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跟你说几句体己的话。你爸爸跟我原先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杨久年诧异地看着母亲。
对于对杨久年的照顾跟关心,杨母也是心知亏欠了二儿子不少,抓起儿子的手细细说道:“你从小到大都不用人操心,我跟你爸又太忙,对的关心……”
“妈,你别这样说。”
杨母看着杨久年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往下说下去,带着杨久年走进了餐厅坐了下来,“那天,我跟你爸刚到家就接到你要结婚的消息。怎么都没想到跟你结婚的是这么一位……”说到这,杨母突然笑出声,“你不知道,你爸那天一夜没睡,第二天嘴巴里就起来几个大燎泡,直说‘二儿是不鸣惊人,一鸣惊天’。”
“那你们那天为什么同意……”
杨母看着自己的二儿子直摇头,她家四个孩子,大儿子稳重心思慎密,小儿子跟女儿也是个鬼灵精,偏偏这个二儿子心思单纯,不懂得察言观色。看着眼前二儿子这样子,大概是一点也没看出那天的情景。
那天的情况是詹士凛在话语间透露他已经向上面要求开放军人同性恋婚姻法,并说明要跟恋人杨久年。他这个消息都放出去了,她跟他爸怎么拒绝,再加上那天自家这个二儿子问他什么,都是一句话‘爸妈,我要跟他结婚。’他们还怎么阻止啊!
因此,在结婚前,杨父杨母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最后离婚收场。他们家虽然比不过詹家,但让杨久年一生吃喝不愁,还是能做得到的。
所以,那天的饭局上场面,杨父杨母是拿出了签订《南京条约》的精神头来应对的。也就只有杨久年这个天然呆没看出来,那时的明争暗斗。
“二儿,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
杨久年不明白,歪着头问自己的母亲,“詹士凛不好吗?”
“不是詹士凛不好,而是他太好。”这里面的花花肠子,如果只是原来的平平凡凡少年杨久年的话,是不需要懂的,杨父杨母也不需要他懂得这些,但是现在不同了,杨母必须给他解释清楚:“我们家虽然也是殷实家庭,但是比我们要高的还的很多。詹家的历史,往上数也没什么,但是从詹士凛父亲这代就不同了,他的父母都是国务委员,而他自己年轻一代的新领军人物,这么一个身世背景不是我们这种家庭能比得上的。儿子,齐大非偶啊!”
杨母换了一口气后,又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跟这么一个家庭背景的人结婚,不过……”杨母笑着揉了揉杨久年毛茸茸的脑袋,“我相信自己的儿子的眼光。今天看,他对你还是上了不少心思的。”
看着母亲,杨久年底下了头,“他对我是很好,什么都对我交代的很清楚,他的积蓄跟工资卡都交给了我,我做饭,他就打扫卫生,这一路上来……”
听见杨久年这细细把这几天的事情说完,杨母这心是真的放下了。詹士凛今年也是三十有二了,各方面考虑都比杨久年成熟稳重,能为了一个人不顾用命拼下来的事业,为一个人洗手作羹汤,不是哪个人能做得来的,最起码,杨母跟杨父生活这么久二人从来没给对方做过这种事。因此,从这些方面看来,杨母这次是真的跳不出詹士凛什么毛病来了。
当杨久年这边跟母亲谈完话走进大厅时,大厅那群男人已经开始了另一项目——下棋。
杨母摆了摆手让杨久年过去吧,不用陪着她。
杨久年走过去时,詹士凛刚下走完一步该杨父的了,立刻忙里偷闲地给杨久年挪了点位置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然后随手给杨久年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蜂蜜水。”
杨久年接过来喝了几小口,他其实不渴,但是当着自己父亲跟大哥的面,他又不会拒绝詹士凛。
杨父下了几盘后,就直摇手说:“不来了,不来了。你跟老头子我这样下棋不累吗?”
詹士凛收拾着棋盘,笑笑没说话。反倒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杨久年眨了眨眼,“爸爸,他身强体壮的累什么啊?”
杨久琛翻了个白眼,他家弟弟真的是天然呆的没救了。
就连杨父都忍不住摇头,语气带着无奈中的宠溺,“你啊!”
杨久年莫名,“我怎么了?”
“你很好。”詹士凛笑眯眯地回答一句,牵着杨久年起身,边对杨父说道:“爸爸,跟您下棋,我又怎么会嫌累?”
“你不嫌累,我嫌累。我看着你这样一边算计着自己的棋,又要算计着我的棋,然后又想着怎么让我,让得让我察觉不到,我都替你累。”
詹士凛笑笑,没接话。
这会儿杨久年是反映过来了,眨了眨眼单纯的问向詹士凛:“也就是说,其实是你赢了?”
詹士凛看着一脸喜气的杨久年没开口。
杨久年直接乐了,“爸,爸,你输了,你输了。你也有输得一天。哈哈,哥,你瞧见了吧,哎呦,我要把这一幕给照下来的……”
杨父看着急吼吼冲向楼去拿照相机的杨久年直接气乐了,大呼道:“擦,老子输了,你就这么开心!”
杨大哥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小弟,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这就是你多年欺负我们,对你的怨念。”
杨父没听清楚老大的话,不过落后一步的詹士凛却听到了,一脸稀奇的看向杨久琛。
杨久琛先前对这个比自己大了九岁的小弟夫还敢感的惶恐,这经过这二三个小时相处下来,这惶恐的感觉也消失了不少,这会儿一见詹士凛露出好奇的摸样,立刻附耳对他道:“我爸各类棋都精通,但他不喜欢在外面下棋,就喜欢跟我们兄弟姐妹下。咳咳……其实说白了,他就是喜欢跟新手下棋,我们从小到大没少被他虐,老二每回被虐的是最惨的一个,几乎是连个子都难剩的。看到老二刚才的样子没?这就是长久被虐待后,今朝终于可以翻身的写照啊!”
杨久琛说完,詹士凛看着通往楼上的楼梯就眯眯眼笑了起来,而就在这时,杨久琛突然拍了拍詹士凛的肩膀,话中有话般地对他说了一句:“好好努力,翻身之日指日可待啊!我看好你哟!”
詹士凛笑着看了杨久琛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借您吉言。”
☆、路青海的婚礼
杨久年下来时没带什么照相机,而是叫了弟弟妹妹下来吃饭。开开玩笑而已,没必要当真,再说棋盘都被收进去了,还照什么!
吃饭时,小孩们都请老的上座,杨父也没客气,管他官多大,到家里来,长辈为尊。然后,杨久年特意拉着詹士凛做在了放着北京菜式的位置,詹士凛一看面前的菜脸上的笑是止都止不住。要不是还有家人在,真想抱着这贴心人狠狠地亲两口,说一句:老公你真好!
特级上将开心了,饭桌上大修恩爱,完全没理会杨父杨母的心情,到最后,两位老人家只能自行安慰自己:新婚,新婚,难免肉麻兮兮的。要理解,理解!
杨家吃饭时是不说话的,食不言寝不语这一项礼节,在他家一直严苛地实行着。
詹士凛家却不同,因此,这一项礼节终于在今天被打破了。
本来这一顿饭吃下了是其乐融融,却不想被杨母最后一句话打破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杨久年回道:“他的假期有一个星期,我们准备多待几天。”
“那正好明天去参加一下你青海哥的婚礼。”
杨久年吃饭的动作,顿住了,口中的饭菜立刻显得有些食不知味起来。
“妈,我不去了。”
说完,杨久年继续吃饭,但那吃饭的动作,旁人怎么看都有些僵硬的感觉。
“怎么回事?你青海哥平时对你这么好,他结婚你怎么能不去呢!这帖子还是他亲自给你送来的呢!”
嘭……
杨久年绷着脸把碗摔在了桌面上,瓷碗发出了清脆地响声让气氛降在了零点上,脸色有些难看对母亲说道:“妈,你别说了。反正我不去,爱谁谁去。”他什么意思,分手了,还搞这些做什么?
气氛一下就往负数发展起来。
“你怎么回事,你青海哥平时对你这么好,要你参加他婚礼还憋屈了你?”杨母皱眉,不知道这儿子发的哪门子脾气。
“我就是发脾气了,反正他的婚礼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说完,杨久年就跑上楼去了。
杨久年这一跑,詹士凛连忙说道:“妈,您别生气,久年这是在闹小孩脾气呢!我们结婚的时候路青海不是没过来吗?我们这回来时,路青海说要来接久年,又没来。久年这会正生他气呢!”
詹士凛这句话说的太是时,杨母总感觉这里面还有事,还没来及多寻思,就被大儿子一句话给说没了。
“妈妈,久年这次是真生青海的气了,来的路上还跟偷偷跟我说,不要让他见到路青海,见一次打一次。要他放他鸽子!妈,我们家老二也有少爷脾气了哦!”杨久琛笑着调侃了几句。
“这孩子,也真是的。这青海就是爱宠他了。这点事情,都能让他跟他稚气起来了。”杨母知道前尾后,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对詹士凛道:“你回头劝劝他。”
“一定。”
詹士凛被杨久琛带上二楼,杨久年房间里时,杨久年正在收拾东西。
詹士凛跟杨久琛打了一声招呼,走进屋内时,顺手把门给关了上,开始打量起杨久年的卧室。
不到二十平方的卧室内,摆满了书籍跟照片,不过却收拾的井井有条,这会儿,床旁边中间的位置处,放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大箱子。而杨久年正不断地把东西往里面丢,一见詹士凛进来,就说了一句:“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处理掉,丢也好,烧也好,反正我不想看到。”说着,又丢了一本影集进去。
詹士凛走过去,顺手就拿起杨久年刚才丢进大箱子里的那本影集,站在箱子旁翻看着。
虽然早就知道是跟路青海有关的东西,但是当看见那一本影集内杨久年拍出来的这本包括路青海睡觉、走路、想问题、看书等等神色之下路青海,只要一想到杨久年是多么关注有关人,才拍出如此漂亮的照片,詹士凛就有点吃味。
就是这个男人,在他的男孩生命力占有了他无法抹去的地位。
这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男人,从照片上看,样貌上等属于英俊书生类型,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感觉文质彬彬,却没有文弱的感觉。
看着这么一个男人,詹士凛握着影集的手,不禁紧了紧,心中讥讽:还好是个有眼无珠的东西。
而这边杨久年间詹士凛半天没回自己话,再次说道:“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詹士凛随手丢下手中的影集,看着正在把墙上的大照片给拿下来的杨久年,叹了一口气,“你这有是何必!”说着走上前,越过杨久年,长臂一挥把杨久年拿了半天没拿下来的照片给拿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你的回忆。”把手里的照片放进大纸箱里,詹士凛转过身对杨久年继续道:“何必为了这些惹自己不开心。”
看着杨久年低着头半天不说话,詹士凛走上前,拥住了对方,任由对方趴到自己怀里,轻声说道:“久年,下次别这样对父母说话。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样会让他们伤心的。”
听见这句话,杨久年抬起了头,张开嘴,溢出:“我……”四目相对,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可怜