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身上是一件浅色的棉衣,被雨湿透了的衣物显露出显然因发育不良而分外瘦小的身材,要说他现在这个身体有十一岁了的话,就连他自己也不怎么相信。但他的确是有十一岁了,不过看起来像□岁的孩子而已。
唯一庆幸的是,沉白现在脸上没有了哈利那副碍事的眼镜,虽然他的视力不见得好,但至少可以看得清楚东西,这是沉白这六年来到处游荡的收获之一。
他现在很饿,身上各处也像快散架了般疼,但是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至少,这证明他是个活人,不是吗?
天渐渐暗下来了,雨也越下越大了。雨点打在人的皮肤上生生的疼,街上的行人早已匆匆的奔向了各自的家。沉白依然在走,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他这次回来是为了顺应剧情的,毕竟,他占了这个世界的救世主的身体,就要对他负责。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任务目标就在霍格沃茨。
有人来了。
沉白现在的精神力敏锐的惊人,他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在向他靠近。当然,他所判断的强大就是被划分为他暂时无法打败的对象。
那个人走得不快,但他的确是一直向着沉白这方走来。沉白没想过要躲,他的能量已经快消耗光了,也就是说,他走不动了。
该死的救世主!该死的邓布利多!斯内普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咒骂着。
时间倒回两天前,蜘蛛尾巷二十三号。
经过了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一锅上好的魔药就要完成了,就在斯内普刚伸手拿旁边的魔药瓶准备装瓶的时候,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只鸟类直接冲到了他的钳锅里。
当时斯内普的青筋就冒出来了,一把飞路粉扔进壁炉,狠狠的吼道:“邓!布!利!多!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脑袋是被鼻涕虫的粪便埋住了吗?难道你不知道我……”
“年轻人,上火伤身。额。”邓布利多笑呵呵的从壁炉里出来,结果刚说了两句话,看到全身被魔药染得绿油油的鸟类时,笑容顿时僵了两秒,随后换上一张哭丧脸,“我可怜的福克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谁欺负你了告诉爸爸,爸爸给你出气。”一边说还一边假惺惺的揩了揩眼泪,当然,如果不是他透过指缝的眼睛还时不时的向外看的话,或许还有人相信他的真诚。
斯内普一张脸几乎可以媲美他的那身黑袍子,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可以把人撕碎,“邓布利多!”
“我听得到,我的孩子。”眨眼间邓布利多的表情又恢复成了和蔼可亲的样子,笑眯眯的不知从什么地方抓出了一把还在不停蠕动的黑乎乎的东西,“来,尝尝最新出品的黏黏糖。”
“又有什么事?”看也没看那堆恶心的东西一眼,斯内普转身会魔杖把溅到地上的那些魔药弄干净。
“我的孩子,你要了解做为一个老人的寂寞。难道我没有事情就不可以找你聊聊天了吗?”邓布利多挤挤眼,拈起一条他所谓的糖放进嘴里,表情满足,果然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糖的美味。
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了,“你给我直说!”看了看完全作废的魔药,斯内普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如果你的脑袋还属于山怪以上的范围内的话,那么你懂我的意思。”
“唉,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太过急躁。”邓布利多假惺惺的感叹道,随后脸上又露出了缅怀的神色,“当年莉莉可不像你这样,唉,多么可爱的小姑娘。现在她唯一的儿子也不知所踪……”
“你够了!”斯内普现在是真正的暴躁了,但他的眼神却愈加空洞。邓布利多每次都拿莉莉的事情出来说,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他答应的事情从来没有后悔的余地,斯莱特林的骄傲不可磨灭。
感觉到从某人身上冒出的实质化的黑气,邓布利多摸了摸有些歪了的鼻子,眼镜后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没再围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你知道过两天是什么日子吗?”
虽然换了个话题,但也没有见得斯内普多么高兴。他急需休息的神经一突一突地疼,坐到身后深色的沙发上,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日子。他的眼神射向那个仿佛什么也没有说过的一脸无辜的老者,“你可以走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哦!我可怜的福克斯,爸爸带你回去好好洗洗。”看着疯疯癫癫的老者抱着那只同样疯疯癫癫的凤凰离开后,斯内普无力弯下了他从来不在人前弯下的腰。
把头埋在手心里,“莉莉,莉莉……”
两天后,就是那个孩子失踪六年的日子了,也是那个孩子的生日。六年了,原来他已经找了那个孩子六年了。
这些年来,除了做魔药和上课,他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费在了寻找那个孩子上,从起初的暴躁与麻烦到后来的失望无奈,这显然只有经历过了的人才清楚。他几乎走遍了整个英国,甚至就连其他哈利任何可能去的国家他都去找过,可茫茫人海要寻找一个孩子谈何容易。
“先生?”看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黑袍子,沉白小声的喊了出来,这个人好像在出神?
如果不是这个身体能量已经消耗殆尽了的话,沉白发誓,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叫住这个人的。毕竟,这人看起来就不简单。
斯内普的脸色很不好看,尽管有魔药的补充,但连续的不眠不休还是让他的精神产生了倦怠感。这对于一个巫师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现象。
“警报!能量已用尽,宿体自动进入休眠期!”
看着晕倒在自己身前的小东西,斯内普唾骂一声继续向前走。没多久脸色更加难看的倒回来毫不温柔的拎起小东西的衣领消失在了这个无人的街道上。
还好沉白的衣服质量挺好,再加上他的体重很轻,所以很幸运的,在斯内普算得上是粗鲁的动作下没有丝毫损坏。
虽然身体自动罢机了,但沉白的精神还是清醒的,他能够感应到这个男人身上一阵能量波动之后他们就到了另一个地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魔法?
把手里的小家伙嫌弃的扔到沙发上,斯内普厌恶的皱了皱眉,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沉白的身上已经湿透了,只见他一挥魔杖,沉白顿时觉得身上舒服了许多。
这就是无声魔法。系统记录里好像曾经记录过这么一个词,不过当时沉白并未怎么在意,所以资料并不多。
感应到男人消失在了一扇门后,沉白才敢放出精神力探查这个空间,毕竟,在没有确定对手的实力前贸然暴露出自己显然不是一个完善的智能所该有的作法。
这是一个不算大,但对于一个人来说也不算小的屋子,分两层楼。至于为何沉白对笃定这个房子只有一人住,这自然要归功于那所谓的系统的分析功能了。
虽然一直很厌恶甚至是痛恨他的灵魂里有不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但沉白不得不承认,那个东西有时候还是挺好用的。
在沉白彻底把这个屋子除了斯内普进入的那个房间外都‘看’了一遍后,斯内普猛地拉开了那扇看起来并不怎么坚固的门,全然不管那扇门怎样的抗议,拿着手里的瓶子就往沉白这方走来。
不知为何,沉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第三章
果然,那瓶黑乎乎的东西在不经沉白同意的情况下被送到了他的嘴边。古怪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如果沉白现在可以动的话,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那个东西。
就在沉白做好心理准备接受那瓶药的时候,斯内普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瞳孔一缩,他看到了什么?斯内普常年就如他手里的那瓶魔药般黑乎乎的脸色终于破裂了,上面有惊讶,有懊恼,还有后悔。
沉白当然不知道这些,在这个实力不明的巫师面前他当然不敢妄动。他先是听到了男人有些不可置信的冷气声,随后感觉到自己特意用来遮住额上那块疤痕的刘海被掀开了些,可能是因为下雨加上躺着的方式不对,那个疤痕被男人发现了。
沉白不禁在心里暗暗警惕着,虽然他没有行动力,但适当的攻击力还是有的。
而斯内普自然不知道沉白在想什么,他现在整个视线中就只有这孩子额头上的那块疤,再对比一下孩子的脸,虽然不怎么明显,但显然还是看得出他脸上波特的影子。
没想到他找了那么久的人竟然会被他这么轻易的捡回来,这显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不过,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最多不过□岁的小孩子,斯内普眉头皱的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也没有把那瓶药拿给沉白喝了,而是直接抱起沉白,手里的重量让他再次皱紧了眉,不过他脚下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
“地窖。”一阵绿光之后,屋里再次恢复了死静,唯有那被主人摆在矮桌上的那个还未盖上盖子的魔药瓶证明着刚刚这里有人存在过。
风风火火抱着沉白冲出地窖,黑色的袍子在空中划出一条干脆的弧线。斯内普脸上的表情很吓人,心里不断咒骂着邓布利多那个不管事的,要这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不会放过那家伙的!
庞弗雷夫人刚刚收拾好东西准备休息时,医疗翼的门被狠狠地踢开了,“庞弗雷,快看看这孩子。”
听到这么大的响动,庞弗雷夫人当场脸就黑下来了,随后看到是这个向来算是稳重的同事时还有些惊讶,但心里的那丝不满还是没有完全消去,不过后来她也看到了斯内普怀中显然已经不省人事了的小家伙,脸色登时就严肃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在把孩子放在床上细细检查了之后,庞弗雷夫人脸色更加难看了。
沉白也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能量上扫过,而且那种能量有些暖暖的,并且之后这具身体显然轻松了许多,他也可以试着动动手指了。
斯内普的脸色也不见得好看,他当然知道如果不是很严重,庞弗雷夫人一般不会这么质问他人的。
“先把邓布利多叫来。”斯内普的口气很糟糕。
庞弗雷夫人怜惜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瓷娃娃一般的小家伙,点点头,走到医疗翼里面的壁炉边,“邓布利多!你马上给我到医疗翼来!”那声音可真叫个震撼人心。
沉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不过可能是众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在这里,而且他的动作也不明显,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他已经醒了。
“哦!波比,你不能这么对待一个刚刚睡下的老人家。”邓布利多一身花花绿绿的睡衣加上圣诞老人的帽子和还没有戴稳的眼镜,样子显得格外可笑。
但现场显然没有人笑,庞弗雷夫人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而斯内普的脸色自然从未好过。
对于这些人的表现,沉白没有任何评价,只是他现在还是不能动,这点让他如同刀板上的鱼肉一样,让人很不习惯。
揉了揉显得还有些睡意盎然的眼睛,邓布利多仿佛才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小的沉白,眼神疑惑,“这是?”
其实庞弗雷夫人也有这个疑惑,她刚刚只是忙着看这孩子的身体状况了,也就当然没有发现他额头上那个标志性的疤痕,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沉白还有一个哈利波特的身份。
“除了我们的救世主阁下还有谁能惊动我们伟大的校长呢?”斯内普现在显然是话里带着刺儿,但是另两人都似乎没有听出任何不妥,他们只注意到了斯内普话里带着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