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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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杀-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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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打破沉静的还是谷心萝,毕竟荀夏楼皆是女流之辈,对于权利看得自然比男子淡一些。
  “四年前林盟主为了成全大局做出了牺牲,失去这样一个武学奇才是整个武林的损失。”她说着向林正楠颔首示意。“这四年来武林盟主虽然由林贤侄暂代,但江湖之中不免有众多非议之声,毕竟林贤侄的盟主之位不是通过武林规矩得来的。”
  林正楠听到这里不禁觉得好笑,现在说他的位置来的不合规矩,那么当年提出这个决定的人难道不是现在厅上坐着的五位吗?
  “谷掌门有话不妨直说,不足之处小侄必当虚心悔改。”面子上说着虚心悔改,嘴角却毫不遮掩的翘起,心内所想不言而喻。就三个月了,陪这些人玩玩的耐心也快磨到头了。
  谷心萝自然看出了林正楠脸上的意思,但还是气定神闲的将话说了下去,“所以这次的武林大会无比重要,事关整个武林未来的安定。可是半年前忽然出现的‘极乐谷’最近却活跃异常,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打着武林大会的注意。”
  “极乐谷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据说最近断水崖附近总是出现身份可疑的人,看行事作风很像是极乐谷的人。”锦阳府楚不复一脸正色的附和道。
  一旁闷着头喝茶的雄傲天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消息一般,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摔,“断水崖?那个什么极乐谷的人去武林大会的举办地做什么,难道是想做什么埋伏?这可不行,林盟主你可要把这帮人解决了,武林大会可不能出什么差池。”
  众人对雄傲天这种颇没见识的话不以为意,一个整日觊觎盟主之位的人,消息这样闭塞,难道只光顾着做盟主的春秋大梦,连必要的江湖情报都忽视了吗。只是这个粗枝大叶的人说出了众人的心思——让林正楠解决极乐谷这个来历不明身份可疑的门派。
  林正楠看众人脸上的神色心下已明白了大半,不管他最后会不会竞争盟主之位,让他去打探这个不知虚实的极乐谷都会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如果极乐谷真的有意染指武林大会,那么林正楠和他们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五大派正好坐收渔翁之利;如果极乐谷没有这个意思,那么就算林正楠要与他们争盟主的位置,实力受损的晚辈也不足为惧。
  真是他的好世叔啊。
  “极乐谷的事情小侄也略知一二。据传极乐谷门主萧天翊行事乖张,行踪诡异,除自己门内之人,江湖之中半年之久尚未有人见过的他的样貌。此人追求享乐,挥金如土,更是纵容门内人寻花问柳纸醉金迷。但是自成立以来也未曾听说过极乐谷做出什么有违武林道义的事情,如果真如几位前辈所言,极乐谷近日有些异常的举动,的确是叫人不得不妨啊。只是……”
  林正楠微微蹙起一对弯眉,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那样子叫人看了忍不住想抽自己两巴掌,怨自己为何要破坏这等人间尤物的美好。
  “林盟主有什么为难之处吗?”玄空方丈停下手中转动的珠串,嘴里还轻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林正楠起身,背手走至厅中央,尴尬的抵拳轻笑了几声,“我听说萧天翊生性怪诞,癖好也有些不同于常人……”
  几个掌门面面相觑,突然明白了林正楠所指为何。
  有传言萧天翊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实为人间难得的美男子,只是这美男子不爱红妆粉幔,不爱水蛇细腰,偏偏有龙阳之癖,断袖之爱,不知惹得多少妙龄少女扼腕垂泪。极乐谷里更是清一色的都是有龙阳之好的男子。虽然这些只是江湖传言,但还是给本身就极为神秘的极乐谷添上了一抹引人瞎想的绯色。
  几个掌门不约而同的看向林正楠那张绝色倾城的脸,这样的男子若是与有龙阳之癖的萧天翊……想到这里,几个掌门陷入了沉默,各自天人交战遐想联翩。
  “阿弥陀佛……”玄空方丈将众人从菲菲桃色中拉了回来,天机宫,锦阳府两位掌门端坐了身子握拳轻咳,雄傲天在座位上尴尬的抓耳挠腮,谷心萝的脸更是红到了耳根,闭起眼跟着玄空方丈,口中道佛声声。
  林正楠隐忍着压住喉头的笑意,“几位前辈不必担心,小侄自有分寸,极乐谷的事情就交给侄儿处理了,还请前辈们为武林大会悉心准备,为了武林的安定做最大的努力。”
  “如此……就有劳林盟主了。”几个掌门道。
  “堂主,有人送来了这个。”一旁的家仆小声附耳过来,递上一张红底金边的请帖。
  林正楠挥手示意家仆退至一边,展开请帖,一股浓艳的香气便在空中弥漫开来,萦绕鼻尖。
  几个掌门对视几眼,都不知林正楠所持何物。
  “林盟主,可是与武林大会有关的事?”雄傲天伸着脖子张望。
  林正楠不动声色的将请帖收回袖中,笑道,“只是故人请我去家中一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诸位掌门若是没有别的事,便请回去休息吧。极乐谷的事晚辈一定尽心尽力,势必不会让武林大会出什么差池。”
  几个掌门点点头,虽有些怀疑,但终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散了。
  待人走光,林正楠才重新从袖中取出请帖。“极乐谷,萧天翊。”他念出请贴上的落款,微微蹙眉,“看来不得不走一趟了。”
  


☆、第五章 一个故人

    翌日,春光浓似醉,带着人的心情也疏朗了几分。用完早膳,林正楠照例进入书房研读《通慧集》的残卷。
  虽然他对武林绝学江湖遗传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在这种人心不古弱肉强食的江湖,一技傍身总没有什么坏处,况且在林江书醒来之前,或许在他醒来之后,君子堂的重担都得由他一个人来挑。
  心口又被这些沉重的事情压得烦躁,他深呼一口气,翻开手中的秘籍。
  书中所述之法他基本已熟记于心。通读《通慧集》就会发现,这本内功心法与武林中现行的各种心法可谓大相径庭,甚至是背道而驰。武林各派的内功心法虽然各成一派,但万变不离其宗,依然遵从着十二路经脉以及大小周天的原理。然而通慧集所述的内功心法,几乎将这些脉络全部推翻,寻得尽是一些晦涩隐秘的穴位经脉。
  这本残卷其实已经尽述完全,然而缺掉的那一张正是至关重要的走穴^图。
  皇帝老儿对武学一窍不通,能一眼看出《通慧集》中至关所在并将其裁去的必是位高手,很可能是萧云川。可是萧云川最终还是命丧火海,可见他本人虽有机会习得通慧功,但书中所记的离经叛道的内功心法,即使是萧云川这样的高手也不敢贸然尝试。
  大略扫了几遍还是没什么发现,他将残卷放回机关盒,还未来得及锁入暗格,家仆突然来报。
  “堂主,门外有人求见。”
  闻言不禁有些诧异,想不到还会有人特意来见自己。这四年来他一直潜心武学,虽然担任武林盟主一职,却很少与江湖中人来往。像这样来而不报姓名的人,实属少见。
  见房内半响无人应答,家仆又说道,“来人说堂主看到这个就会明白的。”
  林正楠的好奇心算是被吊起来了,“进来吧。”
  得了允许,家仆推门而入,弓身托手举着一物走至案前,那手中托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只做工上乘的狼毫,一看就是大家惯用之物。
  “此人现在何处?!”林正楠双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倏的起身,吓得家仆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在,在……”
  “哈哈,都是做武林盟主的人了,还这样不稳重?”
  人为至声先到,听到这个声音,林正楠先前还有的几分不确信一扫而光,快步绕过桌案欲出门迎接。还未等他走到门口,一袭白衣,一把折扇,一根玉簪已步入书房。
  “柳先生!”来人正是四年来音信全无的玉面画师柳杏生。
  柳杏生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间有些恍神,四年前还是个黄豆芽般的孩子,如今已经窜到他的眉眼高处,脱凡的样貌更是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柳杏生探扇而笑,本想习惯性的摸摸林正楠的头,却发现这样的动作好像已经不太适宜了,有些尴尬的将手收了回去。
  “你长大了。”淑人君子,雅人深致,说不尽的才子风流,道不完的成熟稳重。
  “怎么,以后再也不会说我是小孩子了吧。”林正楠笑得眉眼弯弯,比晴光还潋滟了三分。
  “是。正楠是大人了,再不用缠着我作画了。”柳杏生打趣道。
  林正楠撇撇嘴,“什么缠着你,说的好像你不愿意见着我似的。”
  “说笑说笑,不是正楠缠着我,是我日思夜念,就盼着你来找我。”说着将手中的扇子又摇了摇。
  这把折扇甚为玲珑精致,玉牙石雕镂而成的扇骨出自巧匠之手,薄如纱幔,轻如纤羽,扇面涂有琼脂鲸膏,水火不侵;扇画只绘有一株苍劲的墨竹,简单不失大方,恰到好处的平衡了扇体的华奢。落款处提着“林正楠”三个圆润可爱的小楷,俏皮得透露出题字孩童的稚嫩。
  这把扇子林正楠再熟悉不过了,四年前闻名天下的巧匠鬼手夏甫云游天下,机缘巧合借宿于君子堂,与以文人雅士著称的林江书相谈盛欢,更是觉得宛如仙童般的林正楠惊为天人,于是将自己的得意之作玉牙扇赠与了林正楠。
  恰巧是时他正在苦练柳杏生布置给自己的作业《墨竹图》,忽生玩心,将已于纸上练了百遍的墨竹提在了扇面上,送给了柳杏生。
  只是那一次的赠扇竟成了漫漫四年中最后一次见面。
  自己儿时所做之画虽然还过得去,但实在不能与“天下第一画师”的技艺相提并论,想不到他却时时刻刻将自己赠与他的扇子带在身边。
  林正楠看着那扇子,心中经不住一阵感动。
  仆人为二人送上两杯刚刚沏好的毛峰,水汽氤氲,散了一室清幽。柳杏生合上玉牙扇小心翼翼的收入袖中,与林正楠在桌边坐了,接过茶盏细细浅酌。
  “四年里先生到底去哪了?”林正楠并不喝茶,目光流连在柳杏生的举手投足。这个宛如人间蒸发音信全无的人忽然就这样坐在了自己面前,他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体验生活,游历山水”柳杏生莞尔,语气十分轻松。
  “游历到人间蒸发一样吗?你知不知道我派了多少人去画斋找你。”
  “我听画斋的伙计说了,所以这不是一回来就来找你了吗。没想到四年没见,你都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了。”说话的人笑得越发开心,眼睛里满是打趣的味道。只不过他说的不是实话,他不曾回画斋,但是他的目的和他的心都要求他第一时间来见这个故人。
  林正楠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四年的时间怎能这样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在刚刚当上武林盟主的那一年,傅先生神智不清,林江书昏迷不醒,多少个害怕的无法入眠的夜晚,他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眼前这个人。
  他从小不喜舞刀弄剑,一次喻泉来家中拜访爹爹,他便意外结实了喻泉唯一的入室弟子柳杏生。杏生年长他六岁,可是二人的性格却是一拍即合。林正楠从小在画画方面就颇有造诣,这么一来,他便常常缠着柳杏生教自己作画,一来二往二人成了又是朋友又算半个师徒的亲密关系。
  在被傅如海逼迫着习武的童年里,只有眼前这个人给他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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