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难,为臣更难。押对宝了,自己就是两朝元老,史书歌功颂德的贤相能臣;选错边了,那么就是侍功自大干预朝政,以老卖老的昏瞶愚者,史书遗臭万年的 弄权之士。自古皆如此,君王可以共富贵却不可以共患难,大宋朝已经形成一道稳定的皇家体系,究竟是帮助太子、还是帮助晋王?他必须做出最明智的选择,为自 己和子孙的富贵铺一条长路。
「赵谱,你在发愣吗?本王问话为何不答?」
「没…没有。」赵谱笑了笑,拍拍赵光义的肩膀,「王爷想要除掉违命侯,卑职愿献策,王爷姑且听之?」
赵光义笑了,笑的非常开心,赵谱此言无异表态,开封府与丞相府即将连成一气,一股锐不可挡的势力就要产生,当汴京之世,除了天子以外还没有什么人可以与之抗衡。
「但说无妨。」
赵光义俯身向前,颈项贴着赵谱交头接耳,如此这般之后,日暮掩柴扉,人比东风瘦了一圈。
▼小楼昨夜又东风
「我赵匡胤一生从未给人任何承诺…惟独你…。」说到一半,赵匡胤毫无预警的重重撞入,李煜全身经挛,酸软无力向后一仰,倒卧在赵匡胤舒展和煦的怀里, 早经润滑的后庭再次地紧紧包裹住突然其来的壮硕,融合的没有一丝空隙,「千年万年,千秋万代,若国仇家恨使我们相隔太远,那我愿用一辈子的时间缩短这段距 离。」
月色晕黄色,灯火微暗,秋千架下桂花凋零,五马分尸淌卧在涟漪渐息的广陵绝响,秋水芳华飞霞,流夕暮垂斜乌,东市凌迟的法场声声号角吹响,美人头颅悬挂朝歌城墙,仙妖狐魅奈若左右君心亿载千年?
李煜的脸恍恍惚惚,过于渺茫的飘忽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散着一束青丝,天下女子望尘莫及的冰肌玉肤倒卧在赵匡胤怀里,全身细胞都在凭凭颤抖,由着另一个男人抚摸宠爱。
「啊…。」倒抽一口凉气,三根手指没入体内,他咬着牙,尽其最大能力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呻吟,逆来顺受容纳了不属己身的异物,柔软的为他人展开躯体,不自觉的想到了先人的诗句。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嚐……可怜那酒家女,她们何曾愿意?
密集冲刺在持续,脆弱的伤口很快淌满鲜血,君王御用的丝绸起起伏伏,翻纱红浪一点一滴都在控诉暴行,已承受无数次的屈辱还是陌生,每每都似初嚐人事般 羞愧的恨不得死去,只能在理智与本能边缘拙劣地汲取平衡,大开的双腿无法证明什么,国仇家恨阻了银河两端的牛郎织女,世人都怨天帝、王母无情,可却忘了那 喜鹊飞桥本就不该在人间搭起,七月七日只是一出强说忧愁的美丽悲剧。
「啊…啊…啊啊…!」
最下流淫荡的字句无端被推上艺术殿堂,花间词集的闺怨弃妇早已读的滚瓜烂熟,那壮硕的阳刚在体内驰骋,不可一世宣示主权所有,奴颜媚骨的身体被折腾的 娇喘啜泣,弃械投降由着对方攻城掠地,檐上不知不觉竖起降旗,深宫买醉的君王无由得知,杜康怂恿他糊糊涂涂挑战珍拢棋局,可楚河汉界还没有划清,怎么醒时 他却在昭阳殿里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一阵淋漓后对方兀自不肯罢手,似与樊素、小蛮有深仇大恨,非要吻坏那樱桃小嘴和楚腰纤细,太过密集的雨露反成折磨,千江泪水翻腾,进进出出的习以为常混杂了白色浊物,他大声喊着,死死箍紧的身子早已开国献降,他只是赵匡胤心血来潮的尊贵玩物。
「不要…求求你…不要…啊…不要…不要…啊啊啊…!」
李煜从床上惊醒,一身白衣湿遍,冷汗延着眉骨落下,太过逼真的情节已分不出现实还是梦境。
「呼…呼…。」死死捏着棉被,梦魇充臆,好几个夜晚都在赵匡胤的臂膀中被吓醒,他颓然抓了抓头发,吻痕满遍的身子没来由感到一股自厌。
呆呆发楞着,微微泛肿的手腕刻划着捆绑束缚的暴虐痕迹,赵匡胤越发花招百出,每次总要折腾的他开口求饶才愿罢手,他销魂沙哑的呻吟似乎具有某种奇特的催情效果,只会把对方惹的越来越兴奋而已。
自己很不争气的渐渐习惯这种畸形扭曲的性爱关系,每次交媾的肉体碰撞都令他厌恶的无以附加,可随之而来的鱼水之欢却又不能抹灭那濒临毁灭的疯狂快意,他将这样无耻的自己唾弃到十八层地狱里。
瞥了身旁的周嘉敏一眼,她沉沉睡着,看来自己的梦话没有说的太大声吧?自御书房那夜之后赵匡胤防他跟防贼似的,下旨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违命侯邸,完全 切断他的对外联系;但也因此广大的宅院彷若世外桃源,只不过是个规模小一点的南唐宫,江南旧臣依然将他当做君王侍奉,不过称呼换了、服装换了,其他没有改 变。
北宋朝廷传的沸沸扬扬,都在说他李煜腼不知耻,竟然媚主惑上以色侍君,曾为国主却不知洁身自爱,无怪乎失尽天眷,朝夕亡国。这些流言蜚语很难得没有传 入他唯一拥有的小小天地,江南旧臣一个个都在桃花源里避世隐居,装聋作哑失聪瞎眼,周嘉敏对赵匡胤临幸丈夫之事浑然不觉,日子一天天过去,寒暑易节,甲子 乙丑都被藏入云深不知处汇编成沧海一粟。
他越发感到凄凉,总爱在无人时默默登上西院那座阁楼,他终于读懂王仲宣难以付之笔墨的登楼悲怆,谁知匆匆往江南一望,名不符实的词牌却歌出家家争唱的那阙〈相见欢〉,叫人今时今日依然说着他的风花雪月,不休。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勾,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翦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翻滋味在心头……」
相见欢、相见欢,参商根本不得相见,如何把酒言欢?
* * *
这日早朝,赵匡胤面色凝重,手上拿着以赵谱为首百人联名上呈的奏摺,里头奏的是李煜贪污敛财,张洎、徐游等南唐旧臣密谋造反一事,还说他们于民间暗暗培养势力,网罗能人异士要为江南复国,倒宋立唐,恢复李氏政权。
「胡说八道。」赵匡胤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骂道:「根本无中生有。」
「皇上何以认为无中生有?查案没查、也不见您过目人证物证,为何先入为主认为违命侯不可能造反?」
「呵。」赵匡胤冷笑一声,「李煜哪有那个胆。」
「违命侯没有,可他底下的臣子不见得没有。」赵谱的扇子一左一右,摇摇晃晃搧的人心惶惶,字字紧扣关键,「江南多文人,文人首重气节,多的是忠臣不侍二主迂腐观念,却不知识时务者为俊杰,投奔我大宋天朝效命。」
「这…。」
「皇上还记得杯酒释兵权吗?当初您为何要撤了那些功高震主的将军、节度使?还不就是防着他们的属下哪天也把黄袍往他们身上披!而今天下已定,人人都晓 大宋根基不可轻易撼动,可有些眼光短浅者却沉迷于往日无法自拔,他们的主子没有反意,可底下之人未必没有…皇上,须防人不仁啊。」
赵谱言之确凿,一席话说的合情合理,赵匡胤一时也找不到话反驳,只得又看了奏章一眼,却见联名上奏之人青一色都是开封府幕僚、宰相门生,否则便是与赵光义、赵谱交好或曾受他们帮助举荐之人,实在非常可疑。
若奏章上尽是不相关之人,赵匡胤定会一笑置之,三两眼就能断定自己那宝贝皇弟在跟李煜吃醋,不知怎地说动赵谱也来参他一本;赵光义虽然在他面前一付小 孩儿心性,他却明白这个弟弟聪明绝顶,做事狠辣且不留下任何证据,再加上赵谱这老谋深算的狐狸为他划计,怎么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
可是赵谱说的又不无道理,李煜柔弱胆小,被自己一下鞭子一下糖果哄的服服贴贴,可如此并不能代表他底下那些臣子也服服贴贴,乖乖做他赵氏江山的忠实臣 属;于是又想深入一层,若赵谱知道自己定会怀疑到此,故作扑溯迷离想乱人视听呢?兵行险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越惹人怀疑的证据反而越容易叫 人相信,纵横谋术自己用的得心应手,但赵谱、赵光义何尝又不是箇中翘楚,翻云覆雨把权术玩弄于掌中?
「朕…。」
「皇上。」知道自己搔到痒处了,赵谱非常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很识相的自退一步,奏道:「是非自有公断,依我大宋律例,此案应该送审开封府。」
「开封府?那可是光义的地头啊。」
「这点臣也考虑到了,此次上奏是臣与晋王带的头,送审开封府未免不公,要不皇上御案亲审,必能早日水落石出。」
赵匡胤沉吟片刻,心下已经有底,便准了赵谱所奏。
* * *
李煜回到府邸时日已西沉,他无法走路,整个人被横着抬进大门,周嘉敏哭倒在地,看着阉阉一息的丈夫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和窅娘相拥而泣。
赵匡胤在崇元殿上亲自判定李煜『确有反意』,赵谱、赵光义小人得志的嘴脸历历在目,满朝文武具是晋王、宰相的党羽,即便有立场稍微中立之人,也不愿意 为他这名不见经传的降君开罪权贵,赵匡胤看了一大堆人证物证后终于拍桌定案,张洎、徐游等人下罪入狱,至于违命侯当庭杖责三百以示惩戒,不许再有不臣之 心。
关于这样的判决,赵光义简直瞪的一双招子快要掉下,愣了很久都不敢相信。大宋立朝素有不打言事官的训诫在,李煜一介文官,赵匡胤当场杖责已经是极重的 处罚,但那是指在平常的情况下;如今李煜犯的是谋反之罪,谋反该如何处置?重者株连九族挖坟鞭尸,轻者发配边疆充公为奴,杖责三百?这是在判给谁看?谁准 他受点皮肉之苦就好了?数百大臣连名上奏,晋王、宰相作保为证,皇上居然只判那区区的杖责三百?这也判的太轻了吧!
「退朝。」
赵匡胤阴着一张脸,冷冷扫过底下群臣,满朝文武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全被九五至尊那冰冻三尺的嘴脸吓得噤若寒蝉,偏只有赵光义是个不怕死的,很有勇气地 上前劝谏『皇上三思』,却被赵匡胤一句『开封府尹是嫌判的不好,想翻朕的御案?』堵了回去,只好不情不愿乖乖伏跪在地说着『臣弟不敢』,内心早已把李煜大 卸八块。
目送赵匡胤步出崇元殿,赵光义整缸醋坛子都被踢翻,骂道:「不过就是个降君而已,居然值得大哥这样护他?」说完兀自不能消气,一口牙都给咬碎了,大有立刻冲到违命侯邸先斩后奏的架势。
「冷静点。」赵谱暗叫糟糕,这会儿怕是动土动到太岁头上,真把皇上给惹火了,自己办事办的天衣无缝,不晓得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让皇上看出来是出莫须有的双簧,可明知如此确还同他们演戏,明着是打李煜,可暗着却是警告他们,要他们『看着办』。
皇上此举无非有两层意思,一是安抚,告诉晋王、丞相不必忧虑分宠一事,朕虽宠李煜,但却更加宠爱你们,明知这是冤枉依旧当庭杖责;二是警告,朕甘冒天 下之大不讳责打言事官,宁愿不要纳谏容人的美名,也不许有人在朕眼皮子底下玩这点小聪小慧!赵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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