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的武功如何没有人知道,就算知道也只是传闻罢了。但是宫主除了武功之外,还有一个癖好便是铸剑。
传说中,要铸成一把绝世之剑,是需要付出铸剑者的灵魂和生命的。
宫主为了铸成雾影和玄鸟之剑,不但消耗了自己毕生的内力,也失去了生命。
宫主夫人原是西域第一美人,也因此郁郁而终,只留下一个未足月的婴孩。
两把饮血而生的绝世之剑终日悬在凌宇宫之上,如同日月光芒,传说中得到这两把剑便可获得天下。
于是失去宫主的凌宇宫很快就被攻破,两把剑辗转来到梅予锋手中时,已经变成了来自西域的贡品。
凌宇宫在一夜之间消失,从此后也只是一个传奇罢了,年深日远也不再有人记起。
宁舒离开了武林盟之后,身上唯一带的东西只剩下雾影。
宁舒遇到容止危的时候,容止危年仅七岁,正是为了夺剑而来。
宁舒说,若你想取回自己的东西,就凭本事来拿。于是,容止危成了宁舒的义子,宁舒将封喉诀传给了容止危。
容止危九岁的时候,从宁舒手中夺回了雾影剑。
十岁的时候,他在武林大会上击败各大门派,将象征武林至尊的玄鸟夺走。
作者有话要说:被骂的怕了,每次发点东西上来都抖抖的。
第八十五章
我坐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虽然我来此处找他正是为了了解容止危的过去,可是真当他说起容止危了,我才发现其实自己很害怕听下去。
越是接近真相,越是无法面对。
可是却又无法控制自己想听到他名字的欲望。
“他练《封喉诀》只练了三年就称霸武林了?奇迹啊。”
“因为容止危夺剑心切,急于求成。”宁舒说道,“《封喉诀》分为外功和内功,两种同时练,进度则会极其缓慢;若是只练其中一种,进度便会很快,然而却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容止危想出了速成的法门,便是交替修炼,先专修内功,直到身体出现异常状况无法进展了,便改修外功,如此循环往复。”
自己修炼绝心录的时候,确实常常出现疼痛难忍,脉息紊乱,类似走火的症状,我不禁问道:“像他这样练便能避免身体损伤吗?”
“当然不能了。”宁舒说道,“容止危这样修炼《封喉诀》,内外功不平衡,平常并无大碍,只是到了十二岁时,他便突然内力全失,难以控制身体行为,过了数月之后,内力又慢慢恢复。从那之后,每隔数年,这种症状便会反复一次,每次发作之后,身体状况便会每况愈下,性格也变得十分暴躁冷酷。”
“十多年前的他只是一个孩子,但却一心只想着报仇,想要杀人。在我收养他之前,他的武功就已然很不错。但是他戾气太重,若是不加以引导,待他长大之后必然会在中原武林掀起血雨腥风。当初我抱着这样的想法,才会对他说‘想取回剑就凭本事来拿’,并籍此收养他。只是数年朝夕相处,他仍然脱不了暴戾冷酷本性,唯独对我十分顺从。或许是因为《封喉诀》对身体的控制,他甚至越发自闭,除了我以外不愿意见到任何人。尤其是在宿疾发作,失去内力的时候,他会显得格外脆弱却又暴躁。”
“他从不会要求我的庇护,但却会将靠近我的人都全部杀死。无论我如何斥责惩罚,他都不惜再犯。我流亡江湖那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恐怕与容止危也有不小的关系。我不但没能改变他的本性,反而使得他的占有欲变本加厉。所以我想应该是我离开他的时候了。”
我猛的站起身来:“不管他是因为封喉诀的原因,还是因为真的对你有感情,总而言之,他离不开你还把你放在心中第一位,你却离开了他,把他丢下不管了。你养了他那么久,就算离开他心里也毫无愧疚,但是对他来说呢?他从此后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到别人头上。”
宁舒摇了摇头:“那又如何,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再继续下去。我想做自己的事,不愿总是被他的行动牵制束缚。我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了他而活的。”
“你、你……”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只是跟着命运走的人而已。”宁舒扬起脸,他的轮廓在面纱的勾勒下显得更加清晰了,“就像当初我明知道会影响梅予锋的前程,但因为我喜欢他便会要同他在一起,我不会像苏鸿正那样隐忍并牺牲自己的感情。”
“你的意思是,虽然他一直将你视作最重要的人,但其实在你眼里他什么都不是,对吧?你,你……”
宁舒转头看着我:“你不也是一样?”
“我怎么会一样?我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一个因为练了封喉诀而被送到他身边的替代品罢了!”
话说出来,越发觉得自己的处境真是悲惨的无以复加,而造成自己悲惨境遇的这个人,现在就坐在我的面前:“宁舒,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原谅你的,当初,你为何要让我去找他?”
宁舒道:“是你自己要去找他。”
“我哪里要去找他了?”
“你跟我说你要杀一个人,武功非常高,他害死了你的师弟,还让你身败名裂,是吧?你的武功路数都是浮剑山庄的,内力却是封喉诀,要猜出你的身份并不难。而让你身败名裂的人,无疑就是容止危了,我认为我想的一点也没错,所以便指点你去杀他。”
我几乎要跳起来:“你明明是他的义父!有做义父的指点别人去杀他儿子吗?”
宁舒道:“我当然知道你杀不了他。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杀得了他。你的武功同他相差太远。不过我想你们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虽然我离开了容止危,但对他的行踪却仍是知悉甚详。据我所知,容止危以前虽然冷酷暴戾,却从不涉足门派之间的恩怨。在我离开他之后,他便没再杀过人,只是从此深居简出,销声匿迹。”
“然而后来他却对浮剑山庄突然有了兴趣,不但派人打听浮剑山庄的弟子,甚至将天重门的分部设立在了离浮剑山两日路程之隔的无名山麓之中,自己亦常常易容到浮剑山脚下盘桓数月,只是每每都会失望而归。那段时间之中他的举止行为一直显得十分怪异,却又不像怀有恶意伺机杀人,倒像是对浮剑山庄怀有特殊的兴趣和好感,否则决不至于在山庄外等待
一年却不出手。所以你说他杀了你的师弟,还害你身败名裂,我想这或许另有隐情,让你到他身边去也许比较好。”
(这一年之中苏澈在潜心阁中面壁思过,其欣自然也大多数时间跟苏澈在一起,所以找不到他是很正常的= =+)
我以前为什么没有想到。
的确,天重门的分部竟然在离浮剑山庄这么近的地方,以前从未听说过,想来应该也是新建不久。
那么容止危确实应该在很久之前便对浮剑山庄有所企图。
仔细回忆当年的一切,渐渐皱紧了眉头。
没错,容止危的目标是苏澈。
那时候为了救苏澈,我见了他第一面。这么一想,当时的情景有清清楚楚的浮现在眼前,他狂狷邪气的脸,勾魂摄魄的笑容,连那刻意放的柔软低沉的声音都言犹在耳:“苏公子,我们都有快一年没见了,你似乎有点变了。你不用装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我们不是在一起做过更出格的事么?”
离开了荒岛之后,回到城府中沿街一路走。天色晚了,就看到挂着大红灯笼的高大楼宇,繁花似锦灯火辉煌,好生气派富丽,不知名的香气混着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一闻就知道是好酒。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摸摸兜里还有些个银子,酒瘾一时上来,不由得停下脚步考虑要不要进去喝几坛。
站在门前的女子穿红戴绿,浓妆艳抹:“哎呀小哥,站在这里干嘛,快快进来呀~~”尾音打了几个颤,说不出的嗲声嗲气。
我羞涩的道:“这酒多少钱一坛?”其实是囊中羞涩,只怕喝了酒就无米下锅。
那女子一挥手绢:“哎呀~~这位小哥生的如此英俊,姑娘们都想死你了,酒当然是随便小哥喝的……”边说边上前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吓了一跳,仰头一看牌匾上写着“媚情馆”,再往里看看,里面传来一片女子的嬉笑声,顿时明白这是一家妓馆。
我一边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我身上的钱不够。”一边赶紧往后退。
那女子笑的花枝乱颤:“小哥莫不是第一次逛馆子?”
“不不不,当然不是第一次……”
话一出口,顿时想起一件忘记很久的事——那是一个男人一生中十分珍贵的第一次逛妓院的回忆。
我救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聋哑男子,一路荒唐的打打杀杀之后,将他带到妓院。那家妓院跟这里一样挂着大红灯笼,连红木大床都是镶金嵌银。我跟那家伙两人尴尬的床头对坐,我还脱了他的衣服替他裹伤,最后两个人穿着妓院香喷喷的绣花大褂一起逃跑。
那个聋哑男子长的十分丑陋,但又让人觉得他一举一动都十分好看,以致于移不开眼睛。
虽然后来很快就将他忘记了,但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的时候,他的姿态神情却依然十分鲜明。
后来在容止危的寝宫里看见了那件妓院绣花大褂,怎么也无法想象他居然也会好女色。
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巧合?还是别的什么?为何容止危会寻找苏澈,为何他会有那样的绣花衣服……
我飞快的奔跑开去,将媚情楼和笑声不断的女子远远的甩在身后,跑了好久才停下,呼呼的喘气。
我猛的将路边的小石头踢的老远,捂着脑袋,用力将容止危的身影驱赶出去。
仿佛生了病一般,我不敢去想任何关于容止危的事情。
小时候我总是很擅长自作多情,比如无论苏澈怎样拒绝跟我独处,我都坚定认为他只是害羞而已;再比如师父只传我一个人《绝心录》,我会觉得那完全是因为师父特别喜欢我,而且我的资质真的是特别好。
只是随着渐渐长大,我再也不会这样自作多情了。
当一个人在我面前用不屑的目光看着我,对我说:“我已经对你不感兴趣,因为你已经没有封喉诀内力”的时候,我不会再天真的坚持他还是爱我的。
可我仍然会忍不住为他心痛。他远在千里之外,却仍然像近在身边一样时时刺痛着我。
我一路往浮剑山而去。我想拿回雾影剑。
可是他曾给过我这样重要的东西,是他的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而我却轻率的将它丢弃。我想我早就已经后悔了。就像这段感情,虽然想追回,可它原本就是不属于我的东西。
虽然浮剑山庄已经成为了武林盟,戒备森严,但对于一个在山上住了十多年的人来说,就算不会丝毫武功,想找条小道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去,也还是太容易了。
我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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