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殛宇突然瞪大了眼,如果不是眼眶局限,他估计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因为他想起来鉴宝笔记的第三页就写过这个东西——“禹铸九鼎”的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的故事太复杂,估计搅昏了很多人,所以我把剧情改得稍微轻松了一点= =
☆、年兽(下)
传说夏禹曾收九牧之金铸九鼎于荆山之下,以象征九州,并在上面镌刻魑魅魍魉的图形,让人们警惕,防止被其伤害。自从有了禹铸九鼎的传说,鼎就从一般的炊器而发展为传国重器。
夏朝被商所灭之后,这九个鼎就迁之于商朝的都城毫邑。商朝为周朝所灭之后,九鼎又迁到了周朝的国都镐京。再后来,成王在洛阳地方营造新都,又先将九鼎安置在郏鄏,其名谓之“定鼎”。直到战国末年,周朝为秦始皇的父亲秦昭襄王所攻,取了九鼎,迁之于秦。搬迁途中,忽然有一个鼎“飞”入泗水之中,派了许多人,搜寻了许久,竟找不到鼎的踪影。另外八个鼎到秦灭之后,究竟如何结果,也无可考寻了。
因为时间过于久远,鉴宝笔记上也没有九鼎的图示,对于其样式也没有详细记载,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顾殛宇没能反应过来的原因。其实他到现在也不能肯定这就是那“禹铸九鼎”中的九鼎,况且根据笔记中的记载,九鼎早就变成了八鼎……
虽然当初看笔记的时候,顾殛宇对于那百来公斤重的大鼎“飞去”的传说一直抱着看笑话的态度,不过在接触了如此多怪力乱神后,他倒是能坦然接受了。
“这个是夏禹铸造的那九个鼎么?”反正情况也不会再坏,顾殛宇干脆问了出来。
“是啊。”女妖精倒是回答得很干脆。顾殛宇震惊地猜想,难道这女妖精背后的是夏禹?他也成了一个千年鬼魂?还是吃人的那种?
顾大少正兀自震惊,就听她嘻嘻笑道:“我觉得蛮好看的,就拿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大姐你一口气把话说完行么?停顿过长你不怕岔气么……
顾殛宇舒了口气,好歹夏禹也是被赞颂了千年的明君,他还不想三天两头被颠覆价值观。这丫头怎么像个被宠坏的小孩子,自己喜欢就拿!
不过人家任性也是因为有资本,像自己这种没人疼的小孩就应该乖乖呆在家里,出来乱跑跑丢了都没人担心。
顾殛宇撇撇嘴,好奇心很快战胜了鄙视心态:“不是只有八个了么?第九个是从哪找来的?”
女妖精捂着嘴道:“哎,你应该问‘不是只拿了一个么?另外八个哪找来的?’我比较好回答你。”语气里满是骄傲,就像西门口的王伯介绍自己收藏了一生所得的棋谱时那样。
原来那个“飞鼎”的故事就是拜眼前这位所赐!
顾殛宇在心里回嘴,不好意思我把你想得太好了,我以为你一次抢了八个又自己找了一个,原来你是直接抢了九次。
顾殛宇不打算再问她另外八个是怎么抢的,他对于那种暴力血腥的故事没有丝毫的兴趣。这个洞只怕也是这丫头抢了鼎之后直接占山为王,然后还把自己的“收藏品”全体挪了过来。
不过顾殛宇这么想倒是冤枉了她,这个洞是有人为她造的,而她抢的鼎也正好就是现在放置在祭坛上的——这只千年前作为中央大鼎的豫州鼎。
顾殛宇正准备结束这段对话,就见女妖精正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大眼睛闪亮亮的,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个千年老妖精,铁定被那双小女孩般天真可爱的大眼睛闪得晕头转向。
他自己的眼睛也很大,经常企图用一双纯洁大眼睛闪瞎陆子瞻,现在才发现这原来是如此不厚道的行径!
顾殛宇只得无奈地问:“那你是怎么抢到这个鼎的?”他指指自己所在的鼎。
“这个嘛,是我的第一只鼎,是我看中鼎之后,有人帮我去拿的,据说是他们搬运鼎的时候,他把鼎弄到了水里。”
原来这是那只“飞鼎”,顾殛宇发现这跟他的猜想不符,不由脱口问道:“这不是你抢了哪个民族祭祀用的鼎又占了人家的神庙?”
女妖精白他一眼,斥道:“明明是他们趁我睡觉抢了我的家!不过看在他们每年都送食物又没有破坏什么东西的份上,我不跟他们计较。”
顾殛宇跟陆子瞻呆久了,渐渐学会了抓一句话里的重点,特别是子瞻那个披着美人皮的毒花,在讲话的时候总是拐弯抹角夹着深意,顾殛宇跟他斗嘴,往往沾沾自喜以为赢了,过了将近半壶茶的时间才突然醒悟到自己被耍了,由此便很是领悟了一番中华语言的博大精深。
这句女妖的话,顾殛宇可以分析出两点:第一,女妖要睡很长时间的觉,久到一觉醒来会发现自己的家被一群人拿来办祭祀大典了!这也从侧面反映,女妖睡觉的时候很沉——这倒是跟原来的颜恃衣很是相似;第二,女妖是吃祭祀的食物的,甚至可能是有人专门祭祀她,这对于她上千的年龄来说,倒不怎么让人吃惊。
顾殛宇想反正现在情况也不会再差了,就干脆地问:“你的原型是什么物种呢?”
本觉得这个问题对于女妖来说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却见女妖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物种吧,我就是我啊,只有我一个。”
顾殛宇想,这真是一个霸气的回答,不知道世上是不是还有长灵泉眼,他是不是以后也可以这么回答别人?转而又一想,他就快要被拿来祭祀了,还是期盼世界上有很多长灵泉眼吧,不然他就要导致他的物种灭绝了!
顾殛宇思考了一下,转而问道:“那么,你叫什么呢?”很多上古神兽都确实没有物种一说,其实对于这种上千年的东西,问名字一般就知道是什么了。
果然,女妖回答了一个让顾殛宇很熟悉却很惊恐的字,不是什么要出现在山海经里的奇珍异兽,这个东西家家户户都很熟悉,每年当然也有人祭拜,顾殛宇还顺带回想起了今天的日期,鬼市是除夕的前日,相信他一觉过后现在外面已经到了第二天了。
今天是除夕。
女妖很爽快地答道:“我叫夕。”
“夕?!你是年兽?!年兽不应该是身体庞大、脾气暴躁(其实这点还是满贴切的)、凶猛异常的么?”顾殛宇吼道。
夕的脸色在顾殛宇的修饰词逐个迸出后变得越来越黑,顾大虾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地又补充了一句:“难道那个才是你的原型?”
夕的脸全黑了,好半天才从牙缝中一个一个迸出几个字:“不要把我跟年那个丑八怪相提并论……”
“……”顾殛宇眨眨眼睛,可爱的表情里满满都是“你在说什么?”
“哎……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那个丑八怪’现在不知道因为谁,被紫微锁在西天石柱上呢!一锁就是几千年啊……”门口传来一声回答,顾殛宇和夕同时转过头去看。
顾殛宇的表情就像被绑票的富家少爷终于等到了一群破门而入的捕快,夕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知道是因为来人,还是因为来人的那句话。
最先赶来的正是炎君。
阎君冠宇,虽然被长灵泉眼逆吸了几百年,找个本就有他的气息的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炎君向着夕道:“早安,你今年醒得挺早。”
夕嘟着嘴:“少跟我套近乎,你来了准没好事!你是来抢泉眼的吧?我不会给的!”
“没有没有,不抢你的。”炎君笑道,顾殛宇在一边猛摇头,就听炎君接到,“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顾殛宇差点热泪盈眶,老兄啊,不带你这么耍人玩儿的啊!吓死我了!
夕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难道认为你现在打得赢我?”
“打不赢啊!”炎君耸了耸肩,“所以我们好好谈谈吧。”
他走进来,把顾殛宇从鼎里拎了出来,解开他手上身上的绳子,绑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解开才发现手早就麻了,顾殛宇咬着牙,使劲甩手。
夕淡淡地看着这一切,似乎不觉得他们跑得掉。
“首先,我想问一下,你这是想把它们都留给谁呢?”炎君朝着九鼎努努嘴,“它们”指的当然是鼎里的牺牲外加顾殛宇这颗白菜。
“你管的着么!”夕扬起下巴。看起来就像是个十几岁发脾气的小女孩。不过顾殛宇可不认为她是人畜无害的。
炎君叹气,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猜对了,现在也只好赌一把:“如果是给年留的,你每年只能今天醒来,你怎么送去给他呢?你认为山魈的镖队到得了那里么?”
夕不说话。炎君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看来是猜对了。
夕每年只能醒来一天?顾殛宇暗想,照这样看,这个丫头可能真的没有用什么妖术维持容颜,而本来就只生长了几千日,算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怪不得行为性格都像个小丫头。
民间关于“年”的传说有很多种,无非都是他每隔365天便到村庄里抢食牲畜伤害村民。有一年三十晚,年兽突然窜到江南的一个村子里,一村子人几乎被年兽吃光了,只有一家挂红布帘、穿红衣的新婚两口平安无事,还有几个稚童,在院里点了一堆竹子,竹子燃烧后“啪啪”地爆响,将年兽惊走。
此后,人们便在过年时穿红衣贴红纸挂红灯,敲锣打鼓,燃放爆竹以期驱赶年兽。年兽的行为传到了天上的紫微那儿,他便等到年兽出来时用火球将其击倒,再用粗铁链将它锁在石柱上。从此,“年”就被人们降服,成了镇宅保平安的益兽。
另外也有很多人说年兽是叫“夕”的,故事的版本大同小异。
其实只有少许的几个人知道,“夕”和“年”根本就是两只异兽。夕就如顾殛宇现在所见,是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每年只能醒来一天,醒来之后就会非常饿。而她的小姐脾气,则完全是被年宠出来的。
年很宠着夕,人们每年看到除夕出来找食物的是年,那个为夕拿来第一个鼎的也是年,而大家以为年怕红色就是纯属误解了,其实年是喜欢红色,因为夕喜欢红色,年也觉得穿着红裙的夕分外的可爱,所以不忍破坏。
年是谛听的亲族,虽说是亲族,但就像龙生九子形态各异,年除了听力也很好外,长得却是若狮而独角,谛听虽也具虎头、独角,却是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但因为听力好,年听到较大的声响便有些受不了,这才有了怕爆竹和敲锣打鼓一说。
在炎君看来,年真是脾气好过头了,被夕欺负这么久也不吭一声,因为她被锁了几千年,估计夕也没去看一眼。
……虽然夕也有客观原因。
炎君叹了口气,不过既然夕就算自己饿着也想把顾殛宇和牺牲都往年那送,估计年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只是当事人还是个任性小丫头,她既然自己没发觉,作为旁人也不好插手。
阎冠宇整理了一下心绪,继续道:“那么,我们来开交换条件吧。”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这样应该不晕了吧╮( ̄▽ ̄〃)╭ 我直接把畲族祭奠给删了。有些糟粕还是去掉读起来比较顺~
☆、锦鲤(上)
逛了一圈鬼市,跑了一整晚森林,完全是长途跋涉紧接着百米赛跑的运动量,再加还要耗费脑力和年兽斗智斗勇,顾殛宇觉得自己的上个故事过得十分心力交瘁,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