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走吧。”Aaron继续往前走。
苍和斯利亚跟着。
“那些石头就是裂缝?”苍好奇道。
“呃…不是裂缝…”Aaron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类似增幅器那样的东西。”
“哦……”
巨石阵渐渐接近,这景物看起来简单得不可思议,一块块长条的巨石围成一圈,圈起来的范围很广阔,但圈里什么都没有。干裂的土地继续干裂,黑乎乎的颜色没有丝毫变化,连个像样的祭台都没有,更别说什么门之类的构造了。
苍伸手摸摸巨石,仔细寻找一些什么符文刻痕,视线从下往上一路扫过去,石头太高,望得脖子发酸,石头就是个石头,普普通通,平平整整,安安静静。
“你们过来,站这。”Aaron踏在巨石阵里的一个位置。
苍和斯利亚走过去站好。
Aaron从次元口袋里掏出那个双鱼玉佩,用点力,把两只鱼解开了。
“你拿着。”递过一只鱼给苍。
苍听话地接过,玉佩小巧地躺在手心里,晶莹剔透的绿色。
“这玩意有什么用?”苍疑惑。
“裂缝出现的时候它会有反应。”Aaron解释,“人类世界的磁场不同,裂缝会有些细小的分岔,但是主要的大裂缝只有一个,找到它就好了。”
“哦,那…找到后怎么关上它?”苍觉得对于那些操作细节都是云里雾里。
“你找到就是了。”Aaron垂下眼,“然后…我…我们可以通过玉佩得知你的所在地。”扬了扬另一只鱼。
“那……”
“不必担心,皇城会派人处理的。”Aaron打断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你去找到它,然后剩下的事情等我来想办法吧,毕竟我曾经关闭过一次。任务结束后,你就好好地在那边生活,不要再回来了。
“Aaron……”苍还想说什么。
“站着别动。”Aaron把那半边玉佩往身边的巨石上按去。
玉佩接触到石头,好像瞬间开启了一道开关,石头淡淡地腾升出一片光晕,隐藏的符文开始爬满了石头,光斑投射到苍和斯利亚站的那个范围,圈出一个荧光的法阵。
斯利亚望着地面,法阵不大,正好圈起自己和苍,还有一个位置可以再站进来一个人。
Aaron收回手,法阵已经启动,力量正在运转。
苍望着Aaron,Aaron也在望着他。
苍,带我走,我愿意跟你走!
有些字眼一遍遍地冲撞,就在踏出皇城那扇门的时候,强烈地编织成一组词句,它们时时刻刻寻找出口。但说不清哪里出了偏差,那些词语终于接近出口时却拐了个弯。
“苍,再见。”Aaron淡淡的声音。
苍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定定地望着Aaron。
Aaron犹豫一下,走进法阵里,勾起苍的下巴深深吻了进去。
鲜嫩的唇瓣只是单纯贴着,没有任何暧昧的动作。
斯利亚移开视线,手把大衣下摆抓出了些褶皱。
苍被他吻得有点慌,扶着Aaron的手臂不敢乱动,不知道是该推开他,还是该拥抱他。Aaron从来没有这样的举动,苍拿不准这是告别之吻还是什么。他在他印象里,一直就是个大哥哥那样的存在。
Aaron从过去到现在,都是一身雪白。他的形象一直没有变,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一直没有变。但是这个大哥哥传递过来的温度,却让他感觉出有着另一种情绪的传达。
两人吻着,法阵却渐渐腾起一束光墙。
Aaron松开唇及时退出法阵,光墙把苍和斯利亚笼罩起来,苍看到Aaron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大滴滚落。
“……”Aaron后退着远离光墙,他垂着眼不敢去看苍,怕接触到那不解和厌恶的眼神。他逃避着,不想听到苍接下来的话,可能是责骂,可能是嘲笑,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他统统都不想知道。
他只想保留一些回忆,纯净得容不下任何尘埃。他固执地守着,好让自己在剩下那孤独又漫长的岁月中有那么一点点甜蜜和温馨。
他和他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却远得隔了千万光年。
苍真的是开了口,有些词句要传递出去的时候,斯利亚及时朝Aaron喊了一句。
“小心三皇子!”
声音掩盖了苍的那句话,Aaron再抬头,眼前的两人消失了。
光墙渐渐暗淡下来,石头的光晕也渐渐退去,四周恢复昏暗,绝望的寂静席卷而来。
被苍扶过的手臂,两边都留着他的温度,但是重伤的那边却又开始剧烈地疼起来。
Aaron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终于痛哭出声。
【人类世界】
穿马褂的盲眼老头守着简陋的地摊,没有什么生意。
现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人相信什么算卦占卜了,倒是西方那些塔罗牌火了起来。可惜盲眼老头不懂这些新潮的玩意,他有一身真正的占卦本领,却注定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盲眼老头静止地摊前,那个摆出去的小板凳擦得干干净净,上一次有人坐下的时候是多少个月前呢?他开始记不清了。
周边人来人往,空气里飘荡各种香水味和酒精味,还有一些汽车的汽油味。街灯绚烂,流行乐再各个商铺响起混杂成听不出词的噪音。他和他的马褂还有简陋的地摊在这一片绚丽繁华中硬生生地加了一笔不协调的颜色。
这个世界似乎统统与他无关。
他叹了口气,正想数数兜里的钱够不够吃一餐的时候,突然有种熟悉的能量波动从遥远的方向传来。
他浑身一震,睁着呆泄的眼睛望向那个方向。
他看的那个方向,是远在地图另一端的英国。
英国,索尔兹伯里平原,巨石阵。
他的眼睛早瞎了,可他的感觉依旧灵敏得厉害,特别是那熟悉的能量变化。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可惜他无法得知具体的情况。
他决定再卜算一卦。
铜钱捂在手中,摇晃着,往地摊布上一松,丁零当啷隐约的碰撞,静止后他用手摸索起来。
一个…反面…一个…反面…一个…正面…一个…另一个…
他手停下来。
那个铜钱诡异地立着,既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
他开始冒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茫然地在街上走着。
他不用睡觉,不知道累,也不用喝东西,也不用吃东西。
视线落到街边的一个蒸包店里,那些热腾腾的包子出炉被摆了出来。
忽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画面,他被抱在一个小女孩的怀里,那女孩一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拿着的那袋东西正是这些白花花的包子。
她是谁呢?
不过我不饿,我不需要吃包子…
他继续落魄地走着,路过一个橱窗,他看到自己的高高身影。
棕色的短发有点卷,脸蛋硬朗,黑色的皮夹克,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子。
嗯,这造型不错。他莫名其妙地想。
“这个棕色头发的哥哥好高哦。”旁边一个小男孩毫不客气地指着他。
“啧,真不礼貌!”母亲恼火地拍下小孩的手,小孩被拍疼,哇哇大哭起来。
“呃……”他不知道这情况该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我小孩太不礼貌了…”母亲尴尬地朝他道歉,扯着孩子要把他拖走,但是小男孩剧烈挣扎反抗母亲,对着母亲又扯又踢。
“呜呜啊啊啊……”
“哎呀,听话!”母亲索性弯腰把小孩抱起来,小男孩趴在母亲肩膀上继续望着他。
他走过去,伸出手碰碰孩子圆乎乎的胖脸。
“…对不起…”母亲朝他抱歉地笑笑。
“……”他也笑笑。
母亲转身抱着孩子离去,他看到小男孩偷偷朝他笑着做了个鬼脸。
手指间似乎还残留了小男孩那柔软的触感。
这情景好像有点熟悉呢…
他继续往前走去。
棕色头发的哥哥…
棕…头发的哥…
哈,那我就不如就叫棕哥吧。
字眼间带有一个孩子的笑意,他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当又拐出个街道的时,忽然感受到一股能量波动。一个沉睡的命令被打开了开关,鲜明地亮起来。
棕哥望向一个方向,那边是英国的方向。
来了吗…目标来了吗…
他开始往那个方向前进。
【魔界 飓风崖】
赛尔脚步不稳地踩石头上艰难地往上爬。
达克瀚探下手一把抓住他,把他拖上一个小平台。
飓风把他们的衣服下摆高高吹起,要是不用力固定好身子,恐怕就要被风吹翻了。
赛尔累得气喘吁吁。
“你没事吧…”达克瀚把酒袋递给他。
赛尔解开袋子就大口大口喝起来。
这儿已经出了冰原,一路往西,半天的路程就会遇到这个峭壁,问题是这个峭壁延伸范围实在太广,就像是一面无穷无尽的墙,根本没法绕过去。
“我…休息下……”赛尔累得根本不想动,挨着岩石就坐了下去。
赛尔从来没有亲自走过如此多的路,皇家贵族出行都会配备飞龙坐骑,那时候这点峭壁也不过是飞龙身下一跃而过的地方。
“还有一半就到上面了,再坚持点。”达克瀚用力把他扯起来,但赛尔就像个重量级沙包,软塌塌地任由他扯。
“唔……”赛尔昏昏欲睡。
“喂,别在这里睡觉啊!”达克瀚用力摇晃他,“这里风太大,要睡上去睡,喂!喂你他妈的快起来啊!”抬手左右开弓给了他几巴掌。
“呜呜…好疼啊……”赛尔终于醒过来,他恼火地捂着脸,有脾气发不出。
“走!”达克瀚牵引他的手,让他抓稳一个岩石,“你先走,快点!”
“……”赛尔被一股怨气撑着,开始继续吃力地往上爬。
达克瀚见他爬高一点距离后,自己也开始跟上攀爬。
又爬高一段距离,赛尔停下来,直喘气,身子有点摇晃。
达克瀚腾出一只手,伸上去托起赛尔的屁股撑着他,一脸担忧,“你别睡啊!”
“我没睡!”赛尔红着脸,一咬牙发力往上爬,努力避开那只吃豆腐的手。
达克瀚紧紧跟上去。
赛尔爬得很慢,他实在太累了,这峭壁的飓风趁机毫不客气地扯着他,他一边向上爬,还要分出力道去抵抗风压。
“喂!你不会是睡了吧?”达克瀚的声音。
“我…我没睡!”赛尔回过神,抬手去抓上方的岩石,一下没抓稳,岩石脱了手,重心开始偏移,眼见身子就要被风掀翻了。
“呃……”达克瀚又及时腾出一只手,紧紧压在赛尔后背上。
赛尔吓出一身冷汗。
“你专心点好吗?”达克瀚的手紧紧固定着他。
“啧。”赛尔撇撇嘴,抓稳岩石继续爬。
达克瀚往下面瞄了一眼,那个平台已经缩小成一点,而平台出去往下看,还有云层在飘动。那些路和森林看起来全都是地图缩小的记号。
赛尔不敢往下看,他心里明白这个飓风崖的夸张高度,他曾经在飞龙上还兴致勃勃地往下眺望过。
“喂,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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