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拥抱中带着澎湃的爱意,悦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感受如此强烈。而虹莲最渴望的就是悦颖此时紧密的拥抱,是千真万确的情爱保证,而不只有单纯的友情,那对自己来说已是多余。
要从友情、亲情、爱情,这三种其中选择一样,那他会毫不迟疑的笃定,爱情是他对悦颖的真正心意。
他喜欢悦颖超过了友情;他们不是亲兄弟,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爱情则是他一辈子对悦颖的执着。
虹莲的上衣随着悦颖的大掌脱落,素白带着丝质薄纱的上衣垂下了脚边,平坦白皙却有着女人般的曲线腰身,展现出风情万种的极致迷惑。
悦颖着了魔似的,只残存一丝丝的理智压抑在最心底层。
「悦颖……」虹莲轻唤他喜欢的人。
剎那间,那一丝丝的理智从爱欲深谷中突破障碍,并且冲回脑袋重掌身体的主控权,他的手本该是放在白皙的腰腹上,但突然就在虹莲的叫唤后如针扎般的急速缩回。
他这是在干什么!虹莲是自己恩人的儿子,也算是他一半的兄弟、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他怎么可以被情欲冲昏了头,竟然对同样身为男人的虹莲,做出这样难堪、玷污清白的事!
「不……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推开了对方火热的身子,悦颖有着坚决的态度。
他在紧要关头时停下是明智的选择。虹家夫妇对自己恩重如山,虹莲又是在他垂死之际救了他的恩人,假如真因为自个儿的情欲难耐,做出有损他清白的行为,造成他一生的伤害,那自己这样不就和禽兽没两样!
「悦颖,你这是……」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做出这种事的,这都是我的错。你是我的恩人,未来又是有大好前程的人,我不能玷污你的清白之身。」
「难道……你刚才碰我不是真心的?」虹莲遭受到被拒绝的难堪,眼泪哗啦啦的滴湿底下的石土。
「虹莲,你对我谈不上是真心不真心,或许只是一时冲昏了头,我不希望你将来会为这事后悔一辈子。我想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别让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情谊,好吗?」将来,他是要上京考取状元郎的才子,他不能趁着虹莲意乱情迷、分不清什么是爱而错把依赖误会成爱情时要了他,这么做对他来说是有害无益。
「我……我知道了。」他强颜欢笑面对极力想挽救两人间情谊的悦颖,「我会忘记今晚所发生的事,就当作是一场上天赐予的美丽错误,但,今晚……能够抱着我入睡吗?只要抱着就好了。」见悦颖似乎面有难色,虹莲流泪低垂着面容,苦涩的道:「如果不行,那当我没说……」
就在虹莲打算死心的退缩到石洞的角落,悦颖忽然从背后披了一条包裹里掏出的丝被,像是在西湖渡船一样,两人相依相偎的躲在暖和的被单里温暖彼此。
悦颖大手揽过有些距离的虹莲,将他靠进自己比被单还要温厚的胸瞠。「晚上天冷,你还是靠在我的怀里比较不会着凉。」
「谢谢……」
悦颖,纵然你这般告诫要我别因为依赖就误会成喜欢,但我比谁都还要了解自己的想法。
我喜歓你……甚至比喜欢还要更爱你,早在我们年幼初见面时,我就对你一见钟情,早在这几年密不可分的相处之下,对你的依赖便随着年纪的增长化作无尽的爱恋。
尽管你不会接受并且认同我的心意,但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偷偷恋着你一辈子,纵然到死、进了棺材也一样,永生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初衷……
悦颖心痛的注视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也是无可取代、比自身生命更有分量的人。其实他内心的充满酸楚苦涩,并没像外表来得坚强。
虹莲,对不住……其实我对你也有不同一般的情感,但我不要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改变了你的一生,我不想毁了你将来的成就。男人与男人在一块儿,只会被世人以异样的眼光冷眼看待,我不能让你遭受其它人对你的不公平对待。
想到虹老爷,他老人家十分器重虹莲与自己,绝对不可能接受养子与儿子互相相爱。
虹老爷在扬州可是大有名望的富商,连远在边界的商人都听闻过他的大名,认识、合作过生意的商人多到数都数不完。假设他和虹莲真的相爱在一起,消息传出后,不就害虹老爷辛苦建立的名望毁于一旦,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半点立足之地。
更糟糕的是,要是虹老爷一个气急攻心,那不就……
不行!虹老爷对自己来说是贵人、恩人,养育他到大的亲人,他们之间早就超越了真正父子之间的感情,他怎么能够让老人家失望,又怎么能够做出让老人家寒心的不孝行为呢!
虹莲……我想我这么拒绝你……是对的。
月亮群星西落,旭日东升。
夜晚点燃了两人火热的激情,但同样没有一点光明的黑暗,显得他们这段苦涩恋情的前途更为暗淡。
三个月的出游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的期限,已经从边界山回到客栈休息的雨人,各自心事缠身的将山顶的凝重气氛也带回了厢房。
有好几天他们的关系是若即若离,每当两人不经意的靠近彼此,就会像中间有股无形的推力将他们弹开,见面也只有口头上的问声好,之后又像陌生人般各走各的路。
原本还有十来天的假期就这么被浪费掉,他们两个就在最后一天徒留惋惜的收拾行李。经过夜宿山洞那天的不愉快之后,连畅游美景的兴致都没了,只想快快回家。
悦颖用丰厚的小费让店小二买来一辆马车和一匹好马。准备离开回家的那天,他让虹莲坐上了马车,自己则尾随在后的骑着快马沿路保护他的安全。
又像前几日一样,沿路没说上半句话,冷淡得比陌生人还不如。虹莲多么后悔在山洞那天所干下的胡涂事,害得两人间的情谊有如降到冰点。
十几日的路程宛如数个月般漫长,虹莲每日被冷淡给折磨得心都快碎了,难受的令他食不下咽而瘦了好几圈,脸颊也是过于苍白没有血色。
终于,煎熬的路程总算完毕,此刻他正站在虹府大院的门前。
整整三个月没有回来,家门的牌匾还是高挂在顶上,可奇怪的是大门却是紧闭,门口也没有半个家仆在清扫,地上全是落叶,就连外头两座虎虎生威的石狮也被蜘蛛网所缠绕,整个外观看起来寂寥冷清得像是久久未有人居住。
「这是……」虹府怎会如此潦倒,完全认不出昔日的热闹风采。
步下马车,他一时的体力不支而绊倒,险些就快跌伤了身子,幸亏悦颖疾速的将虹莲给抱在怀中。
虹莲被悦颖接住的那刻,时间宛如骤然停止,在灼热肌肤碰触之时,那充满男性汗水的雄性气味,搔痒着他的鼻子和寂寞的身子。
悦颖关怀的朝他问:「没事吧?」
「没事。」脸庞的红晕连带染红了细白的身子。
悦颖不经意的抚摸虹莲柔弱无骨的细腰,「你好像瘦了?」
「我……」悦颖的十指好像附有点燃火焰之神力,在他全身上下包括百骸及五臓无不灼烈的烧着每一寸肌肤。「快……快放我下来,要是让人看到就不好了。」虹莲提醒悦颖此时两人的姿势。
瞧了自身一眼,悦颖才明白虹莲的言下之意。「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别误会。」他们两个人的姿势就像丈夫搂着妻子一样的暧昧,任路上见到的人无不回颜多望他们一眼。
悦颖慌忙的将怀中的人儿放下,但却不忘轻柔的把人儿的脚扶至地上站稳。
「我、我没有误会。」他的脸颊仍是红晕未退,火红好似还有蔓延开的趋势。
正当两人暧昧气氛正浓时,虹家大门忽然打开,门内的老管家见到了总算回来的两位少爷,完全失了分寸的紧急唤了他们好几声。
「少爷?真是你们啊!」老管家激动的上前握住虹莲的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道:「太、太好了!你们总算回来了,老爷和夫人他们……他们……」
「我爹娘怎么了吗?」在管家开口说明之前,虹莲就有不好的预感。
悦颖发话:「先带我们去见见父亲,你再沿路跟我们清楚的说明。」
「事情是这样的,两位少爷听我仔细说完……」就这样,老管家带领悦颖他们至虹老爷寝居的路上,说明了他们这三个月不在所发生的大事——
在虹莲与悦颖两人出外游玩的这段期间,家里来了一名自称是茅山半仙的算命师,但任谁都没料想到他是专门骗钱拐人的神棍。
茅山半仙利用虹老爷迷信的弱点,运起三寸不烂之舌,欺骗他们虹家即将会发生灾厄,必须要将家中收藏的金银珠宝运到扬州郊外的一座道坛,让他们坛内的众位师兄弟设坛祭祀以消灾解厄。为人古道热肠而且还过度迷信的虹老爷,果然就听信茅山半仙的片面之词,未经求证就派人将存放在家中密室里的财宝送往道坛,而且还在家中痴痴地等待仙人来给自己报喜讯。
岂料那群自称是茅山半仙的道士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地瞒着虹家所有的人,把那些金银珠宝据为己有,还将那些不属于他们的家产运到隐密的地方,连同那群不安好心的神棍也从此人间蒸发。
好景不常,祸不单行。虹老爷近一年来和一名商人有生意上的往来,但就在前一个月时,他所投资的千两银子就被那不肖商人中饱私囊,连人带银失去踪迹,想找回他所失去的银两可谓是难上加难。
因此,虹老爷连续亏损了将近全部的家产,只剩下少许暂时周转的银两勉强支撑工人的薪资。
消息传出,许多原本有合作的商人为求自保,不愿继续与虹家往来,为了筹钱,虹家许多店铺都被扬州另一名富商——杨焰给低价并吞,只剩下少数几间商铺还留着,但就怕时间一久,那些生意摇摆不定的店铺最终还是会落在杨焰手里。
而虹母在遭遇一连串的打系后,在半个月前忧愤过世,前几日才将她安葬在郊外。
自责的虹老爷镇日闷闷不乐,终于在虹母过世的午后,忧劳成疾的倒在院子里昏迷不醒,在床上躺了十几天的时间都无法起身,必须仰赖仆人无时无刻的照顾,而且全虹府上上下下就只剩下管家与几名老弱的仆役在服侍。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虹莲倒抽一口冷气,听闻这几日家中面临的巨变,他力气彷佛被迅速抽光的跌进了悦颖怀中。
「虹莲,你小心身子,我们还是快去见父亲要紧。」
开启虹老爷寝室的大门,正前方虚弱并且喘着气的人不就正是三个月前还健朗的父亲!
「爹!」虹莲一时情绪溃堤的跌跪在病床旁,两手紧握住父亲失温的双手,「怎、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娘她……呜呜呜……」见到一向健康的父亲,竟然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这景象任是再坚强的硬汉也无能承受。
「爹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你娘她在黄泉之下等我……」眼珠子转向另一边,朝着悦颖轻唤:「悦颖……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爹,什么事?」悦颖走近他的床边,双手握住了他和虹莲的手,紧贴地保护底下的脆弱。
「虽然你只是养子,但这几年来我视你如己出,你也从来没让我失望过。」眼神转为哀求,他忽然起身握住悦颖的手臂,「我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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