劭斐煜瞧白齐的举动也意外,他从来没想过对方会把目标放在自己身上,依照正常人的作法不该先解决最大的疑虑,再执行下一步吗?没想到白齐是想先食了自己再以实力掐死夏修吗?
脑袋一愣,劭斐煜也错失最好的出手、闪躲的瞬间。注视前方快速挪到自己面前的人,骤然另一股力量从後头涌来,劭斐煜感到自己被一股魔力给护住,人瞬间被甩到後面,挂在脸上的金丝框眼镜也受不起晃动脱落。
不用猜想,劭斐煜即知,是夏修大成挡住了白齐的攻势!
望著实力已经与先前大大不同的夏修,劭斐煜一方面觉得有些可惜,另一方面又觉得胸口热热的。他知道夏修最後应该可以感受到外界,却没想到对方会毫不犹豫冲上来。
明明他就已经不是对方眼中的“王孟非”了,为什麽?
心里滑过疑惑,白齐却已经与夏修交手数多招,见此劭斐煜也不继续发楞,上前帮夏修一把。
既然缘份让夏修修练大成,那麽他应该顺从这样的结果才是。
劭斐煜叹息,他对魔有即大的偏见没错,但他也知道并非群魔皆坏。
不过一想到自己竟与夏修做双修的事来,劭斐煜便恨不得将知情的人全杀了!当然头个要灭的肯定是当事者夏修。
本来他是想要那样做,偏偏又做不出手,加上白齐又出现,他才把注意转了过去。如今瞧到夏修已醒,还替自己挡住白齐的奇攻,这让劭斐煜真是越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恶!他怎麽就对那人的弟弟夏修念念不忘?
该不会是真喜欢上这魔了?别说笑了,王孟非傻也就算了!他好歹多了上千万年的记忆,不该跟著一起傻的!
虽然他觉得很有可能这回事,只是神跟魔能够在一起吗?
他们的道是完全不一样,怎麽还是走在一起?劭斐煜一边头痛,一边联手与夏修暂时攻退白齐。
白齐约与神王还有夏修交手百回,马上决定暂退。他的身上虽然没有大伤,但也知情况不利。
狠狠扫了邵神王一眼,他不会放弃的,好不容易能够与窥看很久的人见面,又怎麽能够轻易放弃?何况夏修也是魔,自己又为什麽不行?
白齐离开,饭店房里即剩夏修与恢复记忆的神王。
收敛了真气後,两人互相对视,许久夏修才伸出手来,像往常一样摸摸对方的头,浅灰色的眼底却闪过一丝落寞。
31 缘份稍纵即逝
劭斐煜的头顶一被触碰後,马上撇头退开,眼神充满戒备──他已经不是之前什麽都不知道的王孟非,也不是之前毫无任何记忆的平凡人类,他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像以前那样与夏修自然相处。
夏修瞧面前的孩子退了开来,他伸出的手楞了一下,停在空中。有些失落的浅浅一笑,夏修垂下手来没有继续朝劭斐煜走,而是走至房内的一旁,弯腰拾起方才落在地面的眼镜。
「你掉的东西。」
「……」
劭斐煜瞧著夏修手上的金丝框眼镜,心情骤然有种复杂的感觉。尽管他的长相现在还是王孟非的模样,可是内在已经不一样了!既然如此夏修为什麽还要这麽温柔?
想要拿回自己用来伪装的眼镜,但它放在夏修手上,劭斐煜手不想去拿。
楞楞瞧了那流露金光的镜框,很久以前,他便拿不下面具。他不厌恶类似夏修这样的魔,却知道他们留不得。明明不想计算夏修的兄长,但对方修为又足以撼动群魔,不得不除。
亲手计算“朋友”的感觉真的不好受,而且夏修还是朋友的弟弟,这又叫他怎麽坦然接受?
应该放手的……
不再看向眼镜,劭斐煜正对夏修的眼,「这东西我不需要了,还有我既然已经恢复记忆,我们之间也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浪费时间跟著我。该去哪就去哪,你我已经毫无瓜葛。」
话完,劭斐煜也不管夏修是不是有把这话听进去,他转过头来避过那双深情的目光,扬身而走。
夏修瞧神王离开,他是想要追上,却硬生生忍住想要行动的步伐。现在还不适合过去,因为不只小孩的心情乱七八糟,自己也是。
现在的事情是他怎样也想不到,本来还沉溺在双重幸福之中的他,真的没有料到,自己的修为一提升後,却反而促使小孩提前酥复记忆。
他还想说,可以在对方元婴期前让小孩永远放不开手自己的手,尽管记忆恢复也会心甘情愿待下去。可惜一切来的太快,却又来的恰好。如果王孟非没有即时恢复神王的记忆,现在他与神王搞不好都已经死在白齐的手里。
还有最後一点庆幸的地方……
其实,小孩尽管恢复记忆,还是很可爱的!虽然把外在的该显露的东西都隐藏起来,可是里面──应该是一样的。
握紧手上小孩的眼镜,从淡淡环绕的修为丝,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灵魂本质从未改变。
将手上的眼镜收到自己的空间里面,夏修决定去找自己的大哥一趟。曾与神王斗过一番的兄长,或许能够给自己些实际的意见。
夏修去找自己的哥哥,而神王则是回到王孟非的宅子里面。
尽管身为“劭斐煜”的记忆已经恢复,但是身为王孟非的所有依然存在。他能够清晰回忆自己从凡星出生的一切,总觉那时的自己傻,竟然会被局限在小小的岛上,但又觉得稀奇。
他出生为神,从为经历一般修行者的一切。不懂世俗,更不懂他们由人耗费苦心修行的过程。
如今因为转世而体会了这样的过程,很短暂没错,可又觉得满足。
不想让平凡的生活结束的太快,於是他才会又回来。
一走出客厅,刘婶马上关心的问要吃什麽,最近跟白齐医生谈的怎样诸如此类。
有些婆婆妈妈,可又温暖。
劭斐煜的父母是宇宙天地的气息,从未有真正的母亲呵护自己,尽管刘婶并非自己母亲,但他却能够感受到对方带来的关怀。
缓缓点了下头,劭斐煜坐上餐桌点头道:「那拜托刘婶帮我准备餐点了,至於我跟白医生处的不错。放心吧,我没有什麽精神疾病,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一想到快可以离开这里有些兴奋而已。」
刘大妈听到少爷这番话,心里是更加忧心。少爷要是真能没事情就好,可跟王孟非相处多年的她,今日却感受到少爷心情很低落,是发生什麽事情了吗?
赶紧准备一份简单的餐点过来,刘大妈边将食物放在桌面,边试探性的询问,「少爷,你最近是有什麽不开心的事情吗?如果真有事别埋著跟我讲讲也好,虽然我懂得不多,但把心事说出来会好过些。」
劭斐煜笑笑,「没什麽不开心的事,只是因果之间真的很有趣。」
刘大妈跟著笑道,「因果真的很奇妙,都是缘份啊!有时候明明南辕北辙,偏偏碰在一头上。既然上天安排了这样的缘份,就应该好好珍惜。如果我跟少爷,上天安排我照顾少爷,於是我得好好珍惜少爷与我之间的缘份,因为缘份如果不把握,是会跑走的。」
「跑走?」劭斐煜楞了楞,想到夏修深情的目光,那样的温柔也会消失吗?
「嗯……少爷这是我个人的看法,我是不懂大道理,但我相信上天给你因,果会怎样是靠人去改变的。事情是得靠努力去改变的,结局或许不一定会好,可或许会体悟出什麽。我看书上有很多发生意外的行动不便者,他们也是靠自己努力找出新生命的。」
「……」劭斐煜沉思,心底更加的复杂。
32 又是为了什麽?
夏修……
这个人他真能放手的那麽果断吗?
捂住发疼的胸口,劭斐煜不明白,怎麽光想到以後与那人将不再相见,他的这处便起了细小的痛,渐而蔓延至全身。该死的!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怎麽可能真喜欢一只魔!
刘婶瞧少爷脸色骤然差了起来,她连忙关心来关心去的。
劭斐煜笑笑,婉拒刘婶的好意回房而去。一入房内,劭斐煜脚步微僵,他楞楞地望著坐在椅子上的夏修。
他什麽时候过来这里的?为什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你来这边做什麽?」劭斐煜没好气的询问。
「你已经跪我三叩,我即是你的师父。因此在你尚未元婴期之前,我仍有跟随你的职责。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跟著你。」
「什、什麽?谁是我师父啊!我早已经有师父,当你徒弟的是“王孟非”而非我!」
劭斐煜大声反驳,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拜一个魔当师父!死都不会承认!他可是堂堂神皇的徒弟,要是被修行界的人知道自己拜了两个人当师父,其中一个还是魔尊,他的面子不就丢光了?
绝对!绝对不可以承认──
劭斐煜冷然撇头,哼了声坐到床上去。
坐在椅面上的夏修笑道:「你不就是王孟非?我知道你的那份记忆并没有消失,他也不是隔绝出来的片段。既然你是我的徒弟,我会尽一个当师父的职责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啊!我又不是小孩?」
「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孩子。」夏修挂著笑,上前摸摸劭斐煜的发丝。
「我才不是!」
都已经活了一万多年的人还被称为孩子,劭斐煜忍不住激动了!本来依据他的伪装是不该激动的,可是面对夏修他就是忍不下去!
躲开魔的触碰,劭斐煜从床上跳起来,他怒瞪夏修浅浅一笑的容颜。把目光锁定在夏修脸上,劭斐煜一见立即楞住。
现在的夏修与往前的气质完全不同,尽管本人依旧非常安静,可阴沉的气质消失无踪,反而有种淡淡的飘渺之气。配上脸上细微的笑颜,美不胜防,让人几乎挪不开眼来。
可恶!今天的夏修怎麽特别好看?身上夹带魔气阴沉全数消失,彷如他第一次见到夏修的兄长一样。虽然还是魔体,可却又不同他魔,跟白齐气质也很相似,但又不同。
──总而言之,夏修特别好看就是了!
不对!他想干嘛想夏修好看?一名修行之人是不会被容貌给引诱,到了元婴期,很多人都能够转变样貌,唯有内在才是美的关键。
不过……修行者内在的美会显露在气质之中,夏修的气质在他眼底,是非常的好看……
可恶!不要再想了!
劭斐煜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一挪开眼後,他立即想要离开房内。再继续与夏修处在同个空间他一定会疯掉的!
二话不说走出房内,岂料夏修那魔竟然也跟了出来?
被跟了好一会,甚至用上修为对方仍然死不肯离开,忍无可忍之下,劭斐煜受不了转身怒道:「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麽时候啊!」
「白齐还待在这星球,我有义务保护你。为了避免你出事,最好的方式就是跟著你。」
「我自己能够保护自己!」
劭斐煜觉得自己快气炸了,他堂堂一个神王哪需要人保护?何况要他给一只魔保护?哼!他才不需要!
夏修瞧神王竟然炸毛的模样,有些发楞。很难想像,在兄长口中形容的神王居然也会有这番反应,稍早前果然是自己多心了,神王恢复记忆又如何?他仍然是自己认识的王孟非,从来没有改变过。
不是相似,也非本质一样,是从头到尾,没有改变过。
劭斐煜仍然是自己拥抱的王孟非,他们不应该区分为二的。
夏修确定了心思,不再犹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