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随着云海洋手里的手电一起移动,到了门后的位置时,两人的动作一滞,看到门后竟然有一具尸体,确切的说只是一具骸骨。从它的动作上来看,似乎死的时候非常痛苦,双手抱着腹部蜷缩成一团,身上还罩着一件厚厚的外套。
张春站在云海洋后面,离尸体比较近,他凑近仔细打量起白骨身上的衣服。云海洋也跟过来,由于空间太狭小,他一手搭在张春背上,张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结果一掌拍在了那具骸骨上。一瞬间张春感觉就像电流袭遍全身,猛然一个激灵,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张春感觉自己很累、很冷,夜幕下他在静寂的巷子里不断奔跑,然后他看到了美术室后面的围墙,他两步一跳就翻身进去,顺着楼梯走到了四楼,发现美术室的门开着便躲了进去。他刚进去就有一个女生和一个男人走进来,他们没有开灯,在黑暗中争吵,然后男人忽然把女生按倒在地上,企图施暴。女生拼命地挣扎,然后看到了黑暗中的他,在向他求救。张春这才意识到他这是以某个人的视角出现,就像看一场电影,他能感受到他视角的人的情绪,却不能改变他的行为。他眼睁睁看着女生被男人欺辱,内心不断的挣扎、犹豫,下到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二十分钟结束。男人整理好衣衫,扔了两张纸币给女生,女生呆滞地爬起来,死盯着男人,吼了一句什么就朝男人扑打过去。
男人大骂着立即一耳光打在女生脸上,女生也不示弱,抓着男人的脸,又啃又咬。男人气极地扯着女生的头发,一阵狂乱的暴打。张春感受到心底串起的愤怒,他猛然站起来一把扼住男人的脖子,这时张春才看清这个男人就是刚才素描本上的画的人,忍不住想回头去看后面的女生是谁,却无奈视线根本不听使唤。他掐住男人的脖子把男人推到窗户边,用力把男人往窗外推。视线里猛然划过一个人影,就站在楼下的路灯下,朝着他所在的窗户看,而那个人影竟然是张春他自己。被压制住的男人趁机一脚踢过来,张春感受到□的疼痛,下意识地双手猛一用力,男人直直从窗户掉了下去。他惊恐地盯着摔下去的男人躺在地上,血浆迸发,这时他感觉后颈被狠狠一击,他回过头女生举着画架对他大喊大叫,他抱着脖子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女生并不打算放过他,接着又朝他打下来,他一手接住画架,一脚踢开女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无法理解地瞪着女生。女生却突然把画架一扔惊恐地盯着他身后的窗户,然后转身就跑,结果她跑反门口却发现门打不开。他回头往窗户看去,刚才被推下去的男人竟然从窗户爬上来,满身是血。他捡起地上的画架,却不敢轻举妄动。
男人如同恶鬼一样,血肉模糊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诡异的响声,朝着张春的方向过来。
看到男人的样子张春一阵恶心,男人却不管这么多,不顾一切扑向张春,抱住他就一口咬向他的脖子,力量奇大,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直到鲜血不断往外流淌,他无力的躺在地上。然后看到男人朝女生走过去,用同样的方法咬断了女生的脖子。接着男人拖着两人的脚,往教室外走去。两条血迹在地上延伸,他还有意识,即使濒临死亡疼痛仍然不放过他,在经过楼梯转角的地方时,张春终于看清了女生的样子,竟然就是苗如兮。
经过痛苦的历程,男人把他们拖到了顶楼的储藏室门前,男人打开门把苗如兮抱起来放进了门对面的木柜子里,再把男人拖进来,捡起地上一件厚棉衣给他穿上,然后把他扔在门后,接着锁门离去。他面前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全身痛得要命。
“张春,张春!你发什么神!”
张春听到云海洋的声音,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还站在狭小的房间里,他看了看云海洋,然后径直走到里面,打开那个黑色的木柜子。柜门一开,腐臭的味道冒出来,张春捂着鼻子强忍着想吐的冲动。一直站在门口的周瑾钰直接跑开,云海洋连忙叫他不要跑远,然后也捂住鼻子走进去。
光线照进柜子里,果然有具尸体躺在里面,大概是因为柜子密封的原因,尸体还没完全白骨化,但也已经看不出样子,只能分辨出个子很小。
“你怎么知道的?”云海洋问道。
张春把刚才看到的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正想接下来怎么办时,门外一道强光射进来。
“什么人!”
云海洋挡了挡眼睛,走出去,说:“我们是警察,这里发现了尸体!”他说着走到门口,拿出警官证在他眼前一晃,友好地对门外的保安笑了笑。
张春低着头,把脸隐藏在黑暗里,跟着走出去,如果现在让人看到他在这里,他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经过云海洋的一番说词,保安被吓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答应在储藏室外等警察过来,而云海洋还要去办其它案件,便带着张春走了。
从学校出来之后,趁天还没亮云海洋把张春偷偷送回了拘留所,跟他的校友胡扯了半天,显然对方并不信他,但并没为难张春。
第二天,警方去苗如兮家里,结果发现苗如兮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称她一个星期前离家出走,去云南玩了一星期,早上刚回来。经过调查证实这个苗如兮确实是初二三班的苗如兮,而昨天报案的也确实是苗如兮,不过是三年前的初二三班,而且在三年前已经失踪。张春和云海洋在储藏室发现的尸体,其中柜子里那具检测出来正是三年前的苗如兮,不过另一具尸体身分不明。
张春在拘留所的第二天晚上,由于受害人突然成为三年前就被害的死人,再加上另一个苗如兮的证词张春无罪释放。走出拘留所的大门张春觉得仿如隔世,他发誓绝对不要再和警察局扯上关系。然后远远就看到等在外面的方锦,见他一脸喜气洋洋的跑过来。张春累得只想倒头睡个三天三夜,但要方锦硬说洗洗他的霉气,强行拉他去泡了个桑拿,不过张春倒是在里面睡了几小时,差点睡背过气去。出来之后两人又去吃了最正宗的重庆火锅,老板是重庆人,话特别多,他们多去了几次也和老板算半个熟人了,最后闹到半夜才离开打算回去。
张春和方锦勾肩搭背地走到街上,就上当年在学校时那样,半夜偷跑到学校外鬼混。街边四处张灯结彩,耳边不断传来爆竹声,两人踩在雪地上,张春抬头看到头顶的烟花。
“今天什么日子?”张春问道。
“明天元旦啊!你已经衰老得不知天日了?还是被关傻了?”方锦揶揄地说。
张春愣愣地盯着烟花在头顶绽放然后又消失,记忆回想起曾经某个时候,他在汉江边上看烟花的情景,那时他身边的是另外一个人。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张春瘫软地趴到床上,看到那个檀木盒子还放在枕头边,他不自觉又拿过来仔细端详了半天。脑中火花一闪,他猛然想起那把不知是谁寄来的钥匙,于是连忙翻身起来,从书桌的最低层找出来,心里莫名的忐忑不安起来。
张春拿着钥匙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铜锁,钥匙轻轻一扭——打开了!他兴奋地打开盖子,里面并没有他期望的宝贝,而是一些零碎的小东西,但他的心情却比看到奇珍异宝更复杂。
他小心地一样一样从盒子里拿出来,有被咬掉笔盖的圆珠笔,有破旧的火影忍者卡片,有只剩下枯枝的花梗,有沾着血迹的沙布,有纸已经磨得发毛的千纸鹤,有断成两截的木梳子,还有用绸布包起来的两颗乳牙。
张春拿起一块黑褐色的琥珀,大约有半个手掌大,手感还挺重。其实他并不确定这是琥珀,只是外观上看来和传闻中的琥珀很像,黑褐色表层如同琉璃一样清透,光滑圆润,没有一丝杂质,呈圆形;包裹在中间的有两只叫不出名字的虫子,一只呈黑色,不仔细看会忽略,另一只呈白黄色,两只虫盘踞在一起,扭成一个S型。张春觉得这是里面最有经济价值的东西了,他放下琥珀底下是一篇写得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完全是初学者的水平,依葫画瓢地临了几句诗:‘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在最下面是几张照片,无一例外全都是张春,从小学到现在,几张照片见证了他所经历的岁月;照片里还夹了一束用红线绑着的头发。
张春把盒里的东西都掏空,盯着盒子看了许久,然后又一样一样把他拿出来的东西全按原样放回去。那张他收到的照片也一起放了进去,最后盖好盒子,重新上锁,他捏紧钥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怎么也止不住眼泪掉下来。
“花儿,不要哭。”
张春忽然微微一笑,然后抱着擅木盒在床上睡着了,朦胧间他仿佛感觉有人走进来,替他盖好被子,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张春睁开眼,翘起嘴角露出欣喜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让结局看起来不那么烂尾才加了个故事,但改了两天变得更像烂尾了,OTL,真是抱歉啊!!不管怎样这大概就是结局了,感谢看到这里的姑娘。我知道其实还有很多地方没交代清楚,但是我的大纲只到这里,中途不知为什么把背景写大了!OTL,如果有姑娘想看后面的故事,请告诉我,我会尝试写下去的。第一次尝试写这种类型,所以有很多漏洞和不好的地方,但今后会努力改正的。关于夏树的事我会补几篇番外,讲他的过去,希望能尽量说明没讲清楚的事。感谢看完作者废话的姑娘,如果觉得写的很渣请用力拍砖,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