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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好一阵地抚慰,风净尘的心就平静下来,自己是怎么了,为了一个玉凤鸣伤什么心,自己心就当全在母后和从容身上才对。他拉着皇后的手,对从容劝慰了许多,直到累了,太后才对从容道:“好啦,别哭了,皇帝累了,你也听上母后两句劝,皇帝现在没事了,你就得兴高采烈的。不许再哭。”
太后临回宫去,对风净尘道:“皇帝,你中了龙泽的邪毒,昏迷了一个月,我就按你旨上的意思把那班人和人妖都处置了。你放心,你舅舅说了,他已经知会了北夏的盟友,那帮人,武功全废了,流放到北边,自有北夏收拾他们,过几天消息就会传来的。”
风净尘有心想问问青山玉家是不是把玉凤鸣给葬了,那人妖受了十三种酷刑死了没有。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如此关心做什么,眼下还是休息要紧。
太后走了,从容还是不停地抹眼泪,风净尘息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究竟伤心什么?”
“陛下,曾经答应从容,为从容的两个哥哥报仇,可陛下却下旨把那十三个杀我哥哥的凶手全放了,陛下从容很委屈。”
“梓童,不必如此伤心,不是狠狠处置了人妖了么?玉凤鸣也死了,以后朕荡平龙泽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等些日子再替你报仇罢!朕不会食言的。”
过了几天,林从容睡了,风净尘却总是睡不着,自己还在养病,朝务一直没有过问,由舅舅他们一班老臣掌着,对舅舅自己当然不疑心,可是大权旁落却不是好事,所以要快些好起来,用个委宛的法子将大权收回来。
他静静地在御花园漫步,没有惊动任何侍卫。在花园里有两个当值的卫士正在交谈,全不防着树后风净尘正在听。
“喂哟,那玉国公可真够大公无私的。陛下把玉凤鸣交给他自己处置,他就真的把玉凤鸣大卸八块,放在刑台上人妖的面前示众七日。”
“哎,说真邪了,那么热的天,砍成了八块,我听说,过了七天,一点儿不烂呢?人家都说是妖物呢?”
“可不是,玉国公叫了清城派、倾霜教、明虎教等八个教派作法,用法器把那八块尸身镇到八个地方啦,这下就作不了怪了。”
风净尘的心中一个翻转,几乎想吐。自己把玉凤鸣交给玉国公是一片好意,想让玉凤鸣有个全尸。没想到,这玉国公忠字当头,又加上对这两个儿子恨得极了,全然没有一点儿父子之情。把他分成了八块,凤鸣那么个温静人儿,被分成了八块。风净尘用力抓住了树枝,差点儿又想吐血了。
“怪的,还不止这些呢?那人妖死了孪生哥哥,别人以为他一定呼天抢地呢,恨他的人都来看他伤心断肠。可人妖却拼命地唱歌,哑着嗓子,几乎不停地唱了七天七夜,最后连声音都分辨不出来了,还在唱,他唱什么呀?孪生哥哥死了,哭死还来不及呢?还有兴致唱歌?”
“不知道,那人妖可也真熬得住,那十三种酷刑,一天一样就愣是熬下来了。最可怜的是他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说是孽种,打了三次,最后用钩子活活钩下来的。听说皇上说,龙泽散布瘟疫,所以要拿孽种来抵命。我听说,还是活的那,小脚小手就拼命地颠,叫扔到咱们到天鸿城背后烈焰山那做火山的口里了。”
“那人妖死了没有?”
“没有,我听人说,都十来次没气了,又叫几个医谷的大夫给弄活了,听说皇上怕六月的太阳把他晒死,押在地牢里头呢?”
……
风净尘一步步退回宫去,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他要这样做的,孩子是无辜的,罪不致死,母后怎么可以假传圣旨到这个地步,连个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这,这也有些过份了。
第二天,他召集了二品以上的大臣到上书房,宣布了自己的决定,除了然明娘娘的两次大祭外,就将人妖交给十二大门派和鸿雁二十四家显贵去处置,别把人妖弄死了就行。他实在是不想再见人妖了,不想再见人妖那双空洞的眼睛。人妖一直在唱歌,他在唱什么?他不伤心么?凤鸣为了他死了,他一点都不伤心么?
回到宫中,北夏传来一个令他失望的消息,那十三个人,北夏的杀手刚想动手,结果被二股无名的力量劫走了,可以肯定一股是来自苦栎,但另一股来自何方却不得而知。而且那十三个人,如同平地蒸发一样不见了。如此看来,龙泽在江湖上的力量还是很大。不过现在龙泽已经不足虑了,玉凤鸣已死,人妖已经彻底成了一堆垃圾,龙泽还有什么实力和鸿雁作对。
要想想未来的鸿雁了,他打开那一张张江山全览图的分图,只觉得喜从天降,把人妖扔到一边,从现在开始自己要将皇权和兵权牢牢握在手中,亲自抓军队的训练。还有要好好教导畅儿,上次让畅儿处置了那个小东西,畅儿好象变了很多,看起来,是能够独挡一面了。如今畅儿已经是天竺院青年一代中的第一高手了,假以时日畅儿一定大有作为。畅儿才十岁多就显露如此才华,然明,你可以安息了。
二十九 桃花流水窅然去
对于十三个被流放的俘虏突然消失的恶劣案件,风净尘还是不掉于轻心的,可是查了半年,那十三个人比空气还要失踪得干净,一阵风刮过还有个痕迹,他们却连味都闻不到了。动用了北夏、前秦、鸿雁、东遥四国的力量来追捕,所有着名的捕快都用上了,还是没有能将那十三个心腹大患追回来。虽然那十三个人被砍去了一臂,废了武功,但是风净尘却始终忘不了他们的眼睛,虽然那一个月他没有去看人妖受刑,但是可以想见那十三个人,看到主子为他们一次次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他们那种表情的可怕,士可杀不可辱,也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要么杀了他们,要么放了,在他们面前如此对待他们的主人,这十三条忠心耿耿的狗,当然恨得要活活扒他风净尘一千次的皮,他们不死,风净尘连觉都睡不着。
一年过去了,没有声响,风也就平静下来,忙于训练军队扩张战备的风净尘已经把他们忘记了。如果他要是知道这十三人一年来正躲他信任的爱将柳熙阳的军中养伤,恐怕要气得吐血了。
司马越在恶梦中醒来,梦里始终中主子惨受折磨的残酷情形,主子一次次死过去的眼睛里的空洞是此生此世都难以丢掉的,那已经深深刻在心里,用对鸿雁的仇恨和对主子的忠爱刻下的。他对面坐着的是西帝凡,帝凡是成功逃跑后找到了柳熙阳来救他们的。当时柳熙阳的军队正驻扎于苦栎和北夏的边境,听到他们失手被俘,下泽主被残忍的分尸以后,痛不欲生的柳熙阳冷静地判断出泽主一定会承担一切来保全兄弟,所以他提前找了苦栎金怀柔,让苦栎出面救人,救了以后向北夏的银河教方向去,半路却又折回到他柳熙阳的军中。追踪的人跟着苦栎人和银河教的人,就是没有怀疑到柳熙阳的头上。逃跑的五人回不到龙泽,也来前后来到了柳熙阳军中,弟兄们相见,抱头痛哭:下泽主乱箭穿身,死后还受分尸之辱,尸骨不全;中泽主在刑台受尽非人折磨,面目全非,活着被死还要痛苦万倍。深受主人之恩,在危难之际,主人多次舍身相救,若不能为主报此血海深仇,非人也。
这十三人来到柳熙阳军中,才晓得中泽主的一片苦心,看到柳熙阳这六年来利用乾军原来的三万人,招集龙泽流民的健壮子弟,然后通过苦栎送到金凤山那边去,六年以来已经有上百万流亡于外的龙泽子民通过银河教、苦栎和柳熙阳处到达金凤山时,在苦痛之中仍然是心花怒放。这金凤玉龙山之间已经开出大片沃土,龙泽复兴待即,只要能忍耐,一定有重光之日。
此时方佩服熙阳的忍辱负重,熙阳告诉大家并非全是失望,两位泽主虽然蒙难,但是少泽主还在,他已经打听到了,当年的一对双胞胎,弟弟虽然说是失足掉入了悬崖,但是哥哥却被送到了死奴囚堂,如今已经六岁了,听说这孩子很有天分,才六岁已经跻身于一流杀手之列了,柳熙阳偷偷地派人保护他,但是又想通过那死奴囚堂来磨练这孩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心,增益其所不能。龙泽若能得此少主,何愁大业不兴。
十八人伤还未愈,柳熙阳怕夜长梦多,通过苦栎将这十八人偷偷地送到玉龙山那边去。这十八人对山那边充满了想象,可真的一翻过那高达七千八百米的雄伟的玉龙山,往山下看时,那景象不是雄伟能形容的。尽管有几位殿主曾经陪伴两位泽主来此考察过,但那是从北口坐船进来的,北边除了高山就是大泽,没有人烟极度荒凉,处在那两条比沧江还要宽阔的大江上,当时连两位泽主都蓦然生出缈小之感。两位泽主给两条大江起了名字,大的那条叫昊扬江,几乎与昊扬江平行的,在百里外奔腾的那条略小的江叫星烁江。
眼下站在那玉龙山腰,从这两山之地的南方向北方看,昊扬江和星烁江,衔着那波浪翻腾的湖海,拉着那连绵起伏的群山,嬉戏在一块块广袤无垠的绿色平原边,回荡于一座座遮天敝日的森林旁,真是大江天际来,乾坤日月浮。远方人烟袅袅,牛羊马猪在草坡上打滚,良田满目,丰收在即。依照两位泽主最初蓝图设计的新龙翔宫,正在两个如海般的大湖静海和浴思海之间的一个长腰形的湖泊——映月湖的五座岛之间崛起。万象待新,生气勃勃,这一年来所受的所有窝囊气全都在看到这两山之间的三百多万平方公里沃土后,一扫而空。
西帝凡长长地叹息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众魔盘踞之所么,世人都说这是染满血腥的毒,是世上繁衍罪恶的本营,所以这是被天下人所弃。如果罪恶之地都是这样,那我宁可生生世世都犯罪。”
云银汉长吁了一口气,抚着胸,皱着那极好看的眉头道:“有没有弄错,这里真的会衍生罪恶么?如此雄峻壮阔,美丽妖娆的地方”
楚晴云张大手臂捞了捞玉龙山腰的雪风也道:“这里如此的景象宏伟,气魄巍巍,真的是当年魔神之战时,被魔血所污之地么?”
陈其英脱下被风吹得鼓起的外衣,爽朗道:“魔与神本来就只有一线之隔,如果当年诸魔胜了,那此地就是世人膜顶的圣地了。我们不是被世人称为龙泽妖魔么?跟这个地方很是般配,这儿天生是为龙泽设的。早知道有这样的好地方,我们跟别人争什么江山。”
“好地方,那是忆柔和灵笑努力了十多年的成果,否则这里哪能住人呢?他们率领黑水教和明河教以及工殿的一半弟兄,用了十多年的时间种树种草,呕心沥血用了各种方法给这两山间的所有的湖泊解毒,化去了所有水源中的毒素,这样才可以真的住人呢?说据实话,这里的确是有毒的。”米泽远一反平常的温静,兴奋地插言道。
“毒,这世上还有比人心更毒的么?土地虽毒,如果人心纯厚,这土地自然就成为厚土;土地不恶,要是人心险恶,这土地自然就成了恶土。”司马越说出了大家心理最想说的话。众人都点头称是。
山下云忆柔和曲灵笑远远地向他们跑来,忆柔道:“这两山之地,大江之间,七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