆上小脑袋歪着,呆呆的看着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依旧在翻找,把阁楼弄得乱七八糟的,七七托着下巴想,这两个人看身影从没见过,可是怎会进到这个院子里,春夏秋冬说过,这个飘零居设了禁制的阵法,陌生人都会预警的,于是七七起身决定去看看。
于是阁楼的两个人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小胖娃好奇的看着他们。
七七看着两人转身,清楚看到两人的长相,一个是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有个大肚子,面容慈祥,笑起来有种弥勒佛的感觉。
另一个可帅气了,穿着一身的紫黑色衣服,一头黑头发如瀑布一般在空中飘逸,五官深邃,鹰钩鼻子,薄薄的嘴唇,脸容消瘦,可一双眼睛很迷幻,犹如大海的深蓝色,又像天空的湛蓝,七七呆呆看着他的眼珠子,被吸了进去。
深深的眼窝,长长的睫毛,一对很神气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你们在干什么呢。”
不戒腆着肚子,笑呵呵的“小娃娃,你是谁啊,你又在这干什么。”
七七这会儿把自己心神拉了回来,捏着自己的腮帮子,自己刚才怎么了,好像灵魂出窍的感觉,猛地向后了几步,不敢看那个紫黑色衣服的男子。
不戒不喜的看着肖白说“看你把小孩吓的。”
肖白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躲起来却依旧注视他们的七七,扬起了一个笑容。
七七又楞了一下,不禁说出口“哇,好帅,好好看呀。”
“啊呀呀,世界末日咯,要死咯,你会对个小娃娃笑。”不戒拍着大腿惊叹连连。
肖白挑眉——徒孙么。
七七这会儿不躲了,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